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殺手一起種田 第六十二章

作者 ︰ 墨狂瀾

正欲上前去質問柳茹淳到底想耍什麼花樣,卻陡然從人群縫隙里瞧見里頭衣衫不整的父親,頓時傻了眼。雖然很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可是雙腿卻不由自主的擠上前去。

正在給王氏解釋著的柳明軒突然瞧見人群里擠進來,滿臉難以置信的女兒,頓時一臉羞愧,甚至有些不敢看柳夢夢,膛目結舌的開口︰「夢夢,你••你怎來了?」

柳夢夢沒有回他的話,因為她又看到了屋子里同樣衣衫不整的另外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竟然是她的小姨,柳眉不由得緊緊的蹙起來,當初她就覺得這小姨太媚,可是娘還讓她住在家里,如今可算是真的住出事情來了,娘這樣是自嘗苦果。

王氏見著女兒來了,底氣越發的足了,拉著柳明軒只往柳夢夢的面前走去︰「你說你還有什麼臉面,叫自己的親閨女瞧見你和自己的小姨子偷情。」

王氏的話音剛落,圍觀這里的許多人都朝這柳夢夢看去,原來這便是鎮子上的屈指可數的才女柳夢夢啊!果然是生的一副好模樣兒,可是她這父親竟然跟著自己的小姨子•••••這要是影響了名聲,在怎樣的好又怎樣,誰家好意思娶去做媳婦兒呢?

如此,人群里便又有好事者朝著柳夢夢指指點點的。

柳夢夢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只朝她娘看去,卻不生她父親的氣,反而覺得她母親竟然如此沒有腦子,沒等自己來就鬧開了,這下可好,不止是叫人知道了她爹跟著小姨子有一腿,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出自己來,讓自己也跟著丟臉。不禁朝王氏低聲怒道︰「娘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麼?」

王氏此刻心里不止是委屈,而且還有一種怎麼樣也掩不下的憤怒,因為丈夫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堂妹,這算個什麼啊?堂妹也就罷了,可是這堂妹偏巧又是丈夫親兄弟的妾。

眼下見著女兒來了,不但沒有幫自己的忙,反而這般與自己說話,好像這錯的似她一樣,頓時只覺得心寒,放開了柳明軒,卻是無力的跌坐到柳夢夢面前的地板上,竟然哭了起來,「你說我這還有什麼盼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女兒,竟然還當著外人也數落起我來,我還有什麼個活法?」

柳夢夢從來沒想到她的娘是這麼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當即見著她竟然在自己的腳邊哭鬧起來,又說自己的不是,不禁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著,好好的在家非要過來,這下可好,不但爹的名聲叫娘給毀了,連自己也落了一個不孝女的名聲。

只是雖然對王氏氣憤,可是柳夢夢現在卻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還是柳明軒見到女兒被王氏逼到窘境,便上前來一把將她提起來,「你怎還不如夢夢,有什麼事情,家里去說,在這里鬧什麼?」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這樣笨的女人生活了這麼久,而且還沒納一個妾室。

王氏掙扎著,就是怎的也不起來,「臉都叫你丟完了,我還怕個什麼啊?還是你另外還有別的女人,怕那些女人瞧見啊?」果然,女人是不可理喻的,想到的往往都比看到的還要多許多。

那邊王憐香還一臉漣漣淚水的跟柳明榮解釋著,又加上額頭上先前踫到流下來的血跡,算是血淚一起哭訴了,看去好不委屈。

柳明榮到底是好騙,又心疼她頭上的傷口,所以只將她的衣服給穿好,一把橫抱起來就要去找大夫包扎,不過卻也沒打算就此饒了他大哥,「你找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我饒不了你的,你給我等著吧!」

柳明榮這才抱著王憐香要走,卻在門口突然見柳茹淳迎了過來,「你還想做什麼?」難道這笑話還不夠看麼?柳茹淳揚唇一笑,「我只是想告訴三伯,先前大伯跟著你家的妾還在商量,等著你們分了我家的財產,你家的妾便把你手上的那份財產騙過去,然後跟著大伯一起遠走高飛呢!」她說的可是大實話。

「你?還想遠走高飛?看來這個家你是真的不打算要了?」里頭的王氏听見柳茹淳的話,也不在地上繼續哭了,嗖的一下站起身來,又揪著柳明軒質問,氣勢洶洶的,哪里還有剛才那可憐模樣。

柳明榮也愣了一下,只朝懷中心虛的女人看去。

那王憐香叫他這麼一盯,下意識的縮了縮,眼神也閃爍不停,不過口中卻還道︰「相公你別听她胡說八道,我哪里是那樣的人。」

柳茹淳本來是不想插口的,不過真心不想叫他三伯給這個女人就這麼耍得團團轉,「我有沒有胡說八道,我相信三伯會自己做判斷的。」一面又朝柳明榮道︰「方才讓紅妞去請三伯過來說是有要事,可是騙了三伯?」

柳明榮搖搖頭,今天若不是柳茹淳通知自己過來,頭上這頂綠帽子,自己還不知道要戴多久呢?所以對柳茹淳的話有了些動搖。只凝著眉頭看王憐香,「你給我老實的說,要不我現在就將你侵豬籠去!」柳明榮這一生氣起來,就如雷公一般,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嚇人。

侵豬籠什麼的,可是要命的,而且她今天的這行為,卻是可能要被侵豬籠,所以王憐香的神色更加的緊張起來,最後索性只將臉埋進柳明榮的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我在你身邊伺候了那麼久,你不信我,難不成去信一個處處害你的人麼?」

「恩,伺候的是挺久的,而且一面還得給大伯暖床。」柳茹淳在一旁接道。

柳夢夢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先前說話的一直都是長輩們,而且她娘又如此不理智,所以此刻見柳茹淳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開口道︰「柳茹淳,你還是不是個姑娘,竟然說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

柳茹淳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怕什麼,別人都敢做,我為什麼不敢說?」名聲什麼的,能當飯吃啊?

「你••••••」柳夢夢見她竟然如此不要臉,氣得竟然說不上話來。

那王氏想來是氣昏了頭,沒分清楚那話是誰說的,竟然也跟著附和道︰「對啊,都有人敢做了,難道還不能說麼?」

柳夢夢見她娘竟然跟著柳茹淳成了一氣,頓時氣得跌了跌腳,只朝王氏道︰「娘,你心里頭到底在想什麼,怎自己人和外人都分不清楚了?」

「自己人?」王氏吃吃一笑,「自己人能信得過麼?」自己覺得最親的兩人都睡到了一起,這還真是自己人,一點都不見外!

鐘家接到柳茹淳的信,能過來的便都過來了。此刻祝少棠擠上來,見著這副場景,不禁有些疑惑的朝柳茹淳望去,不是說找到了凶手麼?自己怎麼看,這兒像是抓奸的現場呢?

柳茹淳見到祝少棠跟著她大伯都來了,這才朝柳明榮繼續道︰「我方才不止是听到大伯和你家妾要私吞財產遠走他方,而且還听到另外一個大秘密哦,三伯可是想知道?」

柳明榮到底是在村子里頭,沒見過什麼風雨,接觸的人又少,所以腦子現在還不如柳明喬靈活,更比不上他的那幾個兒子,而且今日又是柳茹淳給報的信兒,所以此刻心里頭反而有些感激柳茹淳。

此刻在听她說有大秘密要告訴自己,便以為是跟著王憐香有關的,便連忙問道︰「什麼?」

「我只能跟你一個人說。」柳茹淳說的好像是天大的秘密一般,一臉的神秘。

柳明榮急于現在就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只將懷中的王憐香一放,朝柳茹淳湊過去,「你現在可以說了。」

柳茹淳這才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大伯跟王憐香說了,等拿到了我家的財產,爺爺不會平分給你們,而是全部由長孫一個人來繼承。」

「什麼?」由著柳允一個人來繼承,那自己家的四個兒子怎麼辦?難不成自己這幾日跟著前前後後的跑,都是白跑的?

「三伯你冷靜些,你也知道,那日柳允是出力把我鳴賢表哥騙走了的,可是你們家一個人都沒直接出面不是。」柳茹淳見他頓時如此動怒,所以只小聲勸說道。

「誰說我們家沒動手,阿易前幾日就回來了,柳允那小子不過是把鐘鳴賢引開罷了,真正動手的是我們家的人。」柳明榮想來是急瘋了,怒火攻心,腦子也不好使了,竟然大聲的解釋起來,似乎生怕旁人听不見似的。

柳茹淳其實挺不願意要這個結果的,雖然知道是柳家害的哥哥,可是她寧願動手的是別人,而不是柳家的人。

眾人突然听到柳明榮這無厘頭的一句話,都不由得愣住,目光齊齊朝他看去,不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柳明榮見眾人看著自己的臉色,細想剛剛自己的那話,只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竟然才一句話,就叫柳茹淳給詐了出來。

「你,你胡說些什麼呢?」柳明軒只連忙朝他凶道,一面沖上來直接就給他一拳,「你是不是給氣得腦子都不行了,亂說些什麼?」

王氏也顧不得跟柳明軒鬧了,反而跟著柳明軒站了同一陣線,「三弟你不是給氣糊涂了吧!」畢竟這跟著偷情的事情比起來,才真正的算大事。

柳夢夢蒙了,她先前就覺得柳茹淳不止是讓他們來捉奸看笑話這麼簡單,而是趁機在中間挑撥,讓父親跟著三叔互咬起來,而且三叔腦子又是一根筋,這下可真是完了,不止是爹爹要被連累,怕是連哥哥的秀才身份也保不住了吧!

「這麼多人都听到的,何況胡說可以說很多話,可是別的不說,為何要說上這麼一句。」柳茹淳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透徹的冰涼,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好似利刃般,直直的落在他們的身上。只听柳茹淳又一字一頓的說道︰「而且,你們來這里客棧我便來了,你們倆人的每一句話我都听得清清楚楚,還知道現在我那爺爺,今晚要找他的朋友去我大舅家對我哥哥動手。」

那祝少棠真不敢相信,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長輩,自己與岳父大人原來也不過是鄰居而已,可是他卻待自己猶如己出,不止是把雲娘嫁給了自己,而且還變賣家中的值錢物件給自己作為盤纏上京趕考,他們這還不是親父子,可是柳家這是親孫子親兒子,卻如此迫害。

「你胡說八道,我們什麼都沒有說。」柳明軒結看著柳茹淳那表情,竟然有些心虛,結巴巴的抵口不承認。

柳茹淳卻是輕輕一笑︰「你成不承認,現在已經不重要,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若都還有良知的話,便自己看著辦吧!」柳茹淳說著,不願在看到他們的嘴臉,只輕輕的垂下眼眸,「還是,你們真的要我哥哥死,真要把我爹娘逼瘋,然後你們順理成章的接管我家的產業?」

鐘大郎見此,忍不住上前去就要動手︰「竟然是你們傷的召兒,還想害我妹妹跟著妹夫,看我不打死你們這些畜生。」

祝少棠雖然也很想上前去動手,可是他們不能像柳家人一樣,因此只連忙將他岳父拉住,「父親,別沖動。」

鐘大郎一面又想起那柳老頭要去自己家害柳召,雖然說的是晚上,可是這里的事情想來已經鬧得傳開了,指不定他那里已經知道了,若是趁機去家中害召兒,那可怎麼辦?當下只連忙朝祝少棠道︰「不好,快回去。」

柳茹淳听見鐘大郎的話,頓時也反映過來,依照柳易的性子,怕是知道東窗事發,也要弄個魚死網破,所以這個時候難保他們不會闖到府上去害人。

在說柳老頭正去跟著自己那幾個朋友商量回來,就在街上听到了趙家客棧發生的事情,當即只叫不好,眼下都要成功了,豈能因為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而功虧一簣,所以也等不及晚上了,只將也住在客棧里的柳易叫到跟前來,把事情給他說了。

來的還有柳易的一個朋友,叫虎子,平日也是個偷雞模狗的,倆人在大城混不下去了,才一道回了柳易的老家來,不想正好遇見這個事兒。柳易算是與柳茹淳這一家子是不共戴天的,所以听了爺爺的話,便爽快的點頭應了,「爺爺放心,我們這就去。」

不過這柳易卻還是有腦子些,又道︰「事情若是辦成了,爺爺到時候接管了四叔家的產業,到時候得全分給到我家的戶頭上,至于大伯家那里,爺爺看著給點銀子便是。」

給誰柳老頭心里已經作了打算,何況他還能活好多年呢!一面只連忙點頭答應著柳源,「你放心,拼命的是你們嘛。」一面又交代道︰「一旦得了手,你倆立刻就遠走高飛,等這事情告一段落了在回來。」就算是老四去報了官他也不怕,畢竟他有沒有真的動手,何況他到底是老四的爹,兒子可以在生,可是爹就一個,他可不相信兒子會為了一個病秧子而把自己送進大牢里頭去。

柳易二人連連點頭︰「恩,盤纏都帶好了,爺爺不用擔心。」說著,二人去吳氏的屋子告別,不想吳氏竟然在睡懶覺,所以二人便沒她叫醒,直接就去了鐘大郎家里。

因知道那祝少棠跟著鐘大郎都不在,家中只剩下不能主事的僕人跟著女眷,所以倆人便直接從大門口沖進來,一直到廳中,聞訊而來的鐘雲娘只連忙吩咐下人擋住他們,不想二人竟亮出了刀子,「誰敢亂動一分,小爺的刀子可是不認人的。」柳易一面比劃著手中的刀威脅著。

鐘雲娘到底是跟著祝少棠見了許多世面的,所以自然不會叫他們兩把刀子就給嚇退了,一面只拖延著時間,只希望父親跟著相公趕緊的回來,又想到父親跟著相公是接到乞兒送來的紙條而匆匆出去的,不禁擔心起來,是不是他們的計謀調虎離山。「你們可知道,私闖民宅是要被坐大牢的?」

坐大牢這樣的話,柳易從懂事開始偷別人家的雞蛋開始就听,現在已經免疫了,所以嗤之以鼻的朝她冷冷一笑︰「得了吧,你以為這是你們城里啊?」

那虎子也跟著得意的笑道︰「是啊,一個破鎮子,等著那牢房修出來,怕是我們都老的進黃泥了。」

「哼,鎮子上到底有亭長做主,雖無牢房,卻可以將你們送往城里,真當是山高皇帝遠,無法無天了麼?」鐘雲娘毫無懼色,畢竟這人她跟著自己家的相公見的多了。不過卻是擔心在柳召房間里的娘突然出來,若是叫他們二人倆抓住當人質,那她可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亭長算個什麼?」亭長手下能有幾個使喚的人啊,何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出太大的事情,亭長願意麻煩麼?

二人倆顯然忘記了,此刻跟他們說話的是刺史夫人,所以壓根就覺得亭長不會為了這麼一個案子浪費時間的,因此難免是囂張些,那柳易更是將刀在鐘雲娘的眼前晃了晃︰「就算是他來了又怎麼樣,小爺也不怕他!」

到底是個女人家,雖然是有些膽識的,可是感覺到那刀上的寒意拂過臉上,鐘雲娘心里到底是有些發毛了。

柳易來的目的本就十分的明確,此刻見著她眼中露出了恐懼之意,便要挾道︰「帶我去柳召的房間,快!」一面扯住鐘雲娘的肩膀,將手中的刀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

然這般鐘雲娘的心里反而放心下來,因為這柳易要挾了自己,自然不會在去傷她的母親,只連忙應著他︰「好,好。」一面卻將他們往花園里頭站帶著過去。

柳易很快便發現不對勁,不禁扇了這鐘雲娘一個耳刮子,「你個娘們兒,竟然跟爺我刷花招。」

鐘雲娘一面捂著被他打得火辣辣的臉解釋,一面卻將他們倆往前面的荷花池帶去,「我哪里敢哄騙你,過了前面的路就是了。」

柳易朝著前面看去,隔著一個人工的荷花池,那邊果然有一排廂房,這才相信了她的話,一面只在她身後推著,「你給我走快些,別想著耍花招。」

鐘雲娘連連點頭,然到了荷花池邊,卻將身子一旋,便跳進荷花池里頭去。那柳易見她就這般逃了,頓時氣急敗壞的,也不知道這府上可還有個什麼主事的能要挾,正是跟著虎子猶豫要不要跳下去把她抓住之時,便听見那邊傳來一陣噪雜聲。只連忙回頭看去,卻見那鐘大郎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來了,而且身後還帶了不少拿著家伙的屬下,頓時不禁著急了起來,也顧不得去找柳召了,二人不約而同的往牆根沖去。

且說柳茹淳跟著他大舅一起回來,祝少棠則繞著道去了找亭長,因有馬匹,所以幾乎與柳茹淳他們一同到的鐘府。

柳茹淳連忙看著水中的表姐,這寒冬臘月的,若是因此凍著了可怎麼好,只連忙叫人來救她上來。

祝少棠負責去追那柳易二人,鐘大郎跟著柳茹淳救了鐘雲娘上來,安頓好了這才去柳召的房間。

好在柳易二人並沒來得及動手,而一直守在柳召房間的大舅娘,見柳茹淳他們來了,因擔心女兒,所以這便去瞧。

柳易終究是跑了,不過卻抓到了那同伙虎子,而祝少棠在帶人去客棧找柳家人的時候,卻發現柳老頭等人竟然已經回了鄉下,原本是正要去追的,卻有人來稟報,柳明喬回來了,祝少棠這才帶著人回了鐘家。

大廳里頭,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那椅子上像是給抽了魂去的柳明喬,兩眼無神,直勾勾的看著幾上的茶盅。

「爹。」柳茹淳走到他的身邊,輕輕的喚道。

柳明喬的眼神這才轉到了一下,不過卻是毫無光彩,「淳兒啊,你說爹到底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

「爹。」柳茹淳不知道此刻說什麼好,哥哥是被爺爺他們害的,這已經眾人皆知的事實了,爹爹便是不想相信,也不可能了,尤其方才柳易還準備來殺哥哥滅口,還害得表姐受了驚嚇不說,凍得還不輕,此刻已經病倒在床上了。

「姑父現在還是做個決定吧!」祝少棠本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催促他的,可是自己明日便要回去了,最好在這之前,把這邊的事情給處理好。

決定?柳明喬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痛苦過,那是生養他的親生父母,他難道能把他們送進大牢里麼?可是他們卻又將自己唯一的兒子害成那個樣子,如今生死未卜。

他到底該怎麼辦?

可是自己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若不然以後他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更出格的事情。所以最終還是抬起頭來,朝等著他決定的亭長道︰「亭長看著辦就是。」

那亭長聞言,只站起身來,「那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回去就開始著手此案。」只要有了柳明喬的話,那他還怕個什麼,尤其是柳家的那柳易,他早就想辦了,如此不將他這堂堂的亭長放在眼里。

亭長告辭離開,便就只剩下他們自己家的人,柳明喬想到無端害了鐘雲娘,只覺得十分的抱歉,想著都是因為召兒在這里的關系,正好新宅子那邊也收拾的差不多,所以便提議要將柳召給接過去。

柳茹淳也及其的贊成,若不然長久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

鐘大郎見此,也不好強留,所以便跟著幫忙,將柳召給送往他們柳宅去。

第二天一早,便得知昨夜亭長便帶人去突襲了柳家,將柳老頭跟著柳明榮給抓了去,不過是三個時辰的功夫,鄉下的老宅里就有人來說報信,林氏跟著吳氏去鬧,把四兒小姐都打傷了。

柳明喬聞言,只得又將柳召托付于鐘大郎,父女倆便趕著馬車,匆匆的朝鄉下的老宅里去了。

柳家這邊,吳氏跟著林氏兩的男人都抓了,所以也算是豁了出去,什麼都不顧了,一大早就往柳茹淳家里沖,各自拿著一根扁擔,見人就打,柳四兒起來的早,見著房檐上都結了冰柱,便在院子里玩兒,卻不想正好叫林氏看見,二話不說上來就一扁擔朝她打來。

那柳四兒當時是給嚇呆了,動都動不了,幸虧身邊的丫頭手快將她推開,不過到底是傷著了腿,又可憐那個替她擋著的丫頭。

不過這事情到底是鬧的大了,而且他們合伙謀害柳召,想趁機謀奪柳明喬家產的事情,村里也人人皆知了,所以一听到這邊的動靜,村長便帶著人匆匆的過來,將林氏跟著吳氏制住。

待柳茹淳和她父親一同回到家中之時,卻見家中好幾個僕人都叫吳氏她們傷著了,幸得這會兒王胡子在幫忙包扎。

柳明喬上來跟著王胡子打了招呼,便連忙去看妻子跟著小女兒。

才是幾日不見夫妻倆都各自瘦了一圈,有其是那鐘氏見著幾日不曾見的丈夫,這些日子里頭一直繃緊的神經終于在這一刻斷了,撲進柳明喬的懷中便哭訴了起來。

「你沒傷著吧?」柳明喬一面安慰著,心里千百般滋味說不上來。

「沒,可是四兒傷著腿,怕是這一兩個月里是下不了床了。」說著,又忍不住哭起來,這也才發現,沒見著柳茹淳,不禁朝丈夫問道︰「淳兒呢?」

柳明喬記得女兒明明跟她一起回來的,怎突然不見了身影,這一詢問,才曉得柳茹淳去了村里的祠堂。

而吳氏和林氏,此刻就關在祠堂里頭。

柳明喬素來知道女兒是個什麼性子,當即只叫不好,也沒工夫去看四兒了,就急忙往祠堂趕去。

在說這婆媳二人,兩人現在叫人綁著關在祠堂里頭,手腳雖然不能動了,不過這嘴巴卻沒有閑下來,一直在破口大罵。

柳茹淳叫人打開門走進去,撿起地上的棍子便朝著二人走去。

听見房門被打開,婆媳倆都連忙轉過頭來,以為是要放她們倆出去了,不想卻見來人竟然是柳茹淳,而且她手里還拿著棍子,頓時都下來一跳,心中長了幾絲懼意,那吳氏只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做什麼?」

「你覺得我能做什麼?」柳茹淳慢慢的走近,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兩手把玩著那棍子,突然又覺得這樣打她們,太便宜了,而且傷叫人看見,也著實不大好,因此便將棍子丟了。

兩人見她把棍子都丟了,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不過這氣還沒喘完,卻又見柳茹淳從腰間模出來一個小包。

包中放著的是一套銀針,不過柳茹淳本身並不會扎針,只是覺得自己一個女兒家,到處做生意,難免是要遇到些登徒子的,所以還是準備點自救的東西好,不過那匕首什麼的,實在是太招搖了,所以便選擇了這銀針,扎人還不留痕。

柳茹淳從里頭抽出一根四寸長的針,便先朝林氏走去,「你說我扎哪里好?」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敢?」林氏看著那銀晃晃的針在自己的眼前晃著,心里只覺得一陣緊張,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那針扎在身時候的痛楚。

「你覺得我不敢麼?」柳茹淳蹲來,挑眉笑問,一面卻將針慢慢的朝她的臉上扎去,「這個位置怎樣?」

「啊!」林氏本能的想要躲,只將臉側開,不想這臉是躲開了,可是那針卻直接從她的鼻梁上扎進鼻子里頭,一股子的從未體驗過的痛意從鼻子上擴散開了的,疼得她忍不住的慘叫起來。

「你就叫吧,反正喊破嗓子也沒有人听見的。」柳茹淳一面把玩著扎在林氏鼻子上的針,又另外的抽了一根針來,往吳氏的眼前晃了一下︰「三嬸要不要也試試?」

吳氏還沒見過這樣治人的,而且又見到林氏叫得這麼淒慘,所以早就嚇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的往後縮去,「淳丫頭別,別,都是你女乃女乃讓我跟她一起去你們家的,我都是被逼的。」

「那我也是被逼的,被你們給逼的。」柳茹淳說著,只將那真往她臉上扎去,吳氏長的胖了,那針竟然還扎進去一半,只听她又喃喃念道︰「我本是好女兒,非是惡女兒•••••••」

片刻間,已經往二人的身上亂七八糟的扎了五六根針,扎著扎著,想著家中近來因叫她們生起的事端,柳茹淳忍不住哭了起來,瘋了一般的將針往她們身上扎了又拔出來,而這倆人到底不是稻草人,鬼哭狼嚎的喊著罵著。

「這些,都不及你們這些年給我家帶來的一切麻煩,還不算我哥哥的事情。」柳茹淳听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只將這針都收起來,然後站到一旁。

柳明喬進來,便見著他娘跟著三嫂兩人都慘白著一張臉,臉上還掛滿了眼淚,卻又不見她們身上有任何傷口,反而擔心的看朝那一言不發的女兒,「淳兒,她們沒傷著你吧?」

柳茹淳抬起頭來,朝他爹看去,只木木的開口道︰「爹,若是讓你選擇我們一家人跟著她們,你選誰?」柳茹淳說著,一面指著林氏跟吳氏。

「淳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柳明喬一愣,有些沒明白她的意思。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現在她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我已經無法在容忍了,今日若是爹爹還要為這些人說半句話,那我便不在是爹的女兒,而且我會將娘親跟著四兒哥哥都一並帶走。」柳茹淳平靜的說著,感覺卻有些像是在敘述別人家的事情。「我是個怎樣的人,爹想來比任何人的都了解,我說到做到,現在就讓爹好好的考慮,是要開口救你這些你所謂的親人,還是要我們這些家人?」

柳明喬心里已經想的十分明白了,這些年經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家,很幸運他的家庭一直很和睦,唯一不足的便是父母親隔三岔五的來找茬,原本自己以為出了柳源的事情,他們會感恩自己的好,有所收斂,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寬容只會讓他們更加的猖狂,變本加厲的來對付自己,只將自己當做是那磨坊里的騾子一般,任由他們宰割。

可是,他不是騾子,他是個有心有血的丈夫,父親,而且人活在世上,從來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若是想要做好這好丈夫跟著好父親,那麼他就注定做不了好兒子的。

不過憑心而論,柳明喬沒有覺得有什麼對不起雙親。

林氏見到柳茹淳問出這麼囂張的話來,心里頭反而高興起來,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曉得麼,自來就沒個什麼出息,晾他也不敢不要自己這個娘。

可是,卻見柳明喬什麼話都沒有說,便走出了屋子。

柳茹淳見此,難道是自己逼的太緊了麼?可是現在她也是沒了法子,不跟柳家做出個決斷,她怎能安心,以後在出個什麼事情,又得顧忌父親的想法。

當然她也不是無情之人,也換位思考過,現在父親所在的角度確實很苦逼,就好像那一日娘親要害她,哥哥跟她反目成仇,這是一樣的道理。不過這就好像一個坎兒,若是能邁過去了,那一切皆好,若是邁不過去,那就一輩子都在這種水深火熱中糾結吧!

柳明喬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跟隨他來的,除了村長和村里的幾個長老,他手里還拿著一把屠刀。

林氏等人見此,都給嚇住了,那吳氏更是結結巴巴的問道︰「四弟,你•••你想做什麼?」

跟隨而來的村長和長老們也很是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個什麼?那村長不禁開口問道︰「老四,你這是?」

柳茹淳也有些好奇,卻見他爹朝村長道︰「這些年我作為一個晚輩,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想來諸位是有目共睹的。」說到此,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最後得來的又是什麼?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可是如今我的雙親卻連同兄弟手足來害我的骨肉,這樣還算是至親麼?連畜生都不如。我這個兒子兄弟,竟然還不如那一間豆腐坊!」

「你,竟然敢罵老娘是畜生,你難道忘記是誰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麼?」林氏听到柳明喬的話,頓時瞪著眼楮朝他罵起來。

柳明喬並未搭理她,而是轉身朝村長繼續道︰「我柳明喬自認是福薄了,這樣的親人實在是承受不起,所以今日特請村長跟著村中各位長老來作證,今日我柳明喬便剔骨還柳家,此後我柳明喬非彼柳!」柳明喬這話說完,便迅速的舉起那屠刀,將自己的左手自左腕處齊齊切下。

他本是個獵戶出生的,手法自然是準,而且動作又快,等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只見他的那一只手已經落在地上,切口還潺潺的冒著血。

林氏雖然這把年紀了,不過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而且這砍手的又是自己的兒子,當即便嚇得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長老們和村長見此,先前都給嚇住了,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反應過來連忙喊人請王胡子,一面只趕緊的扶著柳明喬過去。

柳茹淳到底是有些震撼,沒想到向來對這件事情一直放不下的父親,這一次竟然如此決絕,而且還剔骨還情!看著地上的吳氏二人,只向二人踢了幾腳,這才去看望她父親。

吳氏是徹底的絕望了,這老四連手都砍了,看來是真的下定決心跟著柳家斷絕關系了,那若是這樣的話,父親的計劃不就行不通了麼?

原本柳老頭還指望著,就算是給官抓了去,到時候只要去找老四,依照老四的性子,定然還是會心軟,趁此他們在示些好,老四也許就松了口,去衙門把這狀子撤了,到時候不但兒子不用逃亡,那自己家的男人也不必在蹲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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