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孩子們進來,林正吉一臉嚴肅。如花一般的年紀真的要放任他們自己做主去冒險嗎?
步瑤此時也正想著怎樣才能讓計劃更完美,以最大限度地保障大家的性命。都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可不能因為自己的逞能而斷送。
「浩銘已經告訴我了。也許這是個陷阱,也許他們人很多,也許……有很多的未知,你們確定了要去嗎?」。
「爹爹,我們要去。」允節搶過話頭,「過兩天我們就要回山,這條毒蛇不除掉怎麼能放心?」
「爹爹,機會稍縱即逝,我們只是想把握這個機會。一則此人知道我們全是小孩子一定會輕敵;二則他急于給林家打擊也絕對不會放過機會的。爹爹,我們是為了活得更好更自在不再被人盯著算計著,而不是為了去送命。如果我們對付不了,一定不會忘記求助的,只求達到目的,不問過程和手段。」
步瑤用她認為的最誠懇的目光看著爹爹的眼楮,讓爹爹看到她的親近之意,讓爹爹看到她的信任和依賴。
林正吉十分詫異自己鋒芒畢露的潑辣女兒怎麼突然變得理性起來,不再一意孤行?不再狂傲不羈強調要親自報仇?不,意思還是那意思,可是表達的方式變的委婉。不知道這應該高興還是擔憂,自己給她的壓力太大了麼?
「那行,寅時初你們先出發,隨風隨雨追雲逐浪稍晚跟上,到時候他們在周邊接應你們。若情況有變,你們必須听從隨風安排。」林正吉盡量把語氣放緩。既然孩子們有這決心,希望去歷練,自己說話行事不能太生硬,反而讓孩子們心里增加負擔,放不開手腳。
「不行。我是說不能全部跟我們去。如果那人糾集一伙人到這邊來呢?那你們可就危險了。得留下兩個。」步瑤越想越可能,這不就是聲東擊西麼?
林正吉想到有這可能,但是可能性並不大。畢竟是白天,而且這村子里也不是只有他們一家人,他們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就解決掉林家所有人。為了讓步瑤他們放心,也為了關鍵時候有人出面調人來,決定留下逐浪。可是步瑤還是不放心,堅持把追雲也留下,這樣他們才放心。
「爹爹,你放心,我們不會硬拼。情形不對會馬上退回來的。」
「對了,丟丟去可能沒什麼助力吧?」
「爹爹,先前我也考慮不帶他去,可是今天他幫我做了點事,倒是挺利索。我感覺帶上他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他幫你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推許他啊?」
「呃,砍竹子咯。」不能告訴爹爹自己用墨竹做武器準備殺人,不能給他們血腥印象。
「既然決定了,你們兄妹要盡量照顧好他,當然,也要照顧好你們自己。爹娘等你們回來。防身武器有嗎?」。
「都準備好了。」
允節的武器是把雁翎刀,另備一根軟鞭纏在腰間;允約的武器是雲頭刀,另有一把弓弩,小巧可愛;允節給了浩銘一把短刀防身,丟丟拿那把短劍,步瑤,當然是精心打造的墨竹竹刺。
從堂屋退出來的時候,步瑤背著手意氣風發地邊走邊捻著那根竹刺,突然,听見老爹的聲音︰「瑤兒,手里是什麼東西啊?透亮透亮的。」
步瑤一僵︰豬啊,怎麼把手背身後去了?怎麼說呢?難道告訴爹說這是準備拿去殺人的武器?
緩緩地轉過身來,步瑤突然一臉諂媚的笑,腰一彎,雙手捧了竹刺︰
「爹爹,您剔牙!」
三寸長的牙簽,真敢想……
兄妹坐到棗樹下,步瑤又捏了一根竹刺在手里捻著,要盡快熟悉自己的武器。
「我覺得你那竹刺應該取個名字,就象所有的兵器一樣,得有個名字。墨竹當武器的好象還沒有听說過呢。這樣,說不定你會成為這種武器的祖宗。」
開山鼻祖?有道理。
「啥名字好呢?」
「叫墨針?」
「莫爭,還莫搶呢,不好听。」
「墨心?」允約撓頭了。
「墨心就是黑心,你黑還是我黑?不好。」
「那~~」
「叫墨羽怎樣?細小輕巧,如羽毛一般輕靈縴細,透亮似玉,羽的諧音也通玉,」允節一拍雙手。
「好!」一直通過。
午休之後,步瑤一直在逗女乃茶玩,嘀嘀咕咕的,手里一刻不放墨羽。女乃茶倒是很安靜,不時用疑似擔憂的眼神看著步瑤,好象很擔心步瑤此行。可是,她現在太小了,沒有辦法幫忙啊,希望步瑤一切順利吧。
據說茅山分南北茅山,山勢秀麗、林木蔥郁,有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之說,可謂「春見山容,夏見山氣,秋見山情,冬見山骨」,九曲十八彎更是風景無限。茅山還是著名的道教聖地,年年月月上山進香的香客數不勝數,鎮子上的行香路也是因此而聞名。
晚上步瑤躺床上,天馬行空,瞎想一氣,老半天才迷糊過去。興奮呀,就象小學生要去春游一般,越想越激動就越是睡不著。
此身體還真不是彼身體,生物鐘不準,寅時初刻,還是哥哥們拍門叫醒的。
利索地跳下床,扎了馬尾,穿了套暗青的衫褲,沒穿繡花鞋子,找了雙軟底短靴穿上,挎了個小布袋,再在腰間扎了條鴉青的汗巾子,固定住小布袋,裝了墨竹竹刺,打開房門,大步走出。
天色未明,院子里點了燭火,大家都是一臉凝肅,整裝待發。看見步瑤精干的打扮,都是眼楮一亮︰有氣度!
林正吉走了出來,叮囑孩子們萬事小心,機靈點;囑咐隨風隨雨盡心,送他們出了門。
步瑤他們拿了一只火把,隨風隨雨卻根本不要,他們武功高強,能夜視,帶上火把影響他們速度,多余嘛。
很快來到南茅山腳下,步瑤囑咐隨風隨雨晚一刻鐘上山,而後,允節浩銘走前面,步瑤中間,丟丟允約壓後,向茅山喜客泉走去。
步瑤對茅山並不熟悉,若不是浩銘介紹,還真有點模黑。
走出幾百米後,步瑤叫停,然後神秘地說︰「這燭火搖曳,看不清楚路,我有一寶貝,可以讓我們如在白晝,只是,你們不能告訴別人去,同意的話我就拿出來。」
有這樣的寶貝,眾人有點凝重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七嘴八舌地保證,絕對不告訴別人,步瑤才小心地從衣襟口拉出裝‘天蔚珠’的袋子,伸手進去把裝了珠子的黑絲袋拉下,摁下最小的凹印,瞬間,如明燈初點,光明一片。適應之後,看著保持一間小屋範圍亮度的前方,一片雀躍︰真是寶貝,眼前的景物是縴毫畢露,不用擔心遭遇埋伏,能制敵于先機了。
步瑤更是高興,珠子的光亮照著前方,光亮卻不會因為步瑤的走動而晃動,穩穩地,如太陽定定地照著,實在是寶貝啊。
謝謝你,白彼德。若佑我們成功,回到家再給你弄幾碗好酒喝。
白彼德正在辦理公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把面前的兩個新魂吹得老遠。難怪陰司月月體檢,就是防止由于身體故障造成工作出錯,白彼德好歹也是半仙,一個噴嚏的力量還是很大的。得,還要去追那倆新魂。
秋天的茅山,天高雲淡,色彩斑斕。林間飄落的一地楓葉引人遐想,野花在風中搖曳著輕盈,听喜客泉水叮咚暢響,感受生命在不經意的平淡中輪回。
寅時下三刻,大家到達目的地,踏上小路,循著叮咚暢響的泉水聲而去。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于到達喜客泉。天黑雲淡,山間林木閃爍著水晶般晶瑩的綠,清晨的山風寒涼,徐徐吹過發絲衣角,慢慢飛舞。步瑤收好珠子,以盡快適應黑暗。
稍事休息,步瑤叮囑大家收斂呼吸,降低存在感,隱藏身形。哥哥們自然不用說,畢竟也習武好幾年了,可是,丟丟好象有點茫然,浩銘不知所措。步瑤只好告訴他們降低呼吸頻率,盡量別喘大氣,離泉邊稍微遠一點,一方面便于接應,一方面不會很快引起對方注意。
希望,對方不會帶很多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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