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覺到對面傳來的視線,月華趕緊把臉轉向船內。月茹卻是什麼也沒感覺到,朝對面看了好幾眼後又轉了回來。其他人亦是如此。
「咳……咳……那個刀疤臉好嚇人。」月華邊咳邊一副嚇到的樣子。接著她感覺到一股凌冽的視線射向自己的後背,讓她脊椎幾陣發涼,想來對方是听到她說的話了。
月林洲看了看對面的畫舫,又看了看月華,嘴角勾了勾︰「是啊,是夠嚇人的。」
只有月雯和月芸姐妹倆不以為意,要不是月雯攔著,月芸差點要順口說到︰「你的樣子才嚇人呢。」幸好她雖然天真卻不傻,沒大咧咧地把心里話說出來。
船向內行,期間以為各家的畫舫都在朝湖心島靠近,不免會發生踫撞,可月華只感覺到輕微的踫撞,船搖晃得並不厲害,再看船兩邊滑水的船手,想來是這樣的情況經歷得多了,自然也就經驗豐富。
只是那些被踫撞的畫舫在見到月家的畫舫時也自動地避讓開來。
船越來越近,月華終于近距離的看到了湖心島。圍著湖心島的一圈站著顏色各異的女子,環肥嫣瘦,嫵媚動人,每個女子的手中都提著一籃子的鮮花,另一只手正向 籬湖中投放花瓣,剛才因船擠船,天色又暗看不清,現在離得近了,加上湖心島上燈火通明,月華看到湖心島的周圍被花海包圍了, 籬湖面上具是美麗的花瓣,散發著陣陣幽香,真真是香花美人。這盛會還沒開始呢,就讓人感覺到一陣香艷奢靡之氣了。
月茹等幾個小姑娘具被震撼到了,月芸甚至眼中希冀地感嘆道︰「要是能去湖心島上轉一圈就太幸福了。」
嘁……
這一聲是從月華的鼻翼中輕哼出聲的,因為周圍的聲音過于喧鬧,除了離得近的月茹和船上听力過人的男子,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月林洲唰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折扇,一副偏偏佳公子模樣,勾著庸懶地笑容看向月華。這一眼意味深長,讓月華汗毛都豎起來了。
月華又把頭轉向船外,那艘船已經沒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官宦子弟的船,因為船上站著些官兵,也不知是哪個官家的子弟出門還帶著官兵的。
很快,湖心島上響起了陣陣鼓樂聲,這是代表花魁賽要開始了。這時月華也注意到靠近湖心島的畫舫具是船頭緊緊挨著湖心島上,船頭站著一位俊俏的少年,手中提著一個花籃。湖心島上的少女們面含春意地將月菊、紫蘭和雲荷放入少年手中的花籃中,而且數量和花色都是相同的。
難道這些花有什麼重要的用途不成。
也許是看出了少女們的疑惑,陳紹友一副瀟灑多情地微笑道︰「這些花是用來給看官們投票用的,花魁大賽其實是讓眾美人登台表演,收到鮮花的數量最多者贏。」
這下月茹、月雯和月芸都興奮不已,紛紛向月林洲討要鮮花投票。陳紹友畢竟是外男,今天這樣的場合和男子一起游湖已是破例了,不能過多接觸,因此只能向堂兄討要。陳紹友也不介意,這樣的舉止才符合大家小姐的儀態,要真是向他本人討要,他也看不上這樣的人。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月林洲雖然是月家幾個女孩的堂兄,卻也一點都不影響他欣賞美人的心態。而且別忘記月家表面是大家族,其實內里早就腐爛了。
月華對什麼花魁大賽沒心思,她心不在焉地轉頭看外面。突然瞬間僵了僵,眼楮卻是忍不住朝那畫舫飄去。只是那船上的紗帳甚是惱人,讓她看不清船內的境況。
許是老天爺听到了她的呼喚,一陣風吹來,紗帳飄起……
這時湖心島上正好走出一位身姿曼妙的美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位美人而去……
月華驚呆了……
湖心島上的美人靠近了,見到美人的眾人也驚呆了︰「好美……」
是啊,好美!這是月華心中所想,不過不是對湖心島的美人,而是對畫舫中的男子。
畫舫上的標志依然是那麼的囂張醒目,讓她一眼就認了出來。衣服也還是那套黑色錦絲長袍,發式依舊是原來的發式,但是容貌卻變了。
冰冷孤傲的眼楮似乎感應到月華的視線,朝這邊看了過來,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和冷漠,烏黑的頭發隨風輕擺,有幾束頑皮的發絲拂過他白皙的面龐,筆直的鼻梁,剛硬的下巴,緊緊抿著的嘴唇仿佛在述說著他的不悅。俊美無匹容顏卻讓月華遠遠的都能感覺到一陣冰涼之意。
那樣的容貌,那樣的俊美,怪不得他出門時都是用的障眼法。只是這次他怎麼沒用了呢。這時風停紗落,一切又遮擋在了船內。月華心下幽幽嘆了一下,眼楮卻又一直盯著,希望風能再起。
「姐姐,姐姐,剛才那麼美的女子居然是個司儀,那這次的花魁要有多美啊?」
月華被月茹抓著手臂一連激動的說道︰「花魁再美也只是ji子,你看看就行了,不用羨慕。」接著輕聲模模月茹的臉龐,一臉溫柔地說道︰「我們茹兒長大了比她們還美。」修仙以後更美。
是了,她現在哪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能保住性命離開月家,並從此走上修仙之路才是正經。
于是月華將剛才見到的一幕甩去,那人不是她能肖想的。
夜在繼續,所有的人都熱情積極地投入到了花魁的評選中,只有月華一個人,靜靜地端著茶觀察著周圍,在看到那座掛著錦旗的畫舫時自動跳過,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來到這里,都與她無關。
「……這位莞娘的本領可不僅僅只是舞藝,如果她用心去舞的話,據說能引動四方靈氣,能引來天地異相……」
陳紹友前面的話,月華沒听到,但是後面能引動天地異相這話她听到了,不由好奇地朝湖心島看去。這一看卻看出了名堂,這個叫莞娘的女子似乎是一位修士,舞動之間以月華步入先天的境界能看到縈繞在她四周的靈氣。
這個女子應該是靠舞來修煉的,這樣的情況和其他修士修煉時引動靈氣入體時的情況一樣。漸漸的,莞娘的周圍開始刮起了風,雖然以凡人的目力是看不到靈氣的,可是他們看得到被靈氣卷得到處飛舞的花瓣。這些花瓣以各種曼妙規律的形態在莞娘身邊飛舞著、旋轉著,仿佛在與莞娘一起共舞。莞娘的衣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花瓣卻一直穩穩的跟隨著,這樣的異相怎能不讓凡人們驚嘆。
一時間周圍寂靜無聲,所有的人都把打擾到湖心島上的仙子。
等莞娘一曲舞罷,不知是誰帶頭的,叫好聲不斷,更是有大量的鮮花從畫舫中投向湖心島。一時間只見花束飛舞,湖中心的莞娘好似花中仙子一般綻放著美麗的笑容。
突然湖上起波瀾,先是一圈圈的漣漪,接著漣漪變成了波浪,船只開始搖晃,就是湖心島上的眾女子也開始左右搖晃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月華驚訝地看著月林洲︰「十二堂兄,這湖中有妖怪不成?」她也只是隨口說說,因為周圍的畫舫中,這樣的置疑聲很多。月華卻真的懷疑湖中有妖獸。
月林洲卻嚴肅地回道︰「文蘊節舉辦至今幾十年,從未發現有什麼妖怪。」他心里想的卻是修士在施法。
「全速回岸。」月林洲下令,雖然船上有幾個船員因為站在船體搖晃一時不查跌落水中,其他人卻是站穩,並在防備後抓住船體穩住身形。
在月林洲下令同時,轉舵的轉舵,救人的救人。
「啊……」
「救命……有東西拖我的腳……」
「啊……」
一時跌落水中的不少,救命聲,慘叫聲不斷。
眾人被嚇得不輕。月林洲立刻呵斥︰「速度回岸。」他本人也跑到已經轉好方向的船尾,手中掐了幾個手印,接著大喝一聲,畫舫就像被巨手推動一般全速朝岸邊駛去。
像他們這樣的船只還不少,月華沒想到,就是一個文蘊節讓她發現原來凡人界修行的人還不少。只是大家一直不知道而已。
水中慘叫的人很快就沒聲了。因為湖心島上的燈光,眾人看到了水中開始泛起的暗紅色以及開始劇烈搖晃的湖心島。
陳紹友卻白著張臉道︰「月兄,島上的美人……」
月華翻了個白眼,這男人,自己的命都靠別人保,居然還有心情關心美人。
他們的船不是最快,月華看了看周圍,發現有好幾家比月家畫舫後起,卻很快超過了他們,想來船上的人比月林洲高。
「轟——」一聲巨響
「啊——」幾乎同時的,上百個女子同時地尖叫聲響起,除了個別幾個反應迅速跳上其他畫舫的,只要是留在湖心島的女子,無一幸免。在慘叫過幾聲後很快就被什麼東西拖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