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總裁小小妻 NO.065 梁子越結越大

作者 ︰ 冰火未央

鼻子酸澀,蕭以寒的手顫顫巍巍的扶住了他的後腦,像是安撫一個孩子般的,輕輕的撫模著。她嘴唇在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臉頰溫熱劃過,她才驚覺,她竟然哭了。

抹掉臉上的淚,她抿了下唇,故作輕松的問︰「尹晟睿,你怎麼了?」

懷里的男人無語凝咽,肩膀顫動的越發厲害,而她的胸上的溫熱更加明顯,她整個前襟都濕了。她想嘲笑他哭得好丟人,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只覺的胸口的疼越來越重,最後她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他漸漸的哭出聲來,隱忍、哀戚、憤怒,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痛苦。

感覺到他的臉在胸口蹭了蹭,她知道,他是涕淚橫流了。

嘴角抽了抽,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想抬起他的臉,可是他卻貼得更緊,環在腰上的手臂也越發的厲害,勒得她喘不上氣。

兩個人,一個無聲的抽泣,一個心疼的模著他的頭,相對無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抽泣的更加厲害,嘴里含糊不清的問著︰「他為什麼這麼恨我?恨到要一定要殺了我?他就如此容不下我嗎?」

殺他?蕭以寒腦海里瞬間涌現在馬德里發生的一切,那些暗殺的殺手,那些拿著沖鋒槍的殺手,那麼的狠戾,明顯是要將人置于死地,原來竟然是要殺他嗎?

是誰要殺他?為什麼要殺他?听他的話,他是知道那個人是誰的,會是誰?一個個人影匆匆從她的腦海里飛躍,最後定格在某個人身上,尹晨翔陰狠的面容忽然清晰猙獰起來,她頓時抽氣︰「是你爸爸?」

悶著臉,尹晟睿怒吼︰「他不是我爸爸,他只是一個恨不得我死的惡魔。」

蕭以寒用心入股,心痛得難以形容。她從來沒感覺這麼心痛過。親生父親要殺自己的兒子,這種事,竟然存在這世界上?為什麼?

盡管爸爸跟哥哥的感情不好,可是他們也只是相對冷漠而已,甚至在哥哥要出國的時候,爸爸還是賣掉了他們一家居住的房子。而尹家,為什麼關系這麼復雜?

用力的推著她,她有些惱怒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讓我看看你?」

「不!」僵硬的拒絕了她的要求,尹晟睿似是痛得五內俱崩,只能輕輕的請求著︰「讓我……這樣抱著你。」

他的聲音,似乎是因為哭過,所以沙啞而哽咽,蕭以寒一時不忍。哀嘆一聲,放棄了掙扎。

男人趴在她的胸口哭了很久,很久。終于他肩膀恢復了平靜,手臂上的力氣也放松了許多,他不哭了。

當他緩緩的抬起頭的時候,他的眼楮已經完全紅腫,整長臉都是濕潤的。蕭以寒一看自己的胸前跟被潑了水似得,她索性撩起衣服,給他擦了把臉,一邊擦,一邊說︰「你的淚腺真夠發達的,瞧這淚水,夠我洗衣服的了。」

尹晟睿沒說話,揚起臉定定的看著她。蕭以寒以為是自己傷到了他的自尊,微微一笑,安撫道︰「我跟你玩笑。我跟你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哭過就好了。」

尹晟睿依舊不說話。他直直的盯著她眼中映照的自己,那個男人頹廢,懦弱,與往日霸氣不羈的自己完全不同,若不是看到她清澄的眸子,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另外一面是那麼……的渺小。

「喂,你說句話好不好?為什麼哭?哭過之後,再說給我听,你的悶氣就全都沒有里。」

蕭以寒以為她跟尹晟睿已經超越了過去的那種關系,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毫不猶豫的吐槽,把所有的苦水都倒給她。可是他沒有。他眯了下眸子,極其冷漠的說了句「沒事」之後就要到浴室去。

蕭以寒哀嘆一聲,無聲的把他推到浴室,看著他洗掉臉上的淚水鼻涕,一臉清爽的模樣。她知道,他的驕傲絕對不會讓他對說什麼。即便兩個人同床共枕,可他依舊有太多秘密,秘密的後面是他沉重的過去,他不想讓任何人踏入那片領域。

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看著鏡中又恢復往常的自己,尹晟睿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看看你的手。」傷得一定很深。

尹晟睿躲閃過去,淡然道︰「小事。」

這時候,門被叩響,是綠衣的聲音︰「睿,風來了。」

白小風是來給尹晟睿換藥的,看到他眼楮還紅著,蕭以寒問︰「讓他進來沒事嗎?」

尹晟睿無聲點頭,蕭以寒這才去開了門。白小風拎著藥箱,後面跟著褚月,薄凌跟綠衣,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的身材也很高大,大概有一百九十幾公分,穿著一件藍色的男士風衣,帶著一頂鴨舌帽,以及黑色的墨鏡。

他是最後進來的,可是仍舊難以讓人忽略。他月兌掉眼楮,露出俊美的臉龐,大笑道︰「睿,我來了。」

付天文,墮天使中的橙天使,高級電腦工程師。10歲踏入雷德蒙德微軟大學,後進入微軟公司,成為高級工程師,最年輕的微軟認證專家。因為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覺得生活索然無味,也走上紐約黑街,十八歲時候,與當時十五歲的尹晟睿相識。

「文?」見到他,尹晟睿訝異,粗嘎著嗓音問︰「你怎麼會在國內?什麼時候回來的?」

付天文上前,與尹晟睿拳頭大力踫撞,他爽朗的笑著︰「我剛剛到T市,褚月親自接我。我知道你受了傷,所以過來看看,同時我知道你也許用得到我。」

「真高興你也來了。」

「哈哈。但是睿,你怎麼這麼遜,把自己傷得這麼重不說,你的眼楮為什麼會跟兔子一樣?」

付天文有意調侃,一抹赧然閃過,尹晟睿笑得有些不自然。

向來霸氣的他竟然也會有支支吾吾的時候,蕭以寒好笑,上前解釋︰「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他抽風的把電腦摔出了窗外。」說著她指了指落地窗,然後繼續說︰「外面呢,有兩只蚊子飛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暈了,他們橫沖直撞,一下就撞進了他的眼楮里,在里面掙扎一會,尹晟睿的眼楮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蕭以寒這絕對是幫倒忙,胡說八道這麼一通,所有人都知道尹晟睿是哭過了。可是沒有人嘲笑他,他們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墮天使中,沒有哪一個人是不曾哭過的。在經歷了那些沉重的煉獄似的歲月,他們外表看起來狠戾,帶著殺氣,卻只有孤身一人的時候,才會顯露自己的脆弱。一邊看著鏡子中脆弱的影像,一邊暗暗的提醒著自己要堅強。

他們都是這樣經歷過來,他們懂的。

褚月是第一個反映過來的人。今天早上,她還是睡夢中,尹晟睿便打了電話,要求她把調查紅葉暗殺的資料傳遞給他。她想,尹晟睿就是因為此事痛苦吧。

不可否認,不論外表多麼的狠戾決絕,尹晟睿都無法完全掩蓋自己傷痕累累累的心,他也始終有著不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綠衣也知道。只是他不曾見過尹晟睿哭過的樣子。他從來不會在他們任何人的面前顯露自己的脆弱。但是蕭以寒卻例外了,又一個例外。

尹晟睿瞪了一眼蕭以寒之後就沉眉不語,房間里的俊男靚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付天文看向蕭以寒,興味十足的問︰「這個小美女,難道就是睿的小新娘?」

蕭以寒狂汗!好吧,她承認,跟他們這幾個電線桿子相比,她蕭以寒這一百六十幾公分的身高,確實有些像個矮子。可是這位大叔,用得著連續用兩個「小」字嗎?蕭姑娘不樂意的翻了個白眼︰「我叫蕭以寒,至于跟他是什麼關系,你問他好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尹晟睿了。自從上次在米看跟尤娜鬧了那些不痛快之後,蕭以寒發誓絕對不會再在外人的面前說起兩人那模糊不定的關系。尹晟睿也知道這小妮子在想什麼,搖頭失笑,解釋道︰「這是我妻子。」

妻子……這話從尹晟睿的嘴里出來,听起來真是很舒服。蕭以寒臉上洋溢著淺笑,看起來有些羞澀。綠衣眉峰一凜,當即就要拆穿,但話到嘴邊,她守住了。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付天文,你可以叫我文,也可以叫我一聲文哥。」付天文好像是老大哥一樣,哈哈笑著,那笑聲渾厚粗獷,男人味十足。

蕭以寒翻了個白眼沒說話。付天文,又是尹晟睿的朋友?

付天文調笑的空蕩,白小風已經打開了藥箱,撤去他身上的紗布,給他換了藥的同時也更換了紗布,動作干淨利索。幾分鐘之後,他的兩處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

蕭以寒咋舌……這手法,真利索。尹晟睿的朋友都是那麼了不起。

洗了下手,白小風有些無奈的說︰「睿,你該克制一下自己,如果再次撕裂傷口,恐怕又會延長痊愈的時間。」

蕭以寒誤會了。他以為白小風會說這話,是因為他覺得他們昨天一定做了什麼愛做的事,以至于他的傷口又一次的撕裂。可是她對著太陽公公發誓,昨晚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到達T市都已經快天亮了,他發了一夜的燒,哪有時間跟心思啊。

臉上紅潮火辣辣的燒著,蕭以寒很果斷的找了個理由尿遁了。白小風一臉茫然︰「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尹晟睿笑而不語,充滿血絲的眸子里盡是揶揄之色。看到這樣的他,墮天使其他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一直雙手插兜,站在一邊的付天文忽然道︰「睿,當天的資料怎麼處理?」

尹晟睿單手撫著下巴,黑眸中閃爍著陰寒的花火,又有些高深莫測,很難讓人看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褚月等得不耐煩,忽然勾唇笑得狐媚︰「我看,不如直接交給國際刑警,讓警方來處理。」

付天文迎合道︰「警局應該已經得到了資料。只是尚立案偵查。」

「那我們還苦惱什麼?」薄凌笑問。

「不!」打斷他們,尹晟睿高深莫測的笑道︰「我們怎麼能那麼沒有義氣?」

白小風搖頭笑著接口︰「這種事還是不勞煩警察的好。」

薄凌有些狐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與紅葉的深仇大恨,要我們親自解決才好,但不是現在。」

尹晟睿的話音剛落,就見付天文開啟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在鍵盤上 里啪啦敲上一通之後,他猛得停下,打了個響指,笑道︰「OK。」

綠衣忽然問道︰「什麼OK?」

「已經黑入國際刑警的內部系統,把關于馬德里當天的暗殺跟槍戰的資料都銷毀了,就算他們有再大的本事,估計也查不到。至于紅葉嘛,這個梁子是越結越大了。」

「好。」滿意的稱贊一聲,尹晟睿抿嘴笑著,眼神高深的瞥向窗外。

付天文的及時出現,對尹晟睿而言,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尤其是在知道他也會留下來的時候,他更加喜出望外,決定讓付天文來擔任PC國際的高級工程師,一方面可以掩飾他的身份,一方面可以暗中幫助他。

他需要曾經的伙伴們,而他的伙伴們也需要他。待人都聚齊了,他要讓紅葉血債血償。付天文正在整理馬德里當天的全部資料,卻被一張照片吸引了。

「這個人……」

綠衣沖到跟前,眯緊眸子︰「是他!紅葉的殺手,當日在斗牛場是他跟另外一個男人襲擊睿。」

薄凌也湊到跟前看了看,忽然驚訝的說︰「不對,這是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

「在醫院,通風報信並且幫助你我的人。」薄凌越說,越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他。綠衣仔細看看,也猛得點頭,確定就是他。

付天文興味的笑了︰「嘿嘿,這可有意思了,這個人叫蕭凝風,他似乎跟睿的小新娘關系匪淺呢。當天他曾潛入她酒店的房間。」

蕭凝風三個字,沖擊了尹晟睿的大腦。他猛得傾身,看仔細後,陰鶩的鷹眸緊緊的眯著,他的語氣寒冷,幾乎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他是蕭以寒的哥哥。」

他沒有想到,蕭以寒的哥哥竟然是紅葉的人。那麼這次的暗殺行動,她是否知道?他當日進入房間都跟蕭以寒說了些什麼?一想起她有可能知道這件事,他就覺得異常的煩躁。

「睿,冷靜些,不是你想的那樣。」「睿,冷靜些,不是你想的那樣。」

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付天文忽然笑著調轉電腦,把屏幕對準他。畫面上,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身穿警服的照片,年紀三十歲左右,看起來一身正義,英氣凜然,這人就是蕭凝風。

原來,付天文在入侵警局檔案的同時,侵入了他們的加密系統,在里面找到了蕭凝風的檔案。

尹晟睿有些詫異︰「是臥底?」得到這個答案,他忽然松了一口氣。

薄凌恍然大悟,忽然道︰「難怪在醫院他要通風報信,原來他是臥底。」

褚月也點頭︰「也許他並非想殺睿,所以當日在馬德里,他沒有直接狙擊,而是在公牛的身上植入了奪命芯片,引起了那場混亂。至于後來的那一槍,以他的成績,應該是有意射偏的。」

褚月曾找人調查過沃斯馴養的那頭公牛,在他的體內發現了奪命芯片。這個東西是紅葉用來控制組織內部殺手的武器。

付天文點頭,幸災樂禍的笑道︰「看來我們不想國際刑警插手都不成,這次的紅葉注定是完蛋了。」

白小風也跟著起哄︰「布萊爾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紅葉內部出現了國際刑警的臥底,並且由于這個臥底,他損失慘重啊。」

尹晟睿冷笑︰「越來越有意思了。希望紅葉能禁得住折騰,洗干淨了脖子等著我們動手的那一天。」

就在眾人都在嘲笑布萊爾的同時,綠衣忽然凝眉道︰「但是那日,蕭凝風也在殺手的車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尹晟睿更是瞪大了黑眸︰「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想到蕭以寒知道答案會是怎麼樣的痛苦申請,他猛得一拳打在腿上,低咒道︰「該死。」

綠衣跟薄凌兩人,微微的抿唇,氣氛異常的沉默。

忽然,付天文微微凝眉︰「不對,你們看這里,他跳車了。」

截取的機場槍戰的那段視頻,雖然模糊,但是仍舊可以看出,在車子爆炸的瞬間,一個身影快速飛出車子,滾了幾圈之後昏迷。

他們相信,一定會有人把他送到醫院。看到這一幕,尹晟睿揪緊的心再一次放下。他忽然冷冷的警告︰「把全部的資料都銷毀,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你是要保護蕭凝風?」付天文忽然問。

尹晟睿未語。他是在保護他,為了蕭以寒。

……

加拿大蒙特利爾,紅葉殺手集團總部。

布萊爾&8226;蘭根尼已經失去往日的俊朗,站在為死去的兄弟們舉行的喪禮中,他的心情極為復雜。他復雜是因為他這一次一共失去了十二名兄弟,而其中一個竟然是跟隨他十七年之久的托尼。他失去了最為得力的住手。

這次的暗殺任務,他一共派出十三個名殺手。當初打算讓蕭凝風單獨去完成任務,但布萊爾的慎重讓他改變了主意,他加派了人手。

沒想到活著回來的,竟然只有蕭凝風一個人。

他沒有想過,不過是暗殺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總裁,竟然讓他損失如此慘重,這筆帳,他遲早要算。

攥緊的拳頭狠狠的打在柱子上,這個高大的加拿大男人收起藍眸中的哀戚,轉而染上一層陰險狠戾,他凜然轉身,來到蕭凝風養傷的房間。

他一進門,床上的蕭凝風就已經知道,他不動聲色,直到布萊爾咳嗽兩聲,才睜開眼楮。

佯裝慌亂,掙扎著起身,他的表情與語氣中都透著一點點的緊張︰「布萊爾先生。」

伸手示意他無需起身,布萊爾坐到房間的沙發上,雙腿交疊。他沒有說話,而是徑自點燃了一只雪茄,緩緩的抽著,不似有開口的意思。

這一期間,蕭凝風一直在暗暗觀察這個高深的加拿大男人,他不知道,他此時的來意。

終于,雪茄抽到一半,布萊爾終于開口了︰「蕭凝風,有個人也許你該見見。」

心頭咯 一下,蕭以寒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布萊爾先生說的是哪一位?」

「見到你就知道了。」轉向門口,他冷喝︰「帶上來。」

話音落,再熟悉不過的男人被紅葉的兩個人架了上來,他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一只眼楮已經血肉模糊。看到他的剎那,蕭凝風努力隱忍,才讓自己沒有沖感動的站起。

那個人,叫孟小虎,比他小五歲,是他親手帶出來的人,他們一起進入紅葉,並且成功的潛伏下來。他受過專業的訓練,不該暴露身份。

咬緊牙關,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不出任何的顫抖︰「布萊爾先生是什麼意思?」

布萊爾熄滅雪茄,起身走到孟小虎的身邊,揪著他的頭發提起他的腦袋,他直言︰「這個人是國際刑警派來的臥底。」

蕭凝風最後的一點點希望都破滅了,看來他已經完全暴露,他的身份也因為受到懷疑,所以他是在用孟小虎來試探他?不,他要鎮定。這次的馬德里行動,他的表現應該可以遮掩。

前提是,孟小虎並沒有把他給供出來。故作驚訝,他低呼︰「他是國際刑警的臥底?」

放下他的頭,布萊爾從腰上拔出手槍,交到了蕭凝風的手里︰「殺了他。」

渾身一顫,蕭凝風臉色蒼白,微微的搖頭。槍殺自己的戰友,他做不到。

「是怕了……還是不忍?」

這時候,虛弱的孟小虎忽然用盡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大吼︰「殺了我!老子不怕死,你們遲早都會完蛋,我孟小虎這一生值得了。」

蕭凝風知道,這是他在跟他傳遞著一種訊號,現在他面臨著兩難的選擇,一是殺了他,二是跟著他一起被紅葉解決。在這個時候,為了完成任務,他能夠選擇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殺!

顫巍巍的拿起手槍,他別過臉,對著孟小虎的臉,手指卻扣不動扳機。

布萊爾忽然道︰「到林子里去,他就交給你了,尸體記得掩埋。」

在總部的周圍,有一片林子,那里不知道已經解決了多少個人,有的是臥底,有的是叛徒,各種各樣的人。而孟小虎即將成為他們中的一人。

蕭凝風跟紅葉另外一名殺手,一起把孟小虎帶了樹林。背對著那幾個人,孟小虎沖著他微微一笑︰「老大,利索點。還有,替我照顧她。」

她是孟小虎的女朋友,這次他會暴露身份,就是因為女朋友小產,情緒低落,他跑回美國去看她,才使得身份暴露。

蕭凝風緊抿著唇線,用眼神應了他,而後他毫不猶豫的舉槍,只一槍,直中要害。

孟小虎倒地。

戰友不會白白犧牲,蕭凝風會換得布萊爾對自己的信任,任務完成後,他會把孟小虎的骨灰撒入大海。

他發誓。

……

一干人等莊園里停留了一會兒,都各自散去。尹晟睿也因為藥物作用昏昏欲睡。綠衣見他單手托腮,疲憊的合上眼楮,開口道︰「睿,到床上睡一會吧。」

「好。」

綠衣走到他跟前,自然而然的架起他,尹晟睿的已把胳膊放在她的肩上,但一瞧見門口偷看的蕭以寒,他倒是猶豫了片刻,隨後好笑的道︰「蕭以寒,你過來扶我。」

蕭以寒跟綠衣同時一怔,但很快她就跑了過來,替換了綠衣。綠衣抿嘴未語,悄然退下,留給蕭以寒的側臉中,滿是受傷。

尹晟睿跟蕭以寒的身高差距實在太大,等把他弄到床上,著實費了些事,兩手一拍,她說︰「你得快點好起來,不然姑娘得瘦好幾斤。」

「你瘦點比較好,最近有些胖了。」

蕭姑娘囧了。好吧。她承認,自從嫁給他,入住他的莊園,她的身材似乎真的有橫向發展的趨勢,可也不至于到肥婆的程度吧?

訕訕的撇嘴,蕭以寒沒有在意,見他已合上眼,變轉身出去。也是巧了,在她無聊的時候,另外一個訪客到來。

手里大包小包,全是蕭以寒愛吃的東西,程洛熙累得呼哧帶喘,「蕭以寒,你丫下次消停點,別讓折騰我來看你。」

「嘿嘿。」猴急的提過來袋子,蕭以寒那小摳兒的模樣,好像怕別人給吃了似得。

程洛熙撇嘴︰「蕭以寒,好歹你現在是豪門貴婦,拜托你有點品味成不成?不過就是些魚干,魷魚絲,開心果,你至于這麼寶貝嗎?」

「你懂什麼。姑娘是因為你買的,才會這麼在意的。」嘿嘿笑著,她拉著程洛熙,兩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吃開心果,一邊閑聊,中午的陽光照在身上,全身暖洋洋,舒服極了。

「你怎麼來了。」

「今天上課之後,Troy叫住我,說你們在馬德里踫到了殺手,當時我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不趕緊過來看看。」

提起這話茬,蕭以寒臉上又是自責,又是羞怯,復雜的情感交匯之後,她略帶羞澀的說︰「我沒事,倒是尹晟睿,為了救我,背上挨了槍子。」

嘴角一抽,程洛熙不咸不淡的說︰「看他能保護你,倒是真的有一點點在乎你。」

「嘿嘿。」蕭姑娘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兩天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發呆,那模樣看起來跟個花痴似得,就像現在的表情。

程洛熙聳肩,剝了顆開心果給她,蕭以寒卻躲開了,皺著眉頭︰「太油了,吃多了惡心。」也許是因為剛從國外回來的緣故,她吃些油大的就會覺得惡心。

程洛熙不以為意,「蕭以寒,你這個樣子呢,我真是有些擔心。說實話,從我的角度看,你跟尹晟睿是肯定走不到一起,可是我又希望你得到幸福。」

「呵呵,你說什麼呢,我現在只是有一點點喜歡他,我說過我會愛上他嗎?」不願意跟她再討論尹晟睿的話題,蕭以寒自己躺下了身子。卻見程洛熙忽然皺著眉頭,眼楮四處的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洛熙……」

「噓……」制止她出聲,程洛熙忽然神秘兮兮的拉著她起來︰「走,去看看。」

看什麼?蕭以寒沒有問,而是跟著她一起,兩個人躡手躡手一起到了尹晟睿的房間門口。

這時候的尹晟睿還沒有醒來,綠衣剛才推門而入之後,就如同今晨那般,靜靜的看著他。

她眼中的男人,眉宇依舊有些痛苦的皺著,他睡得不安詳。她看著,忽然好想靠近她,于是,她悄悄的伸出手,學著蕭以寒的模樣,撫平他眉間的皺紋,又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模,一種另類的感覺,她的臉紅了。

幾乎是同樣的情節在上演,但是對象卻是兩個不同的女人,睡夢中的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緊緊的。

綠衣一顫,卻沒有掙扎。她抿著唇,慢慢的俯身,微冷的唇就那麼輕輕的貼在他的唇上,試探,吮吸,原本單方的觸踫,漸漸換來男人的回應。

那一刻,蕭以寒臉色已經變得冰冷。她沖動的想去分開那兩個正在試探的吻著彼此的人,可是程洛熙的按住她,小聲說︰「男人即使不睜開眼楮,也能分辨他吻著的是不是他的女人。」

蕭以寒沉默的看著他跟綠衣越吻越深,他甚至雙手環住她的腰,而她已經完全伏在了床上。那一刻,蕭以寒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究竟在想什麼啊,她以為他有一點點喜歡自己,所以才會為了救她而中了槍,看來他對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故作輕松的聳肩,蕭姑娘扯著好朋友,拎著自己的零食向外走。

「以寒,你要出去?」

「嗯,管家伯伯,我走了哈。」沖著管家擺手,蕭以寒頭也不回的離開莊園。

蕭以寒跟程洛熙一起,先是在外面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一個人回去自己租住的小公寓。今天,程叔叔跟程阿姨給洛熙安排了相親宴,所以她不去不行。

好在現在天色還早得狠,她不怕獨自上口。但是她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向她靠近,就在她跟程洛熙出門之後,一輛車已悄悄的跟蹤著她。

黑色的轎車上,黑色的玻璃,從側面看不清楚里面坐著的是什麼人。尹晨翔親自驅車,但是速度很慢,他有些猶豫,與年輕時候的狠辣全然不同。

坐在副駕駛上的王西敏,臉上顯出不耐,她不斷的催促︰「我告訴你,你現在後悔可晚了,你以為他不知道是我們做的?他現在沒找你算賬,只是因為他有傷在身,等他傷愈,咱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從老頭子嘴里知道尹晟睿受傷回國,尹晨翔跟王西敏兩個人都意識到了危險正在靠近,他們深深的知道,尹晟睿是個多麼陰險狠戾的人,他們買凶暗殺他,定然不會有好的結果,所以孤注一擲,他們把目標放在了蕭以寒的身上。

進了門,開了燈,蕭以寒有些陌生的感覺。這地方她沒住多久,就嫁給了尹晟睿,之後就一直住在他的莊園。也幸虧是洛熙每日住在這里,使得她在不想待在那個地方的時候,有一個可以棲身的單獨的空間。

唉……悵然探一口氣,蕭以寒把所有的東西往玄關一扔,伸手剛要關門,門卻被人猛得拽開。

她大驚失色還未扭頭去看看究竟,嘴就被什麼東西堵著,一股強烈的麻醉劑的味道,再之後眩暈感襲來,她失去了意識。

「走!」尹晨翔馬上把她背到了車上,之後,車子匆匆駛向了郊外。

……

尹晟睿莊園。

書房內,一臉肅靜。尹晟睿正懊惱的皺著眉頭,手里的文件被他翻得嘩啦嘩啦作響。想起剛才不該存在的曖昧,他的心情就糟糕到幾點。

站在書桌前面的綠衣,緊緊的抿著嘴,向來平靜的眸子里沒有後悔,僅有一點點受傷。她不止次想要跟突然發生關系,但是都沒能成功。從他懊惱的神情可以知道,他很介意剛才的吻。這對她來說,有點殘忍。

倨傲的抬起頭,她面無表情的說︰「剛才那根本沒有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

「哼!」冷哼一聲,尹晟睿沒有搭腔。是,只是一個深入得不能再深入的吻,他甚至已經抱住她,甚至已經把手探入她的胸前,他甚至即將撕裂她的衣服,更深一步,可是當意識到這不是他要的那個女人,他猛得睜開眼楮,並且一下推開她。

他看到了綠衣眼楮中的苦澀跟受傷,有過不忍,可是這麼做是最好的辦法。任何女人,只要他願意,都可以上了他的床,一番*之歡之後,一拍兩散,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唯獨綠衣不行。

她不是一個玩得起的女人。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尹晟睿有些無奈︰「綠衣,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知道,你跟我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沒有什麼。」冷漠的回答,尹晟睿強迫自己放柔語氣︰「綠衣,你要知道,五年前,我救了你,是因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僅僅是這個原因。我買了你,是想讓你自由,可你卻給自己套上新的枷鎖。這幾年,我不是沒有看到對我做的一切,但是我要跟你說,我不是你要的男人,你亦不是我要的女人。」

尹晟睿從來不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十分耐心的跟一個人說這麼一堆話,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說的遠遠不夠,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這個女人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不必說什麼,綠衣都懂得。她真的都懂,可是她沒有辦法。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愛他,感情從來都不是可以控制的。

無聲的轉身,綠衣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退出書房,然而尹晟睿忽然想起,似乎沒有見到那個讓她揪心的小妮子,于是問起︰「蕭以寒在哪?」

本能的皺了下眉頭,綠衣冷冷的回答︰「不知道。」

她知道那個叫程洛熙的女人來找過她,她也知道那兩個小丫頭不久前,還還在門口偷看她吻他。可是後來她去了哪,她是真的不知道。

「管家!」大聲叫了管家,尹晟睿冷著臉問︰「看到蕭以寒沒有?」

管家正要回答,卻听這時候家里的電話忽的響了,管家接起電話,喂了一聲之後,把電話交到尹晟睿的手里︰「少爺,找你的。」

不是墮天使的人。因為他們只會打他的私人手機,那麼一定是尹宅的人。接起電話,他口氣帶些疏離︰「說。」

「想要蕭以寒的命。就馬上的到陰山木屋來。」

是尹晨翔的聲音!

陰山的木屋,坐落在陰山的半山腰,周圍有著茂密的從來。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經常帶著妻兒一起去度假的地方,打些野味。尹晟睿兒時也曾去過一次。

自從妻子去世,那木屋就一直荒廢,大概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帶把蕭以寒綁架到那里吧。

黑眸眯成一線,尹晟睿不慌不忙,可是森冷的語氣中卻是透著危險氣息︰「你想要什麼?」

「你該知道我想要什麼。尹晟睿,我知道你的實力,你一定能夠查出來,那些殺手是我雇的,你一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也豁出去了。你馬上單獨到這里來,晚一分鐘,就等著給蕭以寒收尸吧。」

尹晨翔努力扮演著一個綁匪的角色,也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心狠手辣,可尹晟睿卻冷哼一聲,諷刺的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這就是他的父親,直到現在,他還在想盡辦法除掉他。恨意翻涌,他不禁死死的扣住話筒,恨不能將這金屬連帶尹晨翔一並捏個粉碎。

尹晨翔也發出陰森的笑容,「你等著。」說著,他拿出匕首。

此刻,迷藥已經失去藥效,所以蕭以寒清醒了。她被綁在柱子上,嘴上也貼著膠條。剛才拿著電話叫囂的老男人正拿著刀子逼近自己。

「唔唔!」看著那泛著寒光的刀子,她本能的別過臉,閉著眼楮,渾身也在瑟瑟發抖。臉上的疼痛比預期的想的還要痛,她猛的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那該死的男人。

听到那聲音,尹晟睿的神經瞬間繃緊了,他的鷹眸狠狠的眯成一線,口氣比剛才更為森寒︰「我知道了。」

尹晨翔掛掉了電話,深深的舒了口氣。這個兒子原來越霸氣,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被他掌控著。

王西敏忽然有些不確定的問︰「他會來嗎?」

尹晨翔本能的看向蕭以寒,陰狠道︰「這就要看她對他重要不重要了。」

看她對他重要不重要?蕭以寒哀嚎,她尼瑪很想現在就告訴這一對沒長心的白痴夫妻,她對他是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可這麼肯定的同時,蕭姑娘的心真的有些疼。她的內心深處,似乎也在期待著不一樣的答案。她希望他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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