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耽誤更新了,抱歉!)
果然不出謝梧所料,她被責罰跪了祠堂一事,隔天就在府內傳的沸沸揚揚。
謝惜月本是要見謝梧嘲諷一二的,結果卻被攔在了門口,連九曲回廊都沒踏上半步,憤憤然的對著尚千和侍衛發了一頓脾氣,尖酸刻薄的話沒少說盡,才悻悻然的離去。
得到消息的謝梧,眉眼未抬,不加理會。
只是這兩天挽撫閣內也不甚太平。
原因就在于,素年和晏裘的戰爭上演的如火如荼,兩人一冷一熱,戰的忘乎所以。
「別以為有點姿色,就能肖想我家師兄,想來我們族里鐘情于我師兄的人不知凡幾,那可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哪里像你這樣,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了出來的。」素年放心端來的藥碗,沖著站在一邊,目不轉楮看著季無常侍弄藥草的晏裘道。
依舊如常,冷嘲熱諷,連一個回眸都沒換到。
晏裘面不改色,一律不予計較,直接將素年當成了透明人。
只是听到素年這話,想到晏裘原本樣貌的謝梧,眼尾微抽,素年也算得上是一眉清目秀的小佳人,只是這嘴上太不饒人。
那邊被提及的季無常也是眼角微,連著兩天被這麼盯著,饒是他決意將晏裘當成透明人,也頗為頭疼。
「季年,注意你的言辭,或是你想嘗嘗家法?」忍無可忍的季無常,終是開口,只是卻不是對著那晏裘的,而是教訓了自家的小師妹。
素年抓了抓自己垂在兩邊的小辮子,看見謝梧飲完了藥湯,機靈的奉上了藥茶漱口。還不忘拿眼刀狠狠的剜了兩眼不動如山的晏裘。
這邊尚千拿著一份信箋急匆匆的趕來之時,就見素年站在謝梧身邊,嘟著嘴巴滿是哀怨的望著晏裘出神,想想閣內這兩天的波濤洶涌,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兩個女人,也能唱的很好!
搖了搖頭,對著躺在軟榻上曬太陽閉目養神的謝梧道︰「三夫人處來人傳了信。」
謝梧這才睜開了眼,稍微坐正了些︰「拿上前來。」
那邊晏裘听言,一個閃身,已經停在謝梧身前,一把截過了尚千手中的信箋。
尚千茫然的看著自己空落落的雙手,是自己老了?功夫退步了?她這突然棲身而至,自己竟是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素年和季無常也齊齊側目,連溫了藥酒回來的徐嬤嬤也呆愣當場。
他們只當晏裘傲慢非常,卻是今日才知,手下功夫也是了得!
晏裘才不管這些,徑自將紙箋在手中掂量了幾下。
「晏裘不必如此,婉姨娘是可信之人。」謝梧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手下之人,未必盡皆可信,萬事小心為上。」晏裘冷冷的回道,將檢查無誤的信箋遞給了謝梧。
謝梧也不回話,翻開了信箋,低眉看來。
少頃才徐徐開口︰「明日就是初一了啊!」
三夫人派人傳信,明日就是四月初一,各大家族除卻在自己設了祠堂,公本家子孫上香祭拜,還在建康城外的法華寺奉了牌位,受萬家香火。每逢初一乃是各大家族的子孫前去上香之日,大夫人今日提起,似有讓謝梧同行之意。
她當日回的謝府,將自己母親的牌位奉與堂上,後又恐私設靈位會犯了府內的忌諱,讓人借機發難,也命暖冬將牌位送走奉與法華寺,與理自己理應前去上香祭拜的。
「尚教頭,五姨娘可是還在法華寺禮佛未歸?」謝梧本想過去拜見五夫人,可卻听說她在她回來後的第三天就前去法華寺禮佛,尚未歸來。
「是還未歸來。」尚千規矩的回道。
「女郎,三夫人傳信說什麼?」素年忍不住開口問。
只是謝梧還未來得及回答她,暖冬就快步朝這邊走來,隔著漫漫桃林,謝梧隱約看見了一個熟人立于桃林之外。
正是大夫人身邊的王媽媽。
季無常與晏裘見此,人影一閃,就隱去了身形。
抬手吩咐尚千去車了陣法,謝梧示意暖冬將王媽媽帶來。
這邊自己才收到傳信,大夫人那邊就派了人來,還真是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願留給自己。
謝梧復又躺子,單手支在靠枕之上,端起盛著藥酒的玻璃盞,緩緩搖動,紅色的琉璃光透過日光,很是絢麗。
王媽媽暗暗打量著一襲紅衣尾地,斜臥榻上的謝梧。
今時,她才覺得,初時,或是她們都看錯了這卑賤的女郎!
略一福身見了一禮,王媽媽記起自己來意開口︰「見過女郎,三日未見,女郎氣色又見好幾許。」
謝梧听言,不緊不慢的咽下口中藥酒,唇間還留有一滴微紅︰「勞王媽媽惦記,不知王媽媽來我處,可是大夫人有何吩咐?」
明知故問,直問來意,不想與大夫人的人有過多的交集。
「明日是初一,安規矩,本家子孫當去法華寺進香。大夫人讓老奴來問問,女郎的身子可能一同前行?」王媽媽何許人?浸yin這菊花院如此久,什麼臉色,什麼怠慢沒遇著過?謝梧如此反應,大半是記恨著自家彩衣女郎所為,亦或是對大夫人也生了怨慎之心?
謝梧聞言勾唇一笑,這王媽媽可算是個人精兒,都說了是安規矩,本家子孫理應前去,自己若稱病不出,是自己否了是謝氏子孫,還是留人話柄讓人說她恃才倨傲?
「既然是規矩,我也不好壞了規矩,勞王媽媽回了大夫人,明日我定會同行。」謝梧徐徐回道,卻是不再看站在下首的王媽媽一眼。
王媽媽見此,只得福了︰「那老奴就先告退。」
謝梧喃喃︰「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王媽媽轉身向外走去,只是才走出幾步,復又回頭看向謝梧︰「女郎……」
「王媽媽還有何事?」謝梧冷冷回眸,別人興許微察,宴會之上,三夫人帶了葛蘭出來,大夫人身邊的王媽媽卻是退了出去,能這麼快反應過來,下命行刺又將罪責推給陳家,王媽媽其人,怕也並非如面上這般慈祥。
軟弱可欺,就人人敢欺。那她謝梧就不再做那個逢人便謙遜卑恭的謝梧!
被謝梧犀利的眼眸一瞪,王媽媽只覺周身一寒,原本到嘴邊的示威,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無事,無事,老奴這就退下,不擾女郎休憩了。」王媽媽回了句就疾步向桃林行去。
素年接了謝梧示意,連忙跟上。
「王媽媽慢行。」素年跟到王媽媽身邊,低聲喚了句。
王媽媽回眸,見正是與自己女兒交好的素年,前日因了西北來信,自己可是狠狠的教訓了那不肖女,多半是因著這素年,想到此處,王媽媽不冷不熱的哼了聲。
「王媽媽別生氣,我家女郎自從臥病以來,這脾氣是愈發的不好伺候了,倒是怠慢了王媽媽。」素年一邊說一邊有從袖中掏出一把金果子,塞到王媽**手里。
王媽媽忿忿的接過掂量了下,放進了自己的袖袋里。
「你也勸著點你家女郎,她再本事,若是真惹了大夫人不愉,怕是往後的日子,未見得就好過了去。這謝府可是個有規矩的地兒,由不得她一人坐大。」王媽媽也不拐彎抹角,心下卻是巴望著謝梧能捅了婁子,讓大夫人也好尋得由頭說事。
素年听言,低著的頭,嘴角微掀,滿是不屑,出聲卻是連忙應︰「是,是,謝王媽媽提點。」
「素年,老身可是警告你,離紈素遠點,老身還盼著大夫人能與她尋一門好親事,你再從中攛掇,讓她惹大夫人不快,可別怪老身拉下臉來不顧情面。」王媽媽壓低聲音,嚴厲的出聲。
素年連忙彎了腰,唯唯諾諾的開口︰「素年不敢,素年送王媽媽。」心下微哂,她素年啥子時候與你這刁奴有情面可言了?
送走了王媽媽,素年三步並做兩步,趕回了自己女郎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