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問劍醒來之際,天已初亮。他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身子仿佛是泥做的,癱軟無力。因為在他與血狼大戰之際,突如其來的神力幫助,令他的身體得到爆。可是爆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他的身體都會處于嚴重疲勞狀態。
他睜開眼,重重的吐了口氣,可是接下來那一幕令他幾乎是一躍而起。
只見小麻煩跪坐在一旁,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一個男子。那男子正是有著「死人臉」的蕭逸雲,不過這回他真的被殷問劍說中了,一臉的死氣,沒有任何血色。而他的上衣,竟然被月兌下。
「好你個小妖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這個男人。」殷問劍大呼一聲,小麻煩听罷怒火中燒,一把將他按在了地上。
「本姑娘在替那家伙療傷!療傷懂不懂!」
「非常懂,完全懂,你繼續療傷,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又是一聲慘叫,小麻煩揮了幾拳之後,將殷問劍拉到了蕭逸雲的旁邊,殷問劍頓時傻眼了。在蕭逸雲的胸口,是一只巨大的血掌印,散著腥臭。殷問劍用手在那掌印上比劃了一下,比自己的手掌整整大了一倍。
「今天的賬我先記著,以後本姑娘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救人要緊,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這個掌印里面有著劇毒,幸好現在還沒有擴散,我們必須將這些經脈封住,還有一線生機。」小麻煩將一本書遞給了殷問劍,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人體**位,以及很多針灸療法。還介紹了道家特有的方劑、靈治之術。
「一線生機?沒那麼嚴重吧,我還以為他死不了呢。不過你這書怎麼亂七八糟的,什麼紅點線條的,我看不懂。」殷問劍的雙手因為虛月兌而顫抖,一**坐在了地上。
「你只要將書上的**位指給我,其他的我會處理。」小麻煩的手中拿著十幾根銀針,一一插在了蕭逸雲的幾處**位之中。她下手有些生澀,但態度很認真。漸漸地,那血掌印的顏色越殷紅了,一行血絲從正中點溢了出來,腥臭難當。
「唉,必須用口將血毒吸出來,反正救都救了,那就豁出去了。」小麻煩看著殷問劍,干澀地笑了笑,便俯準備去吸那傷口中的毒液。
「不行。本人堂堂男子漢在這里。怎麼可以讓你去干這種事情。」殷問劍使出全身勁。將她攔了下來。
「這是有生命危險地。還是我來吧。」小麻煩看著殷問劍。很嚴肅。
「豈……豈有此理。有生命危險地更……更要堂堂男子漢來了。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我還有什麼臉……臉見人?」殷問劍也扳起了臉。這是他地原則。而他一旦認真起來。就口吃。
「反正我也只有一年……」小麻煩想了想。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其實她地人生有兩個目標。要麼能一直好好活下去。要麼在這短暫地一年里做些自己認為有意義地事情。雖然她很討厭殷問劍。但卻很羨慕他那種無憂無慮地日子。雖然她很多時候寧願他馬上死了。但她比誰都知道生命地珍貴。所以。她決定撒一個謊。「你這傻瓜。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我喜歡蕭大俠很久了。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歡他了。難道我不能為自己喜歡地人犧牲一下嗎?」
「小妖女。我知……知道失去喜歡地人。是痛苦地。讓我祝福你……你們。你知道地。我只是一個無所事事地家伙。唯一可以見人地。便是抓野……野豬地本事。不像這個死人臉。到處降妖除魔什麼地。」殷問劍說完。用力一揮肘。將小麻煩撞到了一旁。此時蕭逸雲地血掌印已經成了黑色。殷問劍俯下了身。卻與傷口保持著一寸地距離。
「你這臭蟲。死愛面子。不敢了吧?」小麻煩撲哧一笑。
「小妖女,我想說,如果我就這麼死了,等蕭逸雲活過來你一定要說清楚,我殷問劍為了救他才死的。我怕我白死了,那就太冤了。」殷問劍說完,開始用口將蕭逸雲的毒血吸出來。這些淤血都是劇毒無比的,他漸漸覺得自己的嘴巴開始麻,漸漸地,整個身體都沒了知覺。
小麻煩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一時覺得特無助。蕭逸雲的氣息慢慢地穩定下來,看來他不凡的修為保住了自己一命。而殷問劍雖深中劇毒,呼吸有些微弱,似乎沒有生命危險。這時候,崖上開始落下了無數石頭,塵土撲來。
小麻煩趕緊將地上的兩人拉到一旁,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身影墜落了下來,伴隨著一聲嘶吼。頃刻間飛沙走石,壘起的石堆有十丈之高。那紅色的家伙從石堆中爬了出來,小麻煩終于看清楚了它的相貌,但他寧願看到不是真的。
「嗚……」
一聲狼鳴,響徹天地。
可以說,它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徹頭徹尾的狼。但他有著人的四肢,而且更加的魁梧高大。它的相貌和剛才見到的血狼如出一轍,一樣鋒利的牙齒,一樣憤怒的眼楮。但它的身體卻充滿了最原始的力量,,十只長而尖的爪子寒光閃閃,讓人看到的,只剩下死亡。
這狼人的手中握著一柄血紅的長劍,寒光閃閃。這把劍劃過之處,光線都被吸收殆盡,只剩下一道漆黑的軌跡,久久才被白光填滿。狼人一步一步向著小麻煩走來,口中吐著血絲。就在它離三人只有一丈距離之時,一道藍色寶劍破空而至,斜斜地插在了狼人與小麻煩的中間。可再細細一看,哪是什麼寶劍,只見一個男子背著一柄劍坐在那里,似乎已經來了很久了。這是一個中年男子,但他的眼楮卻很蒼老,而且白蒼蒼。奇怪的是,他的梢之處有著一種特別的藍色,算是身上唯一的一筆修飾。
狼人連退三步,咆哮著。這時候空中又落下七道紅影,八個狼人將背劍男子團團圍住,八柄血劍指著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將背上的劍拔了下來,狠狠地插在了地上。而他本人一躍而起,單腳點在了劍上。慢慢地他的身影模糊了,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劍。
一聲嘶吼,八個狼人向前撲來。八柄血劍一齊向著中間砍下,夾著寒風。可就在這時,八道劍影將每一把劍擋了下來。這並不是中原的分身之術,以一化八,而是因為那柄劍的度太快了,在它的世界里,其他的力量都慢得接近停止。
中年男子化成的八道劍影慢慢地拉開了半徑,所有的狼人連連後退,狼狽不堪。而這時,插在地上的藍色寶劍突然爆出一道強光,整個地面如驚起的波浪一般震蕩開來,帶著一股磅礡的力量。地面上的碎石被一並碾成了塵粉。
小麻煩三人沒有受到這股力量的波及,但那八個狼人卻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就在這一刻,中年男子化成的長劍橫著一斬,將它們劈成了兩半。小麻煩剛叫起好來,只听 啪直響,所有的狼人在一眨眼的功夫便長出了另一半的身體。一切始料未及,八個狼人一下子變成了十六個。
一道陽光從崖頂投了下來,所有的狼人開始哀嚎了起來。一時間煞氣升起,一層紅色的屏障將陽光擋在外面。那些狼人一個個匍匐在地上,化為了一只只巨型血狼。它們全身覆著一層硬甲,背脊之處長著一道道凸起,鋒利無比。十六字巨型血狼向著中年男子沖來,而它們的上空,盤浮著一個血色八卦圖。
中年男子有了驚色,將地上的藍色寶劍拔起。那把劍化為了一道細光,游動了起來,他的周身,一柄藍色的劍影將他罩在了里面。
「以身飼劍,這竟然是宗級的劍術!」蕭逸雲不知何時醒轉過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紅光和藍光攪在了一起,不用說小麻煩,便是蕭逸雲,也看不清這場戰斗的真正模樣。他們只知道血色八卦圖一閃一現,狼人越來越多,那中年男子一定凶多吉少。
「看來我今天若真不幫你,你說不定便被這些畜生給吃了,也罷也罷。」空中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說時遲那時快,一把黑劍俯沖而下,將那八卦圖劈散。那紅色的屏障轉瞬間支離破碎,陽光落了下來,地面的狼人開始慘叫了起來,蜷縮在一起。它們最害怕的便是陽光,所有的狼人化為了一串細小的血絲,鑽到了泥土的深處。
一切又平靜下來,塵埃落定,中年男子的旁邊立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但她很美,所以顯得年輕了許多。
「你輸了,你說過永遠也不會出手幫我。」中年男子看著她,笑道。
「錯,是你先輸的。你曾經過誓,寧願救窮凶極惡之人,也不救真武弟子。可是,這幾天你卻救了他們三次。」那女子用手指著小麻煩三人,她的聲音很有自信。
「就救了他們一次。」
「明明是三次,昨晚你在這里雖沒有給他解毒,但還是趕走了那個狼人,這是第一次。剛才你有借力到那小伙子的身上,令他從狼群中月兌身,加上現在的,就是三次。」
「前兩次不算,這一局,我們扯平了。救人要緊,告辭了。」中年男子對那女子說道,藍光一閃,沒了蹤跡。仿佛他壓根沒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