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徹雪走後。琉櫻便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
眼下只留下一條路了。帶領劍軒親自訓練的軍隊前往薔薇國。
人最害怕的也許不是得不到。而是剛剛感受到相聚的快樂。在瞬間又迎來離別的痛楚。
幸好。還有信念。相信彼此可以再次重逢的信念。此刻的琉櫻便是帶著這種信念努力著。
身為櫻花國唯一的繼承人。他親自前往薔薇國尋人。風險之大,是無法估量的。
為了不背棄自己的責任。他折中之後,權衡再三。若是帶領一支特訓的軍隊前往。應該就會相較安全了吧。
更何況,青瓷已經進入薔薇國了。到時候里應外合,應該不會有危險。
琉櫻刻意的把一切想的簡單。這樣他才能毫無芥蒂的實施計劃。
徹雪最擔心他因為她而背棄自己的職責。他已經很努力了。努力的將傷害降到最小。也許越是考慮的多,便越無法前行。
劍軒也大致明白了狀況。他最了解徹雪的擔憂。所以,總是規勸琉櫻,此招過險。不如他在國中等候,他同青瓷里應外合,最終將她安然帶回。琉櫻根本沒有理會劍軒的意見。
「她,必須由我親自奪回。這是我對她的承諾。別的話不用多說。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琉櫻離開,留下劍軒獨自嘆息。琉櫻自然明白劍軒的憂慮。但既然知道有那麼多不可預知的危險。就更不能讓劍軒去了。
他怎麼能讓他有危險。那是他妹妹的丈夫,是他深愛之人的弟弟。既然是險境。便由他親自帶兵前往。連續幾日。琉櫻都沒有回寢宮就寢。此刻的錦玉心神不寧。
腦海中又回想起那個聲音︰「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會讓你如願的。」
她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事到如今。采取這種方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既然她說自己是雪璨。那麼,一定有辦法讓琉櫻愛上她的。
這是她自己的身體。借用一下別人的靈魂達到目的。再回歸自己,不就好了。
琉櫻終于回到寢宮。當看見琉櫻的那一刻。錦玉感覺到身體內雪璨的靈魂悸動著。似乎要沖破她身體的阻礙奔過去。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她試圖反抗一下。卻是徒勞。
「交易已經達成了,怎麼能中途反悔?讓你如願的人,只有我。」
她停止抗拒。
琉櫻一進屋,就看見錦玉的表情很不自然。時而是驚喜,時而是矛盾。此刻。她仿佛平靜下來。緩緩走向他。他想要轉身離開。最終又說服自己。這是一個棄卒。
對于棄卒。若是再表現的太過冷淡,對于她來說。是不公平的吧。
無論如何。她是無罪的。為了盡量的降低傷害。他努力的站定。
「近來可好。」
生疏而且禮貌。恰到好處的問好。錦玉仍舊有意識。她看著眼前男子的疏離,只覺得心寒。心中有個聲音︰「交給我吧。會讓你如願的。」
當看見錦玉的眼神時。琉櫻頓生疑惑。那眼神,太過熟悉。在哪里見過。那不是屬于錦玉的眼神。那眼神中帶著悲憫的期盼。帶著塵封已久的憂郁和悵惘。
此刻的錦玉朱唇一啟,緩緩而出了一句話︰「櫻,可還記得我?」
時光仿佛瞬間錯亂。飄散的櫻花,游蕩的微風,塵封的思念。一下子全部涌入了這間屋子一般。
當听見那個聲音時,琉櫻發現自己的腳步竟然無法挪動。
「動不了了。」他心中警覺。那聲音,宛如有魔力一般。
「這麼快就想要逃走嗎?為何?…」她似乎在沉思。而後蓮步輕移,站在琉櫻面前。
琉櫻有一種錯覺。他告訴自己那是幻覺。眼前的女子。不是錦玉了。那張臉,同另外一張臉重疊了。如此契合,仿佛一個人。
他努力的平靜下來。讓自己不要如此的驚恐。這是錦玉。是錦玉。突然,感覺到自己可以動了。
一切恢復了。他用冷峻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錦玉︰「不要在這里裝神弄鬼。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不要!」見琉櫻已經月兌離了她的控制,她迅速的抓住了琉櫻的手。
當她的手觸及到琉櫻的手的時候。琉櫻額前的櫻花突然泛起了光亮。有什麼在指引著它一般。
「又動不了了。」他心中暗叫不好。額頭的櫻花印記處隱隱有灼熱感。
「想要逃開嗎?居然忘的這麼干淨了。」她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
她喃喃的緊緊抱住了琉櫻。琉櫻想要掙月兌的瞬間,卻看見了她的眼淚。
不知為何,他能動了。卻無法推開她。那眼淚,讓他想到了徹雪。他不明白自己怎麼了。
她抬起頭,那容顏。是徹雪。琉櫻努力的想要平復自己的思維。卻無論怎麼看都是徹雪的臉。她抬起手,模著琉櫻的臉。
指尖慢慢的移動,最終定格在那櫻花印記上。
「你忘記了。居然只記得她的樣子嗎?你可知道,她的容顏,是來自于我的?」
琉櫻驚覺。這眼神。是雪璨。是祭司宮畫像中的那女子。為何,錦玉會變成她。
「我以為,你沒有忘記我的。一定是這樣,你被別人迷了心智,所以不願回憶了吧。沒關系,就算你將一切都忘記了,可我還記得。」
她,是雪璨。盡管有同樣的容顏。她踮起腳尖,想要吻上琉櫻。卻突然被琉櫻推開了。
她倒在地上。滿臉淚水。那眼神中的淒涼越來越甚了。就那樣看著他。一動不動的。
琉櫻不再理她。拂袖而去。那是雪璨。那眼神,他年少時便記得。那幅畫,一直用那眼神看著他。
可是,如今為何會成為這種狀況。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他快速來到祭司宮。卻看不見一個宮人。那副畫像還在。畫中人卻早已經消失了。
琉櫻驚愕不已。轉身看見了正在發抖的宮人。
「殿下….玉妃來過之後,這畫像中的祭司就不見了…奴婢們不敢上報…害怕…害怕宮中謠言四起…到時候奴婢們就是有幾張嘴巴都說不清楚了…奴婢們想著…畫中的祭司會回來的…所以….」
十幾個宮人一齊跪著。沒有人敢再說話。當日錦玉來過之後。她們並未在意。但是打掃正殿的宮人驚叫著跑出來。她們進去才發現。那畫中之人消失了。
幾百年的畫像。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她們擔心是自己看管不力,導致觸怒神靈。所以一直祈禱。可畫像沒回來。琉櫻王子來了。
琉櫻的眸子突然變深。
「此事,你們仍舊當做沒有發生。琉櫻殿下,也從未來過。」
琉櫻離去。所有宮人們松了一口氣。
琉櫻站在祭司宮門口,只覺得宮中似乎多了些什麼。
那畫中之人在錦玉來後憑空消失。這其中的端倪是什麼?他回想起,自己當時看見的明明是錦玉的臉,為何又在轉瞬間變成了雪璨?
當日,他與徹雪的事情,令全國的櫻花紛紛凋零。而他與徹雪在這王宮之外發生了一切,國中卻依舊平靜。徹雪的血確實讓三色煙復活了。這一切又糾葛著什麼?
為何,雪璨會附身與錦玉身上。若那是雪璨的靈魂,那麼徹雪又是什麼?她不是雪璨的轉世嗎?
一切,都牽扯著琉櫻的神經。他明白,自己必須搞清楚一切。這樣,當她救回徹雪的時候,便能夠讓她正大光明的回到這里。回到他的身邊。
錦玉獨自坐在床榻。她的容貌已經恢復正常了。臉上是深深的疲憊。
「為何要用你自己的臉孔?你沒有遵守信用。」
「你認為,憑借你,也能走進他的心嗎?」
「你….」
「他不管何時,愛的人,只能是我。」
錦玉慌亂的抱著自己的頭。她明白,自己被利用了。她居然同一個怨靈談交易。看來,只能順從她的利用,然後利用她。她是錦玉,是五國最高貴的公主,她的人生,決不允許她人利用。
不過是一個怨靈而已。她一定會在利用完她以後,將她踢出自己的身體。
「我只是要幫你完成願望而已。所以,用什麼方法都可以不是嗎?」
「那麼,你首先讓我同他圓房吧。」
「若是你心中所想,我自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