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南方海,庫塔皮塔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特殊的地理位置,豐富的自然資源,再加上卡桑王國的強力支持,造就了庫塔皮塔畸形的繁榮。港灣里林立的桅檣,駁岸邊如雲的攤鋪天篷,房屋鱗次櫛比。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匯成一片。炫賣古董的,大玩雜耍的,算命佔卜的,當街拉小提琴的……甚至還有一群果著上身,披著草裙,戴著五彩羽冠的土著民,圍著碼頭廣場的噴泉旁若無人地跳著土風舞。
充滿異域風情的畫面看得優妮卡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她一會兒擠到這個攤鋪前摩挲美麗的獸骨彎刀,一會兒竄進那家街邊小店里試戴麥稈草帽,這一刻還裝模作樣對著教堂里的十字架虔誠祈禱,下一刻又鑽進巷子里跟幫小屁孩玩起了跳房子游戲。她大呼小叫,東游西逛,精力十足,倒把跟著她**後面的奧汀累出了一身汗,心里叫苦不迭。
最後,他頭上戴著麥桿草帽,左手拎著一袋子沒用的貝殼,右手提著沉重的野獸頭骨,背上還背著據說能吹出十七種鳥兒叫聲的「巴爾別」風笛在噴泉廣場的長椅上,喘著粗氣。
而滿足了瘋狂采購欲的優妮卡,這個時候已經跳進土著人的隊列,學著他們的樣子,快樂地跳起了土風舞。
充滿動感的鼓點,莫名其妙的怪叫,自由粗獷的舞步。一張張被海風吹得赭黑粗糙的臉龐上,洋溢著狂放不羈的神情。他們陶醉在自己營造的單純、原始而快樂的氛圍之中。
「奧汀,快來,快來!」轉動的舞圈里,優妮卡一邊跳,一邊興奮地沖奧汀揮著手。
奧汀搖頭。他哪會跳舞啊。上去不是丟臉嗎?
優妮卡跳出了舞圈,飛奔到奧汀面前,臉上泛著青春的紅暈。她一把挽住奧汀的胳臂,大笑著說︰「來嘛,來嘛!一起跳嘛!」
「我不會,我不會。」奧汀拼命地拒絕。
「隨便亂跳,沒人笑你。」
「不行,不行。」奧汀還想推辭,優妮卡不由分說,扯下他頭頂的草帽、背上的風笛,扔在長椅上,拖著奧汀便往人堆里沖。
「東西,東西沒人看了!」奧汀急道,但舞者們已經熱情地將奧汀拉入行列,拍著手示意奧汀與他們一起起舞歡歌。
優妮卡更是熱絡,牽著奧汀的雙手,踩著節拍盡情地舞動,肆意的歡笑,眉眼間神采飛揚,看得奧汀都有些呆了。
「快動啊,呆子!」優妮卡嗔怪著,用力一拖,帶著奧汀動起來。
奧汀機械地挪動著手腳,木訥地跟上優妮卡的步伐。節奏固然說不上,那舞步比起瘸子走路還要難看,逗得優妮卡格格直笑。
「真笨!真笨!」優妮卡絲毫不給面子,很直接地取笑著奧汀。這下奧汀更是大窘,越不敢亂動,走著走著居然成了順拐。
幾名年輕的土著舞者看到奧汀的加入,熱情地湊過來。其中有一名土著少女,身體是健康的古銅色,主動插了進來,一手牽著優妮卡,一手牽著奧汀,三人組成了一個圈。「客人。跳舞。一起。」土著少女操著生硬的艾澤拉斯語,友善地注視著奧汀,和著激烈的節拍有力地起舞,渾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不在躍動閃光。一支舞跳得奔放動感,熱力四射。
最使奧汀受不了的,是她果裎的上體。可能是這地方土著的習慣,女人跟男人一樣**上身,只用不知什麼草編成夸張的領圈作為裝飾,絲毫不能遮掩那對挺拔美麗的**。她們隨著土著少女的舞動而歡快地上下左右躍動,灼得奧汀一雙眼楮都不知該往哪里擱才好。他頓時面紅耳赤,拼命地朝天上看。
優妮卡不甘示弱,撇開拉著奧汀的手,注視著土著少女,盡情地扭動身軀,將所有的活力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碎步,點步,蹦跳,旋轉,擺臀,抖肩,揮手,拍腿……蛇一樣靈巧,野馬一樣奔放,山泉一樣活躍。她和那個土著少女,簡直就像在比賽誰的舞跳得更獷野,更驚心動魄。
奧汀在一邊傻了眼,連後面的舞者撞上來了都不知道閃避。大家也都被優妮卡和那土著少女精彩的舞姿給吸引住了,紛紛涌了上來,圍著一圈,叫著笑著,拍著手喝彩鼓勁。
于是,群舞變成了斗舞,舞者變成了觀眾,廣場變成了戰場,奧汀變成了賭注。
優妮卡使出渾身解數︰頭頸肩胸腰,臀胯手腿腳,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動;小步舞,圓舞,踢踏,「咚 咚 爾薩舞,一種舞步接一種舞步,叫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那土著少女,只是隨著音樂的節奏,自由地旋轉,歡快地舞動,舞姿簡單純樸,粗獷熱情,充滿了原始的野性。
兩人風格迥異,卻一樣那麼活力四射,叫人看得心旆搖曳,不能自已。最後,連奧汀這個門外漢都被感染了,忘情地與周圍的人一起歡呼鼓掌吹口哨,為兩人加油。
這不是一場勝負的比賽,這是一場全民的狂歡。人們在歡快的音樂中相聚,又在歡樂的笑聲中散去。彼此互不相識,卻共有了一段美好的記憶。
優妮卡跳完舞渾身虛月兌,抱著奧汀的臂彎盡情地大笑。奧汀使勁把著她的手臂,才不至于一起跌倒。他扶著處于狂躁狀態的優妮卡,費勁地走向長椅,一邊抱怨︰「別笑啦,別笑啦,再笑成瘋女人啦!」
「太開心了!從來沒這麼開心過!」優妮卡大聲地叫喊著,旁若無人。
「時候不早啦,我們該去總督府了!」奧汀說著,來到長椅。
他突然拉住了優妮卡,呆呆地望著長椅。
優妮卡還在大聲說笑,過了好久才注意到奧汀神情的異樣。她捏住奧汀的鼻尖用力扯著,笑著說︰「怎麼了?傻啦?」
「你看。」奧汀手指長椅。
「長椅嘛。怎麼了?」
「是長椅。那我們的東西呢?」
「東西?」優妮卡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一愣之後,兩人同時狂笑起來。
這一通狂笑,笑彎了兩人的腰。好不容易奧汀才止住笑聲,扶著長椅坐下來,不無埋怨地說︰「都怪你。跟你說要看著東西,非要拉我跳舞!」
「算啦算啦,反正也是些沒用的東西。」優妮卡笑著說。
「沒用你還買?」
「你懂什麼!快樂的是買的過程。不是買的結果。」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奧汀咕噥道。
「你說什麼?!」優妮卡正欲質問,一個聲音傳來︰
「你們,好。」
奧汀和優妮卡抬頭,看見那名土著少女正立在自己面前,黝黑的臉上帶著友善的表情。
奧汀連忙把視線從對方的胸前挪開。優妮卡用肘尖狠狠捅了奧汀一下,然後臉上掛起美麗的微笑不是剛才跳舞的那個女孩嘛,奧汀。你有什麼事嗎?」
後面一句話卻是問那女孩的。土著少女咬著生硬的艾澤拉斯語,一詞一頓地說︰「總督府,你們,我……」
奧汀與優妮卡面面相覷。優妮卡小心地回答道︰「是啊,我們是要去總督府,怎麼了?」
「總督。惡魔。」土著少女很直接地說。
「什麼?」優妮卡一愣。
土著少女正欲回答,遠處忽然傳來呼喚的聲音︰
「恰可可——」
土著少女扭頭應了一句土語,又飛快地回頭對兩人重復了一遍︰「總督。惡魔。」
然後,她神色張皇,匆匆跟著呼喚她的土著男子離開了。
兩人目送土著少女離開。半晌,優妮卡問︰
「你听懂她什麼意思了嗎?」
「好像是……總督是惡魔?」奧汀不是很肯定地看看優妮卡。
優妮卡想了想,突然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光顧了看人家胸脯,什麼都沒听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