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轉深宮 第三章 初見

作者 ︰

主僕兩人走到門口,卻見那紅衣男子已追上了邵與堯,兩人正和守門的官差交涉。文字首發

只听那紅衣男子怒道,「怎麼是我們的身份太低了麼?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綰綰听了,微微蹙眉,這男子好生無禮,當真是白白辜負了那一身好皮囊。不過一個男子長成這幅樣子,還真不知是福是禍呢。

又見邵與堯拉住那紅衣男子的衣袖,笑著搖搖頭,那紅衣男子便住了聲,卻仍舊板著臉,瞪著眼,一副不服氣的模樣,想必從小到大也是少有這般受委屈的時候。

那青衫男子笑著正要開口,就听守門的說,「對不住二位,因今日瑞王在里頭,所以把守嚴了些也是難免,二位若是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我也不好放二位進去。我瞧二位公子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不如回去拿了能證明的東西來,豈不兩好?」

那紅衣男子怒道,「哪里有這種道理,我們巴巴的來到門口,難道還要回城去取文碟?你這里也不是城門口,管的忒多,白白壞了小爺的興致!」

那官差並不是真正狗眼看人低,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此時被說得訕訕的,卻不好回嘴。

歐陽綰綰踏前一步,微笑道,「這位官差不過奉命行事,兩位又何必為難?」

說著朝听雪使了一個眼色,听雪會意,便上前給那官差看了衣袖里的東西,又在那官差欲行禮時將他攔住,耳語了幾句,便退回來了。

那官差恭敬的道,「公子請。」

綰綰便往前走,堪堪走到門邊,又轉過身來對那官差說,「看你還算機靈,怎麼這會兒眼拙了?我今兒心情好,提點你一句,你可知道這位青衫的公子是誰?他是不需憑證的,只憑著‘邵與堯’三個字,哪里去不得?」

說罷對著邵與堯微微一笑,便徑自入內了。

只听後面那官差誠惶誠恐的說,「原來是邵公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公子恕罪。」

而後一個好听的聲音傳來,「無妨,你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

聲音如珠如玉,清澈溫潤。

很容易便讓歐陽綰綰想起了那一句「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往前走了一段路,回頭已看不到邵與堯他們了,听雪方才問道,「少爺,我們是要來看邵公子的,怎麼一句話都沒有說上,就先走了?」

歐陽綰綰忍不住笑,听雪雖說平日里老成穩重,可她畢竟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女,邵與堯又是她崇拜著的人,突然看見偶像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自然也忍不住了。

她難得好心,沒有打趣听雪,「這南山就這麼大點地方,還怕遇不到嗎?若是遇到了,我方才幫了他的忙,他自然要主動過來與我們說話的,到時候可不就能說話了,而且還是他們主動來與我們說話,我才好擺譜,叫你也和偶像說一句話呀。」

「少爺心里總是疼小的的。」听雪听了這話,忍不住眉花眼笑。心里一面贊嘆她家姑娘高明,一面又忍不住好奇,「那邵公子本來名氣就大,姑娘不過是白說一句罷了,怎見得就是幫了他的忙?」

「傻丫頭,你當這是在府里,若是有哪個沒見過我的小丫鬟,咱們一報上大姑娘的名號,她就要趕快來見禮啊?這世上壞人可多得很,誰知有多少人拿著邵公子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別人怎麼肯信。你沒見邵公子自己都沒有開口表明身份嗎,就是不願自取其辱。可是我們先前已表明了身份,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那官差自然不敢不信。」歐陽綰綰心中暗嘆,再怎麼機靈的丫鬟,沒有經歷過一些事情,人情總是難以通透的,帶著听雪出來果然是對的,早早鍛煉一下也好。

「原來竟還有這一層。」听雪亦嘖嘖感嘆,「若非姑娘早有準備,我們也是進不來的。不過姑娘怎知今日會有人看守,還特意帶了老爺的銀魚袋出來?」

歐陽綰綰只是笑著不答。她哪里知道會有人查驗,不過是從前習慣了,到哪里都記著帶上身份證罷了。這道理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是說得通的。

這碧潭寺的桃花果然極好,沒有辜負她從歐陽府高高的院牆翻出來,然後又冒著被秦衍遇到的風險走進來。

綰綰回頭去看听雪,便見她站在繽紛的花樹下笑著,初長成的少女臉上已有了嫵媚溫柔,帶著甜甜的夢幻色彩。雖穿著男裝,卻與這環境有著說不出的和諧。

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詩,便念了出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

她只顧著看風景,卻沒想到自己也已成了風景的一部分。只听身後傳來「啪啪」的鼓掌聲,听雪臉上的夢幻色彩迅速褪去,抬頭看了來人,小臉就是一白。

歐陽綰綰的臉立刻垮下來,在心中連連哀嘆。這南山之中,能夠讓听雪改變表情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听雪看到之後要麼興高采烈要麼羞澀萬分的邵與堯,另一個,自然就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瑞王秦衍。只看听雪這小臉煞白的程度,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不過這還不是露怯的時候,綰綰重新在臉上掛上笑意,轉過身來,就見一個穿藍袍的男子,一邊拍著手,一邊朝她走來。瑞王秦衍,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鬢若刀裁,玉面瓊鼻,眉眼深深,英氣逼人,卻又帶著能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他走到她面前,說,「真是好詩,不意今日竟能在此遇到高人,不知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無名小卒而已。」綰綰說著,心中暗暗驚嘆秦衍的氣場之強大,他出現的地方,別人都淪為布景。

「哦,是嗎?我听說京中有位明傳天下的才子,叫做邵與堯。不知兄台可認得?」秦衍又問。

歐陽綰綰幾乎笑出聲來,他居然以為她是邵與堯,難怪臉上神情如此高深莫測。

正好,她已經遠遠的看到邵與堯兩人的身影往這邊來了。今天還真是熱鬧啊,綰綰想著,便答道,「我也曾耳聞多次,只是無緣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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