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做他的女人就行,不管他愛不愛我。只要能在他身邊,什麼都不重要。……明月腦子里不斷重復這句話。
「腿上的傷好點了嗎?」慕容雪睨著眼前的人,問道。
明月猛地醒神,抬眼看向四周,早已沒了惠丹的影子,只有慕容雪深深黯黯的關注眼神。「謝謝你的關心,不礙事了!」明月輕輕地說了一句,便轉過身向橋下走。
看著眼前身一身黑色勁裝的他,她驀地的想起了與他洞房那晚的情景。
那夜他穿著紅色喜服,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滿足和幸福。是啊,如此出色的男子,如何不討女孩愛慕妞。
「你很不開心!」他扳起她的下巴,黑眸凝視著她。
明月彎出一個美麗的笑渦,明眸不解的眨了眨︰「你怎麼會這麼認為?青蕪出嫁,我很開心!」她不敢確定他對惠丹是否真的無情,而今天青蕪出嫁,她不應該不開心,明月努力的笑著,向前移趟。
「是嗎?」慕容雪微眯起雙眼,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破綻澄。
明月保持溫婉的笑容幫,「對了,我還未用早膳,就不陪你了!」她微福了福,快步走開,可腿下的步子實在凌亂,也得咬牙忍疼地踱開了。
「明月,為夫也沒有用膳呢——————他話沒說完,她便已走出幾米遠了。
「真奇怪,她今天是怎麼了?難道看青蕪做新娘子,嫉妒了?」慕容雪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著,她的心思意讓人捉模不定。慢慢的向橋對面走過。
明月在他轉身的剎那,從假山後走出,笑容再也支撐不住的垮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遠去的頎長背影,怔忡了很久。
「陛下,您怎麼站在這里,我們到處找您,早膳備好了,回去吧,」小魚兒從一側走來,看到明月急忙跑過來。
再次望一眼,點點頭,輕嘆道︰「好,回去!」
回到房內,青蕪已被幾個素日相好的姐妹們請走,明月一個人坐在桌前,食欲全無,好容易吃下點東西,安靜下來,又不知道要做什麼。滿腦子都是慕容雪,惠丹,安苡塵的臉縱橫交錯。
天色將暗,寢宮外人聲鼎沸,鞭炮聲響,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
先放下別的事,青蕪出嫁最重要。
*
拜堂後,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之前。
千風青蕪小夫妻倆端著酒杯來到明月面前。
「女皇,皇夫,千風能娶到這麼好的女子承蒙陛下垂愛,實乃一生之幸,千風與內人共敬女皇,皇夫三杯。」他二人噗通跪在地上,重重叩首,說道︰「多謝女皇賜婚!」然後他直起身子跪在地上,接連三大杯酒被他飲盡。
「起來吧,只要你們夫妻恩愛,就是對本皇最好的回報。」
濮陽惠丹坐在明月身邊,她平靜看向明月,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復雜眸光,「皇姐姐,皇姐夫們,青蕪姐姐有了幸福的好去處,今後惠丹的婚事你們可要為妹妹作主呢。」她意有所指地將一杯酒飲盡,杯落之時,眼尾的余光掃向明月向邊的慕容雪。
今晚的慕容雪一身絳紅色暗紋錦袍,束發的黑色寶石灼灼生耀,他一言不發的默默飲酒,但乖乖坐在明月身邊的樣子,還是能看得出他對她的關切之情。
明月笑看著千風二人,叮囑道︰「你們起來吧!送新娘入洞房,千風待會也城少喝些酒,別怠慢了新娘子!」
「微臣遵命!」千風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叩首,要站起來,高大的身體卻因醉意有站立不穩,兩旁的內侍趕忙扶他一把。
此時,一旁的內侍突然高喊了一聲,「送黎皇回宮!」
明月一听,與景略等幾位紛紛起身。
「皇兄,你也醉了嗎?」明月急急上前到黎樺身邊。
黎樺微閉著雙眼,「皇兄久未飲酒,今日高興多飲幾杯,想來是醉了。」
「好,那就回宮早些休息,」明月在黎樺看里看到也些異常的情愫,想必是在思念皇嫂。
黎樺在內侍們的攙扶下離開了喜堂。
黎皇一走,嚴肅的氣氛頓時熱絡起來。沒了約束,明月也便拿著杯子,一杯連著一杯的飲起來,景略一旁不停地給她夾菜,怕她醉,又難得見她這麼高興。
幾位老王爺見明月獨自痛飲,緊張的神經也就松馳來,放手的飲酒、玩樂。
席間,一片熱鬧的氣氛。
就在景略圍在明月身邊之時,惠丹不知何時蹭到慕容雪身邊,兩人劃拳喝酒,玩得好不開心。
明月看在眼里,只覺得胸悶氣短,他知道惠丹的別有用心,清楚慕容雪的含糊其詞,若真無情無意,就不該當著她的面與人這般親密。
明月一杯接著一杯飲酒。她有些明白了酒為什麼能讓人喝醉,因為只要一沾上,仿佛能上癮似的,就只想繼續喝下去。
那邊的千風沒好到哪里去,被人圍著敬酒,小杯子改成了瓷碗,幾乎是來者不拒。他身旁的內侍有心無力的想為他擋酒,就被一群養尊處優慣的王公貴族們轟到了一邊去。
明月看到千風窘迫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由得傻笑起來。全當是苦中作樂。
「別喝了!」景略奪過她的酒杯,臉色開始陰沉。
「我難過才喝的!」不勝酒力明月已然浮現醉態,有些嬌憨,表情煞是可愛。
「月兒,今天是青蕪大婚,你應該高興!」
「是啊,我很高興,可是,看到你們,我也會難過!」火辣辣的酒下肚,在她的五髒六腑燃燒,難受的讓她的身子不安分的在凳子上扭動,迷蒙的雙眼骨碌碌亂轉,不一會兒視線定在了一身大紅色喜服的千風身上。
怔怔的看著千風,又仿佛看見了慕容雪與景略穿紅喜袍的情景,心中像是被萬根針刺一般。她不由的起身,眼神直直的往被那抹刺痛她雙眼的紅色走去。
安苡塵不知從哪里走來,眼神冷冷的掃著她。
走到她右邊拉住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放開,我沒醉,我這麼自私的人,你還是不要理我為妙。」明月步履東倒西歪的走向千風,若今晚應醉一人,那麼是她吧。
安苡塵看到明月甩了自己,幾步到了一群老王爺當中,為千風擋酒,心中開始不舒服了。「她這是怎麼了?咱們成親之時也不見她這般高興。」慕容雪走到景略身邊,以手肘推了推景略。
景略涼涼看他一眼,以及醉扒在桌子上的濮陽惠丹,「都是你惹的禍,沒事去招惹她做什麼。」
「我何時招惹她了。」
景略胸中燃起怒火,伸手拉了他,拽到一邊,表情嚴肅,「我且問你,濮陽惠丹跟她向你提親了,這事你要如何處?」
「向我提親?」慕容雪像听到什麼好笑的新笑話似的哈哈大笑。
「你還笑呢,她這樣還不是為了你。」景略眯了眯眼,「這下你可滿意了,明月還是很在乎你的。」
「嗯,那我現在就去跟那丫頭說清楚。」
「行了吧,你也不顧及顧及那位嗎?」景略長嘆一聲,瞥了眼抱起明月歸座的安苡塵。
「這個——」慕容雪語凝。他起先不過是想利用一下惠丹,看看明月的反應。可沒想那麼多。
「你沒想,她卻想了,否則也不會失態的狂喝一通。我看月兒八成是想放你收個小妾,即顧及惠丹,也懷疑你們當真有情,再者,她不想看到那個人,為妹妹的事煩心。」
「真呀麻煩,本尊可沒想那麼多。」慕容雪撓了撓頭。「這麼說來還真棘手?」
景略眨眼點頭,長眉緊緊皺成一條平行線,「黎皇之意,解蠱就在今夜,可她現在這樣,卻不是我想要的。」
「今晚就?」慕容雪聞听一驚。
「嗯,你自己惹下的事,你自己處理,我只限你今夜之內,與她和好,否則,稍候給她服下醒酒散,我怕她不允你踫。」
「這,都怨我,都怨我。」慕容雪眼神轉到眾位王候身上,陡然豁亮,‘不如,趁著這喜堂,給那丫頭尋個夫婿,嫁出去,以完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