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死魂靈 第十二節 晨暉之奏鳴曲

作者 ︰ 香香的暖爐

漪墨耍賴般的一句話,讓艾凡赫很是有點郁悶,說實話,從進入這個廢墟來時,整個事件的流程就已經開始扭曲,正在轉向一個意想不到的怪異結尾。

而現在得知了事情的實際原因和發展的過程,艾凡赫面臨的問題轉變到現在,是已經真的完全月兌離了他擅長的方面,如果要破除某種影響神智型的念術,或是直接操家伙砍翻面前的雷因哈特,這都遠比去找到一個虛無縹緲並且毫無實體的東西要簡單的多,至少對于艾凡赫來說,是如此。

但是看著面前的巫妖要死不活的樣子,和他描述出的遭遇,艾凡赫就實在找不出拔刀相向的理由。要知道,面前的家伙有六百多歲,應該比這個小鎮存在的時間,要久得很多,嚴格地說來,是梅爾小鎮的居民,侵犯了他的居住地,現在又干擾了他與世無爭的生活,無論如何,責任也怪不到眼前這個渾身沒多少好肉的半死之人身上。

所以當漪墨說出她有辦法解決面前的事態時,艾凡赫馬上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漪墨身上,求人辦事而被人調侃,這是一種完全無力掙扎的處境,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看著艾凡赫有些憋悶的表情,漪墨無聲地笑了笑,補充了一句話讓艾凡赫好受了一點︰「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也沒有把握。」

「什麼辦法,你先說說看嘛。」艾凡赫的神情嚴肅了很多,漪墨居然會提出一個她也沒有把握能成功的辦法,這首先說明這種辦法肯定可以解決眼前的難題,然後說明這種辦法的執行難度一定小不了,既然有難度,那說不定還要付出什麼代價,艾凡赫可不希望漪墨自己出什麼事情。

漪墨很敏感,所以在第一時間,就從艾凡赫的表情和話語中發現了他的顧慮,和這種顧慮中隱藏的小小自私。靚麗的面容上浮現的線條更柔和了些,帶著一股從內心中散發出來的寬慰,在房間中有限的光源照射下反射出迷人的光彩。

「我們現在的問題在于,要消除鎮民的恐慌,就需要這位放走年輕人和冒險者;而這位看起來如此的可憐,他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才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可以解決自己的困境,雖然結果不太好,但看這情形,雷因哈特先生肯定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件事情上,所以他此時肯定不會輕易因為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完全放棄自己之前的希望和努力。」漪墨瞟了一眼茫然不知的雷因哈特,神情復雜地分析著,直接指出了問題的所在,「從這點看,兩邊的境況就打了一個死結,除非我們找回雷因哈特先生的東西,否則似乎是無法解開這個糾纏得巨大的死結的。」

「是這麼回事,那你的辦法是?」艾凡赫也同樣瞟了一眼巫妖,點點頭,繼續問了下去。

沒有再多加分析,漪墨直接指出了艾凡赫考慮的誤區︰「問題的重點並不在于找到雷因哈特先生的刻印,而在于雷因哈特身體狀況的惡化,如果我們有辦法可以緩解雷因哈特先生的痛苦。我想,他應該是樂于釋放所有的年輕人的。」

「這樣,年輕人會被放回鎮上,我們只需要暗地查訪遺失或者被奪走的刻印的所在就可以了,反正我們不缺時間……」艾凡赫點點頭,明白了漪墨的意思,「好吧,那你的辦法是?沒有把握的又是?」

「我們來治好他,別忘記了,我可是一個祈禱師哦。」揮手召喚出一個祈禱術的光球,漪墨俏皮地炫耀了一句,然後在雷因哈特畏懼而警惕的目光中,再隨手收了回去,接著說,「難點嘛,就跟他有關了……」

看著艾凡赫不明所以的表情,漪墨提醒著︰「你沒有發現剛才他的目光中帶著害怕麼?巫妖這種處理自己身體的方式,實際上就是通過一些手段,把自己的身體定格在死亡與存活的邊界上,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疾病和傷害。也就是說,實際上他現在是一個身體被固定在即將死亡的病癥或者傷害里的狀態,半死不活地掙扎著。」

「而祈禱術的念是治療,如果我現在完全治好了他,把他的身體狀態回復到活著的時候,那麼作為一個六百歲的老人,他馬上就化成飛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漪墨的解釋很直白,讓艾凡赫很是驚訝。

看了看因為剛才的情況,目光已經明顯有些敵視的巫妖,艾凡赫確定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用于治療的祈禱術,對于他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恩,的確是這樣,」漪墨點點頭,繼續說,「先祖陳思齊曾經做過巫妖這種存在形式的分析,最後的結果是,如果能夠準確的掌握了力度,那麼祈禱術對于巫妖的‘治療’,應該是可能實現的。」

「要怎麼做?」艾凡赫大致明白過來,雖然漪墨說得很輕松,但她話語中的那句「準確地掌握力度」明顯不是什麼很容易就做到的事情。

「晨暉之奏鳴曲。」漪墨報出了辦法的名字,「這是先祖發明的另一種祈禱術運用方式,應該能夠妥善的解決這個問題,不過……」

「听起來是一首歌名啊?」艾凡赫有點奇怪,「不過什麼?」

「準確說,是樂曲名,更巧的是,這首樂曲正好是用笛子所演奏的。」漪墨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躊躇了一會才說出了後半截話,「不過這個辦法,從來沒有真正有機會進行實驗,因為巫妖本身,就已經很難找到,身體出現異狀的巫妖,更是從來都沒有听說過。」

「……我明白了,意思是面前的這個家伙果然很二麼?」艾凡赫點點頭,考慮了一下,「你最好先征得這位的同意,這可是玩命呢。」

因為听不懂漪墨和雷因哈特的交談,艾凡赫只能在一邊憑借對漪墨表情的觀察、兩人語氣的變化還有只言片語的臆測,來推斷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此時從這些線索中推斷出來的結果,卻讓艾凡赫一臉爆囧。

艾凡赫覺得,與其說面前的兩個人是在交談,還不如說是交涉,到了最後更是變成了漪墨在說服不停搖著頭的雷因哈特。從兩人的語氣中,艾凡赫甚至覺得如果在繼續一陣子,漪墨的說服行為,就要打上引號了。

萬幸還是不幸?事情在到達這一程度之前,巫妖終于答應了,勉為其難猶豫不決話語吞吐語氣躊躇的答應了。

「你不會是威脅人家了吧?」艾凡赫提醒著漪墨。

「放心吧!我可是用大義的口號和他的億萬巫妖同胞的健康問題說服他的哦!」漪墨絲毫沒理會艾凡赫的質疑,躍躍欲試地回答著。

好像在不久前,你才說過,巫妖出現健康問題是從來沒有听說過的啊,而且那個億萬是怎麼回事?面對著熱情高漲的漪墨,艾凡赫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聲嘀咕了一句。

「為什麼每個人涉及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形象都會變化得這麼強烈啊……沒事,您繼續,我神馬也沒有說……哦,笛子給你。」

……

準備工作做得飛快無比,漪墨高漲的工作熱情讓她直接動用了只在緊急戰斗時才使用的滑行方法,在屋里飛快的移動著,順手還隔空操控著奇怪的液體在地面上勾畫著艾凡赫從來沒有見到的圖案,讓艾凡赫嘆為觀止。

「好眼熟,我好像在幻那里見過這個圖案啊……」艾凡赫模著下巴,端詳著高來高去的漪墨在地面上摹畫的圖案,心不在焉地提出了問題。而眼楮,則看向一旁看著心疼無比的材料提供者和被實驗者。

「本來就是從他們那邊借鑒過來的,他們的體系知識對能量運用和疏通,還是非常有啟發作用的。」腳不沾地忙活著的漪墨在空中隨口回應著。

……

「好了!」漪墨抓著笛子站到了準備完畢的圖案前,「讓我們開始吧!」

對著坐在一旁的巫妖說了句什麼,巫妖疑惑的端詳著地面上圖案,慢慢的漂浮到了圖案中心的圓圈內。

「站遠點,別影響到我。」漪墨對著艾凡赫做了一個退後的手勢,然後情緒激動地發話,「這對祈禱術而言,可是一次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實驗啊!」

您說出來了,您真的說出來了。听到漪墨的用詞,艾凡赫同情地看了一眼端坐在圖案中心的雷因哈特先生身上。

事情發生的突然,結束得也很迅速。曾經听過漪墨吹奏竹笛,艾凡赫知道在這件樂器上,漪墨的造詣非凡,但直到此刻,艾凡赫才明白了漪墨擅長這種樂器的原因。

單手橫著笛子,居然只用五根手指就完成了雙手才能完成的吹奏,帶著殘影的手指在笛子的孔洞間運指如飛,甚至有時艾凡赫有種漪墨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兩個孔洞的錯覺感,就在這樣讓人目眩的吹奏動作下,一曲悠揚又綿長的樂曲被漪墨單手吹奏了出來。

樂曲很優美,艾凡赫差點就迷失在這種觸手可及的美感中。可惜卻馬上被雷因哈特驚訝的大吼聲所打斷了。

「誒披艾木@#%……」雖然這句話艾凡赫听不懂,但是前面的幾個音節,卻讓艾凡赫下意識地感到一股熟悉感。再回味時,意境頓失的艾凡赫就已經體會不到笛聲里面的優美了。

艾凡赫不由狠狠地瞪了干擾氣氛的巫妖一眼,心里對他的同情,直接就消失了幾十個百分點。

漪墨一直閑著的另外一只手臂終于舞動了起來,隨著樂曲的曲調忽高忽低,漪墨在空中放出了無數個光球來,隨著音樂聲,空中閃耀的祈禱術光球被無形的手拉長,變成了一根根念術針,然後在漪墨曼妙舞動的手腕指揮下,一根根地射向了圖案正中間的巫妖。

肉眼可見的治愈效果就在那些針體飛射接觸到巫妖皮膚時,顯現了出來。淺淺地插在巫妖潰爛的皮膚上之後,祈禱術所構成的細針就如同蠟燭一樣慢慢融化變短,然後在皮膚回復到合適的程度時,整個針體就開始斷掉,消弭在空氣中。

整個儀式在飛快的進行著,艾凡赫也逐漸發覺了,漪墨的動作、針體的飛射和針體所刺入的部位,都是跟著樂曲的節奏在發生著改變。

隨著樂曲慢慢的進入**部分,整個曲調開始高低起伏,引得旁觀者的心情也隨著笛聲而波動。而眼中所看到的情景,也和耳朵里听到的聲音保持著絕對一致的進行,每次刺入巫妖身體的針體數量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

……

隨著一聲拉長的結尾,這曲被漪墨稱為「晨暉之奏鳴曲」的樂章,終于演奏完了。

站在中間的雷因哈特,已經不復剛才一片潰爛皮膚的惡心模樣,原本的相貌在眼中甚至沒有保存一瞬間,就被巫妖飛快從身邊抽出的斗篷,給包裹了起來。

是個樣子看起來就很落魄的老人。

「現在,一切都好辦了。」艾凡赫看著眼前的奇景,心中一塊石頭,終于落下了地。

(晨暉之奏鳴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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