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頭長見識短,這東西和破銅爛鐵有什麼區別,別大驚小怪的。」殷問劍看著小麻煩,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把劍有魔性的,我女乃女乃說,它的力量至陰至寒,只要是男子踫到它,全身的生命之能便會被它吞噬。曾經許多人亡命于此,比較幸運的則一夜白。除非是與它有緣之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麻煩很認真地說道,殷問劍有些信了,將手縮了回來。
「那我就不冒這個險了,我這人名字里雖有個‘劍’,但卻與劍沒半分緣分。不過你拿它做什麼,唉,算了,等下又什麼秘密啊秘密的。現在趕快拿了它快走,我還等著回去睡個好覺呢。」殷問劍打了個哈欠,有些不耐煩了。
小麻煩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裝劍的皮匣,將那柄劍放入了其中。那把劍一離開那座案台,便傳來了一聲哀嚎。一個老者出現在了眼前,赫然便是真武掌門玄武道人。
「劍呢,這把劍哪去了,我的劍哪去了?」玄武道人撲在了案台之上,喘著粗氣,不停地搖著頭。他仿佛沒有看到殷問劍三人,哀叫了幾聲,然後頭一仰,便沒了聲音。他的臉一瞬間變得更加地蒼老,和那掃墓的老者有了幾分相像。只听 啪聲響,玄武的身子竟化成了一樁木頭。
「這……掌門他……怎麼變成一根木頭了。」殷問劍驚叫了起來,想上前幫忙,卻被小麻煩攔了下來。
「這不是掌門的真身,我女乃女乃說過,有種術法叫‘化木為人’。便是將一樁木頭化為自己的分身,不過這算是一種邪術了,怎麼掌門他老人家……」小麻煩有些困惑,在她心里,玄武可是一個得道之人啊。
「現在好了,你拿了這把劍,把掌門給得罪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去收拾東西,閃人吧。」
「現在掌門估計已經……女乃女乃說,這分身和本身是同氣連枝的,兩個身體不論是樣貌還是疾病什麼的,都一模一樣。」小麻煩不好將這個「死」字講明,便如是解釋道。
「他死了啊,那我們估計就安全了。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離開昆侖山為好。不過,現在我們該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啊,龜屎,你在這里呆得久,有沒有現什麼出口?」殷問劍將窩在角落的窮鬼揪了出來,大聲問道。
「沒有什麼出路,方圓幾百里我都去過了,什麼都沒有。」那窮鬼身子一縮,鑽進了殷問劍身上的水晶球中。
「都怪那把狗屁破劍。不就是被施了妖法嗎。不還是一把破劍。我說你這妖女找什麼不好。竟然為了一把破東西讓本大俠困在這里。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殷問劍拉著小麻煩往外走去。卻感覺到她地身體在不住地抖動。他看著她身上地那把破劍。竟在嗡嗡作響。似乎能听懂殷問劍地話。緊接著。那劍匣中迸出一道紅光。兩人只覺得四周地空間開始扭曲。潰散。
一道陽光落了下來。殷問劍和小麻煩憑空出現在了一座擂台之上。卻見台下觀眾無數。正盯著自己。
「老大。你終于出現了。他們說你和那個誰私奔。不。是約會了。我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你。」四大名簿中地秦壽升忙將兩人請下了擂台。一邊笑嘻嘻地說著話。
「急著找我做什麼。難道。陳矮子地金丹煉焦了。哈哈。我就知道沒我不行。」殷問劍得意地笑著。眾人看著他地一張臉。以及一身地血跡。哄笑不止。
「不是什麼金丹。你看那比武大賽都到了最後一天了。你若是再不出現。我們可不好辦了。」
「比武。最後一天!」殷問劍和小麻煩同時叫了起來。真是難以置信。
「是啊,現在是十月二十八了,你不會忘了吧。不過我特意為你們保留了三個決賽資格,你說該給誰呢?」秦壽升從懷中掏出一只筆,和一本厚厚的本子。
「十月二十八了,真是狗屁的邪門……那三個名額……我想想,一個當然是我了,還有我師傅易塵,再嘛……就是她,」殷問劍一邊說著,指了指小麻煩,「那些瓊瑤女子長得什麼模樣,是不是一個個像畫里面那麼漂亮啊,那擂台上什麼人都沒有,下面就有這麼多人等著了,真是不簡單。」
「何止漂亮,簡直就是仙女,這十幾天來,我們兄弟幾個連覺都睡不著了。」秦壽升嘿嘿傻笑起來,一臉的陶醉。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得回去睡一覺,我也一覺都沒睡。」殷問劍揉了揉眼楮,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卻又被秦壽升攔了下來。
「不行啊,比武馬上就要開始了,不參加就是等于棄權,要不我換其他人替你上去。有好多人排著隊等著呢,勝利的話,便是中原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啊,那可威風了。」
「第一人……這稱號我喜歡,不過我是不會武功的,這你也知道。」殷問劍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臉有憾色。
「武功有什麼用,只要穿上‘十大防具’,別說是劍聖,就是劍尊級別的,也未必能拿我們怎麼樣。」秦壽升洋洋得意,將兩人帶到了無極院內,一路商討著比賽事宜。
這比武大賽漸漸接近了尾聲,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前期比賽的前八名會有決賽的資格,決賽分為四場,一輪定勝負。午時剛過,四大名簿中的曾豪孝和範堅強走上了擂台,將八名決賽弟子的名單公報了一遍,他們分別是瓊瑤派的沐月,6文秋,檀紫萱和檀紫雲,以及真武派的殷問劍,小麻煩,易塵和韓建。當他們讀到「殷問劍」的時候,台下大部分人點了點頭,畢竟當初殷問劍大戰凶靈之時,還是有很多的人看到的。可接下來的「易塵」兩個字,連曾豪孝自己都有些迷糊了,誰不知道,易塵可是一個一心悟道之人,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台下頓時吵嚷開來,要求他們將名單重排。
「吵什麼吵,我們可是四大名簿,我們一歲的時候便會算帳,五歲時便是中原家喻戶曉的算數神童。經過我們腦子算出來的東西,從來都沒有錯過。」範堅強對他們的喊叫不加理會,徑自走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決賽終于開始了。這第一局對決的兩人是6文秋和易塵,主審官乃老一輩德高望重的玄德道人。只見他眯著眼,正拿著一張紙讀了起來︰
「修身之人雖習武以增強體魄,但修道者,卻能驅盡邪念,救人于萬惡之中。所以,這一局的主題是‘論道’,所謂君子動口不動……這,這是誰寫的!」玄德道人實在念不下去了,開口喝道。
「是我寫的,是我……」吳理茂挺著消瘦的身子走到了台上,對著玄德道人嘿嘿傻笑。
「你說這比武大賽,怎麼卻弄了個論道,這不是胡鬧嗎?」玄德的胡子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些動氣了。
「修行修行,一半是修道,一半是行武,所以這天下第一人啊,定然要是一個道學淵博之人吧。」
「嗯,這倒也是,既然上面寫著這麼辦了,我也不再多說。」
那玄德道人一點頭,台下之人立馬少了一半。殷問劍站在人群中有些興奮,因為他覺得他的師傅這一局必勝了。正當他要給易塵加油打氣之時,秦壽升跑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道︰
「老大,你該上場了,在廣場的另一邊。」
「什麼,四場比賽是同時進行嗎,那我不是不能看好戲了?」
「如果一場一場比下來,誰知道比到什麼時候啊,快跟我走吧。」秦壽升有些急了,拉著殷問劍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沿途兩人又看到一個擂台,只見小麻煩站在台上,她的對面是一個文靜的小姑娘,身穿淡綠色的衣服,名叫檀紫萱。
再往前則是第三個擂台,上面站著檀紫雲和韓建兩人。檀紫雲的穿著與小麻煩有些相似,帶著些許紫紅的顏色。她是檀紫萱的雙生妹妹,但性格非常外向,一張臉一直掛著笑。而那韓建則是蕭逸雲的師弟,修為已經在劍俠的最高境界了。
最里面的擂台卻擠著最多人,殷問劍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里面。卻見一個蒙面女子立在台中,一對眼楮看著遠方,完全不將下面的人放在眼里。殷問劍心下怯了,前次在落鎮北邊的龍廟內,便是她,將鬼頭打倒在地的。
殷問劍被秦壽升推上了擂台,蒙面聖女沐月的眼楮終于落在了他的身上。殷問劍打出生以來,第一次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那對眼楮仿佛是精雕細琢而成的,美得很出塵,很自然。台下鴉雀無聲,看著她的身影,其他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明明長得好看,干嘛要蒙著臉呢?糟了,我的花臉卻忘了用布蒙上了……」殷問劍心中的想法有些多余,因為沒有一個人會把視線移到他的身上。
「比武現在就開始,點到為止,一炷香內分出勝負,不然便是平局。」
「沐月。」沐月舉了舉手中的短劍,比武開始前都要先通報一下姓名。
「在下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便是花臉美男殷問劍。」殷問劍笑了起來,舉起一把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