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果然是每個人都初哥過,過去的還是沒有過去,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回憶二十一世紀不算是懷舊,是「懷新」了。
高中時代我也有過喜歡的女孩,是理科班的女生,很普通的女生。傳統地說早戀是不健康的,就如我們養狗之人明白初生小狗,第一年都不給配種身體和精神上的不成熟,但我承認我那時特傻,和這個女生同桌了一年,當過半年的文學青年,想入非非了,文科一下子跨到理科,從此物理、化學之類沒及格過,冠冕堂皇地講中國是求發展的時代,忒需要大量理科人才填補空擋,這里面的勾當連賈健都沒告訴,後來明白自己還是屬于「文」的人才,文科生擅長唬人,比如政治家欺騙民眾、文學家忽悠讀者,律師哄騙法官、哲學家只能自欺欺人了。我隱瞞地嚴實,任何人都不明就里。
那女生身旁的「閨蜜」都被我收買,以為了如指掌的曖昧了一年,自認為時機尚好,傻里傻氣地去告白,當然被拒,後面的時間,關系越來越疏遠,竟然到仿佛陌生人一般,輪到我不明就里,問她朋友,她朋友說是她嫌我不上進,當時我沒懂這話的道理,在學校自以為是慣了,出來做建築工作才知道什麼叫努力,瞧瞧曬黑的程度,一目了然了。後來賈健每次問我有沒有初戀故事,我滿臉的鄙夷,說從大學開始下半身沒停過,有些細節都記不清了。他听這話差點沒打我。
大毛的景況比我那時好,張先婷至少對他點點頭,表達過好感,只是大毛打架的事,影響一點觀瞻。我又笑了笑,唐僧撿到緊箍圈,這頑皮猴子別想再蹦達了,偶爾拿張先婷敲打他也不錯。
李常清請我們吃完這頓火鍋就離開了,我們留下了幫忙,我假惺惺地說︰「處了這麼久都產生了感情,最後盡點責任。」
他歪歪嘴,說︰「好吧,歡迎你們隨時來。」說完走了。
我們幫著火鍋店打烊,等人都走光了,我、建建、志偉、小歪和大毛坐在圍著張桌子坐在店里,張先婷在我對面,和大毛擱得很開。
桌子上放著六份計劃書,我開口發言,說︰「大家的積極性還是蠻高的,值得表揚,我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大家的勞動成果了。」
他們繼續聊天,我搓搓手,讀那薄薄的六張紙。
遠的兩三年,近的一年幾個月的潛移默化,我發現自己其實不怎麼低調,挺著痕跡。志偉、小歪、建建計劃做制衣廠,志偉提議從外到內,小歪、建建要從內到外,眼光延伸到了出口,這水準可以刮目相看了。張先婷她一直想開分店,但這就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難度太大了。而大毛只一句話「有了錢,賣電視」。
「你們說我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或者說是冒著巨大的風險,是為了什麼?」我說。
「為了錢。」
「有點,但不是全部。」我說。不奇怪他們會談錢,思想純真不代表窮︰「說要富強中國,你信嗎?」
他們不信,我也不信,但是中國人的思維是「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個人、眾人、國民是一步步來。
先從自己做起,所以我問︰「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為了報效祖國、孝敬父母、做個有用的人。」張先婷說。
「我想的比婷姐簡單。」這里還沒有王朔,只好盜用,我提高聲音說︰「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就是為了不白活。」
有些話不說明白,張先婷和他們會有想法。
我指指自己,說︰「人的一生很短暫,能做的事情不多,早起晚睡,不就是為了活著有意義點,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自己該做什麼能體現我的價值,其實很明了,干什麼都是好的;但要干出個樣子來,這才是人的價值和尊嚴所在。寫作、畫漫畫、辦雜志、開火鍋店等等,我總在嘗試不同的道路,困難是看得見的,但是收獲也不少,身邊的一些人也因此受了一些益,慢慢地做出了野心,想既然我們有能力看的遠,就應該堅持走下去,不是全為了別人,更多地是為自己在人生和工作里找到更多的樂趣。你們認為怎麼樣?」
「有些道理,走走看吧。」志偉點點頭說,「人有點盼頭是常理,喜子我們在一起玩都快四年了,一直認為你比我們有想法,比我們強,所以還是你選吧,我們跟著你。」
我拿起桌子上的六張紙,說︰「不是我選,這是你們自己的想法,要怎麼搞是我們一起決定,問問你們的意見如何?」
「去香港吧,國內是呆不下去了。」他們說出來的意見統一。
「你們商量過?」
他們說︰「這是求同存異,如你說的,不正面踫南牆,繞過去就得了。」
「好吧,就這麼定了,去香港看看情況,短期做那兩本雜志和服裝,長的話做電視機很不錯。」我很認真地說︰「不過真得等到我們有足夠的錢。」
張先婷問我︰「上次你和李書記談的夏天火鍋的問題,你想到辦法沒有。」
我並沒有過多考慮過這個問題,張先婷說︰「夏天做餐館吧,仍然供應火鍋。」
不是特別喜歡用常規的方法解決問題,我說︰「再考慮一陣子,時間不急。」
交給大毛他們任務很簡單︰學好粵語,他們說不會,我說簡單,端來一鍋紅油炖朝天椒,大舌頭就是這樣練成的,事半功倍。會開完已經很晚了,我叫大毛他們先走,張先婷還得清點余貨。我送她回家,獨自坐在店里等她忙完,盯著牆上的**頭像發呆,當初我和李常清說過浪費的問題,他說不必擔心,牆上寫上《鋤禾日當午》,看過有人撐不下了,硬是吃完最後一點剩菜。
「走了。」張先婷忙完了,打斷了我的遐想。
我嘎嘎地笑著,說︰「樂意送張先婷同志回家。」平常只和熟人開玩笑。
走在萬松園的林蔭大道上,陰暗的氣氛象三流的恐怖電影,我向張大姐靠攏。張先婷先說︰「小喜,你做這麼多事情到底為了什麼。」
我望著天空,樹葉遮擋住了目光,說︰「是為了不在後悔。」
「你後悔過?」張先婷顯然適應不了我不符合年齡的多愁善感。
「曾經很後悔。」一瞬間想起,前世該後悔的事情太多了,對自己、對親人、對朋友虧欠很多,深吸口氣說︰「不能再後悔了,好歹曾經在這里活過。」
張先婷笑著說︰「我們都不能白活。」
「是不是應該考慮給大毛重新活一次的機會。」我趁熱打鐵地說。
張先婷立刻把臉武裝起來,說︰「提他做什麼。」
「大毛還是個好孩子,雖然毛病多點,但還是很堅實耐用型。再考慮考慮,價錢公道得很,機不可失哇。」我推銷道。
「我到家了。「張先婷笑了後,馬上說。
我點點頭跟她告別,又是獨自一人回家,沒有月光的晚上,一個人在散步,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理,慢慢融在純淨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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