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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陪著季太公在趙家呆了十多天,每日刻意奉承,噓寒問暖。在人前待步瑤也和氣不少,偶爾還會夸贊步瑤伶俐。步瑤也十分配合,她不想讓楚儼兩頭為難。大家都聰明了,把一切不滿情緒隱藏得更深。
白品星更厲害,這十多天在趙家如魚得水,四處游走,顯出了她一項不為人知的才能,那就是「長袖善舞」。一直以為白品星也就表面柔和,內里裝著心機,沒想到,她能說會道,細心周到,極有眼色,季太公被她哄得高興異常,就是楚儼,也時常帶著驚艷的眼光看一看她。
步瑤不動聲色,心中不以為然︰白品星就是沖著楚儼去的。為什麼她討好所有人,就是不討好自己呢?而且對自己比以前淡了很多。只有在楚儼面前時,才會分外親熱。
看來,白品星是用行動告訴自己,她要爭一爭了。也許,她正後悔自己裝過了頭,錯過了大好時機呢
無所謂了,看她表演吧。若這麼輕易就被她搶過去了,也沒啥稀罕的。所以,步瑤輕松以對,在白品星溫情關切楚儼的時候,會沖楚儼擠眼︰哈,真有福氣
楚儼一般是惡狠狠地瞪她︰還不來解圍?
其實,楚儼打小就對柔弱的白品星沒感覺,真的只是當做妹妹。而且在白品星有意無意地示好了幾次後,楚儼更是自動離她遠了。
認識了步瑤後,才知道什麼叫喜歡這種喜歡在面對其他女子的時候,無論那女子多漂亮,都沒那感覺。
是的,楚儼的年齡早就該當爹了,可是,他覺得若不能得步瑤為妻,寧願一生不當爹。他的妻就該是步瑤這樣剛毅、潑辣、善良、溫情的女子。
步瑤有時候會要求他專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專一,只知道自己心中眼中只有步瑤,連爹娘都退居二線,難道,這還不夠嗎?
季太公因谷中有事,先走一步,叮囑楚當家夫妻帶步瑤到靈山去看看。楚家長媳得認識楚家人啊
楚當家夫妻二人對季太公的要求,那時千肯萬肯,听話地再三邀請步瑤到靈山呆一段時間。雖然今後他們不住靈山,可是,應該認識家人,兄弟姊妹間還是要相互扶持的。
步瑤跟獨蘭師傅他們商量一番,也覺得有必要去看看。楚家提的要求並不過分,至少目前來說,步瑤根本不知道楚家有幾個兄弟,有幾個姐妹?有幾位姨娘?認識一下而已,有什麼關系呢?
白品星拉著步瑤的手親熱地說︰
「瑤妹妹,你去了一定舍不得走。楚家的兄弟姐妹最是和氣友好,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
舍不得走?是怕自己舍不得走妨礙她吧?
步瑤微笑點頭︰「有那樣直爽的兄弟姐妹,我肯定會很高興,的確會舍不得走。」
白品星臉色一僵,瞬間又笑了︰「當然。瑤妹妹最好在那里住一輩子,咱姐妹也有個伴。」
步瑤掩嘴一笑︰「好姐姐,你始終要嫁人的,能時常走動一下,妹妹就滿足了。」
白品星鑽進楚夫人懷里︰「姨母,你看,瑤妹妹說的什麼呀」
楚夫人拍拍她︰「好了,別說了。星兒臉皮薄,受不住這種玩笑的。」
臉皮薄?沒有這段時間相處,還真以為是這樣。不過,估計也是她不想裝了,所以才讓自己看到她的另一面。
演戲誰不會?
步瑤蹲身一禮︰「姐姐,妹妹無心的玩笑,可別當真。」
大家正玩笑著,商定後日一早便起程。
這時,如意帶來一封信函,交給步瑤,湊近她耳邊︰「藍點送來的急信。」
步瑤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不詳之感。趕緊拆開信,原來是趙夫人寫來的,只是叮囑步瑤速回東京,必須回。她會派隨風隨雨沿路接應,到時候再告訴她原因。
步瑤把信函給獨蘭師傅看,獨蘭沉吟半晌,嘆口氣︰「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師傅不能陪你去了。讓你義父送你去。」
獨蘭師傅剛發現又有了身孕,所以,不能長途跋涉。
轉頭對楚夫人說︰「步瑤有事必須立刻趕赴東京,暫時不能去靈山了。辦好那邊的事之後,再到靈山拜望。」
楚夫人撇嘴︰「東京能有什麼大事需要她一個鄉村女子前往的?」
白品星拉拉她的衣袖,她才語氣一轉︰
「有事當然先辦事,我們無所謂的。時間多得很。」
步瑤告了罪,帶了如意如月回屋打點行李。
楚儼拉住她︰「我送你去。」
步瑤搖頭︰「你先回靈山,本來你母親就不高興不滿意,你就順著她討好一下她吧。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非得要我立即回去?放心吧,我會讓雪鷹送信來的。你若得空,安排好以後也可以來東京找我,到安定郡公府來就是。」
「嗯,我記住了。若有危險,你別硬來,能迂回便迂回。人在,什麼都好辦。」
步瑤感動地一拍他︰「瞎說,能有什麼危險。你放心,我又不是傻蛋」
辭別眾人,帶了如意如月,立刻隨著王守鎮起程上路了。
步瑤跟王守鎮做了各種猜測,就是猜不出來到底會是什麼事。只有一點可以確定,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一般人找不到他們頭上,那麼,這次的事一定與官家有關系。
具體的,就猜不出來了。趙惟吉雖是宗室,卻並沒有多大的實權,明面上對別人構不成危害啊。那就一定不是危及生命的事。真有危險,爹娘不會叫她回去。
既然沒有生命危險,王守鎮和步瑤不再猜測,靜下心來,悠閑地吃喝玩樂,閑談江湖趣聞。
遇見了前來接他們的隨風隨雨,步瑤更是放下心來。
原來,當日步瑤出京城,對外稱是身子不適,到寶華山祈福,順便休養。可是沒多久卻傳回了定親的消息。皇室宗親的婚事是要上報的,官家知道後就不樂意了,原本還想著給步瑤賜婚,現在偷偷定下親事,什麼意思?
步瑤嘆氣︰以前隱匿在山村還是有好處的,這些家事誰會來關心干涉?現在門第是高了,可是,家事都有人管了。對了,也不全是家事,對趙家而言,關乎皇室面子。
步瑤暗自計較一番,把可能要用到的應對方法都想了一遍,才放下心來。
剛回到安定郡公府邸,趙惟吉便派了人前往皇宮回報,請求陛見。
官家沒回應,直到晚間才派了太監前來,讓慧公主明日陛見。
趙夫人拉著步瑤的手︰「不用擔心,想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急急地趕了回來,就是給官家面子了。我女兒的婚事,豈能由他們做主淪為他們拉攏臣子的棋子」
趙惟吉搖頭︰「有的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直接說出來。雖然現在天下由他掌管,可是,這是趙家的天下,我們是趙家一脈相承的至親,不能任由他欺了去。瑤兒,楚儼是個不錯兒郎,雖然楚當家夫妻勢利眼界窄,多方為難你,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步瑤依偎在娘親懷里︰「沒事。一般情況下我會讓他們三分,可是惹急了我也不會受那窩囊氣,免得丟了先祖的面子。啊,還是跟爹娘在一起好,讓人安心。」
趙夫人眼圈紅了︰「傻孩子。那就跟爹娘一直呆在東京好了,爹娘重新給你物色好兒郎?」
步瑤撅嘴︰「娘,你這是棒打鴛鴦呢。我想好了,選對選錯,都是他了。」
趙夫人掩嘴一笑︰「你舅母還想為她娘家佷子求娶呢。不過,爹娘永遠站在你這邊的。無論你選對還是選錯,爹娘都支持你,相信你。唉,還別說,現在挺懷念在上茅莊的日子。自在慣了,在這東京城端著裝著,真累。我都快忘記什麼是真笑什麼是假笑了。」
步瑤在娘親懷里蹭了蹭︰「娘,哥哥們也是為了能對得起自己的心對得起先祖,才決定要回到這里拿回屬于自己的。幸好我是女子,否則,也會承擔一份責任,當然,也應該承擔。」
趙惟吉笑了笑︰「你做得夠多了。你把小日子過幸福了,比什麼都強。早些歇息,其他一切等見過官家之後再做打算。明天一早,讓如意如月早點為你梳妝打扮,可不能讓人在穿著上找麻煩。可能,郭皇後也會來。」
步瑤吐吐舌頭︰「放心吧。我覺得吧,還是咱家太惹眼,否則怎麼可能這麼點小事也會被找麻煩。」
趙惟吉點頭︰「以前對你曾祖和祖父忠心的人,現在仍然不死心,覺得我應該出面,我們才是正統。不過,爹覺得你說的話是對的,何況只要還是趙家的天下,大家本是骨肉血親,何必相爭。」
步瑤贊同︰「爹爹,你現在還必須站在朝堂上。待哥哥們站穩腳跟後,估計就就得想辦法慢慢退出,讓那些人徹底死心。曾祖的大仇已報,咱不能將沼光義的子孫全滅掉吧?」
「噓,小聲點。你這孩子,口無遮攔。爹爹明白,冤有頭債有主,明白的。只願你們都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好好生活。」
「嗯。爹爹,我覺得官家關注我們家的事,其實是想對外表明一種態度,而不是真的想約束。」
趙惟吉搖頭︰「他知道朝堂上有很多人支持我,覺得我有聲望會妨礙他傳位于子,所以,他既要籠絡于我,又想打擊約束于我。正好你在這個時候定親,他必然想拿來做點文章。你萬萬不可說出楚儼是江湖人物以及他外祖的身份背景,否則,會讓他更懷疑我們,更加顧慮重重。」
步瑤無奈點頭嘆氣,沮喪地回房歇息去了。
剛躺下,就感覺床被重物重重壓下,一片金黃落入眼簾︰女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