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了。在那偌大的房間中,並沒有亮燈,一切沉浸在黑暗中。
這座別墅本來就是在郊區的。加上那大大的花園,讓四周沒有房子。房間里沒有燈,黑得讓嗯可怕。
不過今晚還好,那暗紅色的窗簾被拉開了,月光從窗子灑了進來,落在那張漂亮的地毯上。
柴唯安就坐在大床上,看著地上那塊月光,心中一片空白。
今天白天的時候,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呢?
車子的亮光映過,這座本來就沒幾個人居住的房子讓人很容易猜出回來的人是誰。
季炎勝!覃教授說過,當初他將女人弄死在床上也不過就這麼回事了。也有女人告過他,也就這麼過去了。所以今天他被警暗暗察帶走,也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吧。
他會過來找她嗎?還會生氣嗎?會要求繼續今天的事情嗎?或者說他還會發病嗎?
就在柴唯安很不安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大燈亮了起來,走進房間的人確實是季炎勝。
他的模樣很糟糕,頭發蓬亂著,襯衫松垮垮穿著,袖子還挽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看不懂是在生氣還是什麼,總之就是很沉的那種。不高興是一定的了。
柴唯安每一個細胞都繃了起來,咬咬唇,心想著千萬不要繼續今天的事情啊。她有些艱難地說道︰「季炎勝,那個,你應該冷靜下來了吧。今天,呃,我沒報暗暗警。那個楊梅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給你的。」季炎勝將一只盒子丟在了床上。盒子不大,但是那盒子上手機的封面是那麼清晰。
柴唯安驚喜地伸手拿過了盒子,匆匆打開,里面真的就是一支手機,還帶著一張卡。
季炎勝說道︰「你原來的手機我早就丟了。你的號碼我也沒記住,就給你辦了新卡。」他張張嘴,猶豫了一下,剩下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但是握著那白色的手機,柴唯安能猜出他那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他肯定是在擔心,她有了手機,會報啊警,會逃離。可是他還是給了她手機啊。
這是他對她的機一步信任,就是讓她能更接近他的心理。只有這樣放開心,她才能對他進行治療啊。就算真要用覃教授說的方法,讓他愛上她的話,那麼這也算是有點進步了吧。
柴唯安放下了心中的警戒,抱著那手機笑了起來︰「謝謝你。」
「還有,」他依舊是一副沉著的面孔,說道,「你可以去花園,但是……離開家的話,跟我說一聲。我陪你去。」
軟禁的地方放大了。從屋子里,擴大到整座別墅,包括花園了。太好了。柴唯安心中快要尖叫了。而且還能離開家,雖然還要他陪著啊。
柴唯安從床上跪著走到他面前,這麼近的距離,可以看到他緊緊咬著的牙,還有拽著的拳頭。他是在心中壓抑著自己,說出這些話。他在努力了,他在試圖跟自己心中那個強迫自己的心理做斗爭。
現在他需要一些鼓勵,肯定他的作法是正確的,和他一起對抗心中的強迫癥。柴唯安帶著微笑,伸出雙手,繞上季炎勝的脖子。他站著,她跪在床上,但是她還是比他矮了一截。她仰著頭,朝著他微笑道︰「真的謝謝你,季炎勝。我會在花園里種青菜,會給你做飯,等你回家的。雖然沒有你家廚師做得那麼好。」
季炎勝眼中閃過的光。
柴唯安當著他的面,將手機卡放入了手機中,開機,撥打了媽媽的號碼。但是在這些動作中,她都會不時抓抓他的手,模模他的發,讓他安定下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手機中傳來了媽媽的聲音︰「喂,哪位?」
「媽是我,這個是我的新號碼。」
「怎麼換手機了啊?你去實習這麼多天,怎麼也不給家里打個電話。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很好啊。媽,我現在實習得很不錯。畢業是沒問題的了。呃,媽,我朋友叫我呢,先這樣,我晚點再打回去。」
說完她就掛了。只有那麼幾句話。而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听到媽媽的聲音了。那是媽媽啊,多少委屈想跟媽媽說,多少痛苦想對媽媽哭,可是現在不行。她只要將心中的那些情緒壓抑著,仰起頭,給了季炎勝一個微笑。
這個電話就是讓他听的,告訴她,她不會離開,不會報暗暗警,即使她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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