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危機(上)
奧古拉斯的營地,經過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喧熙,此刻已經歸于寧靜。不過在營地之外,另一種喧熙卻又接著開始了。
在蕭秋指揮著幾個哈布伊戰士將邪勒大酋長從倒吊著他的木架放下來的第一時間里面,這位高貴的大酋長毫無懸念地對他舉起了兩個中指,徹底地表示了臣服。
按克本和雷克的說法,地精對于主人的認同是唯一性的,既然這些地精已經願意成為蕭秋的奴隸,那麼其他人就不好再對這些地精俘虜的安置再指手劃腳了。
蕭秋才不會相信這種屁話,他更寧願這幾個高傲的家伙不過是因為不屑于和這些野蠻而愚蠢的地精打交道,所以才把這些燙手的山芋堆到了他的面前。不過想想作為這些地精生殺予奪的「主人」,這種感覺還是比較新奇的。是以蕭秋也懶得表示異議,第一時間將這些地精俘虜趕到了營地之外的空地上,美名其日要對他們進行「必要的軍事訓練」。
其實歸根到底,蕭秋只不過是覺得這些地精精力太充沛了,所以找點事給他們做,免得他們不安分而已。當然這點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克本幾人一听,頓時來了興趣。雷克和梅爾洛盡管心情郁郁,也忍不住跟了過來。眼前這個阿巴斯人,已經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他對這些地精的軍事訓練計劃,一定很值得期待啊!幾個人都這樣想著。
很快,蒼茫的荒原之上,八百多個赤手空拳的地精俘虜結成了十來個顯得有點不規則的方陣。在幾個哈布伊人的口號口令之下用力地踢著正步。而蕭秋,這時很愜意地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椅之上,高高地翹著二郎腿,吞吐著古堿葉煙嗆人的煙霧。克本、雷克和梅爾洛等人坐在他的周圍,滿面不解的表情。十來個身材高大的哈布伊戰士手執兵刃,拱衛在他們的身後。
每一個地精方陣經過他們的身前,隨著維持方陣行列的哈布伊戰士一聲大喝,方陣中的所有地精便一一用力扭頭,然後「嗷」的一聲怪叫,向著蕭秋的方向,將手掌放在額前。
如果蕭秋原來的世界里面的任何一個軍人看到這一幕,只怕要被氣得吐血。這一個最為簡單不過的敬禮動作,被這些地精糟蹋得只能用「滑稽」這個詞來形容……有舉起左手的,有舉起右手的,有莫名其妙地瞪著發令的哈布伊戰士而不知所措的。更多的地精還是把右手舉在了額前,可惜卻忘了繼續踢正步,于是撞在了一起,跌成了一堆……
這種情況之下,蕭秋只是淡淡地揮揮手。于是維持著方陣的哈布伊族戰士便抽出腰間的皮鞭,沖入地精叢中,一頓劈頭蓋臉的皮鞭,將這些地精抽得嗷嗷亂叫,然後遠遠地趕到一邊,重新排成方陣,從另一邊繞過來。
就是你對這些地精的軍事訓練計劃?」雷克張了張嘴,終于忍不住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軍官,他對蕭秋這樣訓練這些地精列方陣實在感到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這些地精這種古怪之極的踢步動作,除了浪費體力,一點作用都沒有。更何況,地精之間的距離未免過于靠近了。他甚至有點懷疑,按這種距離排成的地精方陣,如果把拒馬長槍發到這些地精的手里,他們會不會把自已人象羊肉串一樣串在一起。
還有,那種「一二一」的口令在他听起來,也怪異到了極點。
「用力點,腳步踩在地上,一定要響!」蕭秋對著那些同樣莫名其妙的地精大聲吼了一嗓子,然後轉頭對雷克微笑點頭示意,以示肯定。
蕭秋也很想用很充分的理由說服雷克,讓他相信這點。可惜作為一個喜好探險的業余愛好者,他對于軍事訓練的知識實在有限得很,尤其是對于這個冷兵器的時代的軍事知識。安排這些地精踢正步,不過是他在地球的時候,曾經在電視上看過某次閱兵,是以才有了這種靈感。
克本和梅爾洛對望了一眼,彼此眼里的失望再怎麼也掩飾不住。雖然他們對于部隊訓練純屬門外漢,只是讓這些地精列列方陣,用力走走路,就可以成為一支有戰斗力的部隊,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這點的。
蘇菲婭帶著她的幾個衛士遠遠走了過來,幾個人迎了上去,向這位美麗的東方公主致意問候。對于這位通曉著神諭之術的東方公主,除了蕭秋,克本等人多少都抱著點敬畏之心,更何況,這位公主的氣質本身也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蘇菲婭公主微笑著對各人一一回禮,對蕭秋笑道︰「尊敬的秋先生,看起來你似乎有了一群手下呢!」
「嚴格來說,是有了一群奴隸。」蕭秋笑眯眯地說。看起來公主對于昨晚的誤會似乎並不介意,蕭秋這位雅人,當然也不會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蘇菲婭微笑道︰「秋,地精對于主人的服從是絕對不會有二心的,這種古怪的觀念深入了他們的骨髓。但是你最好不要以為他們從此就會對你死心踏地。如果有一天,他們認為自已比你強,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這位主人,然後把你撕成碎片,因為這是他們重新獲得自由的唯一辦法。」
蕭秋有點古怪地看了一眼蘇菲婭,笑道︰「公主殿下,您來自遙遠的東方,可是對于這些多瑙荒原的擄掠者的習性,您似乎很了解啊!難道在東方大陸,也有這樣的擄掠者嗎?」
蘇菲婭含笑不答,接著道︰「你最好不要輕視這些一身蠻力的家伙,據我所知,地精和穴居人也和蘭蒂斯大陸的大多數種族一樣,擁有狂化的潛質,經過狂化的地精,他們的力量,也許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是嗎?」蕭秋看了一眼遠遠走在隊列前面的邪勒。這位大酋長似乎重新找回了高貴和強大的氣質,他正挺胸凸肚,腳步邁得格外起勁,看著他比普通地精高出一頭的身材,還頗有些威勢呢!
狂化?蕭秋心里暗自哼了一聲,對蘇菲婭的話不以為然。他可不認為這些智商堪比山頂洞人的地精對于武技會有任何高深的領悟力,沒有這種領悟能力,力量再大,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群會行走的沙袋而已。他需要擔心這幫家伙造反?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