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汀在恰可可的幫助之下,化裝成了土著少女,決意混上女神號,破壞菲尼克斯的計劃鴉和優妮卡留在提烏部落,繼續祈禱暴風雨的來臨,這樣便可以令卡貢人的火槍揮不了作用。奧汀與他們約定,一旦女神號這邊的行動成功,便以海螺聲為信號,動對總督府的反攻。
離開長林之後,在三名土著人的配合之下,奧汀成功演繹了一場少女罹難記,從而接近拉克麗絲,並登上了女神號。拉克麗絲被菲尼克斯趕下女神號時,奧汀已經躲在房間里卸下了化裝,除了那道傷痕是優妮卡的杰作,沒法抹去外,奧汀恢復成少年的模樣。
然後,他大搖大擺地在船上晃蕩,有機會便窺探敵人的虛實。他現,整條女神號處處透著詭秘,比如廚房里人手多了近一倍,比如二等艙好幾間房間從里面上了鎖,比如本該無人的貨艙里傳出了人語聲。
菲尼克斯一定在策劃著什麼。奧汀斷定。女神號整個就是一樁大陰謀!
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奧汀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沉著,然而當他看到聖黛那熟悉的身影時,他還是禁不住欣喜得難以自已。他快步趕到聖黛身後,幫她解決了小小的困難,從廚房里拿了些面包後,一起回到了聖黛房間。
「米蘭達跟拉克麗絲和安德魯他們在一起。這一批上船的全是老弱婦幼,菲尼克斯這麼安排,肯定在使什麼壞心眼!」奧汀一邊幫聖黛切面包,一邊說。
聖黛默不作聲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面包,輕輕地咬著。小小的房間里,一個自言自語說著話,一個沉默寡言吃著東西,氣氛顯得安詳而和諧。
急驟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和諧。
「頭等艙的乘客們都听著︰現在進行臨時搜查,你們乖乖地呆在你們的房里,一個都不許亂跑。不听指揮的,格殺勿論!」
沉默,頭等艙所有的房間都沉默著。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麻木了。自打踏上幸運女神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與厄運緊密相伴著,一道波折連著一道波折,一次劫難連著一次劫難,他們已經不指望能順順利利飛到芭迪拉了。搜吧,搜吧,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罷了。
奧汀在聖黛房內卻緊張起來。看來菲尼克斯已經現有人混上船來了。好在他所知的只是一名土著少女,應該不會想到,現在女神號只有多出來的一名少年。
奧汀強作鎮定地繼續將一塊一塊面包遞給聖黛,直到她搖頭表現不能再吃為止。
這時,房門被撞開了,兩名士兵闖了進來。
「臨時搜查!」士兵看了兩人一眼,開始搜查起整間房間來。小小的房間沒有多少地方能藏人,士兵確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後,匆匆離開,繼續搜查下一間房間了。
奧汀舒了口氣,沖聖黛眨眨眼,正好看到聖黛蓋在腿上的毯子滑了下來,于是便俯身幫她掖掖好。在他做著這一舉動時,聖黛水藍的眼楮默默地注視著他,很安靜。
突然,門口又傳來腳步聲。奧汀心里一緊,回頭一看,又是剛才那兩名士兵,他們又彈了回來,兩雙眼楮懷疑地打量著奧汀。
怎麼會上來的?」一名士兵喝問。
奧汀一愣,張張嘴,卻不知該怎麼回答對方。
自己哪里露出馬腳來了?不可能啊。自己現在明明是個少年,他們絕對不可能把自己往土著少女身上聯想的。鎮定,千萬別慌,沒事的。
奧汀鼓足勇氣,迎上對方懷疑的目光。
「問你呢!你怎麼會上來的?怎麼會有年輕男人上來的?」士兵越來越懷疑了。
奧汀一听,立刻反應過來哪里不對了。
這一批上船的只有老弱病殘和婦女兒童,自己一個活蹦亂跳的少年,怎麼會上來的?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立刻一抽緊。要露餡了!怎麼辦?怎麼辦?
士兵見奧汀久久不答,立馬警惕起來,「嘩啦」一聲抽出了佩劍,將奧汀包圍住,厲聲喝問︰「你是誰?」
奧汀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驚慌失措地望著兩名士兵。
情勢危急,一觸即!
「他是我哥哥。」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說話的竟然是……聖黛!奧汀吃驚地望著她。
「你哥哥?」兩名士兵看看聖黛,再看看奧汀,一臉懷疑。
「他是個啞巴,回答不了你們的問題。」聖黛又說。面色鎮定,目光直直地迎上兩名士兵。她的眸子里有一種安靜的光,令每個看到的人都不會懷疑她所說的一切。因為只有最真誠的人,目光才會那麼安靜。
兩名士兵相信了聖黛的眼神。
「原來是個啞巴,難怪也上了船。」一名士兵嗤笑道。
「一個是啞巴,一個是癱子。哈哈。」另一名士兵用更惡毒的話語嘲笑著。
「真癱子還是假癱子?」前一名士兵跨上一步,輕浮地伸手揭開毯子。兩條略有些畸形的腿暴露在空氣里。
聖黛一縮身,掩住雙腿,屈辱地瞪著兩名士兵,眼淚在眼眶里打著滾,但硬是沒有流下來。
「哈哈哈……兄妹倆一個癱一個啞,有趣有趣。你們的父母也太倒霉了點。不會是近親*哈哈哈……」兩名士兵肆意地狂笑著,收回劍揚長而去。
士兵離開後,奧汀關上門,抓起地上的毯子便將聖黛的腿嚴嚴實實地蓋住。然後,他凝視著聖黛,半晌,突然一把將聖黛的頭摟在自己懷里。
「謝謝你。」奧汀說。
……
飛翔都市芭迪拉。女神號厄運之旅的終點。
她像一具漂浮在天空的陀螺,呈倒立的圓錐體,只是體積龐大,遮天蔽日。任何地面或海港都不可能停泊得下芭迪拉,所以她只能浮在距離庫塔皮塔半小時航程的海域上空。白色的空港開放著,熱情地迎接女神號的到來。
兩艘引水艇一左一右翼護著女神號,將她領入芭迪拉空港。當女神號的船艏緩緩靠上一號船塢,出一陣輕微震動時,甲板上的乘客們紛紛揮舞著手帕或雙手,喜極而泣。
飛行五百里格,歷時一周多,經歷這麼多磨難,終于可以踏上芭迪拉的土地了。所有的人都仿佛劫後余生,又怎能不感慨激動,喜極而泣呢?
菲尼克斯站在艦橋上,望著船外美麗的芭迪拉,臉上浮現出陰冷的微笑。
每個到芭迪拉的乘客,在進入芭迪拉市區之前,都必須先經過空港的檢疫系統,以免大6上的疾疫傳入芭迪拉。女神號近兩百名乘客,排著隊魚貫通過檢疫通道,當中混雜著些奧汀不認識的青壯年。
奧汀排在隊伍的中前段,他的前面就是克萊茵母子和聖黛。克萊茵母子在聖黛的房間里見到奧汀時,驚喜萬分,大呼小叫,差點引起卡貢人的注意。幸好奧汀及時阻止了他們。奧汀把聖黛托付給他們照顧,心里則盤算著下一面的行動。
菲尼克斯來芭迪拉,絕對不是為了做善事接送乘客。從剛下女神號的那一刻起,奧汀就注意到了混在隊伍中的青壯年乘客們。從外表衣著上來看,他們都很正常,但奧汀心里很清楚,他們很顯然都是菲尼克斯的手下。他們假扮乘客混入芭迪拉,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是…可能。這麼大的芭迪拉,菲尼克斯再瘋狂,應該也不至于認為能把她吃下來。芭迪拉可不是女神號。
但是奧汀轉念一想,又覺得像菲尼克斯那樣的瘋子,他的思維絕對不能以正常人的模式去推測。也許他真有什麼瘋狂的計劃呢?
不管怎麼樣,自己搶先向芭迪拉有關部門示警,總是沒有錯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空港里可以抓作人質的對象實在太多;況且自己真大喊大叫,恐怕也只會被人當成瘋子吧?奧汀正這麼深思著,一個聲音傳來︰
要不要進?」
聲音很不耐煩。奧汀抬頭一看,才覺自己已經站在了檢疫通道之前,負責檢疫的驢臉男子正沖他翻著白眼。
怎麼做?」奧汀隨口問。
「走進去就行了。通道兩邊有檢疫裝置,身上有天花、鼠疫、淋病、梅毒、豬流感什麼的,統統檢得出,你想瞞也瞞不過。」驢臉男子面露得意之色,說。
汀心中一動,故意說,「身體的瘟疫容易檢,心靈的瘟疫檢得出來嗎?」
驢臉男子一愣。
奧汀繼續暗示︰「比如說,某些心懷不軌的人,走過這個檢疫通道,是不是也能被檢測出來呢?」
驢臉男子沉默了半晌,冷冷地說︰「我們只負責檢測疫病,精神有問題的人,由瘋人院負責。你需不需要我幫你聯絡一下?」
「不用了。謝謝。」奧汀連忙大步走向檢疫通道。
「祝你在芭迪拉玩得愉快。」驢臉男子在身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