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曉剛不敢從壓縮機房穿過,他來到離塔頂有20米高的這一層,這里有一台運送添加劑的電梯,他打開了電梯進去了,在電梯關門的一瞬間,他看見了那個女人已經快走到了他的那一層!華曉剛拼命地按著關門的開關,電梯徐徐向下走,剛走了三四層,電梯停住了,那個女子淒慘的哭泣聲,笑聲和唱歌聲又傳了過來,好像離他越來越近,華曉剛急地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拼命按著按著開關,但是電梯沒有反應,突然他眼前一黑倒在了電梯里。
等他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在廠醫務室,原來巡檢的操作人員發現電梯里倒下一個人,他們跑過來一看原來是華曉剛,就把他送到了醫務室,他身上沒有傷,廠醫說可能是過度勞累導致的,讓他自己注意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他想起自己是低血糖,可能是低血糖病犯了,他起身回到了班組,後來廠里的通訊員寫了一篇關于他愛崗敬業,帶病工作的事跡通訊,主任也在會上表揚了他,但會後告訴他回去休息三天再回來上班。
又過了半個月,他回去正常值班的一天晚上,這一晚外面的風特別大,操作人員通知他和T309緊挨著的一個產品倉有個料位表老是報警,讓他去處理一下,他拿著工具出門了,大風吹的人東倒西歪,他毫不容易爬上比T309低20多米料倉頂上東面的平台,原來是東北角倉頂的一個料位開關內部接線松動了,他把接線接好後把接線盒蓋上,轉身離開時他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看T309塔的塔頂。
突然華曉剛看見一個穿著睡衣的長發女子站在T309塔頂靠近東邊的柵板上,大風吹的她的頭發揚起,根本看不清她的臉,那個女人一步一步地向柵板的邊緣走去,華曉剛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確實有個女人的站在T309塔上,那個女人從身上掏出幾張紙撕碎了,碎紙片在空中隨風起舞慢慢地飄遠了,那個女人靜靜地站在T309塔上面的柵板邊緣,難道這個女人要跳下來!華曉剛顧不上工具了,他飛快地跑向料倉平台的靠近T309塔的西面,剛跑到西邊,他抬頭看了一眼,女人好像還在西邊的柵板上,華曉剛把安全帽摘了下來,他想抬頭看一看,華曉剛拼命地向那個女人揮著手,他大聲地喊著︰
「不要跳!」
那個女人好像听不到他的喊聲,華曉剛飛快地跑下料倉,他想爬上T309塔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剛跑到地面的時候華曉剛看見一個操作人員從遠處向他走過來。
突然華曉剛看一個白色的東西正在從塔頂徐徐地落下,不好!那個白衣女人跳下了!「不要啊!」他大聲喊著向著那個落下的東西奔去,砰的一聲,他的頭撞在一塊鋼梁上,等他醒來的時候,他這次不再廠醫室里了,而是在廠職工醫院里面了,他的頭部撞了一個五六公分的口子,縫了十幾針。
車間主任和班長也來看他了,主任批評他一個人晚上出去干活,說年輕人就是魯莽,班長說今年的先進車間也沒了,不過主任說不過你沒事比什麼都好,
華曉剛和主任班長說,他經常听到T309塔上有哭聲,笑聲和慘叫聲,那天晚上他看見一個女人從塔頂跳下,他才驚慌跑下來的。班長笑著說工藝車間的人檢查了塔頂,上面的電磁閥由于動作的時間長了,有的電磁閥密封不是很好有漏氣的,當晚上有大風吹時,就會發出很淒慘的聲音,這個現象在其它廠也出現過,至于看見那個跳下的女人,你肯定是低血糖有時頭暈產生了幻覺,听完了班長解釋以後,華曉剛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房莉得知華曉剛踫傷了頭部,當天下午買了很多東西坐車來到了醫院,一見面,她就像責備他說怎麼工作時這麼不小心,她說她今天上午都一直心神不寧的,中午顏敏打電話告訴她這件事,她問華曉剛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華曉剛說你是不是怕我破了相,房莉紅著臉說,那到不要緊,只有人不殘疾,不缺胳膊少腿,她都願意跟他。
華曉剛跟她說起自己那晚和以前看到的事情,房莉听後很害怕,她說我回去和我爸爸說一說,我爸爸認識總廠的一些領導,把你從那個廠調出來換個白班的工作吧,值夜班又辛苦又危險,華曉剛開玩笑說,還是等我們關系確定以後再說吧,萬一我換完了工作,再和你成不了,你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房莉生氣地說,你再瞎說,我把你頭上再打一個和左邊一樣大的口子。
兩天之後,房莉來了之後她神色緊張地跟華曉剛說,就在他出事的那個晚上差不多相同的時間,在市區的一個28層酒店的頂層,一個穿睡衣的漂亮女孩因情自殺從28層從身跳下去了,女孩死的時候才23歲!房莉說那個女孩是幾年前和弟弟一起從農村來D市的,三年前女孩的弟弟就是在你那個裝置干活時出工傷死的,好像是被鋼梁砸死的。你那個地方太詭異了,我已經和我爸爸說了,過兩個月就把你調走。
華曉剛听了房莉的話,他驚訝地說半天不出話來,兒個月後,一紙調令把他調到了總廠三期項目籌備處設備組,一年後他和房莉結了婚,後來生了他們的兒子小鋒,他們是一個很恩愛的家庭,華曉剛最後幸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