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你可不可以做豆豆的爹爹?」豆豆抬起白皙的嬰兒肥臉蛋,閃亮的眼楮眨巴眨巴的看著柳逸凡,輕聲的問道。
她發現二舅舅不止長得像果果,對她也是很好的,而且還很帥。
呃∼∼
柳逸凡勺著藥汁的手頓了頓,臉上浮起一絲窘迫,一時之間語塞,他還真不知該怎樣回答她?
好想大聲回答她‘可以’,可是,這事關喬春的名聲,傳到了別人的耳朵里對她終究是不好的。
半晌過後。
柳逸凡勾了勾唇角,模模她的腦袋,放柔了聲音道︰「豆豆,二舅舅一定會很疼你的。」
豆豆閃亮的黑眸驟然蒙上一層薄霧,瞬息之間,水氣驟隴,豆大的淚珠兒從臉頰上滑落下來,聲音沙啞,「二舅舅是不喜歡豆豆嗎?」
「喜歡。」柳逸凡看著豆豆臉上的淚水,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拿出手絹輕輕的幫她擦拭著眼淚。
「那為什麼不願意做豆豆的爹爹?」豆豆明亮的眼楮里閃過疑惑,噘著嘴,不相信的問道。
騙人,如果他喜歡豆豆,怎麼會不願意做豆豆的爹爹?
「因為,豆豆是有爹爹的。」
「我爹爹到天上去了,再也不回來了,他不要豆豆和果果了,唔唔唔......」
呃∼∼豆粒般的眼淚又流下來了,柳逸凡只覺心里像是被千蟲萬蟻噬咬一樣,酸酸痛痛的。無措的撓了撓頭,心疼的擦著豆豆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著她。
「你爹爹會在天上,一直看著豆豆,一直陪著豆豆......」
「騙人!如果爹爹有看著豆豆,那為什麼小龍笑我和果果是個沒爹的孩子時,他不出來?為什麼豆豆生病的時候,他不出來?唔唔唔......二舅舅,是大壞蛋,騙豆豆,唔唔唔.....」
豆豆大聲的哭訴著,每一句都像是利刃般的刺進了柳逸凡的心里,他一把摟過豆豆,伸手拍撫著她的後背,嘴里喃喃的道︰「以後,讓二舅舅來保護豆豆,讓二舅舅來疼愛豆豆,讓二舅舅來做豆豆的爹爹......」
房門外的喬春,淚流滿面的怔在了那里。
她錯了,她以為只要自己給他們加倍的愛,就可以讓他們的童年無憂無慮,卻不知他們,原來是那麼渴望父愛?
咬緊著唇,手捂緊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轉身大步向院子里走去,失神的坐在了柳逸凡白天剛為豆豆搭的秋千上。
柳逸凡輕輕的將睡在自己懷里的豆豆放到了床上,輕柔的替她蓋上一張薄被,俯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吻,轉身抬步往門外走去。
嘎吱∼∼
伸手拉開房門,不禁被院子里那個月光下的綠仙子給吸去了心神,只見她沐浴在一片柔和的月光里,眼眸迷離,秀眉輕蹙,像一個誤闖人間的精靈。
她似乎偏愛綠色,幾天下來,就沒見她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不過,綠色是真的很適合她,完整的襯托出了她清新的氣質。
微風拂來,她垂落在胸前的發絲,輕輕的舞動起來,調皮的撫模著她的臉頰。
柳逸凡深邃的黑眸像是一汪深潭,一眼見不到底,一顆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他發現,他有點妒忌那胸前的發絲了,恨不得此刻那發絲是自己的雙手。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種危險的味道,柳逸凡不禁繃緊著身子,伸手捏著袖中的銀針,銳利的眼光不留痕跡的向四周掃視一圈,信步向喬春走去。
伸手拉起她,用力摟進懷里,敵在暗,我在明,他此刻能做的就是放松敵人的警惕,將喬春送進屋里去。
喬春愕然的抬眸,不悅的看向他,正欲向他質問,卻見他無聲的動了幾下嘴唇。
有人?
會意過來的喬春,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既然人家都敢對豆豆下毒了,尋到這里來滅她們母女倆的口,也是極有可能的。
「在哪?」輕輕的蠕動著嘴唇,眸底浮現出絲絲的不安,豆豆還在房里呢,她得趕緊進去守著才行。
呃∼∼
趁著月光,柳逸凡怔怔的看著那嬌女敕的唇瓣一張一合的,心不由的顫栗了下,幽深如潭的眸子里釋放出一種奇異的光芒,眸色漸染漸濃。
「外面?」柳逸凡無聲的回應著她,伸手探向她的腰間,盈盈一握。喬春感受到了腰間傳來的熱量,只覺像是兩把大火鉗貼在了自己腰上,溫度越來越燙,仿佛想到把她融化了一樣。略微側頭,抬眸看向他,卻被他那仿如兩汪漩渦的黑眸給吸了過去。
一種異樣的酥麻感,剎那間傳遍兩個人的身體里。
柳逸凡抽回目光,向院子外掃了一眼,雙瞳收縮,周身驟然散發著冷咧的氣息,無聲地對著她比了個嘴型。
腳尖輕點,抱著她一躍到了房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袖里的銀針,嗖嗖嗖的射向院子外的大樹上,冷唇輕啟,「樹上的仁兄是不準備見人了嗎?」
扁頭見喬春已進了房間,柳逸凡向上一躍跳到了院子外,黑眸冷咧的射向從樹下跳下來的那個黑衣人。
夜色濃郁,天邊,月色逐漸被烏雲所遮掩。
昏暗的月色下,柳逸凡眼尖的發現黑衣人的手微微的顫抖著,看來剛剛他射出去的銀針是刺到他的手臂上了。
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的手是不是已經開始酥麻?還夾帶著陣陣癢意?」
「卑鄙,居然毒針傷人。」黑衣人愕然過後,忿忿的瞪向柳逸凡,一副要吃人拆骨的樣子。
剛剛實在是太大意了,還以為兩個只顧著卿卿我我的男女,自已完全可以手到擒來,失策啊失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百無一害的男人,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師父可沒有提醒自己,這個男人會武功啊。
「卑鄙?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柳逸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續道︰「說吧,半邊頭讓你來這里,是不是想殺人滅口?」
周遭寒氣驟增,黑衣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里不禁嘀咕了聲,‘娘啊,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身上居然散發出這般冷咧的氣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來這里借點銀子用用,並不認識什麼半邊頭?」
黑衣人突然意識到了,如果他承認自己是半邊頭派來的,估計就別想回去了,轉了幾下眼珠,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來個死不承認,欲想月兌身而歸。
冷,寒氣又增了幾分。
柳逸凡抬眼看向黑衣人,眸光倏地暗了下去,隨後迸射出兩道更為冷冽的目光,像利刃般直插對方的心底,撇了撇嘴道︰「看看你的右手。」
「啊∼∼你∼∼你∼∼你下了什麼毒?」
黑衣人抬起手腕一看,瞬間嚇了個半死,一臉恨意的瞪向柳逸凡。
「也不是什麼多嚴重的毒,只是十日癢和蝕骨散混在一起而已,我正想看看他們混在一起會有什麼效果呢?」柳逸凡輕描淡寫的說著,宛如此刻他談的不是毒藥,而是在談論天氣一般。
「少俠饒命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收到江湖上的暗殺令而已,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黑衣人突然痛哭流涕的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的向他求饒著。
唔唔唔...明明就說只是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小女孩,怎麼會有這般恐怖的男人在?
這下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未知數了。
「你走吧,我想半邊頭該是可以調制解藥給你的,你回去告訴他,欠下的債是要還的。」
「是,謝少俠不殺之恩。」
黑衣人站了起來,一灰煙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空氣中的寒氣驟減,片刻就消失得無蹤影,蘭風小居又恢復了它原有的寧靜,仿佛剛剛那一幕,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月亮偷偷的從烏雲中露出了臉。
華麗麗的轉身,身上哪還有什麼寒氣,只見一個溫文爾雅的銀衣公子沐浴在月光下,嘴角溢出一抹淺笑。
憑那三腳貓功夫也學人做殺手,實在是可笑,只是區區一點癢身粉而已,就嚇得屁滾尿流。
柳逸凡拍了拍衣服,抬步走到房門口,推門而入。
「二哥,剛剛那是什麼人?」
喬春見他安然無恙的回來,猛然停住了回來踱步的腳,怔怔的看著他,迫切的問。
剛剛見他一個人對付敵人,一直很擔心他會應付不下來,沒想到他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三下兩下就打發了黑衣人。只是不知他問出點什麼沒有?這里離院子外有點遠,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四妹,沒有被嚇到吧?」柳逸凡不答反問,神情頗有些緊張的看著她,說著眼光越過她,向床上的豆豆探視了一眼,見母女倆都沒有被驚嚇到,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出所料的話,那人應該是半邊頭派來的,不過,武功著實是低了點,呵呵!」話落,頓了頓,看著喬春又道︰「他們既然已經找到這里來了,我想,我們明天就回山中村吧。回去一家人在一起,四妹才能安心一點。」
剎那間,一股暖流源源流入了心田。
喬春抬頭,晶眸中薄霧嬌嬈,嘴角高高翹起,感動的看著柳逸凡,笑應了聲︰「嗯,一切就听從二哥的安排。」
怦怦怦,心跳加序。
柳逸凡微怔了下,窘色爬上臉頰,撓了撓頭,「那我先出去了,四妹早點休息。」
抬步走到門前,頓了下,轉身微笑著道︰「晚上我會在院子里守著,四妹就安心的睡吧。」話落,抬手拉開門,反手關門,留下神色迷離的喬春。
翌日,吃過早飯後。
柳逸凡從小居後院牽出了馬車,溫柔的將豆豆抱了上去,揉揉她的頭,柔聲道︰「豆豆,咱們回家了,開不開心啊?」
「開心!豆豆終于可以回去跟哥哥玩了,我好想三舅舅哦。」
豆豆胖乎乎的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終歸是個小孩子,沒有同齡人的陪伴,多少還是不習慣的。
柳逸凡將喬春手里的包袱放進了馬車里,轉身,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來,我拉你上來。」
「呃?」不是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嗎?怎麼?
喬春抬眸疑惑的看向他,見他一派自然的看著自己,一時間倒覺得是自己矯情了,這牽手、甚至貼臉打招呼,放在21世紀都只是一種禮儀而已,自己現在倒變得古板了。
「謝謝二哥。」將手遞到他手里,微笑著道謝。
當手里緊裹著她的柔軟時,柳逸凡的心還是忍不住加快了起來,酥麻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
噠,噠,噠......
馬車在幽靜的山路上行走著,一路沉靜,異常的感覺涌了上來,柳逸凡警惕的掃向路兩旁,手里的皮鞭用力的往馬兒身上揮去。
駕,駕,駕......
馬車里的喬春看著懷里安睡的豆豆,听著柳逸凡的駕馬聲,一種不安的情緒洶涌而來。靜!這外頭太靜了,這樣的山林里怎麼可能連鳥鳴聲都沒有?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喬春坐直了身子,緊緊的摟住豆豆,對著外面輕聲喚了句︰「二哥,小心點,山路不平!」
「嗯,沒事!四妹坐好了,把門關緊,別讓風吹了進去,小心豆豆著涼了。」
柳逸凡偏過頭,側目斜視了緊閉的車門一眼,一語雙關的向里面的人提醒著。
沒想到連她都感覺到了異常,看來,那些人完全沒有死心,不知他們來了多少人?敵在暗,我在明,如果只是自己一人也就罷了,現在車里還有一大一小,他忍不住擔心起來。
「嗯,知道了,四哥,你……」
話未落,馬兒突然吃痛的嘶空長鳴,打斗聲接踵而來,馬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的向前行駛。
「親親,豆豆怕怕。」睡夢中的豆豆驚醒過來,滿臉懼意的抓著娘親的衣襟。
喬春放在豆豆身上的手,縮了縮,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心卻忍不住驚慌的安撫著豆豆,蠕動了下嘴唇,「豆豆,別怕,沒事的,二舅舅在外面呢。」
這話是在安撫豆豆,更像是在安撫自己的心。
喬春驚慌中,有點像是在拍電影的感覺,這樣坐著馬車遇襲的情景,以前在電視上也是看過不少了,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親身經歷。
自己向來低調做人,這回錢家母子,這般容不下自己,處處往死里逼,實在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不將他們打壓下來,以後家人的生活都無法安寧,如果這次她們也可以月兌險,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唐滿江母子,一定,一定。
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家人就是她喬春的底線。
誰要是觸踫了她的底線,那她就神觸誅神,鬼踫殺鬼。外面的打斗聲越來越激烈,馬車有點往失控的趨勢發展,豆豆早已被嚇哭在喬春的懷里。
喬春心里很是擔心外頭柳逸凡的情況,將頭蹭到窗外,只見四個黑衣人跳上了馬車,正與柳逸凡廝打著,突然一個黑衣人眼尖瞄到了喬春,刀鋒一轉,直接劈向車內。
「啊∼∼」
手起刀落,砰的一聲巨響,喬春嚇得尖叫起來,跳到後面,伸手撈過豆豆,吃驚的看著白晃晃刀尖。
柳逸凡听到里面的驚叫聲,心中一急,不由的微怔了下神。
黑衣人像是尋到了他的軟肋,幾個人暗使眼色,留下兩個人纏住柳逸凡,另外一個跳上馬車頂,高舉長劍,欲用力向一下刺去。
「啊∼∼」一句慘叫聲,砰的一聲,黑衣人滾落下了馬車,已經殺紅眼的他們,似乎根本就不會疼痛一樣,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又向馬車追了上來,這下刺過來的劍尖卻不是馬車上,而是最前方的吃痛狂奔的馬兒。
吃痛的馬兒仰空長嘯,以極速向前沖,柳逸凡見失控的馬,伸出一手拉住了韁繩,單手與黑衣人對打。
「糟糕,龍三,快跳。」
柳逸凡見黑衣人一臉驚慌失措,不戰而逃,驟感事情不妙,抽回視線向前一看,原來前面已是路的盡頭,盡頭是萬丈的懸崖。
「春兒......」
雙瞳驟縮,當機立斷,柳逸凡拾起黑衣人遺落的刀,斬向韁繩,沖進馬車內,抱著喬春母女倆一個縱身往外跳去。
∼∼空中驟響馬兒的淒厲聲。
砰∼∼柳逸凡懷里緊護喬春母女,跳到地上,順著慣性向前翻滾著,一頭向懸崖邊的石頭上磕了過去,悶哼一聲,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便合上了眼瞼。
「二哥?二哥你怎樣?」
喬春檢查了一下懷里的豆豆,見她安然無恙,便抱著她從柳逸凡的懷里掙扎出來,忍住周身疼痛望向已經暈了過去的他時,頓時慌得大叫起來。
「二舅舅,你別睡啊?豆豆好害怕。」豆豆看著頭上出冒血的柳逸凡,嚇得大哭起來。
「二哥,你醒醒?」
「二舅舅,豆豆好害怕。」
「......」
的一聲,布帛斷裂聲,喬春從身上撕一截布,就著她摁到他額頭上的手絹,忙不迭地替他包扎起來。
「四妹,二弟。」皇甫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大步向懸崖邊上的人兒跑去。
真險啊,幾步之差,如果不是懸崖邊上正好有塊石頭,估計這會兒他們已經落入懸崖粉身碎骨了。剛剛他听到打斗聲就帶著人馬尋聲過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
「大哥?」喬春聞聲猛然抬頭,見到皇甫杰時,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哥,快點,二哥他受傷了。」
「卓越,快點將柳少俠送到山下鎮上醫館去療傷。」皇甫杰掃了一眼暈迷的柳逸凡,緊皺著眉頭向身後的侍衛喝道。
「大哥,你怎麼過來了?」喬春見柳逸凡已經讓人給抱上馬,揚塵而去,眼角含淚的看著皇甫杰,顫著音問道。
剛剛的情形實在是太險了,現在想想,她的腳都發軟。
「我前幾天接過三弟的信,知道你帶著豆豆在霧都峰,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想不到那些歹人,居然在半路上埋下了殺手。四妹,你放心,大哥定會幫你作主,還你一個公道。走吧,咱們下山去看看二弟的情況。」
「豆豆,來,見過大舅舅。」喬春抱起豆豆,向她介紹著。
「大舅舅,好!」軟軟糯糯的聲音甜甜的響聲。
皇甫杰不禁咧開了嘴,高興的抱過她,低頭打量著兩年多未見的豆豆,頓時喜上眉梢,「豆豆,可想死大舅舅了。」
兩年多不見,豆豆長大了不少,樣子也變了一番,嬰兒肥的臉蛋上瓖著兩顆宛如黑寶石般閃亮的眸子,小巧高挺的鼻梁,紅潤潤的女敕唇,最可愛的還是右臉頰上若隱若現的梨渦。
「大舅舅,我終于見到你了,你長得真帥。」豆豆樓著皇甫杰的脖子,打量了他一眼,眼楮笑得彎彎的道。
剛剛的恐懼已被她拋之腦後,興致勃勃的打量她的大舅舅。嚴重?
「四妹,上車吧!」
皇甫杰抱著豆豆跳上了路邊停放的豪華馬車,低頭伸出手看著心不在焉的喬春,道。
「嗯。」喬春輕嗯了聲,借著他的腕勁上了馬車。
「豆豆,你覺得舅舅中誰長得最帥啊?」皇甫杰抱著豆豆,不想氣氛壓悶,便笑看著豆豆,問道。
「三舅舅,最帥。」豆豆想也沒想,便直接的回答出來。
「為什麼?」皇甫杰忍不住直冒酸氣,看來,感情培養很重要。
「因為三舅舅說過,他喜歡胖乎乎的姑娘。」豆豆開心的笑著,揚起來看著皇甫杰,一臉堅定的道︰「豆豆長大以後,要嫁給三舅舅。」
「呃?」愕然驚呆,皇甫杰回過神來,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半晌,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揉揉豆豆的小腦袋瓜,又問︰「那第二帥的人又是哪個舅舅?」
哈哈,錢財啊,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小女孩殺手。
「二舅舅啊。」豆豆毫無心機的應著。
呃~皇甫杰頭冒黑線,忍不住郁悶起來,難道自己長得真沒他們帥?不可能吧?
「為什麼?」皇甫杰不死心的問道。
「因為,二舅舅答應了要做豆豆的爹爹。」豆豆說著輕蹙起了女敕眉,她現在好擔心二舅舅哦,剛剛二舅舅的頭上流了好多血。
「哈哈哈......」皇甫杰瞄了一眼滿臉霞光的喬春,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好個先‘色’後爹的豆豆啊,好個柳逸凡,擒娘先擒女,這招可真是高啊!
「豆豆,不許亂說話,這話以後不能再說了,明白嗎?」喬春難為情的瞥了一眼皇甫杰,低頭看著豆豆,嚴肅的向她交待著。
這話要是說出去,讓外人听見了,她準會被口星沫子直接給淹沒掉了。
過了好半天,馬車才在一家醫館前,停了下來。
喬春隨著皇甫杰跳下了馬車,神色擔憂的大步走進醫館,看著昏睡在床上的柳逸凡,逮著大夫就著急的詢問︰「大夫,他的治嚴不嚴重?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老大夫瞅著緊張的喬春,捋了捋下馬的胡子,微笑著安撫道︰「這位夫人,你家相公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頭上受到了激烈的撞傷,只怕沒那麼快醒過來,至于,其它情況,只好等他醒過來,問問才好下斷。」
呃?相公?喬春忍不住臉紅起來,但並沒有向大夫辯解。
「謝謝大夫,請問病人可以搬動嗎?我們想把他移到客棧去休養。」皇甫杰客氣的向老大夫拱了拱手,輕聲詢問道。
這醫館人進人出的,又不夠寬敞,他們照顧病人來,實在是不夠方便。
「可以,便是輕手些,抓些藥回去煎服就好。」
和平鎮,錢府東廂房。
「你到底會不會做事?為什以每次都失敗而歸?一次兩次三次,竟然都讓那個自婆娘安然渡過。真是一個飯桶,大大大飯桶,我看你腦子里裝的淨是豆腐渣子。」
錢滿江氣凶敗急的指頭一旁的半邊頭,大聲喝罵起來。
他現在想想就一肚子的氣,本以為可以斷了錢財那野種的一只手臂,沒想到居然又讓那個臭女人逃過了一劫。這要是讓她活著回來,制出大量的茶葉出來,那他的地位,可是大大的受威脅。
如今整個大齊朝,大半地方都開設有錦繡茶莊,那女人制出來的炒綠茶紅遍了整個京都,現在新出來的紅茶,听說還要列為貢茶之一,那些俗不可耐的茶具,還被當今皇上用作贈鄰國來使之物,這些實在是令他太憂心了。
如果不扳倒那個野種,不將他踩在自己的腳下,錢家可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野種的襄中物。這個情況,他是斷斷不會讓它生發的。
「少爺,你不要心急,我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你盡管放心。」
半邊頭眼迸冷光,牙齒咬得咯咯響,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著,這次實在是令他窩火,眼看著就要讓那女人粉身碎骨了,居然讓她命大的停在了距懸崖幾步之外。更可惡的是與他隨行的兩個徒弟,居然全死在了逍遙王的侍衛手里。
此仇他半邊頭不報,就枉稱為人。
「我放心個屁?一個娘們你都搞不定,還口口聲聲叫我放心,總之,你給我把事情給解決了,如是再失手,你就別想讓我再出錢給你,煉什麼丹藥?哼!全是一群廢物。」
錢滿江冷哼了一聲,昂頭大步往門外走去。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跟上來,護本少去找翠珠。真是一群沒用的飯桶。」
錢滿江氣呼呼的走出房門,真真是氣死人了,他現在滿腔的氣無處可撒,還是去找翠珠下下火,省得被這群廢物給氣死。
半邊頭向身旁的幾個徒弟暗使了個眼色,緊跟在錢滿江後面,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的瞪了一眼前面那豬一般的男子,眸光瞬間冰冷如刀。
一行人直直的往和平鎮最熱鬧的地方(醉玉樓)走去。
「喲,錢少爺來啦。」剛踏進門,臉上粉牆厚刷,也難掩歲月無情的老鴇,張著她的血盆大口,笑呵呵的拉著錢滿江的手,熱情招呼著。
「去,去,去。帶我去找翠珠。」錢滿江嫌惡的推開老鴇的手,直明來意。
「好,好,好!錢少爺,你的整顆心啊,可都是咱們的翠珠。」
老鴇見銀子就送到手了,頓時,眼楮都笑縫成了一條線,樂呵呵的領著錢滿江往樓上的閣樓走去。
「把酒給我,我送進去就好。」半邊頭攔住了送酒過來的丫環,伸手接過托盤,推門走進那曖昧的喘息聲和吟叫聲集于一處的房間。
他神色淡淡向房里掃了過去,屋子內,衣裳凌亂地丟了一地。
粉色錦帳,翠珠身上香汗淋灕,如瀑布般的長發凌亂地披著,媚眼如絲,紅唇微張,嬌若無骨,而錢滿江則一身肥膘壓在她的身子,來回運動著,雕花大床嘎吱嘎吱響。
半邊頭閃在屏風外,迅速的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往酒壺里倒進了進去,提起酒壺輕搖了下,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悄然無聲的放下酒壺,轉身又回到房門前站著。
不一會兒。
屋里響起了翠珠酥軟入骨的聲音,「錢少爺,你到底什麼時候嫁人家進門?」
「呵呵,小妖精,這樣不是更好嗎?妾不如偷。」錢滿江輕佻的笑道,伸手拍了拍翠珠的,又往她的胸前胡亂抓了一把。
「唔,人家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嘛。」翠珠橫坐在錢滿江的大(和諧)腿上,不依不饒的撒嬌著。
「來,陪我喝酒。」
沒一會兒,房里又響起了粗喘聲和嬌吟聲的交響樂。
一天一夜後,錢滿江被下人抬回了錢府。
山中村,唐家院子里。
一個黑色勁衣男子,站在錢財身邊,對他喃喃耳語。
錢財臉上隴起濃濃的憂色,眸色暗沉,眉峰壓蹙,側目斜視旁邊的男子,輕聲問道︰「人怎樣?」
「暫時未清醒。」
「嗯,你幫我調查一下半邊頭的來歷,越詳細越好。」
「是,屬下告退。」黑色勁衣男子,恭敬的向錢財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唐家。
「三舅舅,誰沒有清醒啊?」果果抬起俊美的稚臉,疑惑的看著錢財,轉念一想,臉上驟然失色,驚慌的問道︰「是不是豆豆?豆豆她是不是又睡著了過去?」
豆豆走的時候是暈迷的,難道听說已經醒來的她,又暈迷啦?
三舅舅明明說,豆豆昨天就會到家,可是,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看見她回來。
「果果,別著急!不是豆豆。」錢財蹲子,與他平視而望,扳著他的女敕肩,微笑著安撫道。
「不是?可是,三舅舅,你不是說豆豆和娘親,昨天就可以到家的嗎?怎麼現在天都快黑了,她們還沒有到家?」果果不是很相信,因為,卻實很可疑。
他想不透,如果不是豆豆又暈迷了,那娘親她們為什麼還不到家?
「你娘親和豆豆還沒有到家是因為你大舅舅回來了,可能他們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時間吧?」錢財實在不知該怎樣跟他解釋,又不能告訴他,她們在路上受到襲擊,他二舅舅受傷了,暈迷不睡中。
這樣說出來,估計唐家又要亂成一鍋粥了。
「省城的茶莊里有事情,我讓你娘親過去看一下,所以,費了些時間。果果,你放心!過不了幾天,你娘親和豆豆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果果定定的看著他,問道。
「嗯。」錢財不經意的撇了開眼,站了起來,牽著他的小手,抬步往大廳走去。
這樣再對視下去,他一定會在果果面前破功。
「錢大哥,喝茶。」喬夏給錢財遞了一杯茶過來,飛快的瞥了他一眼,隨即又挪開了眼。
她都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喜歡偷偷的看他,暗中打量他,當她看到他凝望大姐的眼神時,她會覺得心里酸酸的,當他對著她微笑時,她的心又會雀躍不已,活蹦亂跳。
可她從來都不敢讓他發現,她在偷偷的看他,她在暗暗的愛慕他。
愛上一個心里裝著自家大姐的男人,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有沒有未來可言?
「謝謝五妹。」錢財接過了茶,抬眸淺笑著道謝,隨即又問︰「五妹,這次的茶葉全是你和六妹她們炒制的?」
這次喬春不在家,茶園里的事情算是全部壓在了喬父和喬家姐妹身上。
昨天,他拿新茶沖泡了茶湯,發現這一批的茶葉比喬春炒制雖是略遜一點,但也相差不了多少。短時間內,就能制出這般水平的茶葉,他也著實是意外了。
看來喬家的女子,個個都不凡啊。
「嗯。」喬春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又緊張的抬頭看著錢財,問道︰「是不是有客人說太難喝了?」
喬夏心里頓時七上八下起來,該不會是她們幾個炒制得太差,客人都報怨了吧?
「沒有,五妹你想太多了,我是想說,你們炒制得很好,假于時日,你們一定可以跟你家大姐一樣出色。」錢財輕笑著安撫她。
敏感的丫頭,似乎對自己不夠自信。
看著瞬間笑了起來的喬夏,錢財的心沒有由來的漏了一拍。
她們兩姐妹長得實在是像,雖不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臉型、五官還是很相近,只是氣質炯異了而已。
「五妹,你跟家里人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茶莊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錢財站了起來,向她交待了一聲,又伸手揉了下果果的頭,轉身踏步離開了。
貴賓樓客棧。
喬春坐在床上,手里拿站濕毛布,輕柔的幫柳逸凡擦拭著臉和手。
他已經暈迷兩天了,喬春和皇甫杰都快要急壞了,早上皇甫杰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也在試著聯系柳如風,問老大夫他也束手無措。
「二哥,你可以听到我說話嗎?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很擔心你。」秀眉緊蹙,眸色憂重,喬春低頭怔怔的看著柳逸凡蒼白的臉,輕聲的喚著。
看著他一直未醒過來,她真的好擔心。
這兩天,她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他,就連豆豆也全權交給了皇甫杰。
她有點不明白,自己內心這般驚慌,這般煎熬,所是為何?也無心去探究,一心只希望他可以快點好起來。
清晨的陽光懶懶的酒進了房間里。
柳逸凡緊擰著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頭好痛,他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夢到了喬春穿著火紅色的喜服,夢到了一個中年婦女叫他子諾,夢到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叫他哥哥,夢到了喬春含羞帶澀的叫相公......
他緩緩的睜開眼楮,對夢里的內容感到很愕然,但那趨于真實的感覺,似乎在告訴他,那就是他失去的記憶。
腦海里驟然想起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柳逸凡驚慌的坐了起來,轉頭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
「二哥,你醒啦?」趴睡在床邊的喬春,抬眸驚喜的看著他。
「春兒?」四目相觸,柳逸凡微怔了下,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這個似乎已經印在了心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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