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手中的虎符,「蹬」地一下站起來,臉上因自己心中的決定而顯得紅彤彤的,我強壓住心中迫切想見到他的沖動,沉著對李鐵說道︰「送我出宮吧,現在殿下那里圍得水泄不通,肯定是過不去了,只有靠我們自己了,只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李鐵看著我堅決的神情,又看了我手中的虎符一眼,微微驚訝著道︰「難道你想——」
「是的——」我握緊手中的玉石,堅定地點著頭。
「不行,太危險了,還是由我去吧!」李鐵斷然拒絕。
「你——」我看著他,「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是雲貴妃的人,是‘叛徒’,誰會相信一個叛徒說得話。」
李鐵神色一怔,復又沉默無言,他知道我說的是對的。我嘆了口氣,道︰「走吧,別在這里磨蹭了,快送我出去吧!」
李鐵點點頭,又把我同來一樣提了出去,來到神坤門附近,李鐵讓我稍等一下,自己又消失在濃濃的月色中。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李鐵回來了,還牽來了兩匹馬。我了然地朝他笑笑,接過僵繩,利落上馬。待我坐好再看李鐵時,他本想扶我的手僵在原地,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看我正看著他,他收回手,「想不到你的馬騎得挺好!」說完,自己也翻身上馬。
「那當然,」我略微自豪地抬起下巴,「殿下親自教的,能不好麼?」
「恩!」李鐵點頭,「那也是!」又從懷里掏了一樣東西出來遞給我,「這個拿著,會有用處。」
「什麼啊!」我伸手接過來一看,喜道︰「是皇宮的地形圖啊!」
「恩,小心收好,走吧!」說完,輕拍了下馬臀,馬兒緩緩向前走去。我把地形圖貼身藏好,也拍馬跟上。
到了神坤門,果真是嚴防堅守,戒備森嚴。禁衛軍們個個身著戎裝,嚴陣以待。我心里「怦怦」直跳,吞了吞口水,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著韁繩,身子越發顯得僵硬了。
李鐵微微側首過來,沉聲道︰「放輕松些,不用緊張,你越緊張,別人就越容易發覺。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的。」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看著神坤門越來越近,我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里也一直在念著︰「放輕松,放輕松——」
「站住,什麼人?」一名校尉禁軍上前叫住我們,喝聲問道。
「是我!」李鐵緩緩地應著,慢慢地策馬走了過去,我也是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表面看似冷靜,其實手中握著的韁繩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那名校尉禁軍看到是李鐵,忙笑道︰「是李統領啊!這麼晚了,李統領有什麼事情嗎?」
「王校尉,今天是你當班啊!」李鐵淡淡地說道,不急不徐。
「是啊,是啊!」他笑眯眯地上來為他鐵牽馬,又壓著嗓門向李鐵抱怨道︰「這幾天兄弟們輪值,可是辛苦了,剛都尉大人還把兄弟們訓了一頓呢,哎,今天本來是是該他當值的,他倒好,自己跑去睡大覺去了,哎!官大一級壓死人哪!」
李鐵斜睨了他一眼,慢騰騰地道︰「王校尉這是在抱怨為貴妃娘娘辦事辛苦哪?還是嫌官職太低?」
「不不不不,」王校尉忙堆著笑,矢口否認道,「卑職可不是這個意思,卑職也是全仗大人提拔,才有的今日,卑職當然要更盡心盡力地為貴妃娘娘辦事,只是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請求,希望大人能在貴妃娘娘面前再為卑職美言美言幾句。」
李鐵嘴角露出一點點笑意,「那是自然,只要王校尉盡心盡力為貴妃娘娘辦事的話,現在,就有個絕好的機會給你——」
「大人,是什麼好事?是什麼好事?」王校尉听李鐵這麼一說,忙連聲問道。
「本官奉命送這位兄弟出城辦事,馬上打開城門讓我們出去吧!」李鐵看了我一眼,故壓低聲音說道,「這可是機密大事,不得聲張的。」
那王校尉輕輕「啊」了一聲,又面露難色道︰「可上頭下令,封鎖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宮的。沒有上頭的指令,卑職也不敢擅自做主,出了什麼事,卑職也擔待不起啊!」
「有我擔著你怕什麼?」李鐵重重冷哼一聲道,「你這樣膽小怕事,如何升官發財。更何況本官是奉貴妃娘娘的密令出宮辦事,你還要質疑本官有所圖謀嗎?」
「啊,不是不是不是,」那王校尉見李鐵發怒,忙擺著手否認,「只是上頭命令如此,既然是奉貴妃娘娘的命令,那就給卑職看一下貴妃娘娘的出宮令牌吧,大人也不能讓小的為難是吧!」
「這還差不多!」李鐵這才神色緩和些,朝我擺了一下頭,「把令牌給他看一下。」
「哦,」我忙手忙腳亂地從衣襟里掏出令牌,王校尉上前接過看了看道︰「果然是貴妃娘娘的令牌。」
李鐵又在一邊冷聲道︰「王校尉這下放心了吧!」
王校尉忙哈著腰點頭,又把令牌還給我,我伸手接過,王校尉看著我的手,愣了一下,又抬起頭打量著我道︰「這位兄弟長得倒眉清目秀啊!」
我一驚,伸出的手指抖了一下,看著前面的李鐵也是神色一凜,難道他看出我是個女的了?怎麼辦?怎麼辦?看著王校尉越發思量疑惑的神情,我的額頭也盛出此許冷汗。
「就要被看穿了,怎麼辦?怎麼辦?」急得額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王校尉也越發質疑,就在此時,靈光一閃,忙咳嗽一聲,學著太監的語氣尖著嗓子說道︰「怎麼?王校尉還有什麼事情嗎?如沒有什麼事情,咱家還要出宮為貴妃娘娘只事呢!誤了時辰,壞了娘娘的大事,你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為力求逼真,我還學著太監掐起蘭花指,直指王校尉的鼻尖。
王校尉愣了一下,馬上眼里充滿了鄙夷,小聲地嘀咕一聲,「媽的,原來是個太監,怪不得長得一副娘娘腔。」
我抬起下巴「哼」了一聲,太監味十足,「王校尉對咱家有什麼不滿嗎?」王校尉打了個哆嗦,抖了抖身子,忙皮笑肉不笑地辯解道︰「沒沒,卑職哪會對公公有什麼意見呢,公公在貴妃娘娘跟前辦事,勞苦功高,卑職佩服來還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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