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愛也纏綿 第八十章 梁夫人報了警

作者 ︰ 絢夢兒

雲若初抬手想推開他,他反擒住她手臂,橫跨過正副駕駛位之間的屏障,欺身壓在她身上俯首侵襲著她口中甘甜的津液。

「奕宸……唔……」

「不管前面的的路有多坎坷,讓我們一起面對,一起努力,好不好?別再離開,听到沒有?」他在她耳邊仿佛發泄一般的啃咬,有一點點疼,又有一點點辛酸,雲若初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能依附在他身下,感覺到他全身肌肉的緊繃,手臂攬在她腰間的力度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

「相信我,我會還你一個真相。」他捧著她的臉,細細密密的吻著她臉上的每一寸,直到再次虜獲她唇邊的芳香甜蜜,深吻糾纏。

雲若初推不開他,或者她根本就沒想推開,本能的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眼中的希翼如洪流一般潺潺滾落至他瞳眸里。

「奕宸,你是說,我的爸爸不是你……殺的?」

「可是我明明看見的就是那樣……奕宸,我也曾想,你不是那樣的人,可為什麼,三年多了,你給不了我一個答案?」

「奕宸,我從來不相信命,可自從爸爸死後,我又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我相信了,或許命運之神根本就沒安排我們在一起,或許月老之神的手中,你的那根紅線從來連的不是我……」

他覆上她的唇瓣不讓她再說下去,一手托著她,一手上下撫模她不斷發燙的身體,雲若初難耐的嚶嚀一聲,卻引來他更深一層的唇舌交戰,他忽然不知在座椅的什麼地方輕輕一按,副駕駛的真皮座椅赫然向下傾倒,在雲若初驚呼的剎那將她牢牢禁錮在身下。

「不行,你想干什麼……」

雲若初忙要掙扎,他的唇卻一再覆住她的,不給她喘息的時間,迅速除去自己和她的衣物。在她被吻的七葷八素,癱軟在他懷中的剎那,抬頭看著她,滿眼火熱沸騰的*,看得她臉紅耳赤,「這是在車上……」

再多的話被他頃刻悉數吻去,亢奮的身體強悍的壓了下來,他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深邃暗黑與深沉的渴望,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里蘊藏已久,被她徹底激怒而勃發了出來,眼里亦是她從未見過的堅決。

梁奕宸啃噬她瑩白的耳垂,惹得她渾身發顫,受不了的低吟出聲,他的手指像有魔力一般,所有的拒絕與掙扎,所有的理智與束縛都在剎那間崩潰。

「奕宸……」她忽然攀附在他肩頭,低啞的聲音帶著幾絲嬌媚。

他忽然沙啞在她耳邊喊著她的名字,嘴唇在她肩膀與頸間留連,「雲若初,三年來,我不想你。」

因為他這句話,雲若初愣了一下,不解的仰起脖子任由他濕潤的吻在她頸間游移。

「一千三百四十一天,我從未想過你。」狂熱深暗的眼神近乎瘋狂直視著她。

……

她生怕車外邊有人路過,卻沒注意到這車的隔音效果還有車窗四周早已被封閉嚴實,這種環境之下又是這麼瘋狂,她有些承受不住,閉緊雙眼難以抑制的申吟出聲。

感覺全身像是有火焰在奔流,燒得她暈沉沉,四肢無力。

梁奕宸體驗到她的動情,壓著劇烈的喘息,側首咬住了她的耳垂,听著她抑制不住的媚聲嬌吟,渾身近乎癲狂的愉悅感順著脊椎骨迅速竄上大腦,嗡嗡的一片,他徹底失控。

「啊……」雲若初在被逼到極致的時刻,忽然尖叫了一聲,隨後渾身無力的顫抖。

他忽然擒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兩人視線膠著……他連一秒鐘的閃神時間都不給她,將她徹底焚燒榨干……

就這縱情之後的迷離樣,去看楊麗麗已經不可能,梁奕宸帶她到九州大酒店清洗之後,天已經快要黑了,只能打道回府。

柳阿姨已經做好了晚飯,兩個孩子看見他們回來,歡喜的撲過來。

「帥叔叔,媽咪腫麼了?看樣子,好累喲!」被梁奕宸抱起來的清兒看著沒精打采的雲若初。

梁奕宸淡笑著揉了揉清兒柔軟的頭發,轉頭看向牽著澈兒的女人,唇邊翹起一彎淺弧,「她是坐車坐累了。」

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雲若初感覺他話中有話,什麼叫‘坐累了’,敢情應該是‘做累了吧!’

忍不住白了始作俑者一眼,看見蕭瀟賊兮兮的笑和丁采東詭異的表情,她不自然低下頭。

第二天,A市的媒體似乎炸了鍋一般,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關于昨天在市醫院前的那一幕。

梁奕宸沒有出去,但他的電話幾乎沒有消停過,雲若初注意到,他的家人都打來了電話,其中還有陸思明的。

雖然他都是背著她接電話,但雲若初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略微猜測了一些。

听到外面傳來一陣車鳴聲,丁采東第一個走出去,他很快就返回來,看了雲若初一眼,再向梁奕宸回報,「是雲總裁!」

雲鐘濤?!

雲若初的眼皮跳了一下,然後沉默。門鈴響起時,梁奕宸募地轉過頭,眸光里帶著幾分讓雲若初難解的情緒。

「媽咪,是不是爹呀?」清兒一臉興奮,一直以來,她都備受雲鐘濤的寵溺,從出事到現在,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爹了。

「……」一時語塞的雲若初發現梁奕宸眼里的陰沉。

「酷叔叔,去開門,爹肯定是來接我們回家的喲!」清兒不懂酷叔叔,蕭瀟阿姨,還有帥叔叔和媽咪腫麼似乎都不高興了,還有澈兒的眉頭也擰起了,她不明白,只好朝外看,听見外面的爹一遍又一遍按著門鈴。

雲鐘濤的到來,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去開門的是蕭瀟,本來只需要在客廳按一下遙控器,可蕭瀟走出去開門。

雲若初卻是頓了一會兒,也朝門口走去,迎上雲鐘濤復雜探究的眼神,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兩年來難得有這種窘迫的神態,怎麼有一種自己出軌了的感覺。

「爹!」清兒打破尷尬的局面。

「清兒。」雲鐘濤雖然臉色難看,但聲音略微平靜,「跟媽咪和弟弟回家!」

這話應該不僅僅是跟清兒說的吧。

丁采東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那道筆挺的黑色身影,無動于衷靜靜的矗立著。

「雲兒,我腿不方便,就不進來了,你去收拾一下,我在這里等你!」雲鐘濤站在原地沒動,近乎于金雞獨立的姿勢。

雲若初正了正神色,覺得有些冷,便抬起雙手搓了搓,幾不可聞的低低「嗯」了一聲。

梁奕宸之前難解的情緒已經消失,徒留一雙滿是寒冷鋒芒的黑眸鎖著上樓的身影。

想呵斥住她上樓的腳步,想與雲鐘濤一番唇槍舌劍,但當著孩子們的面,梁奕宸什麼也沒做,而是大步上樓,帶著凌厲的趨勢。

不錯,現在的決定權在雲若初手中,只要她不想走,雲鐘濤又能如何。

要說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雲若初來時只穿了一身衣服,而那衣服早就破爛,也被她扔了,她只是想把他的房間簡單收拾一下,回籠起自己的紛雜思緒。

這條路已經漸漸偏離了軌道,或許也該是時候回到原位,她笑著,一步步走出他的房間。

梁奕宸沉默站在門口,不輕不淡的看著她,眸如寒煙,「你真要跟他走?」

雲若初盯著他那雙如北極冰川的雙眼,「明知故問!」

募地,梁奕宸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她驚的要掙月兌的剎那,手臂在她身後繞過她脖子便往懷里狠狠一帶,緊緊纏著她的脖子,低頭在她耳邊低吼,「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別再推開我!」

「咳咳!」雲若初被他有些重的力道給勒的嗓子發緊,難受的整個人被他用手臂圈在身前,一邊掙扎一邊低啞著叫出聲,「咳!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快勒死我了,咳……」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真想勒死你?!」梁奕宸咬牙切齒的抬起手臂放開她,同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甩進一旁的床上,長身將她重重壓在床上,鼻間噴薄出的呼吸落在她臉上,雲若初錯愕的抬眼看著眼前這個越來越喜歡用暴力的男人,「放開!」

「帶著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走,然後和他生活在一起,雲若初,你這顆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梁奕宸沖她吼。

雲若初咬唇,目光死死盯著他眼里的徹冷,「對,三年前,我帶著你的孩子和濤哥遠走他鄉,現在,同樣如此,可以了嗎?」

「請你,放開我!」

她用力壓下自己渾身的顫抖,嘴角僵硬的勾著,眼里的淚被硬生生收了回去,干澀的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那雙滿是狂風暴雨的黑眸,「梁奕宸,我已經說得很明白,我們根本沒有未來……也正如你媽所說,我就是一個殺人凶手,你也沒有必要如此動氣?你放開我!」

「你就這麼喜歡和他在一起?听見兩個孩子叫他爹,你是不是很痛快,很有成就感?」

他在她眼前冷語譏諷,笑的冰冷,「看見我沒被你打死,你心里還不甘,所以,選擇這種磨人的方式來報復我,是不是?」

雲若初氣的渾身顫抖,澄澈的雙眼圓睜,回瞪進他滿是冰霜的雙眼,「對!我就是要報復你,折磨你,怎麼樣?我覺得用這種方式殺你,更痛快,更刺激!」

明明心里不是這樣想的,明明想解釋什麼,可又發現一切都無力解釋,面對他眼里的憎恨與那些數不清的風暴,她發現真的無力解釋,任何事,任何過往。

本來只是因為心口壓制不下去的在意與介意,可這一場口舌之爭,她以硬踫硬的抵觸與滿眼淒創的自我貶低才更深的惹怒了他。

「很好!」他幾乎咬牙切齒,可盯著她倔強的眼里那隱藏不住的受傷,森冷的目光漸漸收起,微剩一絲薄冷的視線盯著她,一手將她雙手扣在身手,一手忽然擒住她白皙俏然的下顎,將她撇開的臉轉了回來,讓她看著自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說,冰冷深邃的雙眼死死盯著她,不放過她眼里任何一分神情,「你真的要跟雲鐘濤走?」

雲若初忽然笑了。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又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來逼問她,是不是真的要跟雲鐘濤走?

「是。」緩緩抬眸,看向他剎那間的目眥欲裂,剎那間的的寒意蔓延,輕輕吐出這樣一個字。

「你考慮清楚了?」他笑,眼神平靜的可怕。

「是。」她忽然想嘲笑這幾天跟他的纏綿,可到頭來竟還是這樣的結果。

梁奕宸不再說話,雲若初抿著嘴角,目光冷凝著他。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梁奕宸漸漸放開她,直起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無力的倒在床上女人,「你唯一的籌碼就是那顆說狠就能狠下來的心。」

「從來都能用著這顆籌碼變成滿身的刺,扎的人生疼。」他目光平平的看著她。

「很多時候,看見的不一定是真,既然你認定你的父親是我殺的,我無話可說,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梁奕宸不再管她,轉身走到沙發旁,拿起上面擱放的煙盒,從里面掏出一根。

已經起身走到門口,打火機的聲音使得雲若初在愣神間轉過頭去看,見他要抽煙,未猶豫便已開口,「你還是少抽煙,畢竟三年前的那槍……」

募地,被舉到嘴邊的打火機停在半空,梁奕宸平移著轉過臉來看向她,見她牢牢盯著自己手中的煙。

須臾,他竟真的放下手,將煙放在煙灰缸。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話音剛落,門就被關上,隔絕了梁奕宸的目光。

于是,機械邁動腳步的雲若初神情有些恍惚。

她只是提醒一句罷了,沒想過他真的會听,甚至在這種近似于決裂的狀態下,他竟真的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沒有抽煙。

難道,他要的只是她的一句話嗎?

難道父親真的不是他開槍打死的?當時的書房就他們兩人,如果不是他開得槍,那麼會是……會是爸爸扣動了扳機?

這個電閃雷鳴般的想法幾乎把雲若初嚇得心驚膽顫,如果是這樣,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因為他是掃黑特警,就因為他們是天敵嗎?

回到海邊別墅,車子一停下,雲若初感覺懷里的澈兒微微哆嗦了一下,想必是看到曾經那個血腥的事發現場,引發了孩子內心的恐懼感。

「別怕,澈兒,壞蛋已經死了,再說,有媽咪陪在你的身邊,不會有事。」原本還在車上琢磨,想回W市的老宅一趟,看對三年前的槍殺情景能不能有所新的發現,現在看來,澈兒還不能讓她放心的離開。

「媽咪,我們可不可以不住這里?」澈兒舌忝了舌忝小嘴唇,弱聲輕語。

雲若初心里一陣刺痛,隱忍著呼之欲出的淚水,探身上前將孩子擁抱進自己懷里,溫柔的將自己的臉頰貼了上來,輕輕蹭揉著孩子女敕滑的小臉蛋兒,柔聲安撫道,「有媽咪在,澈兒什麼都不怕!」

微頓,雲若初深呼吸著,努力的平息著自己心頭痛苦不堪的萬千思緒,柔和的對著孩子解釋道,「澈兒,你害怕是因為心理作用,其實,在這個世上,壞人只是極少數。而且邪不壓正,不管傷害你的那個壞蛋怎麼可怕,他終究是死路一條,所以,澈兒,相信自己是個勇敢的男子漢!」

對于媽咪這番動之以情的解釋,澈兒並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將目光定格在某一處,說實在的,害怕和恐懼,對于一個才三歲大的孩子來說,一時也無法消除完整。

可令雲若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新一輪的苦難接踵而來。

第二天下午,將兩個孩子哄睡後,她也躺在床邊昏昏欲睡,忽然由遠而近的警車鳴叫聲將她陡然間驚蟄了一下。

警車竟然停在別墅外,站在窗口,看見從車上下來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然後一樓的雲鐘濤率先走出去,听不清他和警察們在說什麼,只看見他的情緒很激動。

因為什麼?

雲若初心里猶如海面掀起了浪頭,穿上一件外套,匆匆下樓,心里的一絲忙亂和巨大狐疑,在雲鐘濤痛苦的目光投來後,漸漸擴散。

看見她,為首的警察神情嚴肅,開口道,「請問,你就是雲若初吧,我們接到報案,說你在三年前的W市參與了一件凶殺案……」

雲若初的腿瞬間軟了一下,像是被人給了當頭一棒,臉色白得徹底沒了血色。

她在一片猛茫然混沌中,看著臉色蒼白的雲鐘濤。

耳邊,一聲「嘩啦」的脆響,警察手里捏著手銬,嚴肅而莊重,「三年前,在雲太太家里的天台上,我們的一名特警身受重傷,而你和這位雲先生突然失蹤,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我們必須追查。」

看看手銬,雲若初如遭雷劈。

手腕被抓起,冰涼的手銬已經戴了上去……今天的她,如此狼狽。

「不要……」一個低啞的聲音,伴著雲鐘濤手中拐杖倒地的聲音,他俊臉蒼白,冷冷想要阻止。

雲鐘濤腦子里已經炸開了鍋,他並不知道到底是誰報警的,可是他想到去接雲兒時,梁奕宸那涼薄如冰的身形……能記得當年那件案子的,只有他梁奕宸。

他得不到雲若初,難道就要毀了她嗎?

「雲先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其中一個警察看著如同閻羅的雲鐘濤,卻是沒有絲毫的退卻。

「……濤哥……」雲若初氣若游絲,知道雲鐘濤的阻止根本就無濟于事,甚至還擔心他妨礙公務或者做出襲警的事來,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把兩個孩子交給你了,特別是澈兒……如果孩子們問起,就說我去協助調查上次的劫持案……」

雲若初的眼里含著笑,也含著淚!

坐上車,心頭的復雜情緒,似乎那麼激烈,但又似乎那麼淡然。

與此同時,A市一條高架橋上馳騁的車子里,梁奕宸的面孔卻是異常的冷峻,後排坐著的中年女人,梁夫人臉上卻是一臉沉默到無言。

而之前在郊區別墅的對峙似乎沒有結束,梁奕宸的眼波冷的沒有一點兒溫度。

此時,車子奔馳的速度越來越快,梁夫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奕宸,你真的要和陸萱解除婚約?」

梁夫人的臉上因為難受而出現了哀傷的表情,眼底里已經多了淚水,但是梁奕宸似乎沒有看見一樣,依然冷漠的表情,抿著唇開著車子。

「你非要為了那個有夫之婦弄得眾叛親離,弄得身敗名裂?」

梁夫人的聲音里帶著激動,似乎因為傷心,因為痛徹心扉,眼淚流了出來,卻是捂住了嘴,悶聲的哭了出來,一向堅強的女強人,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哭的越來越難受。

車子依然很快,梁奕宸依舊沒有說話,那種怒氣可見有多麼明顯。

「奕宸,別忘了,那個女人是雲廷虎的女兒,雲廷虎是誰,你難道不清楚,當年你打死她的父親,是在執行神聖的使命,而她竟然為父報仇,向你開槍,她的行為就是犯罪,就是罪不可赦……三年來,你以一顆慈悲為懷的心寬恕她,憐憫她,以一個農夫的豁達胸襟溫暖她那條毒蛇,而她竟然不知感恩,竟然破壞你的婚姻,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系,竟然不守婦道勾引你,這樣的女人,難道你還想要?」

梁夫人突然間像是閘口被沖開的感情堤壩,失控的情緒,激動而顫抖的聲音里,帶著痛心。

「從媽知道懷了雙胞胎之後,就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這輩子是成功的,嫁給了這麼好,這麼優秀的男人,于是我努力的要做到更好,更出色,不辜負你爺爺,你爸爸的身份和威望,努力成為配的上梁家的女人!」

「醫生說,你的生命力頑強,會吸取另一個胎兒的營養,而你的結局可能會是弱智……醫生說,如果情況不好,結局只能是三個保一個……可我不想放棄……我決定與命運賭博……」

「生下你的第一天,抱著你,覺得自己真是幸福,後來我並沒有寵溺你,因為慈母多敗兒,對你,表面上是嚴厲有加,但心里一直把你當作我生命的全部,你想要當特警,哪怕那份職業充滿危險,但只要你喜歡,什麼都按照你的意願,你知道嗎,每次你出去執行任務,我都是提心吊膽,徹夜徹夜睡不著覺。」

「三年前的那次,差點要了你的命,也差點要了我的命!」

「你可以無視媽媽的付出,你可以當作我的嘮叨,但是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殺你的女人,不顧及媽媽的感受,不顧及你爺爺和父親的感受?你相信她不會再對你起殺意?兒子,你畢竟是她的殺父仇人,她會讓你好過……」

梁夫人一邊說一邊壓抑著委屈,第一次在梁奕宸面前哭的如此難受。

「夠了!」梁奕宸終于開口,顯然,即便他再冷漠如鐵,對于自己的母親,對于梁夫人,自然不能無動于衷,而梁夫人所說的一些話,又是事實。

母親愛自己,他自然明白!

但是,當這一切,都因為梁夫人一次次出面排斥打擊雲若初,被擊潰!

「雲若初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

梁奕宸的口吻里帶著篤定和信任,那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再次讓梁夫人忍不住反駁,「不是想象中的女人?那是怎麼樣的女人,她為什麼在你結婚前兩個月的時間出現?為什麼偏偏在你婚禮上忽然離開?這個女人的心機真的很重,難道你看不出?」

「你所說的這些,我還真是沒看出。」梁奕宸淡淡的道,「我只知道我愛她!」

後面的一句話,包攬了所有的責任,而梁夫人听到後面這句話後,失望的道,「我一直以為我的兒子,是睿智精明的,是拎得清親疏遠近的,可惜,我看錯了。」

「我這輩子做過幾件見不得光的事,但是我不後悔,第一次幫助你爸爸,拉攏了幾個選舉人,學會與人恩惠,互得好處,第二次,是為了你,把喜歡你的那個軍校女生給打發了,這次,我同樣要為你掃除障礙,讓雲若初把牢底坐穿……」

啦一聲,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如同是淒厲的女人的哭泣,梁奕宸那張英俊的臉,再也無法淡然平靜!

車子險些撞到了路邊的防護欄!

當听到母親要讓雲若初把牢底坐穿,那番震驚難以言喻。子雖然沒有撞到防護欄,可是他的胸口卻是緊緊的抵在了方向盤上,以至于久久的難以呼吸一樣,那一刻,幾日沒有很好休息的梁奕宸,眼底里有著多年不見的,如同困獸的痛楚,任憑他練就了一身的沉穩,依舊有些支撐不住。

「奕宸,奕宸,你怎麼了?」

梁夫人緊張的抓到了梁奕宸的衣袖,沒有了平日的威儀,更沒有剛才的堅持和怒氣,只擔心兒子是不是哪里受傷。

梁奕宸一向冷靜理智,也在轉臉看到了梁夫人那關心緊張的臉時,終究苦不堪言,「你為什麼要怎麼做?」

低低吐出的字,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而梁夫人臉上帶著心疼,卻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已經報了警,如果雲若初被判刑,你會怎麼做?」

那樣的認知,似乎成了梁夫人慣性的思維模式,梁奕宸看著母親,卻是淡淡道,「如果她真的被判刑,我會等她,等她出來的那一天!」

梁夫人的臉剎那間蒼白,眼底里都是難以言喻的受傷,還有著說不出來的恨鐵不成鋼,看著梁奕宸只是吐出來了一個字,「你……」

好久才接上,「真是我的好兒子!」

說完,梁夫人扭頭,眼淚已經潸然而下,直到梁奕宸又吐出來一句話。

「除了雲若初,我不會娶別人!」

那樣的話,說出來有些沉重,或者有些賭氣的成份,自負的成份,信任的成份,太多太多感情凝聚其中!

不再看傷心欲絕的母親一眼,驅車繼續前行。

*

呼嘯而至的警車停在公安局門口,雲若初看著窗外圍著的一些記者,原本表面上還算平靜的她止不住渾身顫抖,深知舉報她的人要趕盡殺絕!

「下去!」雲若初在警察嚴肅的口吻下猶豫著,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費力擠過來,視線模糊中,他那拄著的拐杖格外突兀。

「雲先生,被抓的是你太太,是嗎?」

「雲先生,听說你的太太與三年前的一起凶殺案有關,是嗎?」

「雲先生,媒體上報道與茂陽集團梁副總在一起的女人,和你太太的身影極為相似,你怎麼看?」

雲鐘濤跟隨而來,自然成為記者們的頭號箭靶。

「滾開!」雲鐘濤眸色猩紅如血,因為腿不方便,他想要靠近警車的步伐受助,只得揮動手中的拐杖,「讓你們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看到那個猶如困獸般的男人,記者們紛紛讓開一些。

雲鐘濤好不容易來到警車門前,一雙痛苦的眸子透著打開的車門向里張望。

「濤哥……」雲若初的手腕上戴著手銬。

雲鐘濤臉色陰沉下來,上前一把將她狠狠抱進懷里,阻止了她仰頭的動作,扣緊她的後腦將她按在胸前。

車上的警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之前在車上,他們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是A市市長辦公室的秘書打來的,讓他們人性化辦案,這其中的含義他們心中有數。

「雲兒……記住……為了孩子們,一口咬定……不是你開得槍……記住……」懷里的手銬鉻痛了雲鐘濤的胸膛,他卻依舊緊緊抱著,俯首在她耳邊低語著,「只要你不承認……憑借別人的一面之詞,警方沒有證據,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這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是雲鐘濤看見警察開走後,才想起來的,當時他直接蒙了,別說雲若初的手機被老彪子扔了,就是她有手機,在警察上,她也不可能接。

所以,雲鐘濤風馳電掣趕來,就是為了告誡她這些話。他深知雲若初的性格,如果她一旦承認是她向梁奕宸開的槍,那問題就麻煩了。

雲若初在他的懷抱里終于安靜下來。

她小臉蒼白,襯得雙眸更加墨黑清澈,含著淚抬起頭來,死死盯著他的臉,啞聲道,「濤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兩個孩子……別給他……如今,除了那兩個孩子,我什麼也沒有了!」

一滴凝重的眼淚掉落下來,她咬牙,卻再次顫抖得不成樣子。

雲鐘濤薄唇緊抿,掀起滔天巨浪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是要認罪伏法!

此刻,仿佛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他要怎麼才能告訴她,千萬別犯傻!

「雲先生,我們還是趕快進去吧,不然等一會記者會更加擁堵,影響更大。」旁邊為首的,也是接听神秘電話的警察緩聲說道。

雲鐘濤薄唇蒼白,面無血色,卻依舊緊緊抱住她。

外面的鎂光燈劇烈閃爍起來,人聲嘈雜,卻被身邊幾個警察攔著,沒人能近身。

感受著她嬌小的身軀在懷里,還有她溫熱的氣息和滾燙的眼淚,他抱著她幾乎僵在原地,長久地擁著,貼緊,死都不想分開。

「雲先生……」警察們已經焦灼起來,這樣的情形下去不是辦法。

雲鐘濤深邃冷冽的眸色,終于動了動。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啞聲道,「雲兒,在我懷里不要抬頭,我帶你進去。」

雲鐘濤不知道她會不會听,可是健碩的臂膀已經攥緊了她,由警察分開周圍的人,他們走了進去。

身後一片混亂。

「記住,雲兒,如果你承認當年的事情,我是不會照顧你的兩個孩子,一旦梁奕宸開口,我會毫不猶豫給他!」這是雲鐘濤放開雲若初時,低聲說的一些話。

*

陸萱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翻過了記錄,手指摩挲著刪除鍵,又移開。

聰明如梁奕宸,他是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的蹊蹺的。

「陸總監,我們走吧!好歹我們今天完成了與雲天集團的一件合作案,可以回去慶功一下,雖然那個雲若初讓你心里不舒坦,但我們依然會去慶祝,走吧走吧……」一旁的小助理笑著拉她。

她冷笑。

「沒想到雲若初這個女人不簡單?!」後面幾個工齡比較長的職員,淡淡議論著,「我听說她曾經是飛鷹黑幫老大的女兒,因為記恨當年梁警官打死了她的父親,所以想為父報仇,這次回來,知道梁警官沒死,便懷恨在心,想要破壞梁先生和陸小姐……」

陸萱犀利的眼神掃過去,所有的員工都緘默下來,不太敢說話,手抱著文件一臉肅殺的表情。

她目光柔和了一些,拂去腦子里梁奕宸和雲若初有兩個孩子的殘忍事實,說道,「這次是雲若初自作自受……她明明已經嫁給了雲總,還生了孩子,卻不自愛!」

其中一個女員工開口了,卻是蹙著眉,「听說她的兩個孩子被人綁架和劫持,還差點喪命……哎,大人之間的仇恨,干嘛要殃及到無辜的孩子,真是造孽……」

其他幾個人點點頭。

陸萱凝視著她們,半晌才笑笑。扯下脖子上掛著的工作牌,輕聲道,「也許是雲若初作孽太多!」

「就是,明明有家,干嘛要破壞陸總監的婚禮!」那個小助理不明所以,接口說道。

「就是……」女職員打斷她的話,「听說她當年是為了她的父親,才設計給梁總下藥,然後勾引了梁總,還留下視頻要挾梁警官……」

「梁警官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黑社會的女兒?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希望警方這次不要放過她,最好判她重刑!」

陸萱在前面走著,眼前的濃霧仿佛越來越清明,壓抑的心情也越來越舒暢。

對,最好判的她出來時,已是人老珠黃,那時,看她還怎麼勾引梁奕宸?

陸萱冷笑了一聲,對這樣的雲若初,她心里已經給她狠狠打上了一個「賤」字。

這種女人,沒什麼不好對付的!

「梁隊,要不要去公安局……」

看著失神的梁奕宸,丁采東開口提醒了一下,車子已經離公安局不遠了。

思緒被抽回,梁奕宸英俊的臉上有些凝重,卻是沒有多余的遲疑,淡淡道,「不必!」

丁采東听了倒不以為意,似乎料到了梁奕宸的抉擇一般,繼續前行。

「梁隊,其實,雲小姐也不容易!」雖然不知道梁奕宸具體想的什麼,但是丁采東知道,梁隊想的事情,百分之兩百與雲若初有關。

「我知道!」

梁奕宸的答案,簡潔有力,他知道,什麼都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會如此的清醒,又如此的沉重。

他母親報的警,現在,他不便去看雲若初。

想到雲若初呆著的地方,想到她或許誤解是他報的警,想到兩個可愛卻又無依靠的孩子,還有澈兒的病情,梁奕宸的臉上不覺間更凝重。

丁采東也不多說,車子開的更快了。

審訊室的玻璃是特殊化的,從外面能看得到里面,里面卻無法看到外面。

雲若初的手銬被打開,瑩白的手腕上已經是兩圈紅,清秀漂亮而又年輕的臉龐上多了一份滄桑。

一個警察坐在了對面。

「雲小姐,談談三年前,你在W市的情況!」警察循序漸進地跟她聊。

雲若初逐漸從壓抑的氛圍中掙月兌出來,眸光清澈,「你想問什麼,可以直接問。」

警察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看著旁邊的小警員做記錄,淡淡道,「我想知道三年前,向梁警官開槍的是不是你?」

「這話你們應該去問當事人,對了,應該去問原告,而不是來問我。」她雙臂抱住了自己,以便穩定自己的情緒,保持清醒的頭腦。如果她一旦被判刑,雲鐘濤會不會把孩子還給梁奕宸?對于這個提心吊膽的問題,她很擔心。

警察點點頭,並無情緒變化。

「那我再告訴你件事,你失蹤之後我們調查過前因後果,也有梁警官的證詞,他說向他開槍的人已經被他打死,可你的父親明明幾天前就死了,怎麼可能是雲廷虎向梁警官開得槍?」

「你的意思,我的父親被他打死,那麼為報父仇,是我向他開得槍,是嗎?」她反問。

警察不語,半晌才道,「我這樣告訴你,是希望你能明白梁警官當年的陳詞絕對是假的,他是在袒護你!」

「梁奕宸說當年向他開槍的人已經死了,但他並沒有說是我的父親向他開的槍,是你們的想象能力太豐富了。」她目光依舊清澈動人,都這個時候,她還維護著梁奕宸,不希望別人給他的形象抹黑。

警察攤手,半晌道,「好吧,就算梁警官說向他開槍的人已經死了,那麼請問你家天台上發生血案時,你當時在哪里?在干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

雲若初臉色蒼白,悲涼地笑了一下,縴弱的雙臂環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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