有很多人認為年齡大的人自然就顯得滄桑,可宮玉軒卻不這麼認為
他清楚地記得初到葉秋時的經歷。
不想整日無所事事,于是在家的附近找了間修車行當學徒,修車行不大規店的氣派和闊綽,平常接下的生意也就些二手車的維修生意,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大月復便便,每次見面時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對員工很好,平易近人。
歐陽笑天的鬼道社攪亂了葉秋的江湖,一時間傳言四起,腥風血雨,駭人听聞的小道事跡流傳市井之間,同事經常在茶余飯後很神秘地談起這些,但宮玉軒只是在一旁聆听,不參與討論,後來越听越就知道這些人或許根本不是道听途說,而是信口胡謅。那些人也都當宮玉軒沒見過世面,啥也不懂,畢竟他長了一副斯文的臉,少了些歲月蹉跎的痕跡。
修車行有人來收些保護費也是常事,但老板很久以前就和附近的小幫會打理好了關系,可鬼道社的崛起把這江湖攪渾之後,世道仿佛一夜之間就不太平了,半大的孩子無業游民也想渾水模魚,不少未成年的混混揭竿而起,聲勢倒也不弱。
有一天,五個明顯臉上還帶著稚女敕的少年走進修車行,踢倒張桌子,大大咧咧叼根煙說要收保護費,手里握著棍棒狠狠敲著地板,似乎想告訴所有人知道這棍棒打在人身上絕對能傷筋挫骨。
同事們都沉默著,宮玉軒也沉默,他犯不著為了一個月八百塊錢站出來,這是他當時的想法。
老板開著捷達匆匆趕來,一邊擦著汗一邊討好地給那五個孩子遞煙,一口一個「哥們」叫著。
只花了五百塊錢就讓那幾個孩子心滿意足離去,老板又是一邊擦汗一邊鑽進車,進去前,宮玉軒看到他掏出電話,似乎想打給誰。
沒過幾天,那五個少年又來了,這次氣勢上收斂了不少,痞氣卻長了幾分,或許他們以為只要王霸之氣一放,老板就會乖乖給錢,他們卻不知道收保護費也是有規矩的。
老板又來了,這次苦著臉和那些說話帶著蹩腳髒字的孩子們談判,五十多歲人就差給那些孩子跪下,看著讓人心酸,宮玉軒站了出來,這次,他沒去想這老板月底會不會給他漲工資。
拿著一個修車用的大號扳手敲碎了一個混混的膝蓋骨後,那群孩子都震住了,想跑都使不出力,一時間,就只有那倒在地上今後只能用一條腿走路的孩子在哭爹喊娘。
老板也被震住了,看著宮玉軒又懼又怕,稍稍朝他靠了幾步,然後挺起腰板。
那群孩子一個個都哭著鼻子走了,就留下一地鮮血,之後再沒出現過。
那晚老板請同事們在夜市吃了頓火鍋,三教九流常混雜的地方,老板謹慎很多,錢包也比往常瘦了不少,或許來這些地方不敢帶太多錢,吃飯喝酒,最後老板拉著宮玉軒的手說︰這有兩千塊錢,你拿著,找個地兒躲躲,現在的孩子脾氣模不準,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難保他們哪天不會在暗道上把你堵了。
把老板塞到手中的錢退回給他,宮玉軒其實知道,老板其實是怕他留在那里繼續惹事,按他的作風,大多都是用錢把大事化小,小事再化成沒事。只要每個月穩當地交點兒錢,這日子就能安穩下來。
宮玉軒離開了修車行,每天無所事事,後來認識一會改車的師傅,跟著他學了倆月,忽然听聞原來那間修車行的老板萌生離意,想把修車行賣讓,宮玉軒掏了五萬塊錢接下來了。
當時老板似乎蒼老了許多,只是叮囑幾句,告誡他安分些,否則日子肯定不好過。
修車行的伙計相繼離去,宮玉軒一人做老板又做伙計,偶爾接下了生意也是不急不緩地給人家維修,遇到不懂的就去找那個改車的師傅請教,日子平淡太平。
後來宮玉軒空閑下來的時候經常能夠想起那個老板,做人圓滑,八面玲瓏,太平日子里他能混得風生水起,但要是遇個講不通理的茬,就栽得遍體鱗傷。
滄桑或許是淡泊,或許是堅韌,但絕不是屈服,一個滄桑的人,必定向生活反抗過。
……
由于風花雪月夜總會曾經一度經營慘淡,所以後來接管這里的主管進行了改建,如今一樓是個迪廳。
宮玉軒和司徒紅蓮坐在角落的卡座中,面前各放著一杯烈酒,但誰也沒有去喝。
勁爆的音樂並不能干擾宮玉軒和司徒紅蓮進行溝通,或許是司徒紅蓮在認真聆听,所以宮玉軒沒有提高嗓音就能讓她將他的話听得一清二楚。
坐在這里是宮玉軒的提議,因為那寂寥的包房會讓人的回憶中更加孤獨,而他,不喜歡那樣的感覺。
燈紅酒綠的場景對于司徒紅蓮來說是陌生的,她經常出席宴會,但那都是正規而禮儀的場合,對于這樣在一間夜總會坐在大廳里,未免多少有些局促,更別說她能夠敏感地現周圍有不少貪婪而侵略性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由于沒有穿內衣,及膝的大衣在坐下之後就顯得有些遮擋不住外泄的春光,雙腿疊在一起依舊帶給那些周圍的男人太多遐想,她一身高貴的潔白大衣加上黑色的絲襪,更別說那張清麗絕倫的臉旁和披肩長,足夠勾起在場所有男人的**,令他們蠢蠢欲動。
不敢亂動的司徒紅蓮稍稍向宮玉軒移了移身子,似乎旁邊這個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才能帶來幾分安全感,或許她忘記了,半個小時前,這個男人聲稱找人要**她。
輕晃著杯中金黃的酒液,宮玉軒靠著沙微眯雙眼,似是整理回憶,良久經,我的夢想是努力學習,考上名校,邂逅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孩,談一次戀愛,和她結婚,生子,享受天倫之樂,然後老死。」
「這個夢很平凡,但很美麗。」司徒紅蓮望著他的側臉,說不出的味道,與眾不同。
宮玉軒的笑容淺顯,不易察覺。
「十六歲,我有了初戀,比我夢想中的時間來的要早,青春期的躁動對于自制力尚淺的我來說,按奈不住。她叫白若熙,當時在我眼中,幾乎完美,我輕易地就把愛這個字說出口,我和她都是第一次,我沒看過不懂,所以,她的初夜並不如想象中美好,而我卻很滿足,我和她只在一起了七天,然後就分開了,多年後與她重逢我才知道,原來初戀就是互相傷害,然後在下一次戀愛中學會了保護自己,也學會了怎麼去愛別人。」
或許是吃驚于宮玉軒十六歲就有性經驗,司徒紅蓮羞紅臉的同時也對白若熙產生一絲奇妙的感覺,不知是什麼滋味。
宮玉軒住口不談,因為抬眼現面前站了個青年,穿著前衛,長相不如宮玉軒俊秀,卻帶著飛揚的張狂。
他是上來搭訕的,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宮玉軒今天穿著隨意,對于這迪廳的人來說,都會把宮玉軒當做白領一族,沒有任何殺傷力。
扭過頭,宮玉軒看向司徒紅蓮要麼是來請你喝酒,跳個舞,認識一下,要麼就是認為你今天晚上可以和他一起去開房。你的意思呢?」
顯然受到了驚嚇,司徒紅蓮抓緊了大衣的下擺,極力去掩飾著她圓潤修長的大腿,並且拼命朝宮玉軒搖頭,一副死活也不會跟這個青年走的表情。
那青年倒有些詫異宮玉軒的言辭,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宮玉軒看向他,淡淡說了一個字。
「滾」
可笑的是青年在看著宮玉軒的剎那,似乎覺得他在笑,一個笑著對他說滾的人!
青年怒意盎然,指向宮玉軒的手只抬起了一半。
砰!
眼前人影一花,宮玉軒反握桌上酒瓶,直拍那青年的面門。
酒瓶碎了,宮玉軒扔掉沾著酒液的一小截酒瓶口,拿起紙巾擦了擦手,隨後坐下。
青年倒了,血淚滿面,申吟痛呼,站起身頭暈目眩,滿面猙獰,宮玉軒淡淡道︰「給你十分鐘叫人。」
青年含恨低罵幾句,掏著手機走了出去,周圍的人都被這動靜驚動了,詫異于宮玉軒的狠辣和淡定,也暗嘲他的不自量力。在這里玩的人哪個不是隨便個電話都能召些朋友來的主,而宮玉軒卻還坐在那里不見動靜,等下難道他要一人單條對方?
司徒紅蓮呆了,喃喃道︰「你就是這麼霸道什麼也沒有說啊。」
「其實是你自己的思維方式有問題而已,他如果今天晚上打定主意糾纏你,我又冷眼旁觀,你怎麼辦?報警?我認為你在把電話撥出之前就會被對方制服,然後呢?被他玩一個晚上還是慢慢培養感情?呵呵,我想你一定會說,他如果**了你,你肯定會告他,好吧,這也成立,告他,他坐牢。你呢?就和他扯平了?」宮玉軒叫服務員重新拿了瓶酒上來,給自己倒了半杯,一飲而盡。
司徒紅蓮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麼,但心里有些怕了。
宮玉軒接著剛才的回憶繼續說下去。
「十六歲,我開始混社會,不是頹廢墮落,而是養家糊口,沒有文憑,沒有關系,甚至時間都少的可憐,所以只能做一個混混。我給一個大老板當打手,每個月至少能收入一千塊錢,交房租,生活,緊巴湊合也就過去了。從那年開始,我開始了雙面生活,在學校里是品學兼優的模範生,出了學校,我就是個混混頭子,出入夜總會酒吧這樣的地方都有不認識的小青年上來叫我一聲哥。」
司徒紅蓮欲言又止,她很想知道,宮雅薇那個女人為什麼這麼狠毒,讓宮玉軒過這麼淒慘陰暗的生活,听著宮玉軒的敘述,司徒紅蓮感傷他的過去,心里酸酸的。
「高中的前兩年,我不記得和多少個女孩交往過,沒有三十,應該也有二十個,在一起時大多就是吃喝玩樂,然後上床造愛,互相說著虛假的情話再推開對方。」宮玉軒又主動沉默了,端著酒杯看著面前圍上來二十多個青年男人,五花八門,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之前被他一酒瓶破相的青年帶著一臉血跡越眾而出,顯然想要報復。
宮玉軒紐頭朝司徒紅蓮望去,現她噤若寒蟬,明顯沒見過這種場面。
「怕嗎?」
司徒紅蓮看著宮玉軒不以為然的表情,強鎮定下來,反問︰「你會冷眼旁觀嗎?」
宮玉軒淺笑。
「他們恐怕要先解決我,然後再找你。找我是泄恨,找你是泄欲。」
鼓氣勇氣的司徒紅蓮使勁搖搖頭我就不怕。」
宮玉軒輕柔著嗓音對司徒紅蓮說道︰的我,可以為了自己身邊的女人粉身碎骨,或許曾經幼稚的男人都有過這樣的想法,我不否定,那個時候,我的思想很單純,單純到可以為女人去死。」
說完,起身,宮玉軒月兌下西裝,走到那伙氣勢洶洶的人面前,還未等對方出口囂張幾句,就一把抓過一人的衣領,同時一拳頭迎了上去。
司徒紅蓮看著宮玉軒與那伙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影,漸漸痴了。
她知道,如果有個男人可以單純的為她去死,那麼她一定會覺得幸福,她的城,已經被宮玉軒的回憶傾了……
打架就是打架,沒有多麼驚世駭俗,宮玉軒給人的感覺是技巧型,游刃有余,拳拳到肉,自己的衣角都很少被人踫到。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就幾分鐘的時間,燈光大亮,有人喊了聲住手,大家默契地停手,看來風花雪月夜總會的主人出來了。
地上倒了一片人,不知有多少,多數人都捂著身上某一處咿呀喊疼,也有幾個人昏迷過去了。
宮玉軒倒一點兒傷都沒有,但司徒紅蓮還是跑了過去,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現他的衣服似乎連髒都沒髒,放心的同時也十分驚奇。
權哥是這里的主管,也是皇朝門下的一個成員,並不出名,宮玉軒不認識他,但不代表權哥不認識宮玉軒,當年參與過皇朝鎮壓叛亂那一夜的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宮玉軒的樣貌。
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連地上申吟的人都強忍著痛,看來對他十分忌憚,而那位臉上破相的青年正帶著討好的笑容走向權哥,可惜,權哥直接對身後的手下用手指點了點青年,然後青年就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拖了出去,去向不明。
權哥站在宮玉軒面前,躬著腰幾乎快要跪下,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所有人都傻了眼,都在猜測宮玉軒究竟是何方神聖。
宮玉軒沒看權哥一眼,從表情已經震撼到呆滯的司徒紅蓮手中拿過自己的外套,一展,穿上,然後就走出了夜總會,司徒紅蓮忙不迭追了出去。
已經入了冬,江都的天氣多少有些寒氣逼人,宮玉軒站在路邊點了根煙,不知該朝什麼方向走。
司徒紅蓮追出來的時候,宮玉軒的煙已經吸了一半,她來到宮玉軒的身邊,氣喘著道︰「那人,那人為什麼對你,好象很怕。」
敬畏吧,三分敬,七分畏!
宮玉軒踩滅煙頭是因為你沒有听完我的故事。」
司徒紅蓮剛低下頭,眼角卻看見馬路對面的一家迪廳有三個男人攙扶著一個已經醉的不醒人世的女孩上了一輛的士,第一次見這場面的她結巴著問道︰「他們把那女孩帶到哪里去?送回家?」
顯然她自己都對這個猜測覺得可笑。宮玉軒望了眼那的士離開的方向許是某個人的家,或許是旅館酒店,這很平常,不知道多少曾經天真的女孩就這樣被男人抱上了床,反正與你我無關,墮落,都需要一個借口。」
緊緊跟在宮玉軒身邊的司徒紅蓮寸步不離,甚至連一點兒距離都不願拉開,生怕自己稀里糊涂就被誰帶走了,尤其是她現在衣服里的真空狀態,實在讓她有些自危。
生了很多事,結束了放縱的生活,殺了人,離開學校,去世界最險要的地方進行極端的訓練,那一年,有兩個女人一直陪著我,她們叫妖月和妖雪。她們是被人當作禮物送到我身邊的。那時我不懂,後來明白了。人在絕境時總要一些希望和追求才能突破極限,我在喜馬拉雅山遇到雪崩,被埋在雪里過二十分鐘,當妖月和妖雪把我從雪里挖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呼吸,可我終究沒死,但是心肺都受到了損傷,那一年中,她們兩人每天給我煎苦澀的中藥,象哄小孩似的讓我喝下去,終于把身子養好,但還是有些暗疾,現在如果我抽煙時吸得過猛,肺部就會有刺痛的感覺,可我每次吸煙,都會刻意大口吸幾口,那痛,讓我沉醉。」
聆听著宮玉軒的故事,司徒紅蓮驚異他的經歷,也羨慕那兩個女人,在宮玉軒心中有這麼重的分量,竟然讓他不惜用身體的傷痛來思戀。
我第一次來了江都,我真正踏入黑道,成為一名黑社會頭目,我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把江都黑道統一,名為皇朝,後來用了半年時間,徹底把所有異己鏟除。那一年,死了近四千人,就是因為我的到來。」
身體微微顫抖的司徒紅蓮有些目眩,她沒想到宮玉軒竟然有如此鐵碗,黑社會?好象一切豁然開朗,她明白了為什麼沒有人敢泄露他的過去,他是這個城市黑暗中的主宰,黑道教父,想活久一些的人都不會選擇把他隨便掛在嘴邊。
忍不住多看了宮玉軒幾眼,司徒紅蓮真的無法把宮玉軒想象成一位黑道梟雄,他現在這個樣子,平淡的就象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哪有半點殺伐之氣。
「好景不長,因為我不願做毒品生意,也把江都毒品的路線斷了,終究埋下了禍根。在一個普通的清晨醒來後,我現一切都陷入了危機,我賄賂的官員紛紛下馬,毒品蔓延在整個城市,那一刻,我知道,有人對我下手了,用不了多久,當國家要整頓這里時,我就是第一個被槍斃的人。所以我選擇離開,放棄了一切,在外人眼中,我從顛峰隕落,再無翻身之地。」
「但我終究不甘心,所以我還在尋覓機會東山再起,而這一次,我把目光放得更遠,野心更大。南美有我安插的分部,為了斂財,阿根廷足協因財政困難而舉步維艱時,我的人送去二億歐元,從那時起,阿根廷足球聯賽就讓我為所欲為,想操控比賽易如反掌。而馬來西亞最大博彩私莊本來是我的合作伙伴,可我不想分利益給別人,所以取而代之,並和馬來西亞政府內部官員達成協議,以每年七千萬美金的代價而幫助我成為整個東南亞最大私人賭莊,七千萬美金……他們或許不知道,一年我能獲利至少七十億美金。」
「我在葉秋蟄伏四年,外人以為我甘心平凡,鋒芒已消,可我的斂財渠道已經遍布全球。哥倫比亞兩成毒品有我的人在控制,東南亞有三成毒品我在控制,歐洲五大聯賽至少有九家足球俱樂部已經落入我的手中,每年靠假球賺的錢,就足夠買下還不夠,公海上有我的賭船,非洲小國有我手下訓練出來的雇佣軍接受雇佣,酬勞是鑽石礦脈。你認為dg集團很大嗎?那不過是我所有財產中的一部分罷了,我到底有多少錢,我不知道,反正這個數字我不感興趣。」
司徒紅蓮震驚,震驚,還是震驚!
她萬萬想不到宮玉軒竟然掌握這麼多財富。
「我想問,為什麼從頭到尾,你都沒有提過宮雅薇這個女人?」
二人來到了一座建在河流上的大橋上,宮玉軒難得溫情一笑,溫和道︰「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給我,她教會了我殺人,教會了我去爭自己想要的一切,她給了我一個騰飛的起點,給了我目標,我雖然只和她在一起幾年,而那幾年,我對她印象並不好,可現在,哪怕放棄所有的一切,我也願意,只要能夠擁有她。」
司徒紅蓮的心忽然很疼,看著面前這個提到那個女人名字便能流露出柔情的男人,心酸又委屈。
宮玉軒走在大橋上,忽然輕輕一躍,穩穩落在了大橋的石欄上,他穩步前行,輕聲道︰「在訓練之後,我有了自保能力,但那不夠,于是在葉秋的四年中,我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就算是現在,也沒有人知道我究竟在搏擊中有怎樣的實力,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我只是個在保鏢掩護下藏頭露尾的家伙,我也不介意。」
忽然,宮玉軒紐過身子,俯視著司徒紅蓮,他的身後就是平靜東流的江水,宮玉軒張開雙臂颯然笑道︰「司徒紅蓮,你是聰明的女人,猜猜為什麼我會告訴這些?」
司徒紅蓮仰望著天幕下張開雙臂似乎擁抱著整個世界的男人,心再次不爭氣地一顫,她忽然覺得自己象個沒見過男人的白痴,宮玉軒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引出無限的男人魅力,令她無法忘懷。
沉吟片刻,司徒紅蓮低下頭淒然道︰「你還是不相信我。你是梟雄,你有很多女人,你輕視別人的生死,所以,我死,你不會有任何感覺。而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宮玉軒的身體輕躍而下,輕緩而帶著驚人的滯空時間,他站在司徒紅蓮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指尖溫柔地滑過她嬌女敕的臉旁,司徒紅蓮的臉浮現淡淡的潤紅,但還是有些悲戚。
「一個城府極深極深的女人在演技方面絕對是影後級別的,而一個擁有巨大野心的女人或許根本不在乎被陌生男人**。但是,越是這樣的女人,就會帶著驕傲,或者說是自負。你知道嗎?這種人,更加怕死。」
語畢,宮玉軒一攬過司徒紅蓮水蛇般的腰,輕盈一躍,二人就立在了大橋的石欄之上,身側,就是月色映照下淡光的江水。
司徒紅蓮被宮玉軒抱在懷中,忽然鎮定下來,雙手也抱住了對方,她知道,即便兩人一同跳下去,經過多年殘酷訓練的宮玉軒絕對比她閉氣時間長,而她,逃不出一個死字。可她現在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而冷靜,望著近在咫尺的臉旁,她股起勇氣與宮玉軒對視。
「能不能答應我兩個請求?」
宮玉軒一臉輕淡笑意可以考慮。」
司徒紅蓮深呼吸一口氣後對他說道︰「我不怕死,但是,你必須去和爸媽相認,他們盼了十幾年,我不希望他們沒了我這個養女,連親生兒子也無法相認。」
宮玉軒想了想後還是搖頭個我不能答應,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認他們,等于害了他們。」
司徒紅蓮失望,難過地低下了頭。
「還有一個請求是什麼?」宮玉軒問。
司徒紅蓮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毅然道︰不能吻我一下?我今年二十三歲,沒有和男人接過吻,還是處女,就連自慰也是這幾天才學會的。我覺得,如果死了,這是個遺憾。」
宮玉軒這次沒有猶豫,搖頭。
「我怕吻了你,我會不舍得殺你!」
司徒紅蓮臉色黯然,雙手抱緊了宮玉軒,把身子傾向他,等待死亡的來臨。
驀然而起,司徒紅蓮只覺風忽然變的急了,離心的失重讓她心跳加,卻將宮玉軒抱的更緊了。
撲 !
擁在一起的男女一起落水,直沉江底。
入水後就閉上了眼楮的司徒紅蓮心中十分平靜,她原本死死抓住宮玉軒的手放開了,她怕自己在死亡那一刻抓的太緊,讓他無法月兌身。
司徒紅蓮的臉貼在宮玉軒的脖頸之間,親昵地摩擦。
死在一個傾了她的城的男人懷中,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司徒紅蓮在水中勾起笑容,嫻靜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