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面對那樣地獄閻羅一般可怕的尹晟睿,他剩下的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尹晟睿的臉色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到令人窒息,周圍明明喧囂嘈雜,卻似乎仍舊能夠感受到他鼻息間因為憤怒而略顯粗重的喘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暗藏殺機,仿若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而他正在面對著的,僅僅是他要暗殺的目標。
怔在原地的蕭以寒瞠圓了水眸,戒備的盯著對面的男人,不難看出那眼底的一片慌亂之色。在他沉寂許久終于有了動作之時,她渾身猛得一顫,甚至連脊背也隨之一涼。
拎著高跟鞋的手不由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她咬緊牙關,那肅穆的表情就好似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身材偉岸的鬼魅男人緩緩走向兩人,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揚起大手,只听「啪」的一聲,原本站得好好的女孩身子猛得一片,身子都未踉蹌便直接倒在地上。
他如狂獅一般怒道︰「賤人。」
她能夠感受到左側的臉頰已經高高的腫起,又麻又灼燒的痛讓她的半張臉似乎失去了知覺。她用一抹,擦去大片刺目的血跡,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那一個巴掌很疼,甚至說比以往他帶給她的任何*上的痛都要痛,可是蕭以寒沒有歇斯底里的憤怒,她那爽如若秋水的眸子里,有的僅僅是一汪平靜。
只見,她把手里拎著的高跟鞋穿在腳上,扶正因為月兌落而露出大半酥胸的黑色小禮物,而後若無其事走向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她頓了頓,用只有兩個人能夠听清楚的聲音說︰「我是清白的。」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該解釋,一切的解釋在他的眼里都將成為掩飾。若是她,也會因為看到這樣不堪得的場景而勃然大怒。可是她沒有辦法不替自己辯解一聲。至于他信與不信,那就是他的事情。
清白?怒火中燒的男人用余光斜挑她一眼,分明是在表達著不屑,他哼笑一聲,可那笑容卻是無比的陰森可怕,透著絲絲的寒氣,那麼讓人不寒而栗。
蕭以寒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她清楚現在最該做的就是——逃離。她不知道這個暴君將會對尹晟豪對出什麼,但是她現在自顧不暇,她只能自私的保住自己。況且她若是留下來,只會讓他更加懷疑她與他的關系。
想著,她沒有猶豫,逃也似得,快速飛離星皇。
而也就是她離開的剎那,尹晟睿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他似乎忽然有了勇氣,大步朝向她追去,只是他還未到達尹晟睿的身邊,就被一個無比凌厲的拳頭打倒在地。
「 」的一聲,巨大的聲響,讓尤娜等人,甚至是墮天使的那幾人,全都驚愕的捂住了嘴巴。
再瞧尹晟豪,他猛得吐出一大口鮮血,灑在地上,化成無比刺眼的一灘。他的半邊臉已經完全腫起,甚至連眼角也受到拳風的刮傷,擦出一道血痕。他托著有些變形的臉部站起時候,人們才抽氣著發現,他的下頜骨……竟然掉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見著尹晟睿還在步步逼近尹晟豪,薄凌驚聲道︰「睿,你再打,會把他打死的。」
尹晟睿頓了頓,眯緊的眼縫狠狠射向尹晟豪,足足一分鐘之後,他才怒然轉身。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努力不讓自己因為怒氣而殺了他的弟弟,所以他必須離開這里。
他前腳剛走,白小風與薄凌便一同上前,去查看尹晟豪的傷勢,而後兩人不禁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天哪,他一定是用了十成力。」
是,今天的尹晟睿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他的拳頭在揮出的瞬間,腦海里萌生了殺意,所以這十成力氣若是打中要害,足矣讓尹晟豪掛掉。然而,在落拳的剎那,看到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孔,他最終還是恢復一絲理智,轉而打在他的臉上。
否則,換做別人,只需一招,那人早已斃命。
撒旦一樣的男人,出了星皇酒吧,沒有直接上車。在閃爍的霓虹燈下,他靜靜的點燃一直香煙,靠在車子上,顯得有些頹廢,或者說無助。
不多時,褚月從里面出來,肩膀搭在他的肩上,勾唇打趣︰「睿,你被妒火燒昏了頭腦。」
邪佞的冷笑一聲,他反問︰「有嗎?」
褚月聳了聳肩膀,既然他高傲的不肯仍任,她便成全他。徑自拿出手機,她放了一段監控給他,笑道︰「應該能夠猜想到這一段畫面。」
也許是由于職業的敏感嗅覺,褚月在看到尤娜臉色慘白的時候,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所以才在尹晟睿抓狂的時候偷偷的離開,找到這樣一段證據,可謂不費吹灰之力。
那錄像上,正是尤娜收買酒保並將兩個人弄進房間的錄像,畫面清晰,看過之後都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尹晟睿卻絲毫都沒有變化,輕輕的反問一句︰「這能說明什麼?」
褚月不得不擰起眉心,聲調微微揚高︰「什麼叫能說明什麼?我是想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那個情婦尤娜&8226;特拉維斯搞得鬼,蕭以寒那丫頭是無辜的,你那老實的弟弟也是無辜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尹晟睿一拳打在車蓋上,他咬牙切問︰「無辜的?衣衫不整的兩個人慌慌張張的出來,他們會是無辜的?」
他忘不掉當時的情景,忘不掉她的慌亂,她在外的肌膚,那模樣怎的看,都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褚月沉著氣,語氣卻是微惱︰「睿,你不要這麼偏執。」
「月,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听。」怒然說完這話,他扔掉手里燃盡的香煙,狠狠的用腳踩滅那簇火星,再之後就上了車子,在褚月的尖叫聲中絕塵而去。
褚月氣得跳腳,「哦,我的天哪,睿怎麼會變成這樣?」
綠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旁,眼神追隨著那輛在月色之下無比耀眼的銀魅,淡然道︰「他的冷靜睿智都因為蕭以寒而失控,他不是我們熟悉的睿。」褚月翻個白眼︰「綠衣,你是想說,這一切都該怪罪那個還是個孩子的小女人?」褚月翻個白眼︰「綠衣,你是想說,這一切都該怪罪那個還是個孩子的小女人?」
綠衣搖頭︰「不,我是想說,睿已經完全愛上了她,因為愛才會讓他如此失控。」
褚月微怔,犀利的鳳目追隨那輛耀眼的跑車,她的表情越發的凝重起來。
如果不愛,受傷的只會是蕭以寒,如果愛,那麼他們兩個人將會是兩敗俱傷。錯綜的情感糾結在一起,睿將會怎麼辦?老天到底要讓這個男人承受多少次的痛苦才肯罷手?
而那個無辜的女孩,她又究竟又該承受多少折磨?
……
夜涼如水,深沉的有些死寂。
蕭以寒雙手抱胸,在大廳里不斷的踱步。此時的她,已經月兌下那身惹火的黑色禮服,換上了一身保守的卡通睡衣,看起來與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唯有那腫起的側臉還在提醒著她,在星皇酒吧所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
門開的瞬間,蕭以寒的心頭咯 一下,下意識的轉向門口,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像是幽靈一樣籠罩著進來,帶入的夜風讓她猛得打了寒顫,而他身上的那股烈酒味道更是讓她的恐懼上升一格。
她後退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幾乎了鼓足了全部的勇氣,才故作平靜的說道︰「我想跟你談談。」
雖然如預期的見到了她,尹晟睿卻仍舊是怔了怔,但須臾就又恢復平靜。他刀鑿的五官異常的冷靜,立體的臉部線條因為他緊咬著牙關而更顯得緊繃。
銳利的黑眸只是用余光掃了一眼身邊的女人,便不耐煩的揮開她,徑自上樓。
蕭以寒抿了下唇,略微思忖,快走兩步跟上他︰「睿,我想跟你談談。」
他站在樓梯中央,側著身子,居高臨下的看上著她,黑眸中掠過一絲嫌惡,寒聲質問︰「談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蕭以寒咬著唇,半天都找不到聲音。他的冷漠,他的嫌惡,都在告訴她,他是認定了她跟尹晟豪有染。可是她真的是清白的。她就算再迷糊,可也總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否被其他男人佔有過吧?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的讓自己耐著性子對他解釋︰「睿,我真的是清白的。我跟晟豪喝了很多酒,所以我們不記得是怎麼到的一間房,我們……」「不知道怎麼搞在一起?對麼?」
他用這句羞辱的問話打斷了她,讓蕭以寒的忍耐終于壓抑到了極點,仰著頭,迎上他銳利的黑眸,她冷冷的說︰「我說過,我是清白的,信與你不信是你的事。」
他攥緊拳頭,眯著眼楮,一字一頓的告訴她︰「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踫你,因為你骯髒,你不配!」
這句殘忍無情的話讓蕭以寒渾身一振,無盡的委屈就像是決堤的江水涌入胸腔,完全將她淹沒。她眼圈的淚水終于沒能克制住,而緩緩滑落,她亦咬牙切齒,憤怒的吼叫︰「我說過,我是清白的。從今以後,我也不會讓你再踫我,因為骯髒的你根本不配。」
說罷,她懷著滿腔的憤怒,欲上樓去,但是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猛的抓住她的手腕,怒問︰「你說誰骯髒?」
她瞪著他,怒吼︰「就是你,你骯髒。」
「你這個賤人!」
尹晟睿余怒未消,又被蕭以寒如此一激,怒氣再次膨脹爆發,當即就又揚起手掌。
她不怕死自己的臉,怒然挑釁︰「你打,你索性把我這半張臉也打腫,老娘今天要是喊一句疼,就他媽是你生的。」
這時候的蕭以寒不知道該怎麼來發泄,她委屈,她憤怒,但她更加傷心。所以她在尋找一種自我虐待的方式,耗光自己的所有機會,就趕緊夾著尾巴離開這個該死的男人。
尹晟睿瞪著一雙赤眸,看著她不再美麗的小臉,竟然一時無法下手。就在兩個人如此僵持的時候,門再次開了,綠衣與尤娜兩個人同時進來。
尤娜見此情形,勾起了她心底的愧疚,她忽然沖上樓梯,皺著眉道︰「睿,這不關她的事,是我的錯。」
蕭以寒忽的眯起了眼楮,她揪著尤娜的禮服,咬著牙問︰「你什麼意思?」
尤娜一臉歉意,坦誠的說道︰「是我看到你尹晟豪醉到在吧台,所以把你跟尹晟豪弄進一間房間,是我懂得錯。」
她最終還是做不了真正的壞人,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因為自己而被那個魔鬼男人折磨,她竟然于心不忍。
听了這話,蕭以寒簡直如遭雷擊,痛得徹骨,可渾身痛過之後,她卻陰惻惻的笑了,原來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搞的鬼,她正愁找不到人發泄,這個死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蕭以寒怒不可遏,揚起巴掌,「啪」的一聲,狠狠的打在尤娜的臉上,嘴里怒罵︰「你這個小人,就沒見過你這麼賤的女人~!」
她的力氣雖然小,但是那個巴掌可是用了她全部的力氣,且不說尤娜紅著的臉蛋,單說她掌心傳來又麻又痛的感覺,就讓她甩了甩手。可是她還是無法發泄心中的怨氣,她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
尤娜捂著發熱的臉,苦澀的笑了︰「這樣能否解氣?」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女孩罵作賤人,她若當真是賤人,又何必替她成澄清呢?
「解氣?老娘就是殺了你也不帶解氣的,哼!」說罷,蕭以寒怒然轉向尹晟睿︰「這下你听到了嗎?我是清白的,是清白的。」她以為,有了尤娜的澄清,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卻哪知道他卻冷笑一聲,反問︰「那又如何?」
她眉峰一凜︰「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跟尹晟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不會酒後亂性嗎?」
他明明知道這是尤娜的陰謀,可是他無法忽略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一幕,那慌亂跑出的兩個人,衣衫不整,若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他絕對不會相信。
況且,以尹晟豪對蕭以寒的感情,他絕對不相信,他對她沒有男人該有的*。
除非他不是男人。
听了這話,蕭以寒怒氣沖天,氣得直發抖,她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為自己洗刷冤屈,怒道︰「是,我就是跟他上床,老娘愛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你他麼管不著。」
「是,我就是跟他上床,老娘愛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你他麼管不著。」
在尤娜看來,蕭以寒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男歡女愛本就很正常。所以她才會設計她跟尹晟豪,為的也不過是讓尹晟睿吃點醋。可是當她看到尹晟睿那陰森恐怖的臉,她頓時覺得,也許她錯了。
只見尹晟睿猛的勒住蕭以寒的脖子,瞪著充血的黑眸,似要把她撕碎一般,他牙縫中迸出一句話︰「你再說一遍。」
他粗魯的動作瞬間讓她呼吸不暢,可是她沒有退縮,迎著他的黑眸,怒問︰「難道不是嗎?你可以跟尤娜上床,為什麼我就偏偏要為你守身?」
蕭以寒不知道自己的口不擇言,已經徹底觸怒了這只發狂的獵鷹。只覺得掐住脖子的大手,在狠狠用力,蕭以寒更覺得心死神傷,用盡渾身的力氣,嘶吼道︰「你他麼最好掐死我,不然老娘絕對饒不了你。」
她都快記不清楚,這是他第幾次這樣勒住她的脖子,是第幾次眼楮里滿是殺意,要把她置于死地了。他既然那麼恨她,干脆掐死她算了。
「好,今天我就成全你。」狠戾的撂下陰森的狠話,他眸種寒光再閃,殺意漸濃,猛得就加重自己的力道,與此同時,蕭以寒的身體被他高高的提起。
失去呼吸,蕭以寒雙腿不斷的掙扎,她的兩只手狠狠的摳住他的大手,盡管那長長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他的肉中,盡管已經看到血跡滲透出來,可是他的臉色依舊染滿殺意,似乎真的要將她活活的掐死。
尤娜看到蕭以寒的臉色已經青紫,慌慌張張的跳腳,嘴里大叫著︰「睿,她真的要被你掐死了。」
尹晟睿仍舊充耳不聞,他的嘴角掛著嗜血的笑容,可是臉色卻是慘白慘白的。綠衣見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身形矯健的跳躍到跟前,用盡自己的力氣,一掌劈下,只見他的手臂振了振,卻仍舊沒有放下來。
眼見蕭以寒已經沒有呼吸,綠衣又急又怒,無奈之下,她忽的逃出尖刀,狠狠的劃過他的手臂,鮮血頓時涌出,他皺了皺眉頭,猛的放開她。
蕭以寒跌在樓梯上,眩暈無力,她大口喘息許久才發覺,原來自己還活著。
這時候,綠衣對她冷喝一聲︰「快走。」
冷冷的聲音傳來,蕭以寒忽然像是見了魔鬼似得跑上樓,然後她將所有的東西都挪到門口,擋住了惡魔進入的道路。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差一點死在他的手里。委屈,憤怒,後悔,多少種情緒復雜交織,最後化成淚水,不斷的涌出,她趴在床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除了哭,還有什麼能夠發泄她的所有的情緒。
……
樓梯中央,擠在一起的三個人,異常的沉默。尤娜被尹晟睿的神情嚇壞了,盡管她想馬上逃離,可是腿已經軟了。
綠衣充滿厲色的眼神射向她,怒喝︰「你還不快滾?」
尤娜一顫,這才穿越過去,回到房間,鎖好了房門。
此刻,樓梯處就剩下綠衣跟尹晟睿兩個人,彼此沉默無言,在這充滿詭異氣氛的夜色之中,更加多了三分鬼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綠衣才淡然開口︰「冷靜下來了嗎?」
尹晟睿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他越過綠衣,徑自上樓。綠衣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獨自到吧台,倒了一杯酒,之後仰頭而盡。
睿,已經越發的讓她陌生,她也覺得越來越遙遠。
……
「吱嘎」一聲開了房門,尹晟睿推門而入,沒有開燈,也沒有關上房門,便將自己疲憊的長身狠狠的拍落在床上。走廊內的燈光攝入一角,微弱的光線影影綽綽可以看到吊頂上的那一塊鏡子,映照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那兩汪漆黑的深潭,深不見底。
夜色越來越沉,世界越來越安靜,可是他卻越來越無法呼吸,當他閉上眼楮,腦海里總是閃過蕭以寒那美麗如花的笑靨,他煩躁的起身,猛得踹開了她的房門。
蕭以寒被嚇了一個激靈,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那團黑影,她慌亂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她不斷的後退,不斷的吞著口水。她知道他不會放過她,所以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
可是她的腳步剛剛向門口逃離,他僅僅是長臂一伸,就抓住了她,隨後他毫不憐惜的將她摔落在床上。
她忽然明白,這個男人又要羞辱她。
她雙臂抱緊自己,搖著頭,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求饒道︰「尹晟睿,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冷峻的嘴角緩緩的漫開了殘忍的冷笑,如同鬼魅的男人,開啟涼薄的唇,輕聲問道︰「你覺得我會讓自己單獨痛苦嗎?」
「不……」
「由不得你。」
蕭以寒的這聲「不」,最終還是沒能阻擋尹晟睿對她的報復,她想向一只發狂的猛獸,嘶吼著撕裂她身上的衣服,在她尖叫、哀求的時候,邪佞殘笑︰「我要讓你記得,你的身體永遠屬于我,直到我不要你為止。」
無情冷酷的話,伴隨著他的瘋狂,讓蕭以寒徹底放棄掙扎,也是因為他,她才真正理解哀莫大于心死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她哀戚的看著身上魔鬼一樣的男人,她淒然一笑︰「我會恨你。」
他狂妄的嘶吼,「你越是恨我越好,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下地獄。」
這一夜,他瘋狂的佔有她,瘋狂的在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兩個人的心里。
他拉著她,做遍在莊園里的各個角落,廚房,餐桌,沙發,樓梯……到處都是他們激情的影子,可這樣對蕭以寒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屈辱。
當一切都歸于平靜,她閉上了自己空洞的眼楮。
她記不清楚自己的是怎麼昏睡過去,只記得最後一眼,依舊是他殘忍的冷笑,而那時候,他依舊在佔有著她。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攝入窗紗,還帶著冬日特有的清冷與淒涼,本是不該醒來的時間,卻因為腿間傳來不適而再無睡意。
發現自己依舊被他摟在懷里,而那個折磨她至昏的男人此刻正安靜的睡著,她眉宇間掠過一絲痛楚與酸澀。她第一次,如此痛恨在他懷里醒來,第一次厭惡這樣一個清晨。
昨夜零碎的畫面再次涌入腦海,她對他纏身了恨意。惱怒的皺著眉心,她退出他的懷抱,而護背過身去,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男人睜開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從她呼吸變淺,他已經知道她醒來,想到昨夜的冷酷纏綿,他的心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纏繞,窒息般的痛楚著。
幽魅的瞳眸深處蘊藏的痛苦與矛盾掙扎,都因為她剛才的疏離舉動而消散,眨眼間,再睜開眼楮之時,已經只剩下一片仇恨與嫌惡。
他伸出手,豪不溫柔的把她再度納入懷中,兩個一絲不掛的身體就如此緊密貼合在一起。他的兩只大手,一只橫在了她的胸前,而另外一只緊緊的將她擁住。
她乖順的沒有任何掙扎,貼在他滾燙的胸部,感受他早上就強烈的*,她又羞又怒,扯掉他的手,用冷漠帶著恨意的語氣說了兩個字︰「骯髒!」
他的身子猛的顫了一下,心也因為那兩個字而刺痛,但轉瞬他就忽略這種不適,殘忍的冷笑之後,一邊用力捏著身體,一邊譏諷的問︰「骯髒?你認為一個正常男人,早上發泄是骯髒?那麼誰的生理反應又是不骯髒的?尹晟豪嗎?」
她吃痛,驚呼︰「你放開我。」
他卻沒有,而是大力揉捏著她,怒道︰「回答我。」
蕭以寒再也忍受不住,咬著牙,挑釁怒吼︰「是,就是晟豪不骯髒,那又如何?他比你溫柔,比你善良,他什麼都比你好。」
本該是一個美好的早晨,相擁在一起的人卻是劍拔弩張,尹晟睿再一次被激怒,看著那飄逸的窗紗,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殘忍邪惡的冷笑︰「我們沒試過在陽台吧?」
听了這話,蕭以寒簡直如遭電擊,她搖頭,大聲叫著︰「不!」
現在這個時間,佣人們都已經起床,他是要讓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做嗎?不,她絕對不要。
如此想著,她用盡力氣,掙開他的懷抱,第一個念頭就是逃離他。
然而,尹晟睿就像一只勇猛的獵豹,發現獵物的下一秒,那個獵物已經在他的嘴下被狠狠的撕碎,他揪住她,狠狠的帶入懷抱,兩人撕扯著從大床上爬起。
他的黑眸中迸出隱隱的興奮與嗜血,不顧她的反抗,一把將她推入陽台。
刺骨的寒風打在身上,她卻無瑕估計,羞憤交加中,她用自己的雙手努力的遮擋著自己光果的身子,而當樓下傳來聲聲驚呼的時候,她恨不能馬上死去。
人格已經扭曲的男人沒有放過她,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要了她。他激烈的佔有,他瘋狂的低吼,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只能是他的女人,只能被他佔有。
淚水不斷的流下,她在苦苦哀求他不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然而他卻在宣泄仇恨一般,沒有心慈手軟。
她努力的咬著唇,感受口中的腥甜,她也嗜血的笑了︰「我會恨你一輩子。」
一切曖昧平息的時候,男人毫不留情的離開她的身體,徑自到浴室沖洗干淨,而她卻用被子把自己裹緊,再也沒有臉面去見任何人。
一身清爽的男人從于是出來,看著那模瑟瑟發抖的身影,他的眉宇間有著煩躁與心疼一閃而逝,之後他獨自回到房間,穿衣離去。
門關上的一剎那,蕭以寒的整個身體都似坍塌一般軟了下來,她睜著空洞無神的眼楮,任由眼淚死水一般流出。
之後的三天的時間里,蕭以寒沒有離開那張床一步,她自然也沒有吃一口東西。而尹晟睿也似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回到莊園。她不知道他的去向,也拒絕去想任何關于他的事情。現在,她的那顆宛若玻璃的心已經碎了一地,落入了一潭死水,再也無法復原。
佣人都知道那個早晨所發生的一切,他們緊緊的管住自己的嘴,不去談論。他們甚至不敢交談,就擔心那個可憐的女孩會多心,整個莊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管家心疼她,讓廚房做了下好消化的東西,然後總是送進去之後又被端回來。
綠衣忍無可忍,徑自到廚房做了一碗清粥,兩個小菜,就算用灌的,也要讓她吃掉。
房門第N次被敲響,蒙在被子里的蕭以寒悶聲低吼︰「拿走,我不想吃。」
綠衣一把掀開被子,怒道︰「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不然呢?」
她的聲音因為三天來滴水未沾而嘶啞著,听起來很難听。綠衣眉頭皺得更緊,她努力用勸說的語氣與她交談︰「蕭以寒,你不能這麼下去,你這樣會活活餓死。」
「餓死?餓死倒好。」現在的她,哪還有臉活在世界上?不如死掉算了。這是這三天來,蕭以寒第一次想到死,以為她是第一次再次面對那段羞辱。
「就因為那個……?」
冷冷的看向綠衣,蕭以寒慘笑︰「就因為什麼?為什麼不說去下?如果換做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強暴,你會怎樣?」
綠衣眯起眼縫︰「殺了他!」
蕭以寒微怔,笑得更加淒慘︰「我也想殺了他,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終究只是個沒用的女人。」
綠衣做到床邊,眼神卻是看向窗外,她說︰「蕭以寒,我從來不會勸慰別人,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你受得這傷痛,不會比我們還要痛。如果讓你活一遍我的青春,你會發現你是幸運的。」
如果,她也曾被賣到地下賣場,渾身*的供人褻瀆,甚至那些骯髒的男人,竟然撫模著她的肌膚,甚至強迫她去親吻他們更加骯髒的胯下,那麼她也許就會覺得,今天尹晟睿做的一切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她想死,但是她選擇另外一種方式——殺了他們!
「那麼我就活該被羞辱?他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報復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我被尤娜陷害,所以我就該活該嗎?」
蕭以寒越說越激動,她咬著干裂的唇,隱忍著憤怒。他可以不管不問,不想,不疼,不愛她,卻不該選擇這樣折磨她。
綠衣無奈,放下碗,繼續說︰「我只能說,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你身邊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身邊的人……蕭以寒的腦袋猛得想到她那個現在還在紅葉的哥哥。她一把抓住綠衣,緊張的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他會對哥哥下手?」
「睿對待敵人,從來不會手軟。」
「可是我是她的敵人嗎?」
「你是仇人。」
仇人……蕭以寒懵了,她為什麼就成了仇人?她想要問清楚,可是綠衣已經關上門出去。看著她留下的東西,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吃下它
……
晚上,失蹤了三天的尹晟睿終于出現在莊園。他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進了蕭以寒的房間。發現她面無血色,充滿仇恨的看著他,他只回以冷笑︰「梳洗趕緊,去尹家大宅。」
她別過臉,冷冷的道︰「不去。」
「如果你希望重演那天早上的戲碼,那麼隨你便。」
冷冷的扔下這句話,他轉身出去,扶著門的把手,掩去了眉宇中的痛色。
綠衣忽然出現在他的跟前︰「睿,時不時該收手了?」
他冷睇她,反問︰「你覺得呢?」
綠衣不語。他的表情告訴她,他不會。可是那個女孩已經遍體鱗傷,禁不起她的折騰,她畢竟沒有他們如此的堅強。
可是話,她沒有資格跟他說。
……
尹家大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氣氛凝重,帶著一股屬于醫院的死寂。上了二樓甚至能夠聞到很濃重的藥味。
這是誰病了?她很納悶。而隨著尹晟睿推開尹正男的房門,蕭以寒怔住了。房間內只有一個老人躺在床上,只是那個向來健康且有些孩子氣的老頑童,此刻怎的這麼疲憊憔悴,發白的臉色簡直就像一個舊病不愈的人。
見到孫子跟孫媳婦一起過來,老人的目光掠過尹晟睿,而直接投射到蕭以寒的身上,伸出有些干枯的手,虛弱的輕緩︰「以寒……來。」
看著這樣的老人,蕭以寒鼻子有些泛酸,所以在他向她招手的時候,便馬上過去握著他的手,帶著哭腔說道︰「爺爺,我在呢。」
尹正男氣息有絲微弱,他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完成的說了一句話︰「孩子,委屈你了。」
從那晚尹晟豪沒有回來,尹正男就預感著會出事,而在第二日看到他受傷回到宅子,老爺子就迫不及待的去詢問原因。
對他,尹晟豪沒有半點隱瞞,他把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老爺子听後心急如焚,打電話給尹晟睿的管家之後,才知道了莊園里面發生的一切,一口急火攻心,他直接昏了過去。
三天來,他一直輸液,今天算是身體好了很多,他才打電話給尹晟睿,讓他務必把蕭以寒帶回來,卻沒想到這孩子的氣色比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差。此刻他的心里充滿了愧疚啊。
咬著嘴唇,沒有讓眼淚流下來,蕭以寒搖搖頭,勉強的笑了︰「爺爺,我很好。只是,你說你怎麼就病了呢,是不是裝病討糖吃呢?」
「丫頭,去看看晟豪吧。」老人沒有理會這丫頭讓人心疼的笑話,而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怎麼了?」
「他自打那日回來就再未吃過一頓飯。他心里內疚,覺得愧對于你,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可是爺爺看著心疼啊,唉……」
听了這話,蕭以寒還未搭腔,就听尹晟睿忽然諷刺道︰「你們果真是一對,就連絕食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樣。」
「睿!」老人不滿的呵斥一聲之後,忽然急促咳嗽兩聲,才怒道︰「你給我閉嘴。」
蕭以寒本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知道老人是有意支開自己,她對著尹正男微微一笑,轉身離去並帶上了房門。
她預感到爺爺跟他的談話能夠解答她心中的疑問,所以她沒有上去看看尹晟豪,而是偷偷的趴在門口。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會因為那爺孫兩人的談話而僵住了。
老人勉強坐起身,指著孫子,怒然喝罵︰「你這個混賬,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對她?以寒多好的一個還,現在被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有你氣可以沖著我這個即將入土的老頭子發,不要去折磨那個孩子。」
尹晟睿不慌不忙,修長的身子徑自坐到他的藤椅上,而後臉上露出嘲諷之意,而後哼笑著問︰「若是你知道,她是尹家的仇人,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如此護著她。」
老人眉峰一凜︰「你在胡說什麼?」
尹晟睿冷笑︰「你一定想不到,當年的雪崩是蕭宇南一手策劃的吧?」
當時的尹正男如遭雷擊,大喝一聲︰「這不可能。」
而這時候,躲在門外的蕭以寒也站不住了。他怎麼能如此污蔑她的爸爸?他可是救了他們一家的人啊?
顧不上什麼,她一腳踹開門,怒吼︰「不準你污蔑我爸爸!」
「污蔑?」既然她听到了,尹晟睿索性也不藏著掖著,見她臉上血色褪盡,他陰狠的逼向她,冷冷的開口︰「十六年前,蕭宇南駕駛著一架私人飛機,飛往瑞士。當他到達希露雪山之後,他身穿翼裝逃離飛機,飛機撞上雪山爆炸,觸發了那次的雪崩。
你難道以為這會是一場意外嗎?飛機上的黑匣子可是不會說謊的。」
他原本可以從那架飛機上著手,增加更多的證據,但是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是蕭宇南的陰謀,所以他沒有必要再查下去。
蕭以寒驚恐萬分,她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爸爸跟你們沒有任何的仇恨,他為什麼要把你們置于死地。他既然觸動了雪崩,又為什麼要救你們?」
「因為他要把你送入豪門,讓你衣食無憂的做豪門少女乃女乃,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