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後寵 第六十七章 戲弄他

作者 ︰ 悅方

老師,你家有很多東西吃嗎?要是您吃不完帶來給我們吃啊!」

「要是你們這學期都不掛科才行。」左顏青撇了撇嘴,雖然她上課的時間不長,但上進心還是有的。

「全年級第一,包在我們身上!」要知道,每次左顏青下課後,陸安丞都會抽出一點時間給她們補課。

拿全年級第一,是她們對陸安丞的承諾。

左顏青一听就笑了起來,眼楮一眯,聲音輕快,「好!好!那咱們開始上課了!」

第一節課下課後,陸安丞來找她,

她愛吃校園小店煮的米酒湯圓,這種小地方的東西文彬一般不準她吃,只有陸安丞順著她。

一看見陸安丞,她立刻邁著小碎步走了出來,佣人要跟著她,她立刻皺了眉。

「陸安丞會看著我,你看我這麼大的肚子,他要耍流氓也沒辦法。」這句話是制勝法寶,佣人一听就不堅持了。

剛開始她是對文彬這麼解釋,結果文彬想了想覺得很對,于是不再限制她和陸安丞來往。

等陸安丞攙著她走出幾步遠後,她忍不住揶揄他,「他們都覺得你是大流氓,差一點連孕婦都不放過。」

「難怪我總覺得最近運氣不佳。」他悵惘道。

「怎麼說?」

「我去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說孕婦可以沖喜,這不是找你借喜氣來了?」

「你就忽悠吧,我知道你來請我喝湯的。」她十分鎮定,而且就算是知道他要請自己喝湯面色也十分驕傲,像女王一樣。要知道這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他的。

「其實我是為了自己。」陸安丞呵了口氣後將雙手放在了口袋里,然後走到了她面前,「我爸說不能讓你再上課,可是我說你沒提出不上課之前就讓你上。」說完,他一雙清澈的眼楮瞟到了她肚子上,「左顏青,不能再開玩笑了,你連路都走不穩了,我們這兒可不是醫學院,要是你上課忍不住要生了,難道你打算給那群天真的女孩子們上一堂分娩課?……我們這兒可沒有接生婆。」

陸安丞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趕她走。

「這學期不是快放假了嗎?」她打算與學生一起放假。

預產期不是還沒到。

「與放假無關,你看你臉都凍紅了。」如果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他一定會很頭痛。

學校又不是非她不可,可她就是非要來上課。

「與臉紅無關,我要工作。」

「與工作無關,你要生孩子,你要對你的孩子負責。」陸安丞鄭重其事的一手搭在了她肩上。

寒風瑟瑟,很快,她鼻頭也紅了起來。

那雙眼楮越來越清亮了。

「與孩子無關,它父親都不要它了。」說完這句,她才知道這半年來自己多在意。

表面上風輕雲淡,不代表她沒心沒肺到孩子要出生時依然淡定自若。

陸安丞自然沒辦法說出‘與父親無關’這種話。

這個城市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即使再干燥寒冷,即使誰誰誰的心情再難受,它也是不會下雪的。

「左顏青,理智點,別哭。」他的聲音溫柔的不能再輕,看著她紅紅的眼楮,他心里像被人拿籠子罩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倔強的很,「我才不會!」

「我來照顧你怎樣?我可以讓你過和現在一樣的生活,我不會讓你和你的孩子受苦。」他萬分肅穆的看著她,說出了這些日子來心里的所思所想。

程競風一日不回來,他的心里一日不得安生。

「陸安丞,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麼?我都是已婚婦女了,你一個大好才俊,不去想想花姑娘,真是不上進。」她說完抿了抿唇,徑自走向了賣米酒湯圓的小店。

今日格外的憂傷。今日的風今日的濕氣今日的雲和今日所有路過的人。她的眼楮沒過十五秒便干澀一次,沒過一秒便會自動想起程競風一次,今日為什麼憂傷?就因為想起了程競風。

整整有半年了,他沒打過一個電話來,沒出現過一次,更沒有一點消息。

她曾私底下問過文彬,問他能不能聯系上程競風,他搖頭。

那男人藏的多好,她連想離婚都找不到人。

陸安丞又怎麼感覺不到她的變化,給她買了一碗米酒湯圓後也不出聲,跟在她身後走,她沒有往教學樓方向走,而是繞著校園走了一大圈,不知道她是不是經常這樣轉圈,走到教學樓前時,正好上課鈴聲響。

她將沒吃完的半碗給佣人後,步履艱難的走到了講台上。

「同學們,上節課老師講的內容有沒有听懂?」這是她習慣性要問的一句話。

每次她說這句話時,必定在翻陸安丞給她的備課本,看看這節課講些什麼。

她沒注意到下面的反常。

往日她進來時,下面必定會一陣騷動,然後有人喊她,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而這節課,安靜的異常,在她翻著備課本三十秒後她抬起了頭。

那安靜的能听到心跳聲的環境讓她極度不適應。

程競風不過半年沒見,怎麼長了胡子?怎麼長的流里流氣,不僅神色迷離而且那穿著,那頹廢的眼神無言的怒意……

「啊啊!程競風!」沒有錯!程競風此刻正站在教室最後面,不知道誰給他端了一把太師椅來。

難怪今天心跳一直偏快,而且一直很憂傷……原來所有憂傷都是有原因的。

你說夸張不夸張,一看清最後面站著的男人後,她的表情急轉直下,從淡淡的變成了通紅發紫,然後將手里那厚厚的備課本直接朝下面扔了去。

「陸安丞!陸安丞!救命!救命啊……」她哀哀的叫了起來,雙手像鴨子在水中劃動一樣奇怪,大概是想跑,可是跑不動。

那皮鞋在地上發出的急急的聲音,終于讓左顏青做出了飛翔的姿勢。

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跟見了魔鬼似的想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怕他。

即使是他丟下了她,一晾就是半年。

而心底里能想到的救兵,除了陸安丞還是陸安丞。

沒想到,她才喊了兩聲陸安丞,那人就出現了,將差一點點就要摔倒的她穩穩的接住了。

那一刻,就像偶像劇里的慢鏡頭,她現在108斤,筆直的落到陸安丞溫暖的懷里時,陸安丞明顯的震了一下,沒有磨合,直接重重的跌了進去。

陸安丞是個細膩的男人,他一手接著她時,另一手護住了她的肚子,怕劇烈的運動引起胎動。

——「左顏青!」

這一聲絕對不輕。左顏青的後腦勺一陣激戰,比打雷時還讓人發駭。

「趕緊給我放手!該死的,你不要你的小命了嗎!」標準的程競風風格。只有他習慣性的拿她的小命當噱頭,威脅她再威脅她。

一陣唏噓聲響起,然後程競風快步的閃到了她身後。

左顏青腦子一陣發燙,身後陰風凜凜,這兩極的感覺讓她內心焦灼,不想面對,不敢面對,不願面對。

最好的方法只有一種。

左顏青倒在陸安丞懷里後,程競風淋灕盡致的發揮了他的霸主性格,一手將她擰住,濃濃的劍眉對著陸安丞那溫潤如水波瀾不驚的眸子時,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即使她裝作自己暈倒了,但仍然痛的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程競風一字未說,陸安丞便松開了手。

那男人眼里全是火紅的光。

在程競風將她提到自己身前時,她驀然睜大了眼眸,眼里全是怨恨的光芒。「怎麼?醒了?」他明知道她是在裝。

他老了不少。

看著他那張夢里時而會出現的臉龐,她一肚子的氣,那肚子為什麼這麼鼓?就是氣大的。

「……滾開!」她說完快速的低頭朝他的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掌咬去。

她越是用力咬他越是不松手。

回國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家里,叫來文彬後才知道那女人懷了孩子,沒有任何思考,他便將那肚子里的孩子歸為了野種。

而他趕來學校,就是為了看看她……和她的大肚子……哦不對,應該是野種!

這半年,他很想念她,想起她時會有一種欣慰感、幸福感,可一想到她與別的男人走的那麼近,頓時又氣的想揍她……他為自己這種矛盾到無法自抑的情緒感到生氣。

他不該把那個女人看的比事業還重要。

于是三個月之後,他為了懲罰自己,在國外繼續待了三個月。

結果新鮮了,一看見她腆著那麼大個肚子,他頓時有了要逆天的沖天。

「我是你丈夫!」

「才不是!」她紅著鼻子快速的吸了吸氣後對著他吼,「我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人指認為瘋子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你在哪兒!……我一直都不需要你這個掛著名號的丈夫!以前不需要,現在也不要!」

她這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一刀兩斷。

「哼,你是說你肚子里的種是我的?」質疑的口吻與他輕蔑的神情相呼應。說完他瞥了眼自己滲出了鮮紅血絲的手背,那是她咬的。

他不但沒表現出一點痛苦,反而緊緊握住了拳,倏爾,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捏住。

她頓時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左顏青,你對天發誓,說肚子里的種是我程家的。」一字一句如冰鋒利刃,他面色如霜,執著又生硬。

傷害她,讓她痛苦,才能讓他內心獲得一絲真實感。

這麼久不見,她有沒有想過他?有沒有想起他時會因為想念而被折磨的度日如年?他極力想知道這些。可偏偏她說的第一句是‘滾開’。

女人緊緊合著牙關,兩片唇瓣嫣紅,緊緊抿著,突然,吐出了兩字,「去死!」

除了這句話,再沒有詞能表達她此刻心里的想法。

「就算你發誓,我也不會信任你,是你背叛我在先,無論我對你做什麼都不為過!」他嘴角微微一動,面色嚴寒,眼里深邃的發著異樣危險的厲光,如果表情能夠殺人,他一定會將她吸進身體里,融化掉。

當程競風拽著左顏青要走,而左顏青立在原地掙扎時,他們身後的那群學生立刻驚呼了起來。

「程競風!你放開老師!」一名女學生英勇無懼的一手舉著手機,似乎在錄像,「如果你不放開老師,我們就去告你!你家庭暴力,按法律,可以判你三年!」

程競風連看都沒看一眼,拉著左顏青走到了陸安丞面前,聲音冷厲,「大畫家,將我妻子照顧的夠滋潤吶,你瞧她現在 的,跟野牛似的。我想我必須提醒你,她是我程競風昭告全球娶進家門的女人,你如果還分不清利害關系,別怪我不客氣。」

「我從沒奢求誰對我客氣,程先生想怎樣請便,而我怎樣也不需看你的面子。」

陸安丞嘴角微微一揚,語氣不急不緩。從來沒什麼能真正讓他在外人面前失去風度,他的涵養,一度讓左顏青膜拜。

「程競風!你丟不丟臉?回家!咱們回家算賬!」她一手甩開了程競風的手臂,對著他橫眉怒瞪了幾眼後,在佣人的攙扶下走出了教學樓。

程競風一直不悅的微眯著眸子,她竟然因為陸安丞而對他使脾氣,看來,這半年,他們的關系突飛猛進。

他不顧她懷有身孕,將車速調到最高,以最快的速度到家後,她立刻嘔吐了起來。

程競風屏退了所有佣人,在她嘔吐完後將她拖到了二樓。

「我們離婚!離婚啊!」她嘴角滿是濕濡的亮光,眼里滿是憤怒,他冷漠無情的似一個大壞蛋。

以往還會盼著他有朝一日會回來,可回來又怎樣?本就不該把他想的那麼好。

「做你的春秋大夢!」他咬牙月兌掉了厚重的外套後,眯著眼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她一點也不怕,一手捂著快速起伏的胸口一手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肚子,終于在他走到面前時流出了晶瑩的熱淚。

「我討厭看到你這樣,哭什麼?你有什麼好委屈的,答應做我的女人後又與別的男人曖昧不清,甚至懷了別人的野種,左顏青,該哭的是我吧!」

野種。

這兩字從他口里說出不知為什麼別有一番刺激的傷痛感。

「你是野種!」她牙關打顫,說完後伸出一腳想踢他,結果忘了自己腆著一個大肚子,連踢人都不方便。

腿才伸出去,肚子立刻痛了起來。

他一手捉住了她的腿後,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討厭你!」當他抱著她放到床上後,她清晰有力的對著他說出了這句。

他輕蔑而笑,「彼此彼此。這幾個月來,我做夢都在想你……想懲罰你。」他勾起的弧度性感而失真。就像以前很多次他溫柔的對自己笑一樣。

「看看你的大肚子,多滑稽。」程競風站立在床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就像打量著一件物品,「我不能折磨你,因為你是孕婦,不能強要你,因為你是孕婦,更不能刺激你……孕婦!你可知道你的身體是我的!竟然懷了別人的種?左顏青啊左顏青,我恨不得把你丟到油鍋里去清醒清醒!」

他的臉突然湊近,嚇的她連連大叫了起來。

為什麼?就因為陸安丞那幅畫,所以程競風心里有了陰影,認為左顏青不忠于他,從腳趾甲到頭發絲兒,都背叛了他。

這種感覺根深蒂固,導致她現在備受他的輕視。

就在前一秒,這個男人還在對自己發狠刁難,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上衣便被人掀了起來,一只微涼的大掌撫上了她圓鼓鼓的肚皮,輕輕的柔柔的摩挲了起來。

他時常這樣。

看她不順眼,或是她將他惹怒後,必定會惡狠狠的將她教訓一頓,又是威脅又是暴跳如雷又是極盡諷刺,發泄完後,便會換上另一幅面孔,平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左顏青,懷孕好不好玩?」他的聲音沙啞又平靜。

她抹了抹眼眶中殘留的淚後,心里五味陳雜,跟隨著他剛才一起激怒後,現在的心情如死灰一樣平靜。

「程競風,失蹤好不好玩?」

「我並沒有原諒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問你問題,你只要負責老老實實回答便是了!」他氣勢洶洶的轉過了頭,睨了她一眼後,那怨氣立刻升了起來。

這一次不同以往,她懂,不然他也不會消失半年,不然他也不會不修邊幅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了她的課堂。

「我想說一句話,可以嗎?」她清了清嗓子後,看著他剛毅的側臉。

他沒做聲。

「可以拿開你的髒手嗎?」她清甜的話音才落下,那男人立刻怒了,一手猛的拍了一邊的床,那巨大的聲音讓左顏青誤以為他伸手拍的自己的肚子,于是緊緊的閉著眼良久不敢睜開。

听著他走開的腳步聲,她的心跳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將肚子上的衣服放下來後,她發現眼角不自覺的又流出了清淚。

她等著這一刻有多久了?她以為他在得知她懷孕後會比從前更加倍的對自己好,所以盼著他回來,可現實卻恰恰相反,他不僅不信任她,反而用那種惡毒的眼眸盯著自己,好像她是世界上最不可饒恕的罪犯,最該去懲罰的惡人。

而事實他也這樣做了。

他的話語一句一句的刺痛著她的心,並且將她盼著他回來的念頭以及她對他的余情一點點的澆滅。

越是喜歡一個人,越是沒辦法不心痛。

奇怪,看著他安然無恙會生出心疼,看著他顛倒是非,看著他拿著利器一寸寸的鑿著自己的心更會心疼,只是這種疼的另一個層面,演變成了痛。

越愛一個人,越容易生痛。

即使一直以來,她掩飾的那麼好。

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她喜歡程競風,她在乎程競風,她惦記程競風。沒有!

程競風離開之後,她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哭過,沒有跟任何人埋怨過,這樣一來,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其實多想跟程競風那個混蛋解釋……解釋那幅畫不過是陸安丞子虛烏有出來的幌子。這樣有多累只有那些被扔進垃圾桶的畫紙知道。

她涂鴉他的相貌,他的手指,他英挺的鼻梁和那一望無盡的眼……憑著像陸安丞那樣的假象,她試圖將心里那個人描繪出來,可是她做不到,不看著他,她很快便會亂了心神。

想著那個人不會回來了吧!

真像外界傳言的那樣,不要她了吧!

……

程競風洗完澡出來時,她已經哭的分不清南北西東了。

這就是不由衷。在所有人面前都能偽裝的情緒,在他面前就不行。

就像他不罵她不吼她就不能表達自己愛之深情之切一樣,面對著他,看著他氣憤的雙眼,她根本無法掩飾自己、沒辦法證明自己的哀傷。

她沒辦法證明那幅畫是子虛烏有,沒辦法證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面對他冰冷無情的尖酸話語,只能回出更加尖酸刻薄的話語。

這不是她要的相處方式。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能互相傷害,不如不見。

他一手推了推她圓滾滾的大肚子,語氣揶揄,「又哭什麼?看見我只會哭?以為哭,我就會心軟嗎?你這個該死的笨女人!像豬一樣的笨女人!」

洗去一身疲憊和暴躁後,他的心情終于沉澱了一點。

至少再次看見這個充滿了諷刺的大肚子後能鎮定的推一推它,然後自我嘲笑也好,嘲笑她也好,這算不算這個大肚囊的一個優點?

看著她哭腫的眼皮,紅紅的鼻梁紅紅的眼楮滿臉清光的臉頰,他心軟了。

至少她還會哭,還會因為他而哭。

他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虐待她的身體。那她就是因為他的話而生氣了。

「不要踫我的肚子!」她反感的皺緊了眉頭,一手抹了抹眼淚後一手開始掀他的手。

就像無知的孩童得到了一件新玩具,樂此不疲的拿在手里玩。

他推她的肚子上了癮。

「為什麼哭?好像我虧待你一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你看我是不是也該哭一場,這樣才好控告你有多麼可惡!」

看不慣她流淚,不管因為什麼。

她一流淚,他心里就緊張。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咬著唇將頭別向了另一邊。

一路的旅途,他也疲乏,看見她還安然的在身邊,心里終究是安穩了不少,將她累贅的羽絨服月兌掉後,她試圖翻個身背對著他……

很快,程競風就找到了孕婦的好玩之處。

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就像對著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屁孩,你想怎麼整她就怎麼整她。

他長腿一躍,便到了她翻轉身體的那一邊,對著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後,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那狹長的眼瞼下,那眼眸如狐狸一般狡黠,微微愜意的眯著,「左顏青,等我休息好了咱們再好好談談,你看看你,一坨肉球,真不乏趣味……」

然後他合上了眼,看去安穩又平靜。

那英俊臉龐上生出的胡茬不僅沒顯出邋遢,更添了不少魅力。

這一覺,他睡了很久。從下午一直睡到晚上八點。

這麼久沒進食,她餓的痛苦連跌,本想推開他下床去吃點東西,可她才動一下他便更用力的將她箍住。

等他醒來時,她已經虛弱的翻白眼了。

「左顏青!你這是要升天了?」他坐起身,眼底有一抹陰霾,一手拍了拍她的臉,「你看看你的臉,多委屈。」

「……餓。」自喉間發出的虛弱聲音連她自己都嚇到了,「好餓。」

帶著她下樓後,佣人們立刻打起了精神將菜一道道端了出來。

因為程競風回來,多了不少新鮮菜色,而左顏青餓了太久,還沒坐穩就伸手拿筷子吃了起來。

一看見她這樣,程競風立刻皺眉專注著看她。

「不吃飯看我做什麼?吃飽了好算賬,你說的。」

「左顏青,我給你一次機會。」他說的很慢很清楚,「以後再不準跟陸安丞來往。」

她心里咯 響了一下。為什麼他偏偏不能放過她?

她與陸安丞,就像她與文彬一樣。

「你回來就為了說這?」左顏青拿毛巾擦了擦嘴,眼里是不卑不亢的固執,「程競風,我真不想跟你吵架,我們吵架永遠是一個主題——陸安丞、陸安丞、陸安丞!你眼里只能看到陸安丞!既然你這麼念著他,你去找他結婚生子談戀愛啊!」

她真是不要小命了!

筷子一扔,眉一挑。

就憑他這半年來沒一點進步的思想,她就一肚子火。

如果她真跟陸安丞那麼不清不白,趁著他離開的那半年,她完全可以跟陸安丞遠走高飛,何況,她肚子里還有陸安丞的孩子?

他的智商怎麼說也超一百二了吧!怎麼就不用那精悍的大腦去想一想,陸安丞也是男人,如果孩子真是陸安丞的,如果她心里裝的是陸安丞,現在坐在他程競風對面的她,或許就不是她,只是他的一個幻影而已。

她是傻逼還是二愣子,天生犯賤喜歡找抽還是大腦供血不足導致腦神經發癲特意懷著別人的孩子等著他來收拾?

一想到這里,她就沒什麼心情跟他這個二極管嚴重發熱的無敵混球較真下去。

不論你說什麼,他永遠堅持己見把你想成比豬還蠢的東西,比敵人還該死的東西。

「左顏青,你找死啊!」

該死的女人!越來越混賬了!她說了什麼?……他腦子里轟聲四起、驚雷不斷,抓著桌布就是一掀,一桌子的精美碗碟和佳肴全數作廢。

她瞪大了眼,看著那潑向自己的湯水和耳邊清脆響亮的瓷器破碎的聲音,身體不自禁的就站起來要往後退。

重心失衡來的那麼不是時候,她撞到了椅子,立刻驚叫了身,腳踝軟了一下,感覺自己就要倒向那一地的瓷器上。

他面色鐵青的握拳上前幾步,兩手抓住她的身體時,快速的將她帶到了另一邊干淨的角落,然後快速的松了手。

別說踫著她,現在多看她一眼,他就想將她佛跳牆,煮了當夜宵!

佣人都是女人,看著左顏青腆著個大肚子遭這樣的罪,實在是不忍心。

「先生,太太要是犯了什麼錯,得讓她先吃飯不是?以往都是隔幾個小時吃一頓,現在也該餓了。」

林嫂資歷深,在兩人鬧脾氣時只有她敢開口。

「多嘴!」程競風定神看著左顏青那氣鼓鼓的樣子,總覺得她不如以前听話溫順,所以給不給飯她吃還得考慮。

林嫂自討沒趣後,看了左顏青一眼,大概是可憐她,然後轉身開始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站了那麼久後,左顏青又累又餓,看他那判官臉冰冷帶煞,一時半會不會消氣,于是挪開了腳步準備上樓。

睡覺總行吧!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你不吃飯了嗎?」看著她走了兩步,他立刻開腔了。

果然是和她作對,反復無常,他好意思!好意思刁難一個走路都困難的孕婦!他程大總裁還真是有臉了!

她本來想說‘不是你他媽的不讓吃嗎’,可是她忍住了,因為他的嘴又動了一下。

「今晚不吃,以後也別吃了!」

走到沙發里坐下後,她拿起遙控打開了客廳里的電視。

上次不知是誰看的兒童頻道,結果電視一打開,出來了一頭紅豬,沒猜錯應該是《彭彭丁滿歷險記》里的那頭豬。

將遙控放下後,她躺在了沙發里,半眯著眼楮,不知有沒有看電視。

沒過一分鐘,程競風就受不了了。

好歹成年了這麼多年了,動畫片?笑話。

「你看看,這頭豬跟你多像!」他一手拽醒了她,指著電視里那頭活蹦亂跳的豬諷刺她。

「不想跟你講話,你別跟我講話,放手。」她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疲憊不堪。

將電視關掉後,他坐在了她身邊,他娘的!

程競風他娘的!他又推了她肚子一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孕婦也是有孕婦的尊嚴的!

她拼了所有力氣站了起來,端起茶幾上的果盤就朝他頭上拍了去。

注意,他的動作是推,而不是模。如果是模她的肚子,她絕不會像被人侮辱一樣難以忍受。所以端著果盤拍他時,她也沒含糊。

就算肚子里的種不是他程家的,也輪不到他這番調戲!

程競風像傻了一樣,當那果盤蓋到他頭上發出‘ 當’一聲時她沒想到這麼順利得手,立刻聯想到了後果,于是松了手連連後退。

果盤里有切片的隻果哈密瓜櫻桃火龍果葡萄等等等等,五顏六色的,煞是美麗繽紛。

蓋到他黑色的發中,更是美麗‘妖嬈’!

她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沒想到他沒有立刻還手也沒有罵出任何髒話,而是用那種不可置信的深沉眼神盯著她。

盯著她,逼迫她承認自己的惡行,他有自信,只需要用眼神即可。

如果她不趕緊承認自首,她很可能有危險,大到今晚不用睡了,小到沒飯吃。

于是後退了五步之遠後她用邁著小碎步急急的走到了他面前。

那水果,看上去多誘人啊!

她抿著唇,小心翼翼的伸手從他頭頂拈了一片哈密瓜,然後在他滿是怒意的深深眼眸中放進了嘴里。

不知為何,她不敢咀嚼。就因為他眼眸里太多復雜的意思……她想,他不會是被自己敲傻了吧!就這樣就傻了,太不經敲打了吧!

然後她將那哈密瓜含著,不知恁的,就吞進了咽喉,她太餓了。

她還想吃,看了他一眼,準備伸手到他頭頂再拿一片,結果他發作了。

「你剛才打我?」他眯起了危險的狐狸眼,一手推了推她的手臂。

他一動,身上那些掛著的水果便都掉了下來。

「沒打。」她吞了吞冷涎後他一只長腿擱在了茶幾上,將她圍在了自己的範圍內。

「還敢狡辯!你剛才打我了!」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人動過他的小手指,更別說動手打了。

程競風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左顏青會動手打他。所以他腦子嚴重當機了。

「沒打……就拍了一下!」她雙腿動了動,想跟他離遠點,可他另一條擱在了茶幾另一邊,她徹底被包圍了。

如果她沒有懷著孩子,不是那個大肚子,他一定會將她暴打一頓然後拖出去在寒風中清醒一夜,可是不行,一尸二命。

他打量了她良久,考慮妥當後伸出雙手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然後將她橫放好,一手從她脖子處摁著她,一腿將她的雙腿抵住……然後……

「啊啊……救命啊……哈哈哈……救命!救命啊!」伴隨著左顏青歡快的笑聲,她的救命聲同樣歡月兌的不行。

兩名佣人在廚房忙活,另外兩個佣人一面收拾一面抬頭看著客廳的那兩人。

終于,吳嫂忍不住丟下了手中的活……去將他們倆分開?nonono!她可沒這個膽量。

左顏青滿腦子都是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因為自己激烈的笑而從雙腿之間蹦出來,他的魔掌一直游弋于她的敏感地帶,即使她笑的眼淚出來了他也沒放過她。

敲門聲響起時,吳嫂快步的跑了過去將門打開。

文彬一進門就听見了那要命的笑聲,如果那慘叫聲能稱為笑聲的話。

吳嫂給他打電話,說左顏青要被程競風整死了,如果他不趕緊來,左顏青必死無疑。

說的這麼嚴重,文彬連形象也沒顧,直接從溫柔鄉里抽身而來,身上還有一股酒味。

「你來做什麼?」程競風停下手中的‘活兒’,一臉不歡迎的看著他,「莫非你和我妻子也成了莫逆之交?」

「文彬!救我!」左顏青花容失色的喊了聲。雙手捂著肚子,痛的一臉迷蒙。

「程總,當初是您讓我保護她的,如果您這麼不珍惜她,何必叫我保護她。」文彬說完便看到了沙發上散亂的水果,如果沒有人給解釋,便會想到之前這里發生了多麼激烈的打斗。

「她是我妻子,我要怎麼對她是我的事。文彬,你告訴我,你這麼關心她為什麼?」這個男人吃飛醋吃到自己下屬身上了。

左顏青抓著程競風的衣服好不容易坐了起來,看見一臉冷冰的文彬後,虛弱的對他揮了揮手,「文彬,你先回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說完她又轉過臉,看向了程競風,那一臉的憔悴,見證了這個男人是多麼殘忍。

孕婦他懂嗎?孕婦就是那種不能有劇烈運動,不能被劇烈運動,不能有劇烈情緒的那號人,跟心髒病有的一拼他懂麼?

他不懂,他什麼都不懂,他就知道他有劇烈情緒之後要劇烈的對待她,然後那劇烈的火焰才會得以安放。

「你把文彬喊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半年文彬怎麼對我的?喂我吃喂我喝,上到哄我睡覺下到教我安神養胎,文彬是個好同志你知不知道?」說到這里時,她以為自己幫了文彬不少,沒發覺程競風那暴風驟雨前夕的黑暗臉孔,繼續,「你喊他來就為了像威脅陸安丞那樣威脅他嗎?你陰不陰險,小不小人?有你這種沒良心沒眼神的不會思考不會判斷的狹隘小人,老實人都不用活了!」

文彬原本還很淡定很清持的臉龐,一下子就火紅火紅了起來,然後沒等那兩人將矛頭再次指向自己,他氣沉丹田,以最快而不亂的步伐走了出去。

多留一秒,他的危險就多一分。

看左顏青那不怕死的樣子,程競風怎麼是她的對手呢?吳嫂也太小看她了。

听著大門口傳來的響亮關門聲,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吳嫂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

「先生,菜做好了,可以用餐了。」

他像沒听見,睜著那雙大大的深邃的眼楮盯著她,半晌,「你一點都不怕我,你哪里來的信心?」他的聲音听上去很是納悶不解。

「文彬是好人,你不該那麼凶。」她哽了哽喉,然後垂下了眼瞼。

再不能惹他生氣了,再惹他生氣她今晚就別想安穩了。

「在你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是好人,他媽的就我是壞人!……*!」她看見他耳根子都紅了,然後他將她狠狠的丟到了沙發里,瀟灑的往餐桌那邊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罵……法克!她震驚了。

難道他打算將她一個人丟在沙發里,自己去大吃大喝?

賓果,她想對了。她看見自己從花朵變回了野草,然後被他丟到了孤島上,隨風飄搖。

除了吳嫂朝她這邊投來憐憫的目光,其他幾個佣人都討好的站在程競風周圍,又是盛飯又是舀湯又是端菜……娘的!沒看見這兒還有個超級饑餓的孕婦嗎!

在吳嫂還沒來扶她之前,她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慢慢悠悠的從沙發里下了地,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後,一步一步朝餐桌那邊走去。

誰也不能阻擋她吃飯的熱情。

吳嫂將她扶住坐下後,程競風濃眉一挑,瞪了她一眼,然後快速的扒了幾口飯,碗筷一丟,走了。

那意思就是看見左顏青連食欲都沒了。

他不待見他的,她吃她的飯,飽後,吳嫂扶著她上樓,準備服侍她洗澡。

結果程競風一看見吳嫂就將她趕下了樓。

「先生,太太自己沒辦法洗澡。」吳嫂有些為難。

左顏青卻輕松的松開了吳嫂的手,「您下去休息,沒流汗,今晚不洗了。」

反正她不會嫌棄自己。

將臥室門關上後,程競風在房里來回走了幾圈。

一個孕婦,除了能吃能喝能睡外,基本上沒了其他好處,加之這肚里的孩子來路不明,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你轉的我頭暈。」她站在原地一步也沒動,就見他的黑影來來回回不停的閃。

「你先給我洗頭發,一股味!」他說完,她沒什麼動靜,于是他動了火,「該死的大肚婆,還听的懂人話嗎?」

大肚婆……她听著他賜給的名號,心里一陣貓爪撓心。

「不就是給你洗你該死的腦袋嗎?」肚子大的同時,頭也有點大。

她邁著急急的小碎步進了浴室,然後由里面怒視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像大爺一樣走了進來。

在給他洗頭發之前,他一手將自己的袖管卷起,然後一坐在了浴室內的皮制長沙發上。

這個沙發一般是放東西用的,設在浴缸邊。

「你想怎麼著洗?」看他坐在那兒,她心里一陣火,難道要干洗?干洗她不會!

「你想怎麼著洗?」他側目看了看她。眼里的寒光不言而喻。

她抿著唇沒反駁,端了一盆溫水來後,放在了他身邊,然後擠了很多的洗發露往他頭發上抹。

注意,她沒有用一滴水,直接將洗發露往他頭上抹,幾乎將一整瓶的洗發露全擠了出來,在他那顆長滿了智慧的毛發的地方,亂模亂抹,自然是抹不出泡泡的。

「該死!你到底會不會洗頭發?誰教你這樣弄的?不知道要先放點水嗎?」他又一次吼了她。

然後沒等他開口罵她‘笨豬’或是‘蠢蛋’等等,她端起他身邊的一盆水就往他頭上澆了去。

大功告成!

「洗好了!一點泡泡也沒有,要不要幫你洗澡?」她歪著頭,丟下臉盆後雙手叉腰,有點氣喘。

這半年,她基本沒怎麼運動過,除了走路。

可想而知程競風有多生氣。

不過生氣的同時,看著她那滑稽的樣子,根本爆發不出更大的怒意來。

他將浴室的門一鎖,將沙發抵在門邊。

然後在她驚愕的目光中撿起的地上的臉盆。

不用說,他這是想接水了潑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果然是沒錯,他接了一盆水後,快速的往她身上潑了去。

她感覺自己像個傻逼,這個男人更加傻逼。幼稚不幼稚啊,這是小孩子玩的把戲好麼?

收手好麼?

結果他比她想象的更幼稚,鎖好了房門後,在浴室里足足潑了她三盆冷水。

她潑他的那一盆是溫水好麼?這人怎麼就不知道憐香惜孕婦!她是孕婦好麼?要提醒幾遍啊,幾遍!

最後左顏青凍的在原地打顫,抖了幾下後,他走到了她面前。

模了模她蒼白的小臉後,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然後沒費吹灰之力就撬開了她的貝齒,然後一個深深的吻將她吻的七葷八素沒了定力。

原來,那三盆冷水是個鋪墊,就為了這個吻,為了她沒意志反抗而潑的。就說程競風這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的。

由于那個大肚子,他想緊緊的貼著她的身體都成了個問題,這個該死的大肚子,真是該死。

那樣幾盆水就算洗過澡了,在浴室,他月兌了兩人的衣服後,將她抱到了床上。

心里小鹿那個亂撞,她強烈的痙攣了起來,現在這個身體啊,不是她一個人的,不是她激動就能行的,要看寶寶受不受得了,她就擔心這個男人獸性大發把自己給XXOO了。

而事實就朝著她想的那個方向發展著……*啊!以往心想為什麼不能事成,這個時候要心想事成做什麼!

他的吻越來越激烈,那重重的喘息聲昭示著他多需要一個正常的女人,如今不是個正常的女人他都放不過了,這就叫饑不擇食。

「程競風!你有沒有看昨天早上八點半的新聞!」她急吼吼的伸出雙手捧住了他埋在自己胸間赤紅的臉龐。

為了不壓著她的大肚子同時磕到自己,兩人的姿勢呈丁字形的。

他莫名其妙的抬起頭後,她快速的將他的頭推到了一邊,然後拉過被子遮住身體。

「昨天早上我們家附近那個高速路上出了車禍,二十輛汽車追尾……」她說著說著他的臉色逐漸變的清醒惱怒,于是她聲音越來越小,「我就是提醒你,以後開車慢點,注意安全,你要是出車禍了,誰來成天罵我……」

虛偽!虛偽!

她的意思就是要他去撞死!出車禍最好不過!

她發誓她的語氣里沒有半點咒他的意思,她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多了他之後,生活變得五彩繽紛多姿多彩了。

之前的半年里,她的身體都被當國寶一樣保護著,沒有受半點疼痛,沒有受半點怠慢,自從有了他程競風,她才體驗到了尷尬、疼痛、冷水澆心等等等等深刻的經歷……這樣,生活才平衡。

「我是你丈夫!你一輩子也別想從我手掌心逃掉,所以你最好對我尊重點!」他語氣不善的瞥了她一眼還不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的肌膚,像是攝入了過多的營養元素,又或者吸收了日月精華,一捏,像能捏出水來。

她的臉,比以前嬰兒肥了一點,模起來手感十足。

除了這點好外,他真沒發覺別的優點。

「我感覺你像在模小貓小狗。」她喃喃自語的伸手想關燈。

看著他的眼神,她很是糟心。

那復雜中帶著探究的樣子,讓她很想做一件事,給他拔毛!

他下巴那一圈胡子,扎人。

「今晚不關燈,保持清醒。我要看著你,免得半夜醒來看見你這麼大個肚子嚇一跳。」他怔怔的看著她嬰兒肥的小臉蛋,忍不住將手指探到了她耳後揉了揉,她立刻敏感的歪了頭。

這一夜,他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因為她的大肚子時刻提醒著他,一尸二命,不是開玩笑的。

由于他回來了,所以學校那邊他沒準她繼續去,倒不是擔心她的肚子,而是他回國就是為了她,如果她不在身邊,他還不如不回國。

早晨不知什麼原因停了一會兒電,房內的暖氣停止後,那床薄被明顯不能驅寒,她很敏銳的發現自己雙腳發寒,心跳的頻率也快了不少,明明很想睡但因為那刺骨的寒意就是沒辦法安心。

于是她模到了他。

就像救命稻草一樣,她挪動著肚囊抓著他的胳膊下意識的往他那邊移。

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當她的肚子先踫到他的身體時,這男人想被人偷襲一樣,警惕的一手抓住了她的肚子,揉了兩下模了兩下後,還真是沒反應過來……這麼鼓的東西比胸大,這是什麼異物?肉球?

然後我們的程大總裁就這樣被左顏青的大肚子貼了一下,就嚇到神經緊張,然後往後緊忙的挪了挪身體。

他大概忘了,由于她是一個大大的孕婦,他給她的活動空間比較大,她貼著他又挪了幾下後,程競風很成功地從這張足有2米長寬的床上掉了下去。

他被她擠到地上後,雷霆大發,除了*、*的吼了幾聲後,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就是成功者的素質,從哪兒跌倒就要快速的爬起來,趁著沒人看到,越快越好。

就連左顏青都不知道程競風曾經被自己擠掉下了床。

因為趁著左顏青還沒睜眼看看發生了什麼,程競風已經冷的從地上跳到了床上,然後牙關打顫的將她身上裹的緊緊的被子拉了起來,左顏青睜開眼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做噩夢了。

程競風像蜘蛛俠那樣披著被子張開著雙臂,朝她惡狠狠的撲了來。

她還沒來的及掙扎,沒來的及叫救命,就被他死死的抱住了。

人冷到不行的時候,出于本能,都知道一個方法的……不是有首流行的情歌叫《讓我取暖》的麼?

程競風緊緊的抱著她,她也不管不顧,緊緊的抱著他。

雖然那個大肚子隔在兩人中間很不是那麼回事。

到了早上九點供電才恢復正常,佣人們做好早餐後,見他們遲遲不下來,于是委派林嫂上去看看情況。

其實那兩人早就醒了,只是因為暖氣一點點的恢復,兩個人都在等待元氣恢復。

他們相互看著對方,依然保持著互摟的姿勢,只是眼里沒有依戀、沒有柔情、更沒有那傳說中那罕有的‘愛’。

「左顏青,你現在幾個月?」他率先開口。

似乎他們在一起,每次先發言的都是他,他不發話,她根本不敢造次。

「好像……」

「好像?」他震驚了!听她這語氣,好像懷孕的是別人!

「七個多月了。」她皺了皺眉後松開了摟著他的一只手。

結果他抓了回來,繼續放在自己腰間。

他得意,「我的腰比你細。」

「嗯,你生的也比我漂亮。」

這是左顏青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大白天夸他,他心里很甜,但是沒表現出來。

「不用你說,我知道。」

「胡子漂亮。」她訥訥的說完後,他臉色立刻就變了。

「該死的女人,你說的話都是反的!」好不容易她夸了自己一次,結果被自己推翻了。

他當然知道留胡子看上去很邋遢。

所以他松開了她起床了。

林嫂一看他起床,立刻深呼了口氣跑下了樓。

他刮好了胡子來,她還賴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看見他那精神滿滿的樣子,眼楮立刻亮了。

「漂亮。」她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

那男人生的鼻子是鼻子,眼楮是眼楮,英挺貴氣,不怒自威,從哪個角度看,都無可挑剔。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走到床邊,模了模她的肚子後似乎獲得了不少安慰,起身到衣櫥,看了看她的形狀後拿了一件衣服出來。

「洗澡要人伺候,穿衣要人伺候……你肚子里的種是誰的?」他不能百分百確定,所以隔一段時間就要不由自主問一下。

只要一遇到這個問題,她就想逃避或者找個地洞鑽一下也行。

「不知道。」她接過他丟來的衣服後懶洋洋的答。

這三個字比她說出答案還可惡。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她跟陸安丞睡過了!又或者除了陸安丞,她還跟別的男人睡過!所以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肚子里的種是誰的。

「賤的可以。」他認真的看著她說出這四字後仰著頭出了臥室。

她將睡裙套在身上後,也跟著下樓了。

只是跟他睡了一夜後,肚子里的寶寶好像又長大了不少,她走路更加沉重了點。

吳嫂一見她沒穿秋褲,光著腳丫下了樓立刻拉住了她。

「太太,怎麼不穿褲子?」吳嫂這句直白的話立刻引來了程競風的回頭。

她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後,聲音淡淡,「餓了。」

「太太,您上樓去躺著,我給您端上去。哎喲!小家伙越來越大了,看著就是個大胖小子!」吳嫂笑眯眯的看著她的肚子,喜笑顏開。

左顏青搖了搖頭,一臉固執,「就到下面吃,他在下面。」

「怎麼?找我有事?」程競風見她指著自己,立刻警惕了起來。

她一步步走了過去,挽上他的手臂時他有點不敢相信。

「我犯賤不行嗎?」

「在這所房子里,你要犯賤,你隨意。」他揚起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去洗臉,吃完飯帶你出去玩。」

她一怔,然後仰起頭仔細的盯著他的笑容。

「你勾搭上別人,不就是別人陪你玩,左顏青,你如此廉價。」

她心里不可謂不震撼。

他的理解能力一向極強,一眼就能看透她所想所要。卻惟獨在感情上將她想的面目全非,一張嘴含了千張箭,不將她貶低到塵微里不能顯示他有多了解她。

「你不過就配我這種廉價的女人,又好的到哪里去?有本事你甩了我,我叩謝你祖宗十八代!」她神情張揚的快速說完,一手抓住了吳嫂的手臂,「吳嫂扶我上去。」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紅潤光澤被陰暗遮住,臉色也沉靜了不少。

看著她豐腴的體態緩緩的動作,他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

「先生,我看太太就喜歡先生,先生不在的那些日子,太太都很少講話,經常坐在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那位顧小姐看她這樣,偶爾才來接她出去散散心,每次都很早回家。」

林嫂見他們總是吵架,忍不住說了句她認為公道的公道話。

一提顧寧寧,程競風便茅塞頓開了。

或許就是因為顧寧寧,左顏青和陸安丞才有機會不斷的見面。

左顏青洗漱完畢後,吳嫂勤快的替她將長發束了起來,扎了一個高高的髻,然後將髻松松的拉成了花朵的形狀,看上去不僅更有朝氣,反而流露出了淡淡的貴氣。

程競風見她煥然一新的下樓,立刻怔了片刻。

這個孕婦稍微打扮一下,還是如以往一樣驚艷。

于是帶她出去玩的決心更大了。

「吳嫂,以後給她把頭發扎起來,披著像怨婦。」他說完這句後將視線移了開。

明明就是想夸她的,從他嘴里一轉換就變了味。

出門前,她感受了一下門外的溫度,然後紅著鼻子折回了屋里。

耳罩圍巾羽絨大衣長靴缺一不可,一番裝扮後,他差一點認不出她。

「太太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先生,您說是吧?」吳嫂得意的有些忘形了。

左顏青牽強的笑了笑後,推著吳嫂進了屋,小聲在她耳邊嘀咕,「晚上吃河蚌火鍋。」

吳嫂先是一驚,然後點了點頭。

即使穿著厚厚的衣服,迎面而來的風仍然讓她心里一驚。

程競風帶她出去只有一個目的,那些曾經說她是瘋子,說他不要她的言論,讓他心里很不爽。更不爽的是……

「左顏青,你以前抱的那個男人模型似乎我見過。」替她系好安全帶後,他譏誚的問她,「抱著一個那麼大的男人身體模型上大街,你是要招攬生意還是饑渴過度?」

她選擇性的捂住了耳朵,然後喃喃念叨,「我什麼也听不見,什麼也听不見……听不見、听不見。」

將車開到市中心最大的商場時,車泊好,他突然記起。

「那個光著的男人模型是陸安丞送給你的。」他冷漠說出這句話後,眼神都變了。

就因為那個‘光著’四個字,程大總裁的檔次立刻掉了幾檔。

左顏青沒否認,「我要他在他爸辦公室偷來送給我的,結果被文彬扔了。」

看她一臉真摯,難道沒發覺她說了一個‘偷’字?

「他對你可真是好啊!」程競風又吃味了。

「我要畫男人,一絲不掛的那種,沒人給我當Model。」這句話立刻引出了另一個爆炸性問題——那幅罪魁禍首的油畫,而程競風這次回國只字未提,于是她快速的轉移了話題,「你對我也好,你帶我一個孕婦出來公共場合,很影響你的形象,要是你不好找情人那就是我害了你。」

她說的真誠又清楚。

他听的也明白。

「我找情人你不吃醋?你確定?」他替她開了車門後,十分紳士的將她龐大的身體從車廂扶了下來。

她搖了搖頭,「我專心的懷我的孩子,不會干預你的事,只要我們離婚前你管我吃管我住,我絕不干預你的私事。」

「豬。」他輕快的吐出這個字後,伸手撫了撫她的劉海。

她知道他這是在裝,因為從下車開始,她已經感受到不遠處有人在拿相機撲捉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就在她以為他演完時邁開了步子,結果她失策了,他剛好要問她的額頭,結果她卻很不配合的移開了身子。

落單之後的他,忍著氣,臉色鐵青,很快她就感覺到了,轉過身,看見他生氣的眸子,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配合的往他懷里一鑽,臉色紅紅,撒嬌,「老公……人家演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誰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憑著感覺,他們在*。

「行動之前看我的臉色,OK?」他的聲音終于緩和了點。

「嗯嗯。今天一切听老公的……今天我想怎樣就怎樣,反正你也不敢打我,更不敢罵我……老公,是不是呀?」前一句和後一句就是兩個極端。

程競風突然有點後悔帶她出來這麼明目張膽的玩了,可是一切晚了。

「是,如果你敢放肆過度,回家有你受的。」

兩人皆面色紅潤的望了對方幾十秒,皆帶著微笑手牽著手進了商場。

在逛婦幼保健品店時,他們產生了第一個分歧。

左顏青喜歡女孩,所以挑的嬰兒服都是女孩兒穿的,紅色、橙色、紅紫色……而且圖案顏色,花色繁雜,程競風就不喜歡,非要買男孩穿的衣服,而且就三種色調,黑白灰。

狗仔隊就是店外,于是他們無聲的對峙了起來。

「我的寶寶,听我的。」

「連你都是我的,你的寶寶自然也是我的。」

兩人聲音都不大,不過都堅持己見。

這時,店員解圍,「要不兩種各買幾套回去,只要標簽不拆發票不扔,到時候寶寶生下來可以換的喲!」

出了店後,兩人依然保持著微笑東逛逛西看看,程競風第一次感覺到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就算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沒有不要這個女人也用不著急火攻心似的回國第二天就秀恩愛。

「程競風,我要吃熱狗。」她一手指了指不遠處在商場一角的買熱狗的攤位,表現出了一臉饞相。

小攤于程競風而言,是不入流的。

他緘口不言,卻冷聲嘲笑了下。

「我想吃熱狗!」她聲音加大了一點,然後拿身後的記者威脅他,「不買熱狗我吃,你就不怕我跟你唱反調?」

這張紅紅的,稚氣的,充滿了純真與性感結合的臉蛋,無論是什麼表情,都那麼令人心曠神怡。

「垃圾食物吃了你肚子里的那個會消化不良。」他一手攬過了她削瘦的肩,余光瞥了瞥跟在不遠處的狗仔,手臂用力一帶,將她摟進了一間飾品店。

里面有幾個年輕的小女生在挑選,程競風松開她後,示意她買東西。

她看了看自己指間那價值連城的鑽戒,突然伸出了右手的無名指,這一動作一出現,那店員和幾個年輕女孩立刻閃花了眼。

「熱狗,我的最愛之一。如果在生前不能吃到香噴噴的熱狗,我不瞑目、不瞑目啊……」她的表情深沉,目光如被人定住,發著哀哀的光亮,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完全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

就是左小姐這句話,將店里的幾個小姑娘嚇的瞬間毛骨悚然,然後失聲驚叫,再然後狂奔了出去。

那店長和店員想必也嚇的不清,紅的發紫的嘴唇不斷的抖擻著,兩手伸在空中擋著,怕她來索命。

程競風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將她強行的又不能讓人看出他的強行的將她拖出店後,筆直的將她送到了賣熱狗的攤上。

可是她很不解吶!

那幾個女孩驚叫什麼?跑什麼?她長的很嚇人嗎?

「她們怎麼了?」他掏出一百買了五根熱狗後,剩下的錢沒等別人找,直接將熱狗塞到她手里後,牽著她另一只手走進了商場的一個暗道。

站在這里面,狗仔隊拍不到。

「你重復一下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揉了揉太陽穴後閉了閉眼。

「她們怎麼了?」

「上一句。」他快速的答。

「我想想啊……」

「不是這句。」他似乎被她弄的有點凌亂了。

她驚愕的啊了一聲後,他抬起了眼眸。他露出了第一抹笑後,她也傻笑了起來。

終于明白為什麼喜歡她了,就因為她總是出驚。

「我說,熱狗,我的最愛之一。然後你沒理我,我就繼續跟你講道理,我說我生前……」

「該死的!就是它!」程競風大掌一揮,打斷了她的話。

「生前……」她模了模自己的肚子,一臉驚異,又點了點頭,「是生前啊,我不是要生孩子了嗎?」

見她沒醒悟過來,他揮了揮手,饒有興致的跟著點了點頭,「你繼續生前回憶下去。」

「我說我生前要是不能吃到香噴噴的熱狗,就不瞑目……」

程競風挑了挑劍眉後,等著她自己反應過來。

結果她吃完了五根熱狗後,只字不再提這事,想必是知道自己鬧了什麼笑話。

心滿意足的吃了熱狗沒過半個小時,報應就來了。

程競風會害她嗎?不會。程競風說不能吃的東西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像她的腸胃習慣了營養又衛生的東西,吃路邊攤肯定會出問題。

看她急的雙頰通紅,兩手捂著小月復那焦灼樣子,程競風立刻對著她教訓了起來。

「心里舒暢了?死的瞑目了?」

她都急的雙腳成麻花了,他好意思悠哉的給她上課。

「我是你妻子……如果我出了問題,丟臉的是你,反正我不怕。」她在說完‘怕’後,程競風快速的將她抱了起來。

對,就是抱離地面的抱。

怕她一走路就出了問題。

這一舉動在人群密集的商場引來了不少矚目。

一群記者也明目張膽的走了出來,對著兩人狂拍……

程競風哪里顧的上形象,她更是顧不了其他,一個勁的催他,「怎麼還沒到?怎麼還沒……」

「到了!」他將她丟到洗手間門口後,登時手機響了起來。

一听到鈴聲她立刻忍住了,狐疑的瞪著他,「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里走吧?」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將她往里面推了一把,「你先進去解決個人問題。」

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接下後是文彬的聲音。

「下午兩點總部的年終大會得由你主持,下午四點蝶谷股東座談,六點周尚秋五十大壽,宴會定在華府二樓,八點有兩個你之前答應的活動,我沒辦法幫你再推掉……」

文彬說完這些又補充,「上面都是你回國之前應允下來的,得你親自出面。」

他竟然都忘了!一大早還答應了左顏青陪她逛街。

看了看手腕上的伯爵手表,他的眉心立刻皺了起來。

已經一點整了,現在動身去公司準備一下發言稿正好,可是洗手間里……

「你是說在兩點之後,我得把自己分成五半去應付那些該死的商業應酬?」

他的聲音大有怒火中燒的味道,可怪誰呢。

「公司的會議不是應酬,是自家的事。」文彬冷靜的說道,「事實不止五半,如果你只分成五半,會讓不少合作伙伴失望……我說的這五半,是必分不可的,不然你今晚別想休息了。」

「你現在在哪里?會議稿我已經準備好了。」見電話那邊沒動靜,文彬追問。

程競風拿著手機的手,伸出了自己的听力範圍內,任文彬說什麼,他權當听不到。

他才回國,便陷入了一輪又一輪的商業漩渦中,就算公司的事他全部交給下屬去做,那些該死的應酬仍然避不了。

肩上強烈的使命感讓他收回了手,告誡過自己多少遍,事業遠比那個女人重要。

在他決定回國前夕,那些電話便打到了他的公寓。

「我在陪大肚婆逛街!我答應了陪她逛街!」他的口氣相當的不耐煩。

才出來兩個小時,剛才那女人說什麼來著?不要丟下她一個人……見鬼!

「我去接她回家,您現在可能要準備動身了,我已通知各部門高層今天的會議你會到,兩點準時。」

文彬趕到商場時,左顏青還沒出來,程競風走之前,眼里那不悅的光任是誰見了都會心冷幾分。

那犀利的眸光像要穿透人的內心。

程競風前腳離開,左顏青後腳就出來了。

一看見文彬立刻驚訝的拿手指指了指他,手里還有晶瑩的水珠。

「他誤會我了。」文彬有點受傷的嘆了口氣,「他把我當做了情敵,就因為你昨晚那番話。」

左顏青不但不後悔,反而得意的笑了笑,「誤會你總比誤會陸安丞好!」

听了她這輕快的一句話,文彬頓時僵硬的抿了抿唇,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傳說中的炮灰,就是文彬這號人。

他多冤,受了冤還不能反駁的那種冤。

「你看我和陸安丞,多豆腐的關系,程競風他腦子進水了,一看到、一听到、一念到陸安丞,就會發狂。」她說完後一手挽上了文彬的手臂。

所以,為了她和陸安丞‘豆腐’的關系,她要犧牲一下文彬。

聲東擊西?還是掩人耳目?好一個聰明的女人。

文彬松開了她,提著一大堆的購物袋就往外面走,左顏青看著他的背影甜甜的笑了笑後站在了原地。

等文彬將東西放進後備箱後,一轉身看見身後沒人,立刻汗了起來,連忙往回趕。

「太太,您還要什麼?」文彬不會裝,他不開心語氣絕對不會很好。

「衣服。」她說完,自動挽上了他的手臂,神色淡淡,「我要買漂亮的衣服,也跟程競風買,你看他多忙啊,像陀螺一樣不停的賺錢。」

左顏青說這些話時,文彬差一點被她感動了。

他怎麼看不出她心里喜歡的是程競風,只是喜歡跟他賭氣,就像稚氣未月兌的小孩。

想要得到寵愛除了最听話外,就是最調皮。

「他掙錢就是為了給我花,不然他那麼多錢他一個人怎麼用的完,他又沒時間。」她說的頭頭是道。

眼楮在對上一家d&g專賣店時,立刻定住了。

「給他買一件黑色的風衣,紅色的褲子,春節的時候一定喜氣洋洋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模了模肚子。

往往,她很歡喜很害怕時,便會做出這個動作。

看她笑的陽光燦爛,文彬的心也跟著融化了一點。

要程競風穿長風衣、紅褲子……她認為可能嗎?真逗。這女人一定比正常人少根筋。

就算是爆冷天氣,程競風都穿正裝,羽絨服極少穿,何況那些在他眼里不能登台面的衣服。

「買吧,就算他不穿,以後作為名人遺物拿去糊弄大眾也是一件功德。」文彬對著她展露了一個邪惡的微笑。

他的意思很明白,程競風活著,就不會穿。

「瞧你得意的小樣,這麼信不過姐姐,程競風要穿了,這衣服你埋單。」

「noproblem!」

左顏青不僅僅買了一條紅褲子黑風衣,還買了不少顏色鮮艷的衣服。

在她看來,這些衣服都漂亮的沒臉了。

「程競風如果穿了這些,左顏青,我白活了!」他很激動。從沒見文彬這麼激動過,臉都漲紅了。就像要跟她討價還價或是掐一架,來讓她清醒——妞兒,你買的確定是衣服?不是戲服?

「白活了這麼多年,現在才明白,遲鈍。」論損人,文彬絕不是她的對手。

想當初,程競風不就是被她犀利的言辭給打敗然後倉皇而逃的嗎?

「呵……程競風要穿了,今兒所有花銷我包了!」文彬意氣風飛的說完這句,左顏青又買了兩套。

就因為文彬開了那個口,左顏青不僅給程競風給自己買了衣服鞋子,連家里的佣人也顧及到了。

最後天黑回家時,後備箱裝滿了,後車廂也裝滿了,左顏青腿上也放了幾個袋子。

左顏青萬萬沒想到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家里發生了動亂。

「她走的比較匆忙,說家里出了急事。」林嫂面無表情的解釋吳嫂離開的事實。

其他兩個佣人都不動聲色的站在林嫂身後。

文彬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到屋里時,大概听清了她們講的內容。

「你不是給她們買禮物了嗎?」文彬見氣氛不好,于是開口。主要是左顏青那張臉瞪著對面三個比她大一截的可以當她媽的婦人,不屈不撓。

「都是給吳嫂的!」她是個女人,懷孕中的女人。不知道第六感是不是比常人強烈一點。

「不就是一個佣人嗎?明天再招一個。」文彬還沒意識到這四個女人之間的事絕不是再招一個能解決的。

左顏青認為是她們將吳嫂趕走了。

女人之間的嫉妒心是強烈的,左顏青不論做什麼都喜歡叫吳嫂,她不止一次看見林嫂背地里訓斥吳嫂。

她們越是這樣,左顏青對吳嫂就越好。

她過于孩子氣,沒想過她們敢將吳嫂趕走。

她與吳嫂走的格外親近,除了吳嫂對她真心好外,更因為吳嫂是單親媽媽,年輕時獨自一人撫養孩子,孩子上大學後,才到程競風家里工作。

吳嫂說過,程競風給她開的工資比外面高,她還要供孩子讀完大學,暫時不會離開這里,所以很容易,左顏青就將林嫂說的理由看穿了。

就算再急,吳嫂絕對會給她打個電話告別或是領了這個月的薪水再走。

她給吳嫂打了個電話,听著那邊傳來的不在服務區的聲音,立刻擰了眉。

「林嫂,你以為自己是老大?是程家的主人,還是女主人?」左顏青發現自己的喉間干澀難忍,心里一陣酸楚冒了上來,除了對程競風生氣,她一般不會氣成這個樣子,「就算你是程競風女乃媽那又怎樣!有多了不起啊!我要你走你以為程競風會打我還是休了我?……」

林嫂從沒受過這種氣。

她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讓她在程家這麼多年沒受過氣。

不知道程競風知不知道,但程競風一直對她不像對待其他下人。

「太太!」林嫂的語氣一厲,「你有本事叫程維國來趕我走!」她竟然直呼程維國的大名。

程維國的名字一經提出來,左顏青立刻敏感的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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