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塵煙 第三章 名將(上)

作者 ︰ 夏夜里的螢火蟲

「這位叫孫衍風的將軍自幼聰慧過人,四歲便能吟詩,七歲習武,十二歲時就能將三名成年壯士擊倒在地,那個時候孫國尚是小國,經常受人欺凌,他立志成為一個將軍,要讓那些欺凌孫國的國家再也不敢來犯。十五歲他離開故鄉周游各國,四年的時間,共拜了十幾名兵法大家為師,每一位老師最後都是覺得沒有什麼東西可再教下去了。十九歲的時候,他回到了孫國,國君給了他三千人的軍隊訓練,一年以後,翼國派出了五萬人的軍隊進入孫國國境,要求孫國割地,當時孫國大將率領著十五萬人抵御。」

「十五萬打五萬人,那孫國肯定是贏得咯。」蘿妲的大眼楮眨了眨,理所當然地說。

莫雷卻沒有說話,只是眼楮一直盯著上官青河,就听到上官青河繼續說︰「翼國的國土,有一部分是草原,那里有眾多的部落,以騎馬涉獵為生,他們的一生,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翼國的騎兵大多是從那里征調二來,所以這五萬騎兵,可以說是當時中原最為強大的騎兵軍團,個個能以一當十,而且機動力強,就算打不過,也完全可以跑得掉。」

「阿,這麼厲害。」瓦卡想象著那五萬軍隊是何等的勇猛,面對數倍于自己的敵人還是勇往直前的沖殺,心里暗想︰「他們個個都是勇士阿。」

上官青河接著說︰「果然,那十五萬軍隊被翼國五萬騎兵打得大敗而回,眼看著就要被長驅直入,殺入孫國的國都。」

這個時候,莫雷卻是皺著眉頭,不解的問︰「既然翼國有這麼強的戰力,兩國這麼大的懸殊,應該早就可以把孫國拿下了,怎麼等到這個時候才出兵。」

上官青河有些詫異莫雷竟然會想到這些,便解釋說︰「當時與翼國相鄰的還有大倫國,大倫**隊的戰斗力可能不如翼國,但人口眾多,軍隊的數量卻比地處偏遠的翼國多了幾倍。而且當時雖然倫信已經死了,但生前還是培養了不少將才出來的。真要打起來,大倫國還是勝算大些,這次翼國進攻孫國,肯定當時翼國和大倫國是達成了什麼協議。」

莫雷臉上有了豁然之色,蘿妲拍拍手說︰「姐夫,那後來怎麼樣了呢?翼國打到孫國的國都了沒?」

上官青河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天江貫穿整個孫國的國境,當時正是秋雨連綿,孫衍風帶著三千兵士開鑿河道,又傳信當時孫國大將把翼國騎兵趁夜誘入附近一個地勢低凹之處,利用地形反復騷擾,翼國那些騎兵向來在草原上馳騁,怎會看穿這水淹之計,夜晚時分也不便突圍,就在那低凹之地下馬休整。誰知,一場大水,唉,五萬騎兵全部被擒,之後,孫衍風就青雲直上,二十六歲就被孫國拜為大將。」

這時,蘿妲卻是雀躍不已,滿臉崇拜的說︰「這個孫將軍真厲害,沒想到,水也能打敗敵人,好不可思議啊。不過,不過翼國的軍隊也真笨,連游水都不會,要是我,只要在水里,幾百個人都抓不住我。」

她這最後一句話,說得上官青河真是苦笑不得,心里想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喝水都有點問題,你還讓人家學游水,況且騎兵學會游水有什麼用,難道還看見水還可以臨陣變成水軍?這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兩棲作戰兵團阿。

托婭看到上官青河尷尬的樣子,捂著嘴咯咯的笑了幾聲,然後轉過頭對蘿妲說︰「你這個小丫頭,你青河姐夫可是翼國人。」

「啊。」蘿妲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補上幾句︰「不過翼國的騎兵也真厲害,把翼國十五軍隊都打得逃跑。」

莫雷看到這情形也不由得好笑,搖搖頭又問︰「孫衍風將軍還有那些事跡?」

上官青河臉上又浮現出了向往之色,緩緩地說︰「自從他被拜為大將軍以後,整頓軍紀,嚴格訓練,孫**隊的戰力迅速的提高,先後滅掉了周圍兩個小國,又把後方的一些小部落徹底征服,再沒有後顧之憂。然後,孫衍風就帶著他的孫國兒郎開始逐鹿中原。翼國,大倫國,還有陳國三國聯手欲滅孫國,但被孫衍風離間,各個擊破。他們三國知道中計,兩年之後,使倫國大將史青為聯軍大將軍,再次聯手進攻孫國,這就有了名動天下的日落谷之戰,也是那一戰,孫衍風的威名傳于天下,以三十萬軍隊將七十萬軍隊打得落荒而逃,就是現在,日落谷的很多石頭都是紅色的,可見當時戰爭的慘烈。」

「後來呢?」莫雷的話語中竟然有些激動,兩只眼楮充滿了熾熱,那是一種強烈的崇拜,也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狂喜,在這一刻,莫雷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找到了自己未來的方向。

「後來,孫衍風刻意和翼國修好,用大量金銀珠寶收買翼國朝中的重臣,再後來,上官世家也為孫衍風說好話,終于,日落谷之戰後的第三年,翼國和孫國聯手,短短一年,就讓倫國徹底的從大陸上消失。」

說到這里,上官青河也似有許多感嘆,輕輕地嘆了口氣︰「從此,孫國就成了大陸新的霸主,十年間,號令各國莫敢不從,這一切,都因為有了一個孫衍風。」

「那,那這位孫將軍是否還在世?」莫雷緊接著問。

上官青河搖了搖頭,說︰「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名將能輝煌一世的,就在孫衍風壯年,吞並天下的雄才大略正要施展的時候,有一日,將府里竟然來了一名刺客,那名刺客的功夫登峰造極,在近千名護衛中出入猶如兒戲,孫衍風征戰沙場,手下的功夫也不是一般武林人物可以對付得了的,可還是被那刺客輕松擒住,不知道被帶到了那里,孫國出動了數萬軍隊四處找尋,都找不到。」

「天,那個刺客是誰?竟然這麼厲害。」瓦卡心里實在不敢相信,除了神僧爺爺外,誰還能這麼厲害。

模了模他的腦袋,上官青河說︰「是倫非,後來天下人將師傅,道宗的柳莊還有他一起稱為三仙,意思就是當世正派中武功最厲害的三個人。倫非是大倫國的皇族,他被當時的墨門鉅子囚禁在彌山二十年,自悟出曠世絕學,探索出了法家的治國之說,但等他重新回到中原,才知道大倫國已經滅亡,一怒之下就跑到孫國將孫衍風劫走,但兩人都是天下超絕的人物,竟然一見如故,摒棄仇恨成為好友。」說完,又嘆了口氣。

「這樣不是挺好麼,姐夫你為什麼嘆氣。」蘿妲不解的問。

「倫非乃是大倫國的皇族,一心想復國,孫衍風和他走到一起必然受到重重的猜忌,終于,當時孫國國主被讒言所惑,罷了他的大將軍之位,從此,這位名將再也沒有上過戰場,不過,他對孫國忠心耿耿,各國都爭相請他為將,但孫將軍直至郁郁而終也沒有答應任何一國。」上官青河淡淡的說。

「我看啊,根本不是倫非的原因,只不過是孫王一個借口罷了,當時孫衍風掌握著孫國幾乎所有的軍隊,對待一些有功之臣又太過寬厚,致使他們狂傲不遜。當年孫王沒有殺孫衍風,已經很是仁慈了。」就沒有說話的托婭,對待這些軍事上的東西似乎很不感興趣,倒是對倫非這個人特別有好感,繼續說︰「倒是倫非,就連神僧也說他是百年來天下的第一人,他和柳莊前輩遠遠不及,神僧和那個柳莊前輩都是繼承前人的東西,而倫非則是自創武功和學說,直到現在,各國的君主都先後采納了倫非的法家學說,聖火教也隱隱的壓過了其他四宗。」

這時候就听到 嚓的一聲,托婭轉過身看去,莫雷一掌打在了被燒過焦烈的樹干上︰「我將來一定要想孫衍風一樣,做一個統領去去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聖火教,哼,總有一天我要殺得你片甲不留。」

托婭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這次來到摩羅族的,就有烈火姥姥還有所帶的聖火教的高手,心中想︰「哎,這其實是神僧和塔伊娜前輩的私人恩怨,卻不想這數十年來,塔伊娜前輩絲毫沒有忘記昔年的仇恨,利用倫非報仇不成,又借助聖火教……」

幾人都不說話,倒是蘿妲先開了口,對上官青河說︰「姐夫,你知道可真多。」

上官青河听到純真的孩子的贊語,心里怎麼的也有些暖洋洋的,就听托婭說︰「他是上官世家的人,這些,本就是他必須要學的東西。」說罷,倒是也一臉佩服的神情。

夜晚的事後,三個孩子逐漸的睡了過去,上官青河加了最後一把柴火,也靠著樹干坐了下來,輕輕地挽著托婭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托婭緩緩地閉上眼楮,臉龐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兩人的頭輕輕的相觸,便是周圍,也都散發著濃濃的愛意。

過了不知好久,就听到托婭輕輕的問︰「青河,你真的不後悔麼?」

「你啊,這話都問了許多遍了,我都快要煩了。」上官青河的責怪中充滿了愛憐,柔聲說︰「能和你在一起,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的。」

托婭把抱著上官青河肩頭的手緊了緊,心里開心滿足之極,但依舊幽幽的說︰「但我知道,你心里,也是不願做一個普通人的,你本來,是有機會將來作上官世家的家主的。四大世家的家主,和各國的君主都平起平坐,如此大的權勢……我知道你敬仰孫衍風的原因,你也想,想讓天下一統。」

上官青河沒有說話,神情間也多少有些不甘,想著昔年孫衍風那指點江山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但還是溫柔的看著妻子,緩緩地說︰「傻子,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哪里又有人,一生無憾,我認識了你,從來沒有後悔過,比起那些,在我的心里,你更加的重要,明白麼?」

托婭輕微的點了點頭,深深地把面龐埋入上官青河的懷中,沒有讓他看到自己的劃下的淚水,輕輕地說︰「這一生,能遇到你,是佛祖給我最大的恩賜,好想和你,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別說傻話了,我們會的,而且下輩子,也會在一起。」

睡在不遠處的莫雷輕輕地動彈了一下,臉上,似乎浮現著一種安和,便像剛剛打開一個心結一般,默默地祝福著前方那一對戀人。

第二天幾個人剛剛起來,上官青河的臉色就立馬嚴肅起來,側耳傾听著四周的聲音。

莫雷看到上官青河的模樣,跟著查探起來,托婭也似感覺到什麼不對,把篝火熄滅,將長劍放在身側。

「我們周圍有很多人。」瓦卡在這時候說話了,在上官青河莫雷他們詫異的眼光下繼續說︰「每天早晨都有鳥兒的叫聲,今天一只都沒有。」

就在幾人戒備的時候,一枚枚箭矢朝幾個人射了過來,上官青河托婭還有莫雷紛紛拿出長劍將迅急的箭矢打落。

「這些人是軍隊里的,常人射不出這樣的箭,而且不管是身形氣息都隱蔽的這麼好,決不是尋常的軍隊。」上官青河說完之後,朝遠處喊︰「不知是哪一處的軍隊,我們只是過路之人,何故朝我們放箭。」

就在這時,一陣步伐攢動的聲音傳來,轉眼間,四周就圍滿了一群兵士,大概有幾百人。

領頭的一人看了看幾人的模樣,冷笑著說︰「過路人?過路人會有這麼好的功夫,昨夜里還把我們公子養的夜瑯犬殺了吃掉,那只夜瑯犬訓練有素,眼楮在夜晚視物如白晝,跑得比千里馬都快,竟然還是沒逃月兌你們的毒手。」

上官青河傻掉了,好不容易開一次葷,怎麼正好打到別人的東西,可是,昨天那個狗一樣的動物也沒說的那麼厲害啊。

這時就听到瓦卡怯生生的說︰「那,那只狗昨日,吃了這林子里的伊卡果,那果子人吃的超過三四顆就會醉,醉倒,沒想到,狗也一樣,我們就順便帶回來把它吃了。」

這順便兩個字著實讓那領頭的人苦笑不得,看那小孩子的模樣,自是不會撒謊,心里暗罵︰「那只破狗天天在王宮里吃來張口,到了這林子里還是見啥吃啥,這回到好,被別人吃了,不過公子治那里真的不好交待啊。」

想到這里,就對幾人說︰「你們跟我走,去見我們公子,別試圖反抗,圍著你們的這些人就是將軍專門訓練來對付武林人士的,別說是你們,就是三仙中的人物想逃出去也不容易。」

上官青河看那些兵士訓練有素,雖然不敢相信三仙中的人都逃不出去,但心知自己幾個卻是難以逃月兌的,跟托婭莫雷示意放下長劍,在此問那領頭的︰「你們是哪一國的軍隊,你們將軍是?」

「我們是燕國人。」那領頭的似乎有些得意的說︰「算你們運氣好,今天說不定還可以見到我們田將軍。」

「田將軍?可是田牧?」上官青河心陡然跳了一下,就是莫雷神色間也有些激動。

「自然是他老人家。」那領頭的向手下揮了揮手,幾十個人便將莫雷等人圍住,要收了兵刃,上官青河安撫了下莫雷叫他不要動怒,便一起把兵刃都交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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