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看到你,對我震撼很大。」
「是嗎?」他輕描淡寫。
「你跟關河洲認識很久了?」
「十多年的兄弟情誼了。」陸向東眼光焦距拉遠,回憶一段美好的陳年往事一樣沉醉,「這段友情是用生命換來的,彌足珍貴,除了死神能把我們分開。」
「我不了解內情,無權批判你們這種生死相交的革命友誼,但我覺得,你們不該讓自己踏足這樣血雨腥風的生活,這是對你生命,對你家人的不負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關剛才說得沒錯,你不是當事人無法理解我們的心情!」
他一副‘你可以走了’的表情。
從門口興起一陣風,刮得她的頭發飛舞,可她的眼神堅定依舊。
「我與你父親認識的時日不多,但我知道,陸教授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他與你母親伉儷情深,她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他痛苦消沉的那段日子忽視了你的成長,直到你後來犯了事他才幡然醒悟,悔不當初多花點時間陪伴你,他後來對你嚴格要求,不是望子成龍,也不求你功名在握,只是希望你一生平安,這個簡單的要求,在你身上似乎很難實現,為此,他一顆心都撲在了你身上,你每一次帶傷回去他都會給我打電話,著急地問我他該怎麼辦,讓我幫你將糾纏在身邊的壞蛋趕走,我一開始會以為你是個十幾歲的頑童,後來看到你才知道你比我年長不少,我覺得他這種做法很搞笑,隨著跟他接觸的增多,我才慢慢理解了一個老父親對孩子的那份愛心,在他眼里,你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讓人放心不下的小孩子,而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冷靜得讓我害怕……」
她望了一眼血淋淋的地板,他正跪在那里擦洗。
拿著抹布的手被針扎了一下似的,縮回,不知該放到何處。
陸向東從不知道,她的目光也會這般銳利,讓他無地自容,氣勢壓下不少,「我知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不會連累到他的。」
「不連累他固然好,你自己也要保重,這才是他最大的期望。」
「好,我盡力而為,請你在他面前守口如瓶。」
「你們這些人呀,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多好,為什麼要惹上那幫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如果是你媽,就把你禁足,哪里也不許你去,看你還怎麼鬧事!」白宛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陸向東爆出一聲悶笑,順口就接下去了,「做我小媽也未嘗不可啊,我看你跟我爸挺般配的。」
「好啊,我和他早有此意,就差找個合適機會跟你談談。」
陸向東的嘴張成了O形。
越過她看向他身後,眼眨了眨。
白宛央愣是沒看到,說得渾然忘我,「我這個人吧,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段沒身段,現在又不幸**了,高富帥我不敢攀,你爸學識淵博待人真誠,他肯要我我求之不得,來一段忘年戀也算趕一回時髦了。」
她身後那人,表情太過駭人。
陸向東用拳頭抵著唇,拼命朝她使眼色,「咳咳,咳咳咳……」
「你感冒了?嗓子不舒服?怎麼一直咳……」白宛央終于覺察到了什麼,一股殺氣騰騰的火焰在身後熊熊燃燒著,她機械地轉身,孰料對上一雙陰惻惻的黑眸,像一只從原始森林走出來的靈獸,高貴,逼人,她不解地問,「誰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