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宮城 第三十九章 瓏煙閣驚覺情意起

作者 ︰ 皮小四

瓏煙閣處于薔薇宮中,是王上就寢的地方。

朝顏將徹雪帶到外面,就離開了。

徹雪來這里,她是很放心的。殿月一定不會刁難她,到時候自然會送她回去。

徹雪走進瓏煙閣內。

殿月正在桌上寫字。

心煩的時候他最喜歡寫字或者練劍。

如今夜深了,他一直等她,便寫字養神。

徹雪走進來,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寫著最後的幾個字。

徹雪慢慢走過去,看著他寫。

字如其人。便當真是這種意思。

筆走龍蛇,又有一氣呵成之勢,一派天成。

殿月停筆。看著徹雪說︰「念出來。」

徹雪看看他,將紙上的字念了出來。

「興亡天下幾多愁,千古悠悠莫等閑。只嘆世間多世俗,萬里江山待指點。」

「你說,本王能夠去指點江山嗎?」

「你是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你還會怕說真話嗎?」

「我曾經听過一個故事,天下割據,一名男子想要一統天下。他統一六國,統一文字,車道,貨幣,度量衡….他也曾經標榜是為了天下蒼生,最終,他如願以償,卻用暴政讓百姓受苦。說到底,他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野心成就霸業,卻不能忘記百姓安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你仍舊以為我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難道不是嗎?各國安好,明明由于牡丹國的地理制衡而表面平靜,為何你要打破一切?你如此好斗,只是為了滿足你的控制**而已。最終民心向背,百姓受到戰亂之苦,你是否能懂得他們的苦痛?」

「表面安靜,只會讓百姓生于安樂之中而不自知危機。必須讓他們明白,天下只有奮進之人才可以存活。一時的苟安,只會讓人心腐朽而已。」

「你真的懂他們嗎?為何水仙國,蓮花國都臣服于你?只因為他們不願意將百姓卷入戰亂之中。今日我會站在這里,也僅僅是由于不希望櫻花國的百姓受苦。兩國相爭,殃及池魚,百姓受苦,你就算統一了天下又如何?大家仍舊生長在自己的國家。改變的僅僅是每年的「進殿」對象變成了你而已。說到底,你為了自己的所謂尊嚴,棄天下百姓的安寧于不顧,你還能說你做的對嗎?….五國的百姓早已經習慣了區域性的長治久安。大家相安無事的生活著,你妄圖打破平靜,只能說是沒事找事。」

殿月不言語,只听她說。

「你真的有想過嗎?櫻花國根本不願意與你一戰,你卻非要滋事而起。又是何故?你不輕視你的任何對手,所以你將櫻花國視為假想敵。你如此多此一舉,不就是想要換來臣服?櫻花國就是你眼中的一根刺,你不拔,你就不舒服。多可笑?你看別人眼中是刺,可明白你眼中早已經有了橫梁?你可知道,你的對手根本不願意同你一戰。他們只求能夠保住百姓的安寧,這才是一個君王的分內之事。在這個世界,所有的關系都是單純而簡單的。你卻妄圖破壞,有一天一定會自食苦果。」

「你從哪里知道這麼多?」

殿月根本不在意徹雪說的是什麼,他只是想听她說話。每當他听她講話時,便會覺得內心安靜。

她不怕他,她根本不屑于他。所以,她的話讓他覺得听得稀奇。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這種境界你根本不會明了。

若你有朝一日能有這種心思,只怕天下不需要你費盡心機也會歸你所有。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徹雪說到激動之處,不禁感慨萬千。若殿月沒有所謂的野心。只怕她如今還在祭司宮中。

她可以在想見琉櫻的時候琉櫻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殿月笑著看她。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徹雪想要掙月兌,卻用不上勁兒。

殿月用手扶住徹雪的肩膀,想要吻她,徹雪一個激靈用頭撞上他的額頭。

殿月松開她。

卻也不惱。

徹雪只覺得被戲弄,一字一句的對他說︰「三尺焦桐為君死,此曲終兮不復彈。還望你自重。」

她轉身要走,卻被殿月拉住。

「櫻花祭司終身不得婚嫁。你曾經為誰彈過一曲?」

「你當真以為這個世界只有五個國家嗎?我只能說你眼界狹小。你所謂的一統天下也僅僅是個虛幻的夢想而已。蚍蜉撼樹,實在可笑…我勸你放棄你的野心吧。放我回去。從今以後,櫻花國不會與你為難,你的所謂雄心,你自己知道便好,不要貽笑大方。我根本不是這五國之人,你懂嗎?」

徹雪看著殿月。這種人只有打擊他的自信心,也許他心中清楚後,便會放她回去。

只是徹雪想的太過簡單。

殿月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定定的看著她。

「你如此想要回去?還編出這麼多理由?你心中之人,是在櫻花國?本王很好奇,他到底是誰?」

殿月不再以「我」稱呼自己。他刻意的強調「本王」,也是在向徹雪強調她的處境。

「你說,若本王今日要了你,你會不會死了要回去的心?」

「我不會死心,只會死而已。」

殿月看著她,她越是如此反抗,他便越想讓她臣服。

「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多薔薇花的刺能不能拔光。」

殿月將徹雪抱起,向床榻走去。

徹雪越是掙扎,殿月抱的越緊。她想起以前看電視里面常常有咬舌自盡。如今,自己是不是也要以此自盡。

可是,她使勁的咬下,卻只是感覺到疼痛,舌頭只是破了點皮,血在嘴里,腥腥的。

殿月將徹雪壓在床上。

用手扳開她的嘴巴。

「你又是從哪里學來的自殺方法?」

他看著她如此費勁,只覺得好笑。

「你馬上就要娶親,為何還要如此待我?….男歡女愛,難道不應該講求你情我願?你如此行為,是不是只是要戲弄我而已?若你是這個目的,那麼我告訴你,你已經成功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身邊的女子成千上萬,你為何要如此折磨我。」

「娶親?是呀,我要娶親了。」殿月松開徹雪,坐起身子,徹雪連忙窩著靠在床邊。

她滿臉恐懼。她如今栽在這個地盤的老大手里,在這個沒有法律可以保護她的地方,她不知道該如何月兌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她連選擇死這張王牌都用爛了。當真只能見機行事。

「男歡女愛,講求你情我願?你的意思是什麼?」

「就是凡事不可強求,兩心相知,才可以同床共枕,才可以白頭偕老,才可以共度一生。」

「哈哈哈哈哈….」殿月笑出聲音。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徹雪輕聲的說著︰「來到世間如此遭罪,為何不找一個彼此深愛的人攜手同行。你未曾愛過,又怎會知道其中的滋味。」

「若我願意嘗試,你會給我嗎?」

殿月極其認真的詢問,倒讓徹雪吃了一驚。他這又是要搞什麼鬼?

徹雪不回答。只是抬頭看著床頂的帷幔。

青紗帳,小思量。非同心之人,豈可同床共枕。

「你當真如此怕我嗎?」

「我怕這里的每一個人。自然也包括你。」

「你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人?你說說你怕我什麼?」

「我怕你強人所難。」

殿月眼神一滯。

「我如此,你認為是強人所難?」

「不是,是煎熬。所以,你讓我死吧。或者放我走。」

「若我兩樣都不選呢?」

「你到底要如何,你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你馬上就要娶親了。你的妻子如果知道你如此這般,她情何以堪?若你不為她著想,也為….」徹雪沒有將朝顏二字說出口。朝顏自小便待在他身邊,他一直都沒有覺察出她的感情,只怕是故意的吧。若說出口,他定以為朝顏在她面前說了什麼,也許會讓朝顏難過。

「也為什麼?接著說。」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何必隱瞞,如今我已為刀俎,生死都在你手中。」

「倘若我說,我心中有你,你可信?」

此話一出,殿月自己都驚覺。

「我信。」

徹雪看著他,認真的回答。他想說什麼,就順著他說吧。徹雪只能如此。她只想快點結束這中局面,這個話題。

「可本王不信。」

徹雪在心中嘆氣,他果然是滿腦子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本王不願娶那女子,你可知道。本王想在娶親之前放肆一回。你是最好的對象,因為本王不用為你負責。若你將本王伺候好了,本王自然會保你在薔薇國安好…」

殿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他只是突然覺得感情若是外露,必然讓他今後很難同她相處。他還沒有想好自己的感情,所以,他要贏在開場。

可他不知道,這場游戲,他一點勝算都沒有。

他愛上徹雪,而徹雪心中只有琉櫻。

徹雪狠狠甩了殿月一巴掌。

為他的侮辱。

「我當然知道是假的。只是為了趕緊同你結束這種無聊的對話才會附和你。你以為我會落入你的圈套?在你說話的一開始,我就已經在想如何拒絕你了。既然你根本無心于我,還省得我想辦法拒絕你。」

按照殿月的身手,怎麼可能躲不過一個普通女子的巴掌。

可他確實沒有躲過。

只因為他想不到。他忽略了。或者說他太執迷于他心中的戰術。

殿月不再同她糾纏,瞬間靠近靠在床邊的徹雪,他的吻落在徹雪的脖子上,徹雪使勁推開他,然後照著殿月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殿月不為所動的繼續著,徹雪已經滿嘴血腥。

那味道充斥著她的呼吸。她開始惶恐了。這一次,殿月是來真的。

她只能賣力的咬著,直到感覺自己的牙齒都要月兌落了一般。

她的外衫已經被滑落至肩下,殿月深深淺淺的吻都落在她的肩頭。

羞辱的淚水滴落在殿月肩頭的傷口上。

殿月將她的頭扳正,吻在她的嘴唇上。

淚水滴落到殿月的眼臉上,有眼淚順著徹雪的臉頰滴落到他的嘴里。

殿月已經瘋狂了。當那淚水落入他的嘴里,他才有些清醒般的松開徹雪。

此時的徹雪滿臉都是淚水,嘴角仍有殘留的血跡。

殿月看向自己的肩膀,血已經滲了出來。

「你殺了我吧,算我求你….」

她第一次求他,居然是求他殺了自己。

「我是真的愛你。」

殿月將徹雪抱到懷里,用嘴唇吻著她的眼角,又慢慢的吻過她的臉,將她的淚水吻干。

徹雪只覺得恐懼。他如此的認真。

她沒有力氣逃月兌。卻也容不得自己坐以待斃。

「我心中早有所愛,你來的太晚了。」

徹雪無力而堅定的說著,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若他的感情不是假的,那麼又怎麼能容忍她如此的拒絕。他如此的驕傲,斷然不會再刁難,而會選擇用各種方法得到她的心。

那時候,她便能有時間想辦法。即使不能,也能讓她今日月兌困。

殿月果然中招。

他松開徹雪。

將她的衣服拉好。徹雪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由他的擺布。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明白,誰才真的值得你愛。你回去吧。」

徹雪故意裝作鎮定的從床上下來,不急不慢的走出瓏煙閣,隨後飛快的跑了起來。

殿月一個人坐在床邊,肩膀的血仍舊滲著,他也不看它。

那疼痛,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

「你來的太晚了」

徹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中穿梭,他不斷的回味著。

瓏煙閣內靜的可怕。只有殿月沉重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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