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總裁小小妻 NO.055 沒有婚禮

作者 ︰ 冰火未央

尹晟睿死死的眯著眼楮,細縫中射出數道寒光,扎到蕭姑娘渾身難受,剛才還在美滋滋作者富婆夢,瞬間就醒了,她低頭不語。

「爸,這不合理。」尹晨翔忽然爆發出一陣怒喝。

老人睨著他,冷聲問︰「有什麼不合理的?」

「有什麼不合理?」尹晨翔怒不可遏︰「為什麼要給她20%的股權?我媽手里沒有,我跟西敏手里沒有,就連初雪都沒有,為什麼這個平凡的女孩卻能得到了?」

也難怪尹晨翔會情緒激動。PC國際是老頭在二十二歲的時候,推向國際的,憑借著幾十年的發展,成為跨國集團,價值千億。

他佔著公司70%的股權,就連當初讓他接手PC的時候,都不曾想過要給他一點股權。現在一出手就是20%,並且還是給一個小丫頭片子?他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王西敏也隨著附和︰「是啊,爸,我沒有股權,倒是沒什麼,可晟豪也是一點都沒有。您怎麼能這麼厚此薄彼呢?」

老人諷笑的看著兒媳婦,「當初我是打算給晟豪10%,是他自己不要。」

「那蕭小姐打算要嗎?」王西敏冷傲笑著,她就不信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還只有十八歲的女孩會有那麼大的野心。

被人點了名,蕭以寒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問話的人,想了想,有些為難的說︰「那個,我要是不要的話,爺爺會很沒面子,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手下吧。」

這句話差點沒把王西敏氣吐血了,當時臉就掛不住,一雙丹鳳眼狠狠剜著蕭以寒,那架勢是恨不能把她給活剝了。

蕭以寒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心里其實真沒想到要不要。剛才腦袋一熱,差點就嗨皮的跳起來,幸虧尹晟睿的冷眼,讓她冷靜下來。

你說你一個契約新娘,三年之後就離婚了,人家尹晟睿答應給你一億美元,已經是天價,你咋還好意思要人家的股權?所以蕭姑娘其實是不打算要的,即便是現在應了,等以後也會全數還給尹晟睿。

尹正男忽然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尹晟睿,仿若征求他的意見︰「睿,你怎麼想?」他哪里只征求他的意見啊,而不過是氣氣自己的孫子。

只見尹晟睿嘴角漫開冷笑,不咸不淡的說︰「爺爺想怎麼做是你的事,PC國際雖然交到了我的手里,可是真正掌握著大權的卻是爺爺,我能說不嗎?」

老人一挑眉,哼笑道︰「你這是挑理了?」

「不敢啊。」

眸底暈開高深的笑意,老人又說了一句讓尹家炸開鍋的話︰「我也會把20%的股權給你。」

尹晟睿沒多大的反映,這20%的股權對他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他要的是全部。可尹晨翔卻炸開了,「爸,你瘋了嗎?我當代理總裁的時候,你都沒說給我股權,為什麼睿剛剛接任,你就要給他股權?」

「你是代理的,而睿是正式的。」

嘖嘖,這話說的實在是太有水平的,蕭以寒一看尹晨翔那張吃了癟的老臉,十分不淡定的「噗」了出來。

解氣,實在是太解氣了!

尹晟睿暢快的笑了笑,雖然沒說話,可眼尾的得意卻是掩藏不住。

尹晨翔臉上掛不住,充滿厲色的瞪著蕭以寒。

蕭姑娘被嚇得不輕,馬上低頭。可肩膀則一顫一顫的,明顯就是在偷笑。

王西敏無意間瞥見蕭以寒偷笑,更是氣上心頭,當下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嚷嚷︰「爸,這事兒我有意見。」

「你有什麼意見?尹家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尹老爺子原本就不喜歡這個後進門的兒媳婦,尤其她竟然公然挑釁他的脾氣,所以也就沒給好臉色。

王西敏也是知道老頭子不得意她,可是她卻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尹家的家產,于是冷冷一笑,諷刺道︰「尹家當然是您說了算,但是爸,您對一個外人出手尚且這麼大方,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親孫子怎麼就吝嗇起來了?」

「誰是外人?以寒是我的孫媳婦,不是外人。」

「我……」

王西敏沒了詞兒,尹晨翔馬上接口︰「爸,就算蕭以寒是尹家的孫媳婦,您也不用把PC國家20%的股權給她啊?」

蕭姑娘暗暗撇嘴,這一家子可是真夠熱鬧的,不過說來說去,又繞到她的身上,為的不就是那點股權?

她自是不稀罕什麼股權,也要不起,但說什麼也不能松口,于是甜甜一笑︰「爺爺,既然這件事,讓您這麼為難,以寒就不要了。股權這個東西,擱在以寒手里也沒什麼用。」

還不如Money來得實際些。

「行了,我心意已決,都不要再說了。」尹老爺子原本就只是告知,而非商量,所以盡管尹晨翔跟王西敏兩個人在一旁不停的嚷嚷吵鬧,他還是拿出了大家長的威嚴,說什麼都要把這個事給敲定了。

向來做事果斷的尹正男,未免夜長夢多,當即就讓管家打電話約見律師,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股權轉讓合約。

所有人都聞到了一絲詫異,由此可見,老爺子準備轉讓股權,已經是早早預謀好的事情。換句話說,他是篤定自己的孫子會跟蕭以寒結婚。

姜果真是老的辣啊!

板上釘釘的事,蕭以寒自然是反對無效,但一瞧那份文件,她就有些眼暈,下意識的看向尹晟睿,用唇語問他︰「真的要簽名嗎?」

一旦簽下這合約,她可就真的成了富婆了,萬一三年後,她人品大爆發,說什麼也不肯把這股權讓給尹晟睿,那他可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的。

蕭姑娘是絕對的為他著想,卻哪知道尹晟睿竟然視而不見,雙手枕在腦後,身體慵懶的依靠在沙發上,翹著優雅的二郎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尹正男一瞧,趕緊催促著︰「以寒,還等什麼?快簽字啊。」

「啊?哦,好。」

簽就簽,伊晟睿,你丫別後悔。

蕭以寒簽名的時候竟然有些抖,七扭八歪,愣是把字寫得像狗爬。

尹晟睿邪魅一笑,小聲戲謔道︰「激動得連字都不會寫了?」

「去你的,你以為姑娘稀罕嗎?」

這麼燙手的20%股權,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當然不敢要。她之所以會簽字,就是為了以後給他留著。

蕭姑娘這念頭剛剛興起的時候,把她自己都給嚇了一跳。你說她咋這麼善良呢,自己都是小小的一個小老百姓,老天爺如此厚愛,從天生掉下一個巨大的餡餅給她,可她愣是怕燙著,消化不了,所以準備讓賢了。

說話間,尹晟睿的那份文件上,已經大筆一揮,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那股權轉讓協議上的「尹晟睿」三個字看起來就像是他本人一樣的霸氣,由此更加確定,這尹晟睿的身上的霸氣是遺傳自這老頭子。

塵埃落定,一直故作淡然的尹晟睿竟然悄悄的舒了口氣,涼薄的唇角也緩緩的上揚一個弧度。他大概知道那鬼丫頭的心思,即便是她不打算給他,他也會有辦法讓讓她手里的股權成為他的。

這邊簽合約簽得嗨嗨皮皮,那邊尹晨翔脖子抻得老長,一臉的不甘心。

可不甘心是不甘心,他還沒有完全沖昏頭腦。老頭子手里有70%的股權,現在給了尹晟睿與蕭以寒每人20%,不是還剩下30%,他就不信老頭子不打算給他。

「老太爺,已經可以了。」

尹正男把合約放在眼前,輕輕一掃,放心的交還給律師。隨後露出一抹沉穩的笑,客氣道︰「有勞葉律師了。」

「尹老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律師恭恭敬敬的把文件收到公文包里,與老爺子寒暄幾句,就被送出了尹家。而此刻,尹家大宅再次陷入了沉寂,或者說是死寂。

尹晨翔眼巴巴的看著老爺子,還抱著那麼一點點的幻想,卻不想尹正男就跟沒見著似得,讓律師把文件一收,走人了。

嘿,他這口氣啊,上不來下不去,堵在嗓子眼,差點活活把他給憋死。更慘的是,王西敏的指甲狠狠的摳著他的肉,疼的他直皺眉,怒瞪她。

「想想辦法。」

「今天能有什麼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即便是一點都不給他,那老頭子留下的30%,定然有其他的用意。在他看來,只要股權沒有全數落在尹晟睿的手里,他就還沒有輸。文件都簽完了,尹正男正襟端坐,遞個眼色,佣人去就準備茶水。

豪門,也講究著一定的規矩,新媳婦進門都有敬茶的傳統,尹家自然也不例外。

尹晟睿興致缺缺,單手托腮,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而尹晟豪則毫無笑意,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蕭以寒。

管家端著茶杯上來,蕭以寒馬上會意。平時看多了這種豪門小說,蕭姑娘又怎麼會參不透這里的奧妙,只見她收起嬉笑的小臉,撩起裙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端起一杯茶,先對尹老爺子甜甜的笑著︰「爺爺,喝茶。」

「乖。」尹老爺子笑得好和藹,一瞧那含笑的老臉,就知道他有多滿意自己這孫媳婦。

接過茶杯,用茶杯蓋蕩兩下,喝了一口熱茶就算是意思意思。

按照順序,這時候蕭以寒應該給公婆敬茶,卻在她去端第二杯茶之前,尹晟睿忽然打斷她︰「等一下。」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羊脂白玉的玉鐲,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對老爺子笑說︰「爺爺,這鐲子既是尹家傳長媳之物,就請您給以寒戴上吧。」蕭以寒錯愕,這鐲子,昨天尹晟豪拿給她的時候他並不在家,這會兒怎麼在他的手上呢?

尹晟睿只是高深一笑,並沒有解釋。

事實上,是因為我們無比迷糊的蕭姑娘昨天壓根就忘記了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收好,是尹晟睿的管家今早交到他手上的。

他很高興,尹晟豪最終還是為了她的媽媽能留在尹家交出了玉鐲,盡管時間晚了點,但是他絕對不會為難。

今天,他之所以會讓老爺子親手給蕭以寒戴上,大概是為了他的私心,也算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蕭以寒的身份。更要讓尹晟豪清楚,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他不要再動蕭以寒的心思。

無論他喜歡不喜歡她,現在她是他的東西,那麼別人就休想覬覦。

老爺子一瞧東西找到了,臉上的笑意加深,沒有半點猶豫,就當真給蕭以寒戴在手上,這可是無比的榮幸。

王西敏在一邊看著,是怒火中燒。

當年文初雪自殺,她才能嫁入尹家。那時候,別說是親自給她戴什麼鐲子,就連敬茶都免了。她當時還慶幸自己免去了那些習俗,現在看來,是人家根本就不承認她是尹家的人。

這口氣她能咽下去嗎?

這給公婆敬茶,原本是個十分嚴肅的事,可是蕭以寒面對尹晨翔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他剛才吃癟的模樣。

說也奇怪,盡管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他對這個都一把年紀還性情火爆的中年老男人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說不上討厭,也絕對不喜歡,所以給他敬茶的時候,她笑得有些尷尬︰「爸,喝茶。」

「我不是你爸。」

尹晨翔也看出來這丫頭不喜歡她,所以他也沒給好臉子。

誰都沒有他的心情復雜。因為蕭以寒長得太像蔣馨彤年輕時候的樣子,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著她成了自己最不喜歡的兒子的媳婦,你說他這心里能舒坦嗎?所以對蕭以寒,就更加的厭惡。

在尹晨翔那里吃了個硬釘子,心大的蕭姑娘是一點都沒往心里去,他不領情,她也不強求。轉而把茶端向了王西敏,可一瞧她那張尖酸刻薄的美艷臉孔,她就又頓住了,猶豫了好一會兒該叫什麼,最後一咬牙,叫了句︰「二媽。」

「誰是你二媽。」王西敏原本就在氣頭上,現在又被叫作「二媽」,想也不想,就喝道。

蕭以寒這回可委屈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你說你們家庭內部矛盾關她什麼事啊,她就敬個茶,你就給個面子喝了,大家都好受不是?一大把年紀,為難她這麼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不嫌丟人啊。

尹晟睿忽得一下站起來︰「叫你二媽你還不配。」

這一句話,他是想保護蕭以寒,卻沒想到惹惱了王西敏,她手指一揮,一杯熱騰騰的茶就直接糊在了蕭以寒的臉上。

她疼得尖叫一聲,隨後就捂著臉,哇哇大哭。

尹晟睿大怒,揚起拳頭,掄向王西敏,卻在接近的瞬間……收住了。

但,拳風還是把王西敏嚇得面色蒼白。

他收回攥緊的拳頭,拿出手機,匆匆撥了一個號︰「到老頭子這里來一趟。」

尹老爺子也動怒了,拐杖當當當的敲打著地面,大喝︰「還不快拿冰塊。」

「是。」

佣人們慌慌張張去準備冰塊,紗布,藥箱,尹家又開了鍋。

尹晟睿擰著粗濃的眉,陰鶩著雙眼,胸腔怒火熊熊,恨不能把王西敏給生生活剝了。

他收起電話,想要看看她傷得是否嚴重,卻在微微俯身的瞬間,腦海中繃斷了一根弦。

對她的關心,超越了他認知的範疇。他厭惡這種意外。也就是這個想法,讓他一改剛才焦急的模樣,抿緊唇線,站直身體,雙手插兜,看著忙碌的人們,冷漠至極。

蕭以寒被燙得不清,本來就是細皮女敕肉,都能掐出水來,這一被燙,水泡頃刻間顯現出來,疼得她直掉眼淚,但心里比疼還難受。

長這麼大,她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們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可是爸爸跟哥哥都把她捧在手掌心里,什麼好吃的東西都是留給她的,她一直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幾時曾受過這樣的待遇啊。這比打她耳光都讓她覺得難過。

想到這,她的好脾氣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勉強的睜開眼楮,她瞪著王西敏,吼道︰「你有病是吧?你不喝就不喝,干嘛要打翻?我叫你一聲二媽是看得起你,以後你還別想讓我叫你二媽。你以為姑娘好欺負是吧,我告訴你,姑娘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以後你給我小心點,惹了我,我一定不給你面子。」小乖兔忽然間就變成了小野獸,令王西敏瞠目結舌。

尹晟豪就坐在王西敏的跟前,剛才她一揮手,他就知道不好,自己雖然伸出手,卻沒來得及阻止,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

懊惱的跪在蕭以寒的跟前,他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心疼的說︰「千萬別動,不然會破皮的。」

「千萬別動,不然會破皮的。」

他一邊說,一邊替他吹著涼氣,模樣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緊張。蕭以寒看著靠近的俊臉,心里一陣暖流劃過。對尹晟豪產生一種以來,頓時委屈的扁嘴︰「好疼。」

「嗯,我知道。」心疼的說著,一瞧佣人已經拿過冰塊,他更是不怕寒涼,用手替她敷著,嘴里還替自己的母親道歉︰「小寒,對不起,是我媽不對。」

王西敏一听連兒子都幫著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要還口,卻哪知道尹老爺子忽然怒道︰「我告訴你們,以寒是我選的孫媳婦,你們誰也別想欺負她,誰要是欺負她,我一定不輕饒。」

說完,他心疼的看著蕭以寒,語氣一下就軟下來︰「以寒,爺爺給你做主。」

蕭以寒委屈的扁著嘴,重重的點頭。有爺爺這句話,似乎連臉上的疼痛都跟著減輕了似得。

余光收回,接收到尹晟豪心疼又專注的視線,她的心漏掉一拍,臉上涌上羞怯的熱潮,她小聲說︰「我自己來吧。」

尹晟豪擋開她的手,有些懊惱的喝止︰「別動。」

這是尹晟豪第一次用含有命令的口氣跟她說話。見她受傷的時候,他的心跟揪得好疼,他就想為她做些什麼,想讓她把自己當作一個男人來信任與依靠,所以當她有意拉開兩人關系的時候,他心里是不舒服的。

這些,看在尹晟睿的眼里,他卻諷刺的笑了。他的心里極為不爽,蹲子,拿起尹晟豪的手,自己替她扶著冰袋,他挑釁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冷笑道︰「這種事,還是我親自來比較合適。」

尹晟豪微怔,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又坐回了沙發。

于是,剛才還十分和諧的一幕,如今卻成了蕭姑娘跪坐在地,而高大的尹晟睿卻憋屈的蹲在她跟前,大手捧著她的臉,畫面有些……好笑。

怎麼看,這都不是尹晟睿這樣的人該做的事。

蕭姑娘原本還覺得這冰袋實在是涼爽,臉都不痛了,可一換上尹晟睿,她是又心悸,又激動,臉頰兩側又開始灼燒起來。

「睿。」

溫柔的女性聲音打斷了畫面的詭異,尹晟睿跟蕭以寒同時抬頭,看向被管家領進來的人。

來尹家的醫生不是別人,正是尹晟睿說的天才藥劑師薄凌,典型的大美女一枚。

薄凌原本是在美國藥物研究所工作,昨天才剛到T市。昨晚,因為有事沒能跟綠衣還有褚月一起為尹晟睿慶祝,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景下與尹晟睿重逢。

剛才尹晟睿火急火燎的打電話給她,只那麼一句話就掛了電話,她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原來是為了她這小新娘啊。

「凌,快給她看看,她燙得不輕。」

薄凌笑而不語,在尹晟睿起身之後,來到蕭以寒的跟前。

她開始以為她傷得並不嚴重,是尹晟睿太過緊張,有些小題大做了。然而,當他把冰袋拿走,一瞧蕭姑娘兩個臉蛋上的水泡,不由也皺起眉頭︰「怎麼燙得這麼嚴重?」

蕭以寒余光一掃,憤憤的說︰「壞人欺負我,故意燙我。」

薄凌輕笑,扶正她的腦袋,嚇唬她說︰「你可千萬別動,不然就毀容了,那可就可惜你這張漂亮的小臉了。」

毀容?那怎麼成,被這兩個字嚇個不輕,蕭姑娘乖乖坐好,任由薄凌給在她的臉上涂涂抹抹。

薄凌這個女人,不僅僅是長得美,感覺脾氣也好,她大概是屬于那種知性又有氣質的美女。尤其是那頭性感的波浪大卷,看起來還帶著一點嫵媚。

她上身穿著一件卡腰的修身小西裝,里面是一白色T恤,一條修身的牛仔褲包裹了修長的美腿,細跟高跟鞋盡顯女人風情,身上還有一股沁人的玫瑰香水的香味,這個女人沒法讓人不喜歡。

從她的身上,蕭以寒嗅到了女人味,就跟褚月身上一個味道,她一見面就很喜歡她。

在她打量自己的同時,薄凌也在打量她。

這個女孩表面上乖乖的,可是那雙幽黑又晶亮的大眼楮一直滴溜溜的轉著,一瞧就是在打量她,透著一股子靈氣,這女孩,她也喜歡。于是與她相視的時候,沖她一笑。

蕭姑娘被這美人一笑迷了心魂,甜甜一笑︰「姐姐,你真好看。」

總得來說呢,花痴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蕭以寒這樣的了。不管是男女,只要好看,都會滿眼冒桃心的。「謝謝。」薄凌淡笑之後,總算是給她處理好,囑咐道︰「前三天擦這個藥膏,之後每天用蘆薈汁涂抹,一周左右就能好。」

「好的。」

薄凌囑咐完,跟老爺子一點頭,這就準備走了。

蕭以寒滿臉擦了藥膏,嘴巴根本動不了,于是伸出爪子揮揮,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姐姐再見。」

「下次可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見你。」薄凌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著,不算銳利的視線高深的掃了一眼王西敏,最後停留在尹晟睿的臉上。

尹晟睿以為薄凌是在控訴他為了王西敏傷了蕭以寒而特意把她這個藥劑師找來,于是尷尬的模了模鼻子,將視線躲閃過去。

「那我先走了。」

薄凌無意為難,與蕭以寒擠了下眼楮,就轉身想玄關而去。

尹晟睿一看,邁開闊步跟上去︰「我送你。」

兩人並肩出了尹家,尹晟睿僵硬的扯出一個與那俊美的酷臉不符的苦笑︰「凌,謝謝你。」

「睿,跟我道謝可不是你的風格。」

向來做事狠辣,霸道成性的赤天使,竟然會跟她道謝,真是太陽打襲便出來了。

不過,他無需客氣。

被她調侃,尹晟睿有絲變扭,話鋒一轉,忽然嚴肅起來︰「這次回國就別走了。」

「為什麼?」難得尹晟睿會開口留她,薄凌很是好奇。

「我打算讓風來幫我。」

薄凌一愣,「好。」

她答應的很痛快,只因為白小風這個人。

他在哪,她就在哪。

尹晟睿抿了抿涼薄的唇,笑了。

轉身進屋的時候,尹家的氣氛顯得尤其凝重,廚師站在旁邊,一臉的為難。

尹晟睿知道那一桌的菜已經冷了,正巧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于是拉著蕭以寒︰「我們回去了。」

老爺子叫住兩人︰「睿,以寒,你們跟我來一下。」

蕭以寒頂著一張被燙得都是水泡的小臉,跟著尹晟睿一起來到老人的書房。

老人緩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流轉二人之間,道︰「你們的婚禮……」

在他開口之前,尹晟睿大概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于是直接打斷︰「我們不打算舉辦婚禮。」老人嘴一歪,沒好氣的說︰「我不能讓以寒受這樣的委屈。」

當年尹晨翔娶文初雪的時候,就沒怎麼大肆操辦,他一直覺得這事對不住初雪。所以他不能讓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蕭以寒的身上。

「她不覺得委屈。」

酷臉一扭,尹晟睿又斗眉毛又瞪眼楮,目的就是讓蕭以寒順著他的話茬點頭說「是」。可是蕭姑娘現在只覺得臉上疼得厲害,完全不理他。

尹晟睿使眼色使得臉抽筋,不由自主就從鼻腔里哼了一聲。蕭姑娘撇撇嘴,還是心軟了︰「爺爺,我不要婚禮。我跟他反正三年之後就離婚了,要婚禮干嘛。」

老人笑而不語,那雙歷經風霜的眸子里含著深沉的光,幽幽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眸光轉暖,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跟睿回去吧。」

他知道睿的心思,但他不會看錯,這個女孩心里已經有了睿的影子,所以究竟要怎麼做,他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好的。」蕭以寒如得大赦,這就跳起來,準備回去了。

尹晟睿卻始終未動,深邃而幽黑的瞳眸寒光閃爍,迎著老人的目光,挑釁一笑。站起身的瞬間,他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別擅自做主。」

尹正男抿嘴,贊賞之色一閃而逝。但,贊賞歸贊賞,他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一路上,蕭以寒都沒說一句話,平靜的看著窗外,看起來十分安靜。

尹晟睿時不時的瞟她一眼,忽然諷刺道︰「怎麼忽然之間安靜了?」

「疼。」

這都看不出來嗎?姑娘的臉很疼。雖然薄凌給她涂上了特效燙傷藥,但是那東西也只是短時間起效,這會子臉上火辣辣的灼痛,太他麼刺激了。她都這德行了,還哪有時間跟心情去說笑啊。

還疼?尹晟睿一听,不由皺了皺眉,不自覺的出口︰「明天讓讓薄凌給你配些長時間止痛的藥,不行就現在找她過來。」

話一出口,尹晟睿就有些後悔。

自己為什麼會介意她?她不過是喊了句疼,他就要頂著那幾個人的調侃去找薄凌給她配藥,這簡直太滑稽了。若是被蕭以寒听出了他的關切之意,她也許會恃寵而驕。他不想跟她糾纏在一起,只想順利的過了這三年,兩個人一拍而散。

蕭以寒倒是沒有多想,反倒是尹晟睿多慮了。因為人家姑娘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他身上,而是那美女身上。

薄凌?蕭以寒的腦中瞬間閃過一個知性的氣質美女,高興的問︰「那個姐姐叫薄凌嗎?」

眉峰一挑,尹晟睿有些吃味,哼道︰「你很喜歡她?」

她難道對薄凌比對他更感興趣?

她難道不該感激他如此關心她的傷嗎?

不識好歹的女人。

「嗯。長得美,知性有氣質,人又好。我要是男人,一定喜歡她這樣的女人。」

其實听到答案之前,尹晟睿就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

剛才她那句「姐姐,你真美」的稱贊,讓他眉梢抽了抽,現在想想還覺得她實在天真,天真的好笑。她要是知道薄凌的美就是致命的毒藥,恐怕以後會見到她都會繞道走吧。

提起薄凌,蕭以寒的臉不疼了似得,非但毫不吝嗇的贊美,還手舞足蹈大笑著,那雙比流星還要耀眼的眼楮深深的震撼了尹晟睿,讓他向來平靜如水的心忽然之間悸動起來。

「怎麼了?」

發覺左側兩道灼熱的視線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蕭以寒臉上又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容易被蠱惑的小心肝兒也開始歡快的撲騰起來。

「沒有。」

冷漠的回應一聲,尹晟睿將視線收回。他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失態,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了,他開始異常的沉默,也沒有再看蕭以寒一眼。

……

車子一路行駛,回到尹晟睿莊園的時候,天色已晚,而綠衣就站在別墅前等候。

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一張平靜卻難掩焦急的臉。

看到她,蕭以寒下意識的就看了眼尹晟睿,至于為什麼會看他,她自己都不知道。

下了車,司機去泊車,尹晟睿雙手插兜,走在蕭以寒的前面。

綠衣迎上來,平靜的問︰「還順利嗎?」

今天一整晚,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睿跟他父親之間的關系有多麼的惡劣,生怕他會一時控制不住怒火,再出什麼事情。

可她不知道自己這擔心是多余的,尹晟睿已經不是那個黑道上,只被人稍微一攛掇就火冒三丈的男孩,而是一個沉穩內斂、做事狠絕的鐵腕總裁。

低頭睨她一眼,尹晟睿大步流星往里走,隨意的答︰「順利。」

順利?蕭以寒吐舌頭,順利個毛。他是順利了,可她卻是遭殃了,這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臉要暫時告別大家了。

綠衣輕抿薄唇,看到蕭以寒的時候,微微一怔。但旋即,她也轉身進去,一句話都沒問。

這是她的性格。她向來性子冷淡,對她不在意的人,從來都是漠不關心。在她的生命中,只有墮天使才是值得她關心的人,而尹晟睿則是那些人中最讓她在意的。

至于其他人,與她無關。

綠衣冷面以對,蕭以寒十分大度,沒跟她一般見識,還十分嘴兒甜的喊了句︰「姐姐好。」

綠衣一怔,冷冷的提醒︰「我叫綠衣。」

「我知道你叫綠衣啊。可是我若叫你綠衣姐姐,你不覺得是回到了古代嗎?」

蕭姑娘十分認真的解釋。

綠衣……多有古韻的名字,若是小說中的穿越真的存在,那她篤定,綠衣一定是從古代穿越而來的。

「叫我綠衣。」綠衣很是執拗,再次提醒。

「那多生疏,叫姐姐親熱些。」說著,蕭以寒似得又忘記了臉上的疼,嬉皮笑臉的貼上去,還親昵的挽著人家手臂︰「嘿嘿。」綠衣本能的想去掙月兌,可一看那一口小白牙,就沒能忍下心來。

這是她第一次不忍心。

蕭以寒這姑娘,絕對不是那種沒性格,會用熱臉貼人家冷的女孩,她會這麼接近綠衣,一來是因為這個女人功夫太棒,渾身帶著殺氣,讓她又怕又佩服,二來,她也很好奇她跟尹晟睿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只要接近,她就可以從里探出消息,真是一舉兩得啊。

兩人一進玄關,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菜香。脖子一伸,探向餐廳,果真見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擺放著一桌的飯菜,熱氣騰騰,一看就是剛剛才準備好的。

蕭以寒現在已經餓得胃抽筋了,于是撇下綠衣,快樂的奔了過去。爪子毫不猶豫的抓向雞腿。綠衣刷的一下按住她的手︰「等睿一起。」

「……」

這女人……真是執拗。不就吃個飯嘛,哪里有這多的講究的。

撇嘴表示不滿,可她還是訕訕的收回了手。

尹晟睿換了一身居家服,從樓上下來。那模樣,有些讓人心動。看起來隨意,又致命的迷人。綠衣看怔了眼。可蕭以寒卻沒有注意。

「終于可以吃飯了。」蕭以寒一拍在椅子上,開始大快朵頤。

尹晟睿中飯就沒吃,這個時候也是餓了,所以坐上餐桌以後就開始吃飯。一言不發。綠衣那邊也是靜得出奇。

蕭以寒就無意中發現一個細節,只見尹晟睿在吃,綠衣根本沒動筷子。

再一看她,會把剝了蝦殼的蝦子給他,會站起來給他夾菜,會在他酒杯空的時候給他倒酒,而且每次的量都不多,只有一大口的量。

蕭以寒怔住了。

她可以為他做這麼多?這與她冷艷干練的外表完全不搭,這種事還是她這樣的小女孩做更合適吧。這畫面……真詭異。

似乎也注意到蕭以寒眼含探究,尹晟睿喝掉洋酒之後,就淡淡的說︰「綠衣,我自己吃。」

「好。」

她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當初徐依依在,這些都是徐依依來做,可是徐依依不在,她就代替了她。

尹晟睿吃完就上樓,蕭以寒其實也吃好了,但是就在餐桌上起膩,因為綠衣還沒吃完。

她雙手疊在餐桌上,看綠衣面無表情的吃著飯,她尋思著,這麼美的一個女人卻是個面癱多可惜,于是笑嘻嘻問︰「姐姐,你給我笑一個唄。」

「不會。」她是真的不會笑。從小的經歷已經奪去了她笑得能力,她生來就是這副冰冷的面孔。

「哦。」人家都說不會笑了,她還能怎麼辦?興致缺缺的看了一會兒,她又好奇了︰「姐姐,你跟尹晟睿認識多久了。」

眼眸輕輕一抬,她十分肯定的告訴她︰「五年。」

五年的時間,改變了她的一生,也是因為有了這五年,讓她覺得活著……真好。

五年,是很久了呢。那她一定愛他愛得很深。蕭以寒點頭︰「哦,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蕭以寒只是這麼隨口一問,綠衣卻倏地凜眉,寒聲呵斥︰「你管不著。」

「呃。」

綠衣忽然之間沒有了胃口,撂下碗筷,直接下桌。那個女孩的無心的話,卻戳痛了她的心,讓她回憶起來最不願意想起的一段往事。

她不該觸踫她的底線,以至于她又回憶起過往的痛苦。

她是個孤兒,從有記憶開始,就在美國貧民街頭。六歲的時候,她被一個男人看中,帶去一個秘密的殺手訓練營進行殘酷的訓練,經過七年的磨練,十三歲開始了血腥的殺手生涯,十七歲的時候與老板達成一致,完成最後一項任務月兌離月兌離組織。

她原本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卻沒想剛剛月兌離組織,便遭人算計,被人下了迷藥,等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在西伯利亞訓練營,那是一個專門訓練黑市拳拳擊手的地方。

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麼選擇她這個亞洲女孩,但是在那樣嚴酷的環境中,她只能咬著牙挺過。

五年前的一個夜晚,紐約的一個地下賣場,黑市拳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血腥的畫面換來的是人們瘋狂的叫囂與吼聲,他們在刺激中迷失自我。

那時候,她十八歲,剛剛從西伯利亞訓練營中出來,被賣給一個美國黑人,那一次是她第一次上場打黑市拳。

但是,她運氣很是不好,初賽就遇到了黑石拳皇葛文,她被打得很慘,輸了比賽,也奄奄一息。

黑人老板很生氣,在手下把他從拳擊場拖出來扔到他面前的時候,當時就舉出手槍,要了結了她的性命。

她眯著眼縫,靜靜的看著高高在上的老板那張怒然的臉,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沒有半點恐懼,只有解月兌。

她甚至看到了他扣動扳機,可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年輕英俊的東方男子凌空一踢,踢飛了老板的手槍,也救了她的命。

當時,她殘留下的最後一點意識,看清楚了那個年輕男子俊美的臉龐,也听到了他說的第一句︰「我買了她。」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是他的人。不管他是否承認,不管他是不是願意,她都永遠是他的人。

這段過去,被她塵封在心底,永遠不願意去觸踫。她以為她可以做到一輩子忘記,卻未想到,那個無知女孩的無心之話,戳破了她給自己的謊言。她沒能做到。

見她是真的生氣了,蕭以寒又納悶,又覺得似乎能感覺到她的悲傷,穿透那雙清冷哀戚的眸子,看到了她正在哭泣的內心。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里正因為綠衣而疼痛著。

她湊到尹晟睿跟前,小心翼翼的問︰「尹晟睿,問你點事情。」

沒有抬眸,尹晟睿冷漠的應了一聲︰「嗯。」

「那個,綠衣……是不是不喜歡別人問她的過去?」

蕭以寒沒有想到,她說完這句話,尹晟睿忽得扔掉手里的報紙,狠狠的勒住她的脖子,表情陰森,口氣寒冷︰「你提她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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