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朝堂都在激烈的議論著。正殿之中,站著一名男子,他手中拿著一個畫卷。年約20而已,看上去清秀異常,如同女子。
他是來自薔薇國的使臣。亦是朝顏所扮。
櫻花國同其余三國遵牡丹國為首,四國相互之間少有往來。在四個輔國之中,由以薔薇國同櫻花國實力相當。薔薇國想要一統五國,取而代之牡丹國之正國地位,早已經是人盡皆知。為了了解其余國家實力,牡丹國經常會派人前往別國了解他國信息。只是,卻從來沒有派遣過使者,如此光明正大的前來。
此事,令所有人心中大為不解。這個薔薇國,是意欲何為?
「我們櫻花國同薔薇國向來毫無交涉,不知你今日前來我國,是有何事?」
櫻花國王上看著這殿中站著的男子,毫無表情的詢問著。
「本人是奉薔薇國王上之命前來。」
「薔薇國王上?」
「也許王上有所不知,前日先王駕崩。其子殿月已經繼承王位,只是卻在繼位一天之後,臥床不起。本人離開薔薇國之時,王上仍舊虛弱不堪。本人知道,此次任務肯定十分艱難,但仍然願意一試,因為此時整個薔薇國的命運便系于本人身上。」
「薔薇國王上駕崩了?那個野心勃勃的殿月繼位了嗎?他們是要搞什麼花招?」櫻花國王上在心中思咐著,此時只能靜觀其變。
整個朝堂顯得格外安靜。大家都要听听這來自薔薇國的使者到底要干什麼。
那男子看了看王座上的人,繼續說到︰「實不相瞞,本人此次而來,是因為貴國的櫻花祭司。」
男子的話剛一說完,整個正殿便開始躁動起來。
王上擺擺手,示意底下人安靜。
他到底要看看他們的詭計。櫻花祭司?徹雪才剛剛入住祭司宮,他們便馬上知道了風聲?這其中定有深意。
「如今薔薇國的王上,自先王駕崩之後繼位的第二日,便一直昏迷不醒。整個薔薇國的名醫經過努力,才勉強讓王上醒來。王上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對身邊的人說,他夢見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名為徹雪,正是櫻花國的新任祭司。當時王上便示意身邊的人尋來畫師,將夢中女子畫了下來。」男子將手中的畫遞給宮人,宮人經過允許遞到王座之上。
「王上將夢中女子的畫像描述完,只說了一句話便又昏迷過去。王上說︰「此女子,為本王心之所系。」王上如此明白其身份,定是夢中有了姻緣。薔薇國不可一日無主,新任王上如今沉睡不醒,本人為了整個薔薇國的安定,特地前來確認這畫中之人,若是真為王上夢中之女子,還望櫻花國王上能成全本國王上之願望。」
畫像在王上面前展開。
他心中頓時大驚。卻不得不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驚奇,平靜的看著殿下的男子。
「果然是有備而來。」
「王上,即使這畫中女子真的為新任祭司,又怎麼可以將她送至薔薇國?」
「櫻花祭司才剛剛為整個櫻花國的百姓重現了神跡,怎麼能因為這個毛頭小子的一席話而離開櫻花國?」
……
朝堂之中,滿是議論聲。大家都看著這名少年。薔薇國的野心,有誰不知道。那喚作殿月的王子,只怕是要將野心顯露出來了。
五國之中,牡丹國早已經是個軀殼,對于薔薇國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水仙國,蓮花國皆不諳世事,只求安寧。
即使櫻花國在此處不作任何動作,對于想要稱霸的薔薇國來說,就是個威脅。
如今,他們居然公然的尋找借口,要來求櫻花國的祭司。並且是早有準備,還假裝做的事出有因。此等掩人耳目的行為,怎麼能過得了人的眼。
可那男子只是站在殿中。他的任務似乎只是來告訴他們櫻花國,我們的王上看上了你們的櫻花祭司。你們給不給,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薔薇國這一招,真厲害。
這全是華月想出來的。殿月繼位,他必須為自己的哥哥鋪平道路。他明白殿月想要一統五國的雄心。所以,他使了這個計。殿月沒有言語,只當默認。
如今天下形勢,早已明晰。薔薇國的對手只有櫻花國。
在這個以信仰為主的國家。櫻花祭司的存在,便是信仰的寄托。若薔薇國提出要櫻花國的祭司,勢必引起整個櫻花國的動蕩。
櫻花國一直國運昌盛。是薔薇國最可怕的對手。若是櫻花國一旦有了動作,薔薇國統一五國的計劃必將受到巨大的影響。所以,在實行計劃前,就要試探對手。
若櫻花國不同意,他們理應不同意。便會為了櫻花祭司而與薔薇國開戰。薔薇國並非故意要與之開戰,只是為了解薔薇國王上相思之苦而已。「以愛為名」。這挑釁也顯得看上去理所當然。
自古無論滋事者也好,起義者也罷。都不能憑空而起,起必有因。即使他的動機多麼明顯,那個由頭是必須的。這便是戰術。
到時候,憑借薔薇國的實力,損失是必然的。但也可以掃清一個障礙。
若櫻花國同意。也許只是權益之策。櫻花祭司前往薔薇國,她可是整個櫻花國的信仰寄托。放在薔薇國手中,也是一個可以控制櫻花國的棋子。
權衡之下,這步棋,薔薇國都是贏家。
他們是在宣戰。是在告訴櫻花國,我們要開始行動了。你們可以接招了。
利用徹雪,只是突然踫巧了而已。新任祭司選出,馬上就讓整個櫻花國的百姓看見了神跡。她的利用價值是不可限量的。
華月派出的探子打听到新任的櫻花祭司與第一任櫻花祭司形貌相似。他心中大快,這完全就是天意難違。他曾經派朝顏去刺殺琉櫻。朝顏見過祭司宮中那副畫像中的女子,于是他又派她去打探新任的祭司是否同那畫中女子相貌相同。一切全部都順著他的計劃行事。
此時的華月正在落月宮中等著,等待著他的使臣回來。那個名喚朝顏的女子,當真願意為了自己的哥哥付出一切。他把玩著手中的薔薇花瓣,漸漸將那朵花用手揉碎,有花的汁液沾的他滿手都是。
「薔薇國王上果真因為夢見我國櫻花祭司而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嗎?那好吧,你先退下,待本王同朝中大臣商議過後,自然會通知你。」
「恕我冒犯,還望王上能體諒我國百姓之痛,體會我國王上之思念成疾。盡快做出抉擇。我們整個薔薇國都在等待王上您的決定。」
那少女離開。
王上便將那幅畫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豈有此理。若非不斬來使,本王今日非取他項上人頭。這個薔薇國,居然敢派一名女子前來當使臣。當本王是傻子嗎?」
他頹然的坐在王座上。當那男子將手中的畫遞給宮人的時候,他即使坐在王座之上也能發現,那男子沒有喉結。
只是此事攸關整個櫻花國的安寧。
他不能動怒。
「王上,這完全是公然的挑釁。老臣認為不能姑息。」
此時的櫻花館長只是沉默的看著。不發一言。他在想周全的辦法,卻沒有頭緒。
薔薇國分明就是在挑釁。櫻花國只求百姓安寧,自然不願意同他們交戰,但若是順從,只怕是讓民心渙散,而且被他們控制在手中。
「瑾瑜,你有何高見?」
「此事茲事體大,並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那薔薇國明明是來挑釁,卻非要編出一個借口,可見他們是權衡過利弊。先出手,已經佔了上風。我們若不順從,他們便會以我國置薔薇國王上之生死于不顧為由,挑起事端。只怕那時候百姓受苦….」
他不再說話。這些利害關系,不用他向王上解釋。
王上回到寢宮。
王後連忙安撫其情緒。朝堂之上的事情,她已經听說了。沒有想到,徹雪居然被牽扯進這種是非之中。那個孩子,如此命苦。居然要成為一枚棋子。
「燻若,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此時的王上在她面前顯得十分的沮喪。一個為了自己的子民而憂心的領導者。他卻發現自己一時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他們有備而來,我們不管做什麼,都對自己不利。你先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興許明日便有辦法了。「
「你讓我怎麼休息?去傳琉櫻來吧。我要好好同他商量商量。他終究要繼承我的位置,這也算是對他的測試。我居然被薔薇國那小子的兒子擺了一道….」
看著自己的丈夫疲倦的閉上眼楮。王後擔憂的坐在那里。此事如果讓琉櫻知道,又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那孩子才剛剛說服了自己,只要徹雪活著便好。他好不容易勸服了自己,只要看著徹雪在自己身邊便好。
如今生出這種事端,那孩子如何承受。
這件事,似乎比承認徹雪就是櫻花祭司還要讓王後為難。
這兩個孩子,為何如此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