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已經是麻煩,苦惱也已經苦惱完了,事實總是沒辦法改變的,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這就是事實,現在郁悶的艾凡赫和漪墨開始懷疑這就是一個陷阱,而最大的嫌疑人,就站在兩人的身邊。
但細細想想,從之前端木飄雨的表情和動作上看,的確也沒有作假的嫌疑。如同上次漪墨說過一般,這位端木小姐在立場和民族上已經被死死地綁在了自己一邊,無論怎麼看,她也沒有幫助祈禱師行會的必要。雖然可以「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人」,但想盡了無數理由和手段,再結合之前所看到的情景,艾凡赫都認為端木剛才的神色無法作假。
再與漪墨用眼神和細微肢體動作交流彼此的意見之後,也確定了兩人在這點上達成了共識。
看來發生這一切都是真的如門勒所說?兩人開始疑惑地查證起在場的痕跡來。
「沒有打斗和掙扎的痕跡?這太古怪了。」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艾凡赫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表面上看是非常正經的質疑,質疑現場的擺設如此整潔有序,對襲擊者逃跑的方式提出詢問,但實際上卻是艾凡赫在跟漪墨確定著情況,無論如何,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從祈禱師行會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來看,肯定不會做出這樣不專業的設計,無論如何,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發生的情況下,就一定會留下虛耗兩人精力的各種蛛絲馬跡。
但此刻什麼都沒有,所以答案已經比較明顯了,艾凡赫和漪墨的表情都有些放松,雖然還依然帶著戒備,但已經相信這里發生的事情,與祈禱師行會無關。
門勒當然沒有辦法了解到兩人內心真實的想法,只是順著正常的理解回答了下去︰「那是當然的,我說過,這兩位襲擊者都是鎮上的人嘛,被同鎮的鄉親偷偷放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連見一面問問的機會都不給……」
「人家至少讓你見了一面吧?」艾凡赫有點不滿,眼前過于干淨的環境,等于是抹殺了所有追蹤的可能。前面已經說過了,三人不可能有機會去鎮上的每家都明察暗訪,所以即使門勒能夠形象地描述那一對男女的相貌,沒有時間的艾凡赫和漪墨也不可能去追查這兩位的真實身份。
漪墨這時反而從艾凡赫的這句詰問中嗅到了一絲線索,搶在門勒苦笑著開口前就出聲詢問起門勒來︰「你見過一面了吧?就算是遠遠看,也可以看到一個大概吧,那你覺得面熟麼?」
「面熟?你是問我之前有沒有見過他們?」門勒反應過來,回想了片刻才回答,「好像沒有吧,挺面生的兩位。」
「是嗎?」漪墨的嘴角露出笑意,接著說︰「我記得好像听你們說過,是年輕人?好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兩位的身份,就要縮小很大一個範圍了。」
看著兩人不解的眼神,漪墨解釋說︰「別忘記了,鎮上現在的年輕人,絕大部分都曾經被我們治療過,也就是說,多少有一面之緣,而且這個鎮上年輕人的人數還沒多到讓人一點印象都不留下的數量。」
「那又怎麼樣?」門勒很疑惑地回答,「兩個襲擊者是散布瘟疫的人呢,他們當然沒有染上。」
「那麼他們倆當時在哪里呢?」漪墨笑笑,接著問出一個問題,「我想肯定是在鎮上,但是我們沒有見到……別忘記了,當時我們可是見過整個小鎮的人,連那些不時常與人交往的孤僻老人,可是我們沒有見過他們。」
門勒有點抓狂,不滿地說︰「你說話能不能直接說結果?」
「再結合這兩位的目標,也就是端木小姐,我們大致就可以猜到他們必然是在廢墟中***作編鐘來控制年輕人們的人,再把這幾點全部合在一起,我們能得出什麼?」漪墨攤開手,看到另外兩人一起搖頭才揭曉了答案,「于是我們就得出,這兩位襲擊者,在鎮上有固定的居所。」
「這個鎮子的確不大,房子就這麼多,但是對我們這幾個人的人數來說,也實在不能算小了。」還是艾凡赫明白了漪墨的意思,但思考之後,艾凡赫還是提出了之前的難處,「就算鎮中有房屋是空無人住的,我們也無法知道是哪一棟啊……」
我們知道。」漪墨搖搖頭,神秘地說,「如果我猜的不錯,甚至我們還可能見過這兩位的照片呢。」
「啊?」不單是門勒不明就里了,連艾凡赫也不明白漪墨到底說的什麼,兩人只能張大嘴巴,等待漪墨的下文。
「我也不能確定,不過艾凡赫,我們在進入這個小鎮的第一天,的確去過一個這樣的‘無人’房子呢……」漪墨好像是玩懸念玩上了癮,只是含糊其辭地提醒著艾凡赫,完全無視了一邊的門勒。
听到漪墨這麼說,艾凡赫猛然想起了這件事情另一個最奇怪的地方,那名死去一個月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芬妮婭老人,她所居住的那棟房子,的確是一間無人居住的房間。不過艾凡赫還是有點疑惑,如果按漪墨的說法,她無疑是把這件事帶進更大的謎團,也是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里,艾凡赫提醒了漪墨一句︰「這未免太巧合了吧?」
但漪墨卻毫不在意地說出了艾凡赫心中不敢隨便出口的那一句話︰「巧合?巧合極端到一定程度,就絕對不是巧合了。我一直記得那位叫芬妮婭的老人,以前實在沒有想通,現在我忽然想通了,這是某些人給我們倆的提示……」
「你知不知道這個猜測如果屬實,會是多大的麻煩?」艾凡赫苦笑著,雖然他也明白,自己口中的這個猜測,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漪墨也明白這點,沉默了一會才說,「我也希望不是,所以我們還是先去證實吧……」
帶著一臉不解的門勒,三人告別狀態不對的端木飄雨,出門徑直向著芬妮婭的房子走去,在一路上,茫然不知實情的門勒幾次出口詢問,但各自心事重重的兩人,又如何可以跟他說清?但說之前的那些遭遇,就已經是涉及了十足的大陸秘辛,絕對不可能對他說出口的。
「門勒先生,你只需要知道,曾經因為我們,阿西莫夫學院差點被毀滅……」漪墨考慮了一下,居然說除這樣一句話來,「所以,我們所知道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告訴你,沒準整個祈禱師行會都會被你拖下水。」
這句話在此刻的氣氛下說出來,對門勒來說只有加深謎團的作用,更別提他是否相信,雖然艾凡赫知道,這句話的確是實話,但對于此刻的門勒來說,干擾他認知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果然,門勒仔細地打量了兩人幾眼,選擇了不信︰「別開這種玩笑,會嚇到人的。」
「我幽默吧?」既然門勒不信,漪墨也不準備繼續解釋下去,面無表情地反問了這樣一句。
一旁的艾凡赫那個汗啊,姑且不說眼前這情況,說實話反而沒人信,這不稀奇,但漪墨用著這樣的表情說出這麼一句話,旁邊的門勒還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這個世界果然已經神經錯亂了麼?
……
鎮子從來就不大,所以路程從來也不遠,艾凡赫等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曾經進去過一次的房子門口,但戰力可橫掃一個祈禱師戰團的艾凡赫和漪墨,卻被一個小小的問題給難住了——門上鎖了。
雖然兩人都有破門而入的能力,但此時青天白日,在大街之上,做出這種事情,很明顯不是十分的恰當。
看著兩人瞅著門鎖的為難表情,門勒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接下來做出了一件明顯不適合他身份的事情。
招呼兩人略微擋住周圍的視線,門勒從身上掏出一根鐵絲來,面色自若地幾下就輕輕把緊鎖的房門給捅開了。
看著兩人為難轉為驚訝的表情,門勒不好意思地笑笑︰「別這麼看著我,不少老人有時候關著門病發,所以……這也是業務需要。」
「你還不如找個別的借口……這個太牽強了!」兩人看著門勒尷尬的表情,回想了一下剛才他嫻熟的動作,異口同聲地說。
雖然知道門勒的這手肯定有著一段不甚愉快的歷史,但如果要借此追問,需要很多的時間,而此時明顯不是適合的時機。所以這句說完,兩人就很快作罷,輕輕的推開緊閉的房門走進屋內。
屋里的擺設和布置,艾凡赫和漪墨都很熟悉,只是此時再看,卻與上次到來時有著些許的不同,但無論怎麼說,這里的確有著近期有人居住的痕跡。
輕手輕腳地模進大廳,三人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兩件白色的連身蒙臉長袍掛在大廳的牆角,從式樣上看,這身裝束會把穿戴者的渾身上下全部蒙住,只有蒙頭的布料中間摳出的兩個洞孔會露出眼楮來。
看到這身衣服,門勒差點就驚呼出聲,還好在一半時,就被漪墨舉手制止,在門勒征詢的眼神下,漪墨輕輕點頭︰「沒錯
那是什麼?」完全不知道3K黨是什麼的艾凡赫小聲詢問著,「日更三千的寫手麼?」
艾凡赫時不時吐出的奇怪話語,現在明顯不能引起漪墨的疑問了,只是輕聲解釋著︰「某個種族主義的組織……」
雖然三人之間的交流都十分注意,但卻還是被人發現了,就在漪墨正準備繼續解釋時,樓上傳來了一陣細碎的雜亂聲和窗戶被撞破的破碎聲。
「追!」事情有變,三人再也顧不上躡手躡腳,飛快地向著樓上趕去。
(3K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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