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茶婦 第五十六章 情愫暗涌,失心郎。

作者 ︰ 農家妞妞

霧都峰的夜很靜,只听得見不知名的蟲鳴聲。

一輪明月高掛在夜幕,月色皎潔,星星眨巴著眼,空中一片璀璨,很美,很美,這是在21世紀根本就看不到的夜空。

微風迎面拂來,喬春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雙手托著下巴,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星空出神。

錢財將她們母女送到蘭風小居,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和平鎮,現在的唐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她實在是擔心錢滿江母子又會趁機生出什麼歹計來,如今也就只好讓錢財多費點心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喬春不改姿勢,仍舊望著天空。

「四妹,可是在擔心家里的情況?」柳逸凡放下茶具,偏過頭,看著月光下的喬春,不由的愣起了神。

皎皎的月光酒落在她身上,就像是給她披上了一件銀白色的薄紗,她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柔光,濃密縴長微翹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撲閃撲閃的,晶瑩剔透的黑眸瓖在精巧的瓜子臉上,像是兩顆黑寶石,小巧高挺的鼻梁,櫻花般嬌女敕的唇瓣,此刻的她就是像一個不小心落入凡間的仙子。

美!真美!他不禁看痴了過去......

柳逸凡看得一陣目眩,一向淡泊的心,狂亂的跳動起來,一抹異樣的感覺觸電般流淌而過。

撲 ,撲 ~

石桌上,銅壺里的水已經開了。

回過心神,用力甩了一下頭,柳逸凡收起心里的遐想,伸手提起茶壺,利落的沖泡著茶湯。

「四妹,喝茶!」

喬春听到耳邊傳來清朗的聲音,這才收回了視線,側目斜視著對面這位眉尖有些疲憊,卻絲毫不減他的一身風華氣質的男子。

「二哥,辛苦了!如果不是有二哥在,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下午到了蘭風小居後,他接過豆豆就抱進房里,檢查,針灸,服藥,足足忙了二個時辰才將豆豆身上的發黑的銀針撤下,真正意義上的松了一口氣。

晚飯後,又給豆豆喂了藥,再次針灸。

雖然豆豆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完,人也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听到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後,她的心,這才算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豆豆身上的毒要完全清除,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四妹就先在這里住下來吧,家里有三弟照看,該是沒有問題的。」

柳逸凡蹙著眉,心疼的看著她臉上的黑眼圈,這幾天她應該被急壞了吧?

那些歹人實在是太過狠毒,居然對一個小女孩下此毒手,那恍心散如果不及時解除,日子久了,中毒的人就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一直昏睡,一旦誤了解毒時期,就算僥幸醒過來,也會變成一個痴呆兒。

「嗯,這些日子就麻煩二哥了。」

勾了勾唇角,側過頭,瞥了他一眼,微笑著道。

「我們兄妹之間,不興這些虛禮,你也好些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你先進去休息吧,豆豆不會有事,我會在一旁照顧著。」

柳逸凡瞅了一眼她那濃重的黑眼圈,忍不住出聲催促她去休息。

這樣熬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翌日清晨。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菜香味,柳逸凡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突然睜開眼楮,側過頭看著床上安睡著的豆豆,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守著豆豆,不知不覺中居然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惱,從來都早起習武的自己,居然破天荒的睡過了頭。搖了搖頭,站起來想替豆豆把一下脈,肩上滑落下了一件銀色長袍。

柳逸凡彎腰拾起長袍,微怔了下,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個綠衣女子,輕手輕腳將衣服披在自己肩上的畫面,嘴角不由的咧了開來。

一定是她將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

嘎吱∼∼

房門驟然打開,柳逸凡飛快的轉身頭,手里拿著衣服,如雲似霧的深邃眼眸定定的看著她。

四目相觸,眼神交匯,竟是誰也撇不開眼。

剎那間,仿佛萬物靜止,時間就定格在這幅深情相望的畫面里。他的臉,宛如雕刻,俊美卻不失溫雅;

她的臉,精美巧致,柔美卻不失英氣;

「親親,你在哪里?」糯糯的聲音從床上傳來,豆豆翻坐起來,伸手揉著眼楮,不安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豆豆,你醒啦,娘親在這里。」

喬春懊惱地收回視線,一臉驚喜的看著已經醒過來的豆豆,大步向床邊跑去。

「豆豆,你嚇死娘親了,娘親以為......」喬春伸手摟過豆豆,軟綿綿的身子在懷,她想起那日的驚慌,忍不住哽咽起來,眼角悄悄的流下了兩行淚水。

柳逸凡迷離的眸光漸漸染上一層雲霧,感動的看著床上母女相擁的溫馨畫面,看著喬春眼角的淚水,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攥了一下,緊緊的,酥痛的。

如果可以他多想上前抱住她們,一起感受她們的悲與喜。

悄悄的從房里退了出來,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對自己心理上的變化有點不知所措,他們是義兄妹,他對她持這種情感,讓他覺得自己有點猥瑣。

但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逸凡。」

「師父。」柳逸凡迅速的轉過身子,看著幾步外,含笑看著他的柳如風,心情不由的激動起來。

三天前,自從師父食下雪蓮後,就交待他不要去打擾他,他要運功借雪蓮之力,將體內的毒逼出來。想不到雪蓮的功效這麼好,才短短三天,蟄伏在師父體內兩年多的毒就解了。

「師父,你體內的毒已經解啦?」

柳逸凡高興的向前幾步,站在柳如風面前,神色激動的看著他。

「嗯,多虧了阿杰的雪蓮,不然師父這把老骨頭,可不知會怎樣?」柳如風微笑著,頷了頷首,側目斜視了一眼柳逸凡的房間,問道︰「咱們好像有客人來了?我昨天隱約中好像听到了錢財的聲音,他來了嗎?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他昨天在房中打坐時,听到外面有馬蹄聲,好像還听到錢財的聲音。

這兩年來,他的心疾,按著他以前的方子,倒是不見有復發過。

「三弟是來過了,不過又回去了,他的心疾已經很少復發,這次來的是豆豆,她被人下毒了。」

眉梢緊擰,柳逸凡看向自家師父,緩緩的道。

他、皇甫杰、錢財、喬春結為義兄妹的事情,他是有向柳如風說起過的,就連從錢財嘴里知道的那些,關于果果和豆豆的一些趣事,他也是與師父一同分享的。

臥床的日子太難熬,他每天都會跟他聊天,談起趣事逗他開心。

「豆豆被人下毒了?我去看看。」柳如風說著便已上前推開房門,打斷了房里母女相擁的溫馨場面。

「唐夫人,久違了。」

「柳神醫,你已經好啦!真是太好了。」愕然轉身,眸底閃過驚喜,喬春開心的看著嘴角含笑的柳如風。

輕點了下頭,柳如風抿著嘴,越過喬春,坐在床頭,看著圓嘟嘟的豆豆,頓時心生喜愛,笑眯著眼,道︰「豆豆,把手給柳爺爺,好不好?」

黑眸輕轉,看了一眼娘親的笑臉,豆豆便歡快的將如藕般(白胖胖的一節一節的,有帶過包子的人都知道,那樣的小手超可愛的,很有肉感,呵呵!)的小手伸到了柳如風的面前,眼楮笑如月牙般,聲音糯糯的道︰「爺爺。」

「哎∼∼真是個乖孩子。」

柳如風咧著嘴大聲的應著,隨即替豆豆把起了脈來。

「嗯,看來逸凡昨日處理得很到位,但是,這恍心散的毒,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清完的,依老夫看來,再佐上紫地丁一起煎服,效果會更好。」

柳如風抽回把脈的手,蹙眉沉思了一會兒。

「師父,我這就去采些紫地丁回來。」柳逸凡抬步往門外走去。

紫地丁有清熱解毒、消腫的功效,雖然自己開的方子也是解毒的,但是,自己卻忘記了豆豆吸進毒粉,極有可以傷到了喉嚨。

「二哥,我已經做好早飯了,還是吃了飯再去吧。」喬春喊住了柳逸凡,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

他這般急性失措的樣子,倒像是個心疼、擔心女兒的父親。父親?

喬春被自己腦海里涌出的這兩個字給嚇了一跳,輕輕的甩了甩頭,試圖將這倆字給甩了出去。

「是啊!逸凡,吃過早飯再去也不遲。」

「豆豆,叫二舅舅,昨天可是二舅舅照顧了你一天哦。」喬春抱起豆豆,站到柳逸凡面前,向她介紹著。

豆豆抬起頭,張開了嘴卻又停了下來,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臉上驟現疑惑的表情。

「豆豆,你怎麼不喊人?小孩子要講禮貌哦。」

喬春見豆豆失神的樣子,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的提醒著。

豆豆輕蹙著女敕眉,好奇的打量著柳逸凡,久久不能收回視線,她怎麼覺得很熟悉一樣,像是在哪里見過?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興奮的大叫︰「親親,二舅舅長得好像果果哦。」

啥∼∼

呃∼∼

軟軟糯糯的聲音像是一顆炸彈在房間炸了開來。

喬春驚愕的抬眸打量著柳逸凡,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還真的是很像,就只差大小尺寸問題,怪不得自己打從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很熟悉,原來,是因為他跟果果長得很像。

不!不是很像,而是完全從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柳逸凡愕然地張大了嘴,忘記了闔上,眼光從豆豆身上移到喬春身上,略帶驚詫的黑眸驟然對上喬春同樣詫異的眼眸,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剛剛豆豆好像是說他跟果果長得很像?長得很像是什麼意思?

唐家在和平鎮,他是師父在和平鎮外的河邊救起的,會不會...?

柳逸凡忍不住思緒翩飛,心繃得緊緊的。

柳如風的眼楮撐得大大的,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豆豆。

「豆豆,別亂說,娘親剛剛看了一下,哪有很像,只是眼楮有點像而已。」喬春率先回過神來,清亮的黑眸已恢復平靜,壓抑住心里的疑問和緊張,撇開擱在柳逸凡臉上的目光,抱著豆豆就往門外去。

見鬼了,這個柳逸凡怎麼會跟果果這麼像?

「呃∼∼」

「走吧,吃早飯去。」

柳如風拍了拍魂不守舍的徒弟的肩膀,抬步向門外走去。

這個豆豆的話,值得深探,看來自己得打听一下,這喬春的丈夫是怎麼回事?

如果逸凡真的跟她們有關系,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一頓早飯在三個大人各懷心思下,安靜的吃完,只有豆豆會時不時的咬著筷子,怔怔的打量著柳逸凡。

「豆豆,爺爺帶你進房間,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柳如風抱走豆豆,笑看著她問。

這里的氣氛有點悶,他還是帶豆豆進去培養一下感情,順便看看能不能探出點什麼來。

「好。豆豆要听灰姑娘的故事。」

「灰姑娘?有這樣的故事嗎?」柳如風疑惑的看著豆豆,他雖不能說是飽覽群書,但是,也算是一個飽讀詩書的人,他可從沒听過有什麼灰姑娘的故事。

「啊?爺爺這個都不知道嗎?」豆豆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柳如風,爺爺的胡子都白了,怎麼會不知道連她這個三歲小孩都听過的故事呢?

「咳咳,咱們換一個講,好不好?」

柳如風窘迫的輕咳了幾句,被她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他老臉害羞啊。

心里不禁的嘀咕了聲,這姓灰的姑娘到底講的是什麼故事啊?嗯,好吧!那就講海綿寶寶吧,這個爺爺應該知道了吧?」豆豆很遺憾看著柳如風,歪著小腦袋瓜子,想了一下。

她最喜歡听親親講灰姑娘的故事了,里面有一個很帥很帥的王子。不過,爺爺不會的話,她就勉強听听海綿寶寶算了。

「海綿寶寶?」柳如風額頭上滴下了汗,充滿挫折感的看著豆豆,紅著臉,向她搖了搖頭。

這灰姑娘和海綿寶寶是新出來的嗎?他怎麼從來都沒听過,更沒看過?

看來,自己這個前浪,是要死在沙灘上了。

「噗。」喬春看著柳如風紅白交錯的臉,緊咬著唇角,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心中緊繃的情緒一掃而空,望著那一老一小的背影,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

柳逸凡出神的看著喬春,這一笑,讓他覺得很是俏皮可愛。

眼前這個女人,她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各種風情的美感。

「二哥?」

「呃?四妹有事?」柳逸凡收回心神,勾起了嘴角,微微偏頭,明亮深邃的黑眸恢復清澈的看著她。

「你還要用飯嗎?」努了努嘴,掃了桌面一眼,喬春淡淡的問道。

他那清澈的黑眸跟果果和豆豆如出一轍,如今只是豆豆的長胖了,臉形沒果果那般清秀,不然,她也是活月兌月兌的小版本啊。

雖說人有相似,可這般相似,她都不禁懷疑起來。

可是他叫柳逸凡,而且唐子諾是個已經去世三年多的人。

「四妹?」柳逸凡看著元神出竅的喬春,低聲的喚著。

「呃?二哥有事?」

「沒事,我吃飽了,我這就去采藥。」神色微窘,柳逸凡向她交待了一聲,就順手拿起竹簍,大步向院子外走去。

喬春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腦子里不禁浮現出那兩張酷似的臉。

自己這是怎麼了?自豆豆飯前,說了句‘二舅舅跟果果長得很像’後,她就頻頻拿他們來做比較,最後得出結論,一切只是相似,不可能有什麼關系,因為人死不能復生。

和平鎮,山中村,唐家。

唐果果雙手托著腮幫,眉頭緊鎖,靜靜的坐在凳子上,一抹憂色籠罩著他,從豆豆出事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失去了往日里的童真。

「果果,你在想什麼呢?」雷氏坐在他的身側,偏過頭,關切地問道。

「姥姥,豆豆會不會有事?她跟娘親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雷氏看著果果的樣子,心中驟疼,揉揉他的腦袋,道︰「果果,你放心,豆豆一定會很事的,你娘親她們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噠噠噠,院子外傳來了馬蹄聲。

「娘親,娘親......」果果從凳上的滑落下來,興奮的往大門外跑。

「三舅舅,我娘親和豆豆呢?她們怎麼沒有回來?」

果果看著只有錢財一個人進來,像是漏氣的氣球,瞬間就癟了下來,抬眸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帶著鼻音的問道。

娘親和豆豆沒有回來,他好擔心啊!

「果果,娘親和妹妹在二舅舅那里,你放心,豆豆沒事了,只是要留在二舅舅那里喝藥,等過些日子她好了,就會回來找你玩了。」

錢財心疼的看著果果,抱著他向大廳走去。

他是過來將消息轉告給唐家人的,省得大伙都不得安心。

「錢財,怎麼只有你回來?」追在果果身後出來的雷氏,越過錢財看著空蕩蕩的後面,忍不住緊擰起了眉梢,擔心的問道。

她剛剛听到馬蹄聲,也以為是喬春她們回來了,想不到是一場空。「來,進屋坐吧。豆豆的情況怎麼樣了?春兒她們什麼時候回來?」

家里自豆豆中毒後,就亂了套,林氏急出了藥,喬父又領著人在茶園里采摘茶葉,那三個閨女則替上喬春,都在制茶室里炒制著茶葉。

按說,誰都沒有心思的,可喬春走時,特意交待了茶葉的事情,停下來更容易胡思亂想,所以,大伙都選擇讓自己忙碌起來。

「伯母,豆豆已經沒事了,可是,清除身上的毒還需要些日子,所以,四妹留在霧都峰照顧她,我來告訴大家不用擔心,她們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錢財抱著果果坐了下來,看著雷氏緩緩的道。

「真的?真是菩薩保佑啊!」雷氏聞言,開心的雙手合掌,站在大門外,一邊拱拜,一邊念叨著。

「伯母,待會官府的人會過來查問,現在他們正在老屋前勘察現場,你們將知道的細節都告訴他們,讓他們盡快將歹人收伏,另外,我大哥派了一些人過來保護大家,待會就麻煩伯母安排一下客房。」

雖然知道是誰干的好事,但是,沒有證據也是不能拿人家怎麼樣的,所以,考慮到地方官與錢夫人娘家(劉府)的關系,皇甫杰特意派了大齊朝的第一大捕頭過來,還讓他帶了一支暗衛過來保護唐家人的安全。

那些暗衛都是他隱在江湖上的力量,不想唐家再發生意外,他特意調了六個人過來。

「好,真是感謝皇甫公子啊!也不知我家春兒上輩子積得什麼德,能有你們幾個大哥如此關愛。」

雷氏伸手拭了拭眼角,一臉感動的看著錢財。

閨女雖然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幸好,能有三位義兄如此照顧,不然以她一個婦人家,實在難將唐家撐下去。

「這些都是緣份,伯母千萬別說這些話,見外了。」

「三舅舅,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找我娘親?」果果抬起頭,閃動著大大的黑眼珠,滿臉期待的看著錢財。

「果果,娘親讓三舅舅跟你說,讓你在她不在家的時候,好好保護家里的人。」

錢財低下頭,輕柔地微笑著,目光觸及果果的稚臉時,雙瞳逐漸放大,腦海里不禁閃過柳逸凡那大幾號的臉,愕然的再次低頭,打量著懷里的小人兒。

像,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怪不得自己見到二哥的真面目時,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原來是因為這樣。

難道他們是?

錢財甩了甩頭,二哥是柳神醫救來的人,當初他們錢家也是有幫著找家人的,可是,就是沒有一點線索。

可是果果不是遺月復兒嗎?

「伯母,錢財冒昧的問一下,果果他爹是怎麼回事?」

錢財壓抑不住心里的疑問,因為,這個情況真的令他太震驚了。雖然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很多,可是,如此相像卻沒有血緣的,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三年前那時雨水很密,听說村頭那里突然山洪水崩塌,果果他爹為了救同村的小孩子,被大水沖走了。」雷氏不明白錢財怎麼會突然問起果果他爹的事?但念及他不是外人,也沒多想就如實告訴了他。

「被水沖走了?那有沒有找到人?」

居然這麼巧,時間,事因都勿合,可是,為何喬春見到二哥後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雷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續道︰「事後,村民在下游找了三天也沒找到,就給他辦了個衣棺冢,以慰天靈。唉,我家春兒可真是命苦啊,這才剛成親就守了寡。」

雷氏說著傷心處,又忍不住落下了淚。

而錢財早在听到衣棺冢時,就整個人都愣住了,這樣看來二哥實有可能是果果的生父,可是,喬春對他的態度卻又讓他想不明白了?難道他們兩個一起失憶啦?

「那四妹可是受了巨大的打擊啊,幸好她堅強的度了過來。」

「唉,如果不是懷上了果果和豆豆,估計她也是活不成了,當時,她居然傻傻去撞了棺,唉,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她人倒是被救下來了,可卻忘記了一些以前的事。」

雷氏話匣子一打開,便將這埋在心里好幾年的話,對著錢財一吐為快。

忘記了一些以前的事?

錢財再也听不進其他的話了,腦海里一直在回響雷氏的這句話,那喬春會不會因為受不了打擊,而選擇忘記了自己的相公,所以......

所以,她看到二哥時,才會沒有反應。

這個事情真的太震撼了,二哥就是唐子諾,喬春的相公,果果和豆豆的爹爹。

「果果,你要听你娘親的話,你現在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要替娘親保護好家里的人,這些日子不要到外面去玩,在家里陪著女乃女乃和姥姥,好不好?」

錢財溫柔的看著果果,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定定的看著他。

真像啊!

如果他們一家團聚了,該會很幸福吧,果果和豆豆也該不需要他了吧?

只要他們幸福就好,自己不是早就一個人習慣了,早就已經三振出局了嗎?呵呵,幸好多事的皇甫杰幫他認下了喬春這個義妹,不然,他以後連見面的理由都沒有了。

「嗯,果果知道了。」果果點了點頭。

「嗯,三舅舅就知道果果是個听話的好孩子。」錢財嘴角溢出了一抹笑意,笑著夸了果果一番。

待上官捕頭和暗衛來到唐家後,錢財為兩方作了介紹,跟喬父、上官捕頭商量好事情,便帶上一個暗衛,坐著馬車趕回鎮上。

和平鎮,錢府,西廂房。

怒目圓瞪,眉頭緊皺,錢夫人的嘴角不停的抽搐著,火大的將桌上滾燙的茶水,揮落到地上跪著的那人頭上,伸手惱怒的指著他大罵︰「半邊頭,你這個沒個屁用的狗奴才,這麼一點小心都辦不好?你說我養你這般沒用的東西,有什麼用?」

「夫人請息怒,我這就去把唐家給端了,以消夫人的心頭之恨。」

半邊天無心理會被燙痛的臉,茶水順著頭發,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他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眼里閃爍著恨意,恨恨的吐出了歹毒的打算。

「好個揣著豬腦子的狗奴才,逍遙王的人是吃干飯的嗎?大齊朝第一大捕頭,你以為你有機會下手?我問你,你的手尾有沒有處理干淨?當天有沒有人見到你?」

錢夫人一听,更是來氣,只恨自己當時沒有讓半邊頭直接將唐家人除而快之。

那個喬春,看來她實在是太低估了她,皇甫杰居然親自派人來查。

「夫人請放心,那個唯一見過我的小姑娘,這會兒也已經去了閻王爺那報到了,屬下絕對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見過我的真面目,不會給夫人帶來任何麻煩。」

半邊頭微微抬目飛快的瞄了一眼,錢夫人那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心里不禁慶幸自己有備而去,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不然被第一大捕頭追拿,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如果扯出了以前的事,那他這半邊的頭發也就白白犧牲了。

「最好是這樣,這些日子你給我少出門,收斂一點,一切事情待風頭過後,再說。出去吧。」

「是,屬下告退。」

卑微的行禮,轉身退出房間,全程緊抿著冷唇,陰霾之色籠罩著他,讓守在門外的丫環,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可惡的女人,居然罵他豬腦子,總有一天會讓她後悔這般賤踏他。

可惡的唐家人,他會讓他們不得安生的。

院子里的大樹突然搖了一下,一抹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得直接西街而去。

「少爺沒有猜錯,確實是錢夫人派人下的毒。」黑衣人站在錢財身邊,國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向他匯報著在錢家西廂房見到、听到的事情。

「果然是她,明知四妹是逍遙王的義妹,也敢下些毒手,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錢財淡然的臉上驟然隴上寒氣,雙手緊握成拳,心底的恨意一涌而上。

抿了抿嘴角,錢財沉著臉,周身的寒意向外釋放,「你繼續監視錢夫人和半邊頭的舉動,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屬下告退。」

話落,黑影一晃,已不見了蹤影,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看來,有些人是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找事忙了,活月兌月兌的沒事找抽型。

不知道豆豆身上的毒解了沒有?二哥是不是唐子諾,看來唯有讓唐伯母與他見一面才行?

錢財沉思了一會,快步來到書桌前,寫下一封信。

蘭風小居柳逸凡的房里,滿腦黑線的柳如風,臉上搞笑的貼滿了白紙條,一張臉也就只能看見那雙黑眼珠子了。

「爺爺,你又輸了。」

坐在床上的豆豆,兩只眼楮笑得眯成了一條縫,手里拿著一紙條,卻遲遲找不到能粘貼的地方。

「小豆豆,咱們可不可以不玩這個了?」

柳如風討好似的看著豆豆,輕聲提議著。

這個石頭、剪刀、布的游戲要是再玩下去,他這張老臉可就連眼楮都看不見了。

今天他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先是講故事,豆豆提出要听的故事,全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後來,在她失望的眼神下,他為了在她幼小的心中,重樹形象,提出玩游戲,結果他連一個三歲小女娃都贏不了。

更讓人受打擊的是,這個游戲是史上最簡單的石頭、剪刀、布,他每出一次拳,豆豆都像事先就可以預見了一樣,總是將他吃得死死的。

「好啊,好啊!這個太容易贏了,不好玩。」豆豆一听,開心的鼓起掌來,嘆了一口氣,小嘴糯糯的吐出了,今柳如風汗顏的話。

太容易贏了?真的嗎?他怎麼一次都沒有贏過?

柳如風抬袖輕抹了下額頭的汗,訕訕的看著豆豆。

現在的小孩太聰明,太無敵了,傷不起啊!

「爺爺教豆豆念詩好不好?」

「念詩啊?這個豆豆會。」

「哦,那豆豆給爺爺念一個,好不好?」柳如風就豆豆對這個也感興趣,心想,當年的大才子應該不至于會輸給一個三歲小女孩吧?

其實也不是他太不自信,實在是眼前這個小女孩太強了。

「好!」豆豆脆脆的應了下來,歪著小腦袋瓜子,想了一會,便開始念了起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柳如風听著雙眼亮了起來,興奮的扳著豆豆的小肩膀,激動的問道︰「豆豆,這首詩是你想的?」

天才啊,真是天才啊!

「李白爺爺作的。」

「李白爺爺?」

「豆豆,你在跟爺爺玩什麼啊?該喝藥了哦。」喬春推開門,手里端著藥,看到柳如風臉上的白紙條時,不禁愕然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這貼紙條的游戲規則可是她跟果果、豆豆他們玩游戲用的,輸的貼,贏的不貼,難道豆豆把規則反過來啦?

「豆豆跟爺爺講故事,玩游戲,念詩,可是,親親,爺爺他不會講灰姑娘,海綿寶寶也不會,石頭、剪刀、布一點都不好玩,太容易贏了。」

豆豆看著娘親開心的回答起來,一旁的柳如風不禁慶幸臉被白紙條遮住了,不然,這張老臉可沒法見人啊。

「咳咳...」喬春輕咳了兩聲,伸手親呢的捏了下豆豆的小鼻子,道︰「那是爺爺他故意讓你的,因為,豆豆開心了,身上的病就會好得快一點,明白了嗎?」

豆豆倏的抬起頭,一雙大眼楮眨巴眨巴的看著柳如風,像是領悟了似的,點了點頭,笑道︰「嗯,親親,我知道了。謝謝爺爺!」

話落,便伸手將他臉上的白紙條給拿了下來,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呵呵!那個,咳咳...我出去走走,你們母女倆聊。」

柳如風伸手撫著剛剛被豆豆親了一下的臉,笑著站了起來,有些窘迫的瞄了一眼喬春,頷了頷首,轉身抬步出去。

她是在替他解圍吧?呵呵,小豆豆真是太可愛了。

‘咕,咕,咕......’

院子角落的鴿子叫了起來,柳如風信步走去,取下綁在鴿子腳下的信。

柳如風坐在桌前,盯著舊桌上的信,心里面不禁翻騰起來,這是錢財來的信,他將在唐家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信中的內容實在令他意外和震驚,喬春居然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早上听到豆豆的童言無忌後,他雖然也是心生懷疑,便是一想,自家徒弟失憶不假,記不起家人也屬正常,可是喬春的反應,卻讓他推翻了心里的猜測。

現在得知她也不記得以前的事,這個解釋就合理了,從信中看來,逸凡*不離十就是果果和豆豆的生父——唐子諾。

這對苦命的鴛鴦啊,相見不相識。

現在居然還由夫妻變成了義兄妹,柳如風想著不禁搖了搖頭,輕笑起來。

呵呵,現在的關系有點意思!

「師父,有什麼開心的事嗎?」柳逸凡采藥回來,推開師父的房門,就看見他一個人笑呵呵的坐在桌前。

「沒事。」

柳如風迅速的將手中的信,塞進腰間暗袋,整了整情緒,看著他笑道︰「逸凡啊,為師想出門一趟,豆豆就交給你了。」

現在信里的內容,還不能讓他知道。

一切得按錢財的計劃,讓他跟著喬春母女回一趟山中村才行,等唐夫人看到他,事情就可以確認了。

「師父,你這身體剛好,為何急著出門?有什麼事情你告訴逸凡,逸凡去辦就好,師父還是留在家中靜養一段日子。」

柳逸凡不禁著急起來,師父體內的毒剛解完,又臥床了兩年,實在不該這個時候出遠門的。

「這事為師得親自去辦,下個月初蘭心壽誕,我得為她備一份禮。」

這個理由不錯,自己也確有此想法,這些年雲游各地,還不是只為尋找各式蘭花贈予蘭心。

蘭心人如其名,對蘭花的喜歡稱之為痴迷也不為過。

「那師父打算什麼時候走?」柳逸凡輕嘆一聲,他明白師父對當朝皇太後的情意,也深知自己勸不了他,便不再出聲相勸。

「明天。」

「明天?這麼急?」

「明天出門也不算急了,離蘭心的壽誕也就半個月了。我出門以後,豆豆身上的毒,就交給你了,為師相信你。」柳如風說著,頓了頓,又道︰「另外,錢財剛有來信,那些歹人還未死心,等豆豆體內的毒解了以後,你送她們母女回山中村去吧,這樣大家也安心一點。」

這些雖是錢財的計劃,但也是以喬春母女路上的安全為出發點,按錢財信中的內容,看來這次唐家、錢家必定有些事情要發生了。

他現在倒是很好奇那個會使恍心散的男子是誰?

這恍心散是西部族研制的,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會調制,除非這個半邊頭是西部族的人。可西部族人向來不會出大山,他怎麼會千里迢迢來到和平鎮呢?

「嗯,逸凡知道了。」

「逸凡,你到和平鎮後,幫為師在暗中調查一下錢府那個叫半邊頭的男人。」

不查出這個人的底細,他實在是心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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