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寒以前從來不覺得,這個「滾」字是這麼的親切,今天一听到這個字,她就哧溜一聲,滾得很徹底,幾乎是在他話落的時間就溜之大吉。
尹晟睿眯著黑眸,氣得暴跳如雷,最後又將書架上整個搬到,上面的書 里啪啦散落一地,巨大的聲響更是讓整個別墅乃至莊園都為之一顫。
管家與佣人面面相覷,今晚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這一晚上,蕭以寒沒敢回去自己的房間,而是躲到了綠衣的房間,因為她害怕尹晟睿又用那些讓她羞得無地自容的方式來懲罰她,她也不想繼續在那樣的情況下,與他發生關系,所以她給自己找了個靠山。
擠在她的被窩里,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僵硬,雙雙瞪著天花板,蕭以寒忽然問︰「綠衣姐姐,你說尹晟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綠衣不說話,蕭以寒自問自答︰「我覺得,他霸道,他冷漠,他無賴,他殘忍,可我總是在生氣的時候又看到他無助的一面,那個高大的男人就瞬間便得渺小又孤獨。
他給人的感覺,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我試圖靠近他的小圈圈,也在靠近的過程中,愛上了他,而他也接受我的時候。本來就該這麼發展下去,你說他怎麼就忽然改變了呢,我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綠衣略微沉默,才肯定的告訴她︰「他很矛盾。」
她知道他的痛苦,。
「是。他矛盾,我看得出來,他很痛苦。可是既然痛苦,那就放棄那些讓他痛苦的東西啊。」
綠衣沉默不語。
蕭以寒不知道,他們跟她是不一樣的,單純的她有勇氣,而他們沒有,因為他們肩上的沉重不會允許。她更加不知道,她本身就是尹晟睿痛苦的根源,他正是因為無法放棄,所以才會矛盾痛苦著。
……
「蕭以寒,你丫準備好了嗎?」
睡夢中的蕭以寒,迷迷糊糊的拿著電話,嘴里咕噥著︰「嗯。」
「那你出來啊。」
「嗯。」
「嗯什麼嗯,我在你家門口,跟緊滾出來。」
一听說程洛熙就在莊園門口,蕭以寒瞬間沒了睡意,趕緊滾起來穿衣服。
昨晚,她跟綠衣聊了很久,直到凌晨2點多才睡,早上七點半,程洛熙給她發了簡訊,要去買晚上穿的衣服。蕭以寒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明天就是新年了,所以學校今天晚上組織了跨年晚會,要一起狂歡呢。
下樓,沒有見到熟悉的人影,她問管家︰「管家伯伯,人都哪去了?」
「少爺跟尤娜小姐有事出去了,綠衣小姐也跟著去了。」
撇撇嘴,她也沒問去處,只說自己今天一整晚都不在家,于是就出門。
莊園門口,果真見程洛熙站在寒風中,不斷的跳腳,那頂白色的帽子,隨著她的跳躍,一動一動,看起來很可愛。
蕭以寒她嘿嘿笑著,上去就給了一個熊抱,撒嬌道︰「洛熙,我想死你了。」
「是嗎,我怎麼完全看不出來?多久沒聯系了,要不是晟豪,我真不知道你丫生活過得這麼豐富。」
雖說是在奚落,可蕭以寒听得出來,她是在心疼自己,所以嘿嘿一笑,把所有的苦澀都掩藏,兩個人一路走著。
到了時尚街,程洛熙直奔金街︰「我今天要大出血。」
蕭以寒忽然想起,尹晟睿前些日子提過的事情,這里將會被拆除的,不禁生出些悵然︰「那我也買一件。」
「你現在可是豪門貴婦,用得著親自到這里買衣服?」
蕭以寒撇嘴未語。說是貴婦,可是她們都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她不會陪著他出席什麼宴會,所以她他沒有給她準備晚禮服,而那櫃子里,全是為徐依依準備的衣服,她才不要穿。
「那不是你老公?」
程洛熙略顯驚訝的聲音傳來,蕭以寒聞聲望去,心被什麼猛烈的撞擊一下。
是他!還有那個尤娜。她的腳已經能夠走路了?看樣子是沒事。他們的手里還拿著圖紙跟筆,似乎在勘測什麼,而綠衣就跟在身後,眼神疏離。
在她看向他的時候,他似乎也看到了她,兩個人隔街遙望。這時候,程洛熙猛得拉她一把,兩個人直奔尹晟睿與尤娜而去。
到跟前,尤娜有些意外,勾唇笑道︰「睡醒了?」
蕭以寒瞪她一眼沒說話,而程洛熙一眼就猜到那就是住在尹晟睿莊園的建築工程師尤娜,她諷刺的瞟她一眼,對著尹晟睿嘲諷道︰「尹大少爺,您的女人還真的多如衣服!」
唇線抿緊,抿去不悅,尹晟睿不再看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圖紙上。
尤娜也收起笑意,眼神變得專注。她指了指金街標志建築,認真的說︰「這里,可以設計成弧形建築,延伸的方向正是海邊的方向,至于這周圍,可以參考品形摩天大樓。」
尹晟睿不認同︰「品字形的摩天大樓已經不新鮮了,我要新穎一點的。」
蕭以寒瞥了眼那張平面草圖,左右擺弄姿勢,忽然說︰「你們不覺得這個形狀有點像這個嗎?」
說著,她撅著,兩只手也向後伸展,那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與她說的話還真是不太像︰「像不像一直美麗的蝴蝶,或者是展翅翱翔的黑鷹?但是我覺得T市已經足夠霸氣了,有只蝴蝶更好些。這樣也符合你們那個項目名稱……幻城!」
沒有人問她,她卻自說自話,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而這想法與尹晟睿不謀而合,那正是剛才他想的地方,沒想到竟是他提醒了他。他正要開口,卻見程洛熙拉著他,輕飄飄的來了句︰「快走吧,晟豪還在等著我們呢。」
听了這句話,他猛得拉住蕭以寒的手腕︰「你又跟他在一起?」
「呃……」其實她現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
程洛熙卻好像有意跟他做對似得,笑著替她回答︰「是啊,晟豪是小寒的男伴,因為她要在學校的跨年晚會上跟晟豪共舞的。」
說了這話,她拉著蕭以寒飛快的離開。尹晟睿眸光深沉的跟隨那兩抹身影,嘴角殘忍的翹起。
T大藝術活動中心,這時候燈火通明,才不過六點半多,距離學校的跨年晚會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已經人海雲集,前所未有的熱鬧。
進入禮堂,蕭以寒月兌掉裹在身上的厚重外套,隨口問道︰「喂,程洛熙,我怎麼不知道今晚我要跳舞來著?」
「哦,我臨時決定的!那時候不過是為了氣氣尹晟睿,但是看到你這身衣服,我覺得真的很適合。」
蕭以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身裝扮,驕傲的揚起脖子︰「姑娘底子好,傳穿什麼都好看。」
在奧莎,她第一眼就看中了這件齊膝黑色低胸小禮服,設計中帶了些小小的野性,頗有黑色妖精的感覺,而這抹胸的設計更能襯出她美麗的胸型。
盡管她自己覺得得微微有些多,但是程洛熙頻頻在一邊稱贊,她也就不再扭捏。
程洛熙笑著搖頭,眼楮中閃過一抹小小的算計。這樣的蕭以寒的確是很迷人,尤其適合那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順著她的目光,笑以寒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圍著中間的男人。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淡紫色的襯衫配上穿白的手工西裝,使得他看起來那麼俊逸非凡。他一手優雅的插在西褲口袋里,另外一直手在與學生的交談中隨意的擺動著。
她得說,這樣的尹晟豪比平時那種隨性的打扮更有男性魅力,而這種魅力是所有女孩都無法抗拒的,就連她,也會有那麼一會,看得痴迷。
程洛熙在一邊偷笑,拉著她的手,「走,我們過去。」
兩個人女孩穿越人群,學生們紛紛給兩個美女讓出一條道路,他們靠攏到跟前,程洛熙調侃︰「老師,你今天真是帥得一塌糊涂,而且一如既往的走白色路線。」
俊臉上浮現一抹赧然,尹晟豪淡笑不語。等視線觸及蕭以寒,頓時失去了呼吸。他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仿佛這周圍的人全都瞬間消失一般。
那兩道灼熱的視線令她感覺渾身火辣辣的,蕭以寒本能的別開眼。而也就是這含羞帶怯模樣,在暗示著,這兩個人的關系不同尋常。
學生們開始起哄︰「老師,你跟蕭以寒是不是有什麼禁忌之戀啊?」
「老師,你是不是喜歡蕭以寒?我們很多男生都追過她,她都沒答應,你追的肯定沒有問題。」
「老師,听說你還沒有談過戀愛,可以先跟我談一段,你再追蕭以寒。」
有些女孩子嫉妒的目光打向蕭以寒,蕭姑娘欲哭無淚,姑娘招惹誰了?難道姑娘長得美也有錯?
尹晟豪笑得深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蕭以寒,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蕭以寒沒有想到他竟然當真會借著這個時候問出這話,臉上的笑容些掛不住。而身邊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一起拍掌,不斷的起哄大喊︰「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狂汗啊,這幫學生平時集體活動都不見得這麼整齊,可是起哄卻這麼起勁。可是蕭以寒不能答應她,他是知道的。她也不想傷害他,正琢磨著要怎麼答復。
突然,燈光全部暗下,兩束光線打向門口,一對俊男美女在緩緩進入學生們的視線,抽氣聲此起彼伏。
男人一身深灰色名貴手工西服,包裹著比例完美的身段。他一頭有些凌亂的碎發,自然的卷翹,散發著邪魅的魅力;一張如同名家雕琢的俊臉,五官立體,線條分明;似笑非笑的唇角漫開了男人的邪肆,尤其那雙猶如鷹隼般銳利的黑眸,透著王者的霸氣。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一身紅色的中式旗袍,兩側開叉,恰好能將她那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一覽無余,胸前的鏤空也能窺見深深的,那無限的春光,讓多少年輕的男人為之血脈噴張。
她妖嬈的臉上掛著風情萬種的笑,血紅色的唇翹起勾人的弧度,周身的狐媚讓女人嫉妒,男人發狂。
這一對組合,簡直就是明星一般,立刻一陣尖叫聲。
蕭以寒嘟起嘴,不滿的嘟囔著︰「那兩個人到學校干嘛,又不是學生。」
程洛熙哼笑一聲︰「看看咱們校長那諂媚的模樣,想必是你那親親老公對學校做出了什麼巨大的貢獻。」
程洛熙其實只猜對了一半。尹晟睿確實是捐贈了一筆為數不小的助學基金,他會出席學校的跨年晚會,是受到校長邀請。但,這筆錢原本就是尹晟睿為了蕭以寒而捐出的,至于這次的晚會,他根本沒有打算出席。
只是下午在時尚街遇到了蕭以寒,知道她會跟尹晟豪一起跳舞,胸腔醋意翻涌,他實在坐不住,索性就來了。
而尤娜會出席,實在是因為T大新校區的所有的樓群都是尤娜親自設計。
當校長說起,她就是尤娜&8226;特拉維斯,建築學院的學上尖叫更加瘋狂了。那是他們心中的偶像,夢中的女神啊。
蕭以寒再次撇嘴︰「真難以想象,那個女人這麼吃得開。」
「是啊,你的情敵實力都是那麼的強大。」
「哼。」
蕭以寒不再搭腔,再次看向尹晟睿的時候,眼楮里多了一絲苦澀,看在尹晟豪的心里,又幻化成為滿心的心疼。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跟前,牽起她的手,蕭以寒想要掙月兌,他卻眼神堅定,說什麼都不肯松手。
蕭以寒嘆氣,好吧,既然你想牽就讓你牽好了,反正又不是沒牽過。
尹晟睿在聚光燈的照射下,依舊在找尋著那抹他在意的身影。銳利的寒光一掃,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弟弟,當然看到了那個女人。而當他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倏的眉峰一凜,心口生出一股怒氣,瞬間沖上腦門,
他撇下尤娜,一步一步走向那兩個人,那深沉的俊臉帶著一股霸氣,他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蕭以寒吞了吞口水,她不顧尹晟豪力氣之大,硬是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
性感的薄唇,彎出一個魅惑的弧度,他猛得上前,將那抹小小的身影納入自己的懷抱,冷笑著說道︰「我們來跳一支舞吧。」性感的薄唇,彎出一個魅惑的弧度,他猛得上前,將那抹小小的身影納入自己的懷抱,冷笑著說道︰「我們來跳一支舞吧。」
就是有那麼會配合的人,尹晟睿的話音不過才落,就見校長高舉話筒,沖著樂隊,大喊︰「Music~!」
蕭以寒哀嚎,校長啊,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配合啊?
音樂瞬間響起,周圍的學生們自動散開,而蕭以寒則被尹晟睿生拉硬拽,拖向中央的舞台。
蕭以寒皺著眉頭,一邊掙扎,一邊小聲問︰「你要做什麼?都看著呢。」
尹晟睿冷笑不語,這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這個女人是他的,即便是他深深的恨著她。
程洛熙的臉上浮現惱意,推了把有些木訥的尹晟豪,沒好氣的說︰「你還不去?不是說好了,要主動的嗎?」
尹晟豪似乎才回過神來,三步兩步走到跟前,抓住蕭以寒的一只手腕,笑得優雅,語氣卻很透著威脅︰「對不起,她是我今晚的女伴。」
尹晟睿邪氣的勾起嘴角,硬是把蕭以寒給拽了回來,他說︰「我要跟她跳舞!」
說罷,他不由分說,拉著蕭以寒就跳起來。在他帶著怒氣的動作中,她動作僵硬,而他那性感的探戈卻致命的迷人。她被他推過來,拉過去,像個被操控的木偶一樣可笑。
蕭以寒欲哭無淚。她尼瑪根本不會跳舞,為毛還要拉著她跳,而且還是難度這麼高的探戈?她上大學,最不敢接觸的就是舞蹈社,因為她天生平衡感不好,So……她至今都不會跳舞。
一曲完畢之後,他氣息未亂,而蕭以寒卻嬌喘連連。他猛得推開她,俊臉上閃過不屑。
她踉蹌兩步,原本以為自己會狼狽的摔在地上,可老天爺惡作劇,她卻恰大好處的跌進尹晟豪的懷里。
那一刻,尹晟睿的黑眸如同獵鷹一般,射出寒光,直逼那兩個相擁在一起的男人。而尹晟豪也面無笑意,冷睇自己的大哥。那同樣出色的兄弟兩人開始暗中較勁,交匯的視線雖然沒有刀光劍影,卻是讓人害怕。
學生們被這沉重的氣氛弄得不敢喘氣,校長顛兒顛兒的走過來,笑問︰「尹總認識這個學生?」
認識?眾人嘩然。這個人是PC國際的鐵腕總裁,榜上有名的鑽石單身漢,他會認識蕭以寒?
只見尹晟睿詭異的笑了,用很輕的語氣說︰「嗯,曾經有過一段露水之情。」
嘩!
露水之情……這是在暗示她曾經跟他有過……學生紛紛把目光轉向蕭以寒,眼中充滿了鄙夷,甚至還有意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曾經就有瘋傳她坐豪車,住豪宅,原來是靠身體換來的。
蕭以寒簡直不知道該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的胸口就好像有好幾把刀,一道一道,此起彼伏的刺入,疼得她渾身顫栗,連去喝罵他的力氣都沒有。程洛熙氣得直跳腳,指著他,質問︰「尹晟睿,你丫敢不敢把你們真實的關系告訴大家。」
尹晟睿根本不理會她,他只是把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在蕭以寒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上,看著她咬著唇的無助模樣,他詭譎陰狠的笑著,可同時,心髒也傳來陣陣的巨痛。越痛,他就越是欣賞她的狼狽。
學生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尹晟豪擰著眉心,深深的看了大哥好一會,才笑著說︰「是啊,他是我大哥,而以寒是我的女朋友,以前也曾見過,也算是有過一段露水之情吧。」
「老師跟蕭以寒是男女朋友?切,為什麼不早點說?」有個男人嫉妒的開口。
尹晟豪低笑,揉了揉蕭以寒的發頂,寵溺道︰「這丫頭害怕學校的女生會因為我被她搶走而黯然神傷,那麼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他一個玩笑,輕松的化解了所有的尷尬,可是蕭以寒已經不想再參加什麼跨年晚會,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沖出人群。而那之後,尹晟豪也跟著出去。
「小寒。」叫住她,尹晟豪帶著歉意說︰「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但是我不想讓你被同學誤會。」
「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她只是生氣,生尹晟睿的氣。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出現在T大的藝術活動中心,又為什麼會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如果他是想羞辱她,那麼他真的做到了,他不僅僅羞辱了她,也深深的傷了她的心。
她不是介意他的羞辱,而是介意他那樣定義他們之間的關系。難道真如他說的,真的只是露水姻緣?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完全可以明明白的告訴自己她,原本就只是契約關系,她絕對不會糾纏啊。
可是他卻偏偏選擇這種最傷人的方式。
穿著單薄的衣衫,冬夜的寒風很冷,她抱緊自己。尹晟豪月兌下自己的西裝給她,而她卻輕輕的躲開︰「晟豪,我不想再傷害你,我不想那麼自私。我總是在最需要你的時候,靠近你,而一旦不需要,我就投入他的懷抱。我太自私,我是個壞女人,所以你不要對我好了,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覺得自己那麼齷齪。」
尹晟豪笑得很苦澀︰「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願意對你。」
她沒有說話,徑自走開。這之後,程洛熙也追了出來︰「蕭以寒,我跟你一起回去。」
……
凌晨十二點,夜色深沉,本是都已經睡下的時間,可蕭以寒租住的小公寓卻異常的喧囂。
「蕭以寒,你給我開門。」尹晟睿在門外大力敲門,不斷的怒喊。
蕭以寒死活就是不肯開門,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一臉的委屈。
程洛熙撇嘴︰「這都是你自己找的,當初我就說過,你該遠離他,可你偏偏愛上他。」
蕭以寒不甘的回嘴︰「愛都愛了,我能怎麼辦?」
愛情是她可以控制的事嗎?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愛上的是尹晟豪,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老天就是這麼不厚道,偏偏是這樣的結局。
尹晟睿不斷的敲門,鄰居都被吵醒,有個男人不是好氣的大吼︰「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
「閉嘴。」爆喝一聲,尹晟睿怒斥︰「小心我拆了這棟樓。」
听到外面這談話,蕭以寒果斷的開了門,她深深的知道,這個男人的霸道,他能做出來這種事。
定定的看著他,她認真的說︰「你還有兩次機會。」
他皺眉︰「什麼意思?」他听不懂。定定的看著他,她認真的說︰「你還有兩次機會。」
他皺眉︰「什麼意思?」他听不懂。
他當然听不懂。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蕭以寒允許自己給他三次機會。之所以明知道他听不懂,卻仍舊要這樣說,其實不過是提醒自己而已。
給他的三次機會,實際是她給自己的三次機會。
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她說︰「走吧。」
她知道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會來這里,不過想讓她回去,所以她犯賤的自己沒用他開口,便徑自下樓。
程洛熙翻了白眼,沒好氣的說︰「蕭以寒,我告訴你啊,走了就別回來,下次你再哭著回來,我就是死也不會收留你的。」
她真搞不懂,蕭以寒為什麼這麼欠虐,為什麼就不能像當初放棄杜允生那麼果斷干脆?
蕭以寒沒回頭,擺了擺手︰「下次你還是會心軟的,因為我了解你這坨帶著屎命的便便。」
……
一路上,尹晟睿親自駕車,蕭以寒一言不發。回到莊園後,她更是默默無聲的把自己鎖進房間。
當然,她沒有辦法阻止他的進入。他靠著門口,雙手抱胸,冷笑著嘲諷︰「你很行啊。」
房間很暗,沒有開燈。走廊的有些昏暗的燈照耀在他的頭上,映照出一張滿是諷刺的俊臉。
蕭以寒翻個白眼,有氣無力的問︰「你想說什麼?」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跟他爭吵,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或者偷偷的哭一場,那今天所有的不痛苦都忘記。
「你為什麼會跟尹晟豪搞在一起?」
「請你說話不要這麼難听,我跟他是純潔的男女關系,才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還有,請你出去,姑娘今天真的很是不爽,不想跟你說話。」
先前的怒氣,也不知道怎麼,因為這小妮子不咸不淡的話語而煙消雲散,他忽然關了門,似獵豹一樣,緩緩的走向她。
即便是不開燈,她亦能看到那雙銳利的眸子,心頭「咯 」一下,她吞吞口水︰「尹晟睿,我今天真的很累。」
「我也很累。」
「那我們就各自休息吧。」
「不如一起休息!」
「……」
這男人的脾氣難道是天氣不成,怎麼說變就變?感覺身上忽然多了個重量。她狠狠的推開他,「滾開。」
他卻聲音嘶啞的說︰「我想要你!」她今晚的這身黑色小禮服,性感又充滿野性魅力,他從在T大見到她的那一刻就想要她,只是一直在隱忍,這個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她沒好氣的低吼︰「我不想要你,你給老娘滾開。」
他不怒反笑,幽深的眸子掠過一絲邪魅,他說︰「由不得你。」
是啊,由不得她,蕭姑娘最後還是被惡狼給吞進了月復中,一夜的纏綿,連骨頭渣都沒剩,臨近輕顫,她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
日上三竿,蕭以寒才悠悠轉醒,拖著疲憊疼痛的身子簡單沖了個熱水澡之後,她出了房間。
莊園里早已經沒有尹晟睿等人的身影,想來這個時間一定都在PC國際,所以蕭以寒也沒有在意,反正兩個人已經算是冰釋前嫌。
可是,奇怪的是,自那日之後,兩個人的關系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是日漸緊張起來。蕭以寒是百思不得其解,看著那個百變男人天天帶著尤娜出入成雙,她很納悶。
她是不知道,不是尹晟睿態度改變,而是最近忙著幻城的計劃,所以他沒有時間去報復她。而看著他們兩個人關系這麼僵,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嘆氣道︰「以寒,你得想想辦法啊。」
蕭以寒今天又沒去公司,所以跟著管家在打理菜園。尹晟睿的莊園,大得出奇,里面什麼都有,每天吃的東西,都是管家跟老農親手種出來的,為的就是健康。蕭以寒沒事的時候會跟著搗搗亂。
放下手里的一顆番茄,她站起身,撇著嘴,不滿的說︰「我能有什麼辦法?他現在神龍見首不見尾,見了我也是冷漠的看一眼,就不理不睬的。」
管家嘆氣︰「是啊,少爺太忙了,這轉眼又到了他的生日,看似今天是不算過了。」
管家跟了尹晟睿也有了些年頭,從他還在哈佛的時候,就一直替他打理著他的家。每年的生日,他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再發一通脾氣。今年,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蕭以寒的出現而有所改變呢?
「不過生日?為什麼?」
管家搖頭不語,沒有給出答案。可這話在蕭以寒的心里卻劃開了漣漪。也許她應該給他過一個特別的生日。如是想著,她便開始計劃著。
……
自從那天開始,蕭以寒跟廚師的關系異常的好,幾乎是全天候的纏著她。也幸虧是大廚是個婆婆,所以才避免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經過了小半個月的學習和操練,蕭以寒的廚藝已經大有長進,頗有大廚的風範。她學廚藝,不過就是想給他一點驚喜。她想親手做一桌他愛吃的菜,為他慶生。
終于到了尹晟睿生日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早上,尹晟睿跟尤娜照常要一起出門,蕭以寒一身居家服,屁顛屁顛的在後面跟著,笑嘻嘻的說︰「尹晟睿,你今晚早點回來啊。」
冷冷的瞥她一眼,他沒有答應。
訕訕的撇嘴,蕭以寒扭頭進去。她這一天很忙呢,她要給他做一個生日蛋糕,她還要準備那一桌子菜,她還得準備送他一個禮物。
蕭以寒不知道,像尹晟睿這樣的豪門大少,究竟有什麼是他缺少的。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買一條領帶。所以她自己偷偷的奧莎選了一條領帶,雖然不算名貴,用的卻是她自己的積蓄。
從奧莎回來之後,蕭以寒就一直在廚房忙碌著,一忙就就是一天。一直等到晚上的時候,她終于準備了滿滿一桌的菜,全是尹晟睿愛吃的。
眼看著指針指向了六點,她沖管家跟佣人使顏色︰「一會兒都看準了時間,他進來,你們就開始放,還有啊,管家伯伯,蠟燭要提前點哦。」
眾人都一臉笑意,紛紛點頭迎合︰「好的,放心吧。」
終于,汽車引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蕭以寒興沖沖的跑出去,見尹晟睿跟尤娜一起進來,她一把推開他身邊的尤娜,而後推著尹晟睿的腰往里走,神秘兮兮的笑著︰「我有驚喜給你。」她原本想要去蒙上他的眼楮,但是身高的差距,她果斷的放棄了。
尹晟睿皺著眉頭,不知道她在搞什麼,卻還是任由她推著。
來到餐廳,她打了個不算響的響指,听就「啪」「啪」「啪」,佣人們舉著充氣禮花,炫目的花瓣灑向他,而管家則端著蕭以寒做好的蛋糕來他跟前。
蕭以寒笑嘻嘻的說道︰「嘿嘿,今天是你生日,我親手做了生日蛋糕,祝你生日快樂。」
白色的圓形蛋糕上面,紅色的果醬寫著刺目的生日快樂,一下把尹晟睿的記憶拉回到十六年前生日的那一天,他高興的收到了母親命人空運來的生日蛋糕,也是在那一天,他收到了母親自殺的消息。
瞪到極致的眼楮,瞳孔緊縮,他的周圍似乎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只有母親血淋淋的手。
「尹晟睿,你怎麼了?」
擔憂的聲音傳來,將他從夢魘紅月兌離,赤色的眸子忽的眯緊,他揚起大手,一把將那蛋糕拍碎在地上,隨後拂袖奔離。
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隨後跟進來的綠衣卻是眉峰一凜,隨後追上去︰「睿!」
兩輛車子先後沖出去,不過是短暫的那麼一會功夫,一個原本準備好的慶生會就那麼搞砸了。蕭以寒的心里很復雜,她氣得倒掉了所有的菜。
她不知道尹晟睿到底是怎麼了,即便是不喜歡,也不用這麼對她是不是?她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為他慶生。
……
時間一點點的走過,轉眼就已經到了十一點,而尹晟睿與綠衣沒有任何的消息,甚至連尤娜也不見蹤影。看著管家一臉憂色在大廳踱步,蕭以寒的心也提起。
最終,她又選擇了自私,她又一次打電話推給了尹晟豪。
「你做了生日蛋糕?」
听了蕭以寒的描述,尹晟豪有些不可置信,臉色也在瞬間冷凝下來。
蕭以寒真的火了,她不滿的吼道︰「是啊,我就做了蛋糕,我不過是做了個蛋糕,怎麼了?我就是想給他慶生,我做錯了什麼?」
「你觸踫了大哥的禁區。」
禁區……這時候的蕭以寒真的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他有太多的禁區,她似乎是置身一片雷區,總要小心翼翼,因為一不小心猜到了地雷。暴躁的捶了下大腿,她怒道︰「去他的禁區。」
尹晟豪搖搖頭︰「大媽……也就是大哥的媽媽,就是在他生日的那天自殺的。那年,大哥十歲,他跟大媽還有爸爸一起從瑞士回來,算是劫後重生。
那時候,大哥已經被爸爸送到了美國,大媽打電話,說親手給大哥做了生日蛋糕,並且讓人空運給他。只是,沒想到的是,也就是大哥生日的那一晚,大媽自殺了。」
蕭以寒瞪圓了眼楮,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在尹晟睿生日的那天自殺了?」
「是的。大媽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孩子的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讓大哥永遠記住這一天。」
原來……他沒有過過生日是因為這個……原來他的媽媽是在那一天離開的……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的媽媽。
蕭以寒感覺得到,那個叫文初雪的女人,她恨著這個孩子,所以她在臨死之前,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了尹晟睿。而他就是在這段過去中慢慢的爬著,所以他是孤單的。
這時候的蕭以寒,內心里充滿了後悔與心疼,難怪他當時的表情那麼可怕,原來她是真的觸踫了他的禁區。
尹晟豪也很擔心尹晟睿的狀況,所以一邊加快了速度,一邊找尋著大哥的車子。蕭以寒憂急中猛得想起一個地方,大聲道︰「去那里吧,他一定是那里。」
尹晟睿點頭,方向朝向他上次找到蕭以寒的方向而去。而當他們到達那里,一個無比炫目的場面,瞬間讓蕭以寒沒有勇氣走過去。她跟尹晟睿指尖似乎有一條漫長無邊的路,她無法靠近他。
黑暗中,橫七豎八放著幾輛跑車,紅色的,銀色的,白色的,灰色的,白小風,閃亮的車子射在各個方向,照亮了他們那一整片區域,就在光亮中,那些俊美的男女仿若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楮。
薄凌,褚月,付天文,綠衣,尹晟睿還有尤娜,他們的臉上都有著興奮之色,那模樣似乎是剛剛已經賽過一個回合。
而尤娜似乎似乎是看到蕭以寒一般,手臂忽然掛到尹晟睿的脖子上,兩個人開始火辣的熱吻起來。
蕭以寒抿抿嘴,「走,我們喝酒去。」
他的模樣哪里看得出來孤獨,又哪里存在傷心,他們分明是沉浸在心跳之中。他的世界不需要她。
……
「小寒,你少喝點。」蕭以寒似乎有意把自己灌醉,盡管他給她要的是低酒精的飲料,但是她已經臉色酡紅,卻仍舊不斷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
「不行,我們不醉不歸。」說著,她拿著酒杯,就著自己的手,喂著他喝掉酒水。
尹晟豪從來沒有放縱過,可今夜,他也想要喝酒放縱,于是也不再推月兌,兩個人開始不斷的踫杯,沒多一會,就已經醉意甚濃。
那邊,墮天使等人也都從 車回來,一起蜂涌著進入星皇酒吧,徑直上了四樓的包廂。尤娜上洗手間的空蕩,遠遠的瞧見了坐在吧台的兩個人,不正是尹晟豪跟蕭以寒?她臨時起意,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讓酒保幫著把人抬進去,她兩指夾著一沓鈔票,勾唇媚笑︰「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酒吧點頭。無聲退下。
尤娜則把那兩個人弄到一張床上,至于之後的發展,就不該歸她管了。
……
朦朧中,蕭以寒覺得渾身燥熱,許是究竟的作用,她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而也就是在同時,尹晟豪也迷迷糊糊的逸出一聲申吟,蕭以寒瞬間驚醒過來,一眼看到尹晟豪,她再看看自己身上不整的衣服,尖叫一聲沖出房間。
這一幕,正巧落入了尹晟睿的眼楮里。無法形容那時候他那雙能夠瞪出血來的眼楮是多麼的可怕,只知道,她的腳沒有辦法動彈。
而在她身後追出來的尹晟豪,在看到大哥的一幕,也如遭雷擊,看看蕭以寒,再看看自己,他想要開口解釋,「大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