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個硬茬。」敵人冷笑道，望著平安的目光充滿著不屑。
平安淡淡地看了一眼灰衣僕，是笑非笑道︰「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們，流鼻血也是會死人的。」
鼻血長流的灰衣僕臉色更青，怒目瞪著平安，表情貌似不為平安的話所動，但最後還是抬起了頭，胡亂撕下衣角塞住鼻子。
一直躺在地上的灰六十七看著平安與對方相持不下，艱難地站了起來，只是頭暈眼花，又跌坐在地上，不能動彈。
後邊的情況，基本上來說便是勢均力敵，平安身小力薄卻也算是打架能手加之手握武器，與不會拳腳功夫的二位灰衣僕糾纏了幾個回合。
到後來二位灰衣僕的表情越來越郁悶沉重，眼前這個小東西，看來軟弱可欺，卻不料是個蹦牙的硬骨頭。
二位灰衣僕本是借著這個地方偏僻很少有人經過，這才敢肆意而為，卻不料被平安闖了進來壞了事。二方僵持到天色漸暗，樹林中已是灰蒙一片，听見樹林外轉來其他人的聲音，二人對遞了眼神，才不甘心地了幾句恨話，便訕訕離去。
臨走前，捂著鼻子的灰衣僕，目光陰毒地瞪著平安，咬牙切齒道︰「有你好看的。」
看著二位灰衣僕消失在樹林中，平安這才松下氣，全身早已經被汗打濕了，特別是背上的傷口才結疤又裂開了，若不是平安硬撐著讓自己不露聲色，否則早就被對方現破綻弱點，那時不僅六十七就連平安的性命如何都很難預料。
平安痛得嘴都歪了，模過後背的手掌上有血，看來血已經滲出了衣服。
灰六十七爬了起來，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望著平安，抱歉道︰「對不起，這次把你都連累了，你不應該救我。」
平安搖了搖頭，丟下扁擔，長舒一口氣，苦笑道︰「因為我還沒有學會給自己的後背敷藥。」
「我沒有想到你年齡不大，打架還挺厲害的。」灰六十七撿起扁擔當拐杖。見平安不吭聲，灰六十七繼續道︰「這些人都是睚眥必報之人，你得罪他們，必讓他們懷恨在心，以後你一定要小心。」
平安點了點頭，想著自己水塘邊的活還沒做完，便準備離開了。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付我。」灰六十七輕聲問道。
平安轉過了頭，一臉詫異樣，「難道是因為我，他們才這樣對付你的。」
灰六十七終于露出了笑臉︰「當然，不是因為你。」
平安攤了攤手︰「那管我什麼事，我可沒有閑功夫听別人的煩事。」
灰六十七嘆了一口氣，自語道︰「還真是老成。」
替人擋刀，就要有挨刀的準備，所以當第二天平安被灰三十四吩咐換成其他活干時，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只是當听著新工作的內容時，表情微有些驚訝。
倒是與平安同一房間的其他人反映強烈一點，都捂著鼻子，一臉厭惡道︰「倒夜香，好惡心。」
平安的新工作，負責外五院的倒夜香，听到這一信息之後，阿土失望地扁起了嘴，不能與平安一同干活，讓他很傷心。
平安處之泰然，反而他安慰阿土︰「又不是不能再見面。吃晚飯的時候，我偷偷教你認字。」每次看見阿土，總是會讓平安想起自己的弟弟健康與快樂，手足之情自然就投射到阿土身上了。
倒夜香的工作又臭又累，因整個離宮依山而建，沒有平坦的大路，大多數是石梯，只能依靠扁擔將夜香挑到非常偏僻的一處廢園，在那里將夜香處理干淨後，再將各院里的馬桶洗干淨晾干並送還回去。
這一系列工作中最難的就是挑夜香到廢園這個過程，因為山間大多數日子風大雨水多，再加上工作時間必須避開人群，所以運夜香到廢園的時間不是大家未起床之時，就是大家已經睡下之後，可以說是戴月披星相當勞碌了。而平安的任務便是與灰七十一負責運夜香到廢園。
七十一號看來比平安大上四五歲，有些沉默寡言，不過為人不錯，見平安身體單薄，年齡稍小，背上的傷口還未好，便建議平安換成洗馬桶的工作。至于原來洗換馬桶的灰衣僕听了七十一號的建議，毫無異意，一言不拿起扁擔就出了門。
平安本想找機會感謝一番他，去不料對方像是在回避自己，不僅臉上捂著布看不見五官，也從不開口，與平安交談，這讓平安還挺郁悶的。
「風太大了。」平安將雨簑月兌下，點上了油燈，望著窗外的狂風暴雨，時不時一道閃電劈過，將整個夜空瞬間照亮。這樣的天氣下，人根本不可能穩穩的站立在風中，更不要說是挑著東西走路了。
七十一號倒是悠閑靠在窗邊牆壁上，探出頭望望窗外道︰「這樣的風，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明天早點起來做工。」
「在這里你睡得下嗎？」旁邊屋里堆放的全是馬桶，雖是洗干淨的，卻依然有股燻人的臭味。平安根本無法想象人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睡著。
雖然是只洗了三天的馬桶，平安還是根本沒法忍受這個味道，每天做完工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水將除了背部的其他身體部位好好擦洗一遍，並換上另一件衣服。離宮里雖然規矩眾多，熱水也是一月提供一次，但給每位灰衣人還是提供了足夠清潔用的皂角，以及每季二套衣服，所以平安現在是工作用一件，平日穿一件。即便是這樣，他也總感覺自己身上的臭味揮之不去，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對于同一房間的孩童面對自己時那種厭惡的表情，也就能容忍了。
灰七十一淡淡一笑道︰「習慣了就無所謂了。」轉過頭，閉眼就睡。
平安背上的傷口在愈合之中有些癢痛，忍住抓癢的沖動，將注意力轉到屋里另一位一直沉默的灰衣僕身上，對方靜靜坐在那里，平安卻越看越熟悉，特別是他的眼神一直回避躲閃著，更讓平安有些是曾相似。
微有遲疑，平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答案︰「你是不是六十七號。」
灰衣僕愣在了那里，過了半會苦笑道︰「還是被你認出來了。」解開一直捂在臉上的布，昏暗燈光之下，灰六十七蒼白的臉上是愧疚的神色，一雙眼楮黑亮中像是透出水氣。
平安扁了扁嘴︰「你躲著我干什麼？」小臉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灰六十七低下了頭，強顏歡笑道︰「做這個活有什麼值得打招呼的。」內心的自卑讓他彎起了背，人快要縮成一團︰「再說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趕到這里，做這樣的臭活。」
平安揮了揮手︰「沒什麼，你不是把最髒最累的活給接過去了。再說見死不救豈是我輩所為。」
灰六十七表情苦澀，手指在牆上抓撓著，過了半天才怯生生道︰「灰九十七，有時我還真感覺你比我大。」
平安心中一驚，臉上卻露出天真的笑容道︰「是呀，有時我都認為自己其實應該是二十幾歲的大叔，而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
灰六十七認真打量了一番平安，然後道︰「那你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這樣？」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不過那管我什麼事，我可沒有閑功夫听別人的煩事。」
二人對視而笑，便各自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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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情人節了，提前祝大家過得愉快。
花媽的廢話功力這段時間大幅度減弱，實因地球自轉月亮也轉經濟大跨步萎縮長班時間逐步延展，導致心理期波動越來越大從而影響俺的口頭表達能力=。=各位書友看明白，沒看明白也無所謂，因為實在的確全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