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劇終後 第十三章 可怕的黑暗要把她吞噬

作者 ︰ 歐陽清風

「喲!不行!得趕快送醫院。」

「沒那麼嚴重吧,你別嚇我。」柳紅雖說已為人妻為人母,頭腦有時卻還比較簡單。

已無求生yu望的潘梅這時正處于昏迷狀態,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一定得去,听我的,否則會出大事的。」韓彬大聲說著,迅速背上迷糊中的潘梅,往就近的中醫院狂奔而去。

中醫院和小商品市場僅一街之隔。

「她患了傷寒癥,且並發中毒性心肌炎、消化道出血、胸膜炎,如果不是送得及時,這個病人恐怕是活不過今晚。」

當主治醫師的話響起時,韓彬和柳紅都大吃一驚。尤其是柳紅,額上冒出了顆顆香汗。

「那……現在怎麼樣了?」話語在嘴里打著結,柳紅恐慌到了極點。

「還好,現在已月兌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這病人的求生yu望很弱,你們應該盡快找一些能使她感興趣的事物來刺激她的生存yu望和勇氣,否則,光靠醫生的力量是很有限的。」

怎麼會這樣?柳紅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守在她床邊,柳紅和韓彬輪流地呼喚她,和她說話,給她講故事。就這樣一直到天亮,潘梅才有些醒來的跡象,但一直處于昏睡中。醫生看過後說,問題不大,應該有生存的希望,讓他們繼續陪她說話。

「梅子這輩子真苦,嫁人沒人要,有家又不敢回,好不容易掙點錢想干一番事業,可又被搶得分文不剩,現在又病成這樣,也難怪她對生活會失去信心。唉!老天對她真是太不公平了。」看著病床上的人,柳紅的淚水一直沒干過。

「嫁人?她結婚了?」韓彬緊張的心再度繃緊。

「沒沒,只是想嫁,但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嘿嘿……」突然想起不許把她的事告訴任何人的交代,柳紅忙用了障眼法蒙混過去,「她不想回家,只想干事業。她是個有理想有抱負自尊心又極強的女孩。」

「那年她……為什麼要自殺呢?」這是韓彬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那次啊?噢……我不知道,等她醒來問她吧。」柳紅一時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早上,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的柳紅和韓彬,等來了匆匆送早飯的董銳建。

「這就是那年救潘梅的那個男孩兒,這次潘梅遇到不幸又是他伸手相助。昨天如果不是他,潘梅她恐怕……」柳紅心有余悸地對丈夫說。

「你好!」得知對方是誰後,兩人同時伸出手。

他倆並肩向往走去,外面有供陪護人員休息的座椅。

「這真是一個苦命的姑娘,那麼多的錢,是她多年的積蓄啊!可就這樣被一搶而空。費城那些臭男人也真是冷血。哎,沒想到受此沉重打擊的她又被確診為傷寒癥,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而且還沒一個親人在身邊。」他們坐下來。董銳建感慨地說。

經過這次的打擊,潘梅精神徹底崩潰,病痛又像強盜、土匪一樣洗劫著她的健康,在半睡半醒中十分虛弱的她又一次掙月兌了點滴針的束縛。

「梅子,你別這樣,梅子……」柳紅抱著潘梅哭得象淚人兒。听見哭喊聲,韓彬和董銳建急忙尾隨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後她又昏睡了過去。

什麼能激起她求生的yu望呢?柳紅除了一遍遍輕輕地呼喊她之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迷糊中,潘梅仿佛站在一個很小很小的島嶼上,天上下著傾盆大雨,這個島是那麼的微弱,隨時都有可能被暴風雨和海水消融。漆黑的四周看不見一點星火。一股絕望的寒流向她撲面而來,她差點被寒流刮走,幾經掙扎,才終于站定。當這個小島消逝時,有一個可怕的黑洞出現在眼前,打著旋窩要將她整個吸入吞噬,而媽媽就在對岸朝她奮力地招手,對她大聲呼喊……

「梅子……」

「梅子……」

耳畔傳來急切的喊聲……

…………

「梅子……」

「梅子……」

…………

媽媽……

媽媽……

清晨,一陣細細的雨水滑過窗戶,潘梅醒了……

她看見柳紅在哭。

卻沒有媽媽的身影。

還有半蹲在床邊的韓彬焦急地抓住她的手,一臉的焦慮……

「醒啦……醫生,她醒啦!」

柳紅見潘梅醒來,瘋了一樣地大叫著跑去找醫生。

自己沒有被黑洞吞噬。

她還活著。

她把頭轉來轉去到處找尋……

「梅子,你找什麼?」

「媽媽。」潘梅說,「我明明听見她在叫我。」

「你是說……阿姨呀?她說過幾天來看你。」柳紅善意地哄她。

原來是個夢。

外面卻真的下起了雨……

「來,吃點東西吧,你整整昏睡了兩天兩夜,全靠點滴維持。醫生說了,醒來後可以吃點流質食物,這粥我都熬成了米湯。」柳紅端來稀飯,插上吸管送到她嘴邊。

「我要回家。」潘梅推開柳紅的手。

「吃點東西,等身體好點咱就回去,听話啊。」

「不,我要回家找媽媽。」她孩子似地說,掙扎著又要去拔點滴。

「別這樣梅子,我求求你了。」柳紅一把抱住她,哀叫道。

「我不要吃東西,我要回家,我要媽媽。」

「不吃東西哪有力氣回家?等身體好了我陪你回家看媽媽,點滴也要打,這樣才能很快見到媽媽呀。」

淚又一次如泉涌出……

柳紅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對,等你好了我們都陪你去看媽媽,韓彬也去。你看他都在這兒守了你幾天了。為了讓你的救命恩人早點安心回去上班,也為了我們少一點對你的擔心,你一定要听話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董銳建也在一旁央求道。

「董哥,我……好累,只想睡覺,只想永遠就這樣睡下去。」潘梅平息一下情緒,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說。

「不吃東西也行,但你要乖乖地休息,乖乖地打點滴,別說太多話好嗎?」韓彬輕輕握住她的手。

「韓哥……你怎麼還沒走呀?天就要黑了吧?會趕不上車的。」潘梅無力地抽回手,轉頭望著他。

看來是燒糊涂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腦子總算沒燒壞。

「你這樣我怎能放心走?」韓彬無比溫柔地看著她,「難道你不覺得人世間其實很美好、活著是一件令人多麼快樂的事嗎?你怎麼舍得棄它而去呢?」

「這個世界是很美好,卻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回望著韓彬,眸里滿眼的淒涼和無助,「韓哥,你走吧,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這輩子是報答不了你的恩情了,等來世吧。」說著又要去拔手背上的針。

「謝我謝我?你就是這樣謝我的嗎?」韓彬按住她的手,用棉簽蘸著開水輕輕地點上她的嘴唇,「既然知道我一次又次地救你,可你自己卻這樣糟蹋你自己,為什麼?這世都不能好好地活著,還講什麼來世?你的生命別人都那麼寶貝,而你呢?你就甘心這樣輕言放棄?看看你的師傅和她的愛人,他們和你非親非故,卻在這里守了你兩天兩夜而毫無怨言,為什麼?因為他們把你當成親人,可你倒好,不但糟蹋了自己的身體,還踐踏了你們的真摯友誼。要拔掉點滴是不是?那好,我們都走,你就一個人在這里自生自滅吧!就算我們這幾天的好心都白費好了。」一向靦腆的韓彬,等一口氣把話說完,已是滿臉通紅,黑紅色的青春豆因生氣而顆顆爆跳欲出。

「干嘛呀你?你有什麼權利在這里大喊大叫?你不就是救過她幫過她嗎?有什麼了不起?你的情我們會慢慢還。人活在世上,誰還沒點難處?你就能保證自己萬事不求人?你走吧!這里不需要你了!」柳紅一听他這話,氣得火冒三丈。

「我……」

「我什麼我?你了解她內心有多苦嗎?她這輩子受的苦也許你幾輩子都沒遇到過,她心里在滴血你知道嗎?可你呢?卻把她的傷口撕開來再撒上一把鹽,你居心何在?你還嫌她不夠痛苦是不是?快回你的江陽吧,錢都已經還給你了,干嘛還賴著不走?」

「哎,你怎麼……」

「算了算了,小阿弟,走,我送你。」董銳建推著漲得臉紅脖子粗的韓彬走出了病房。

韓彬不說話,氣呼呼地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生著悶氣。

「這女孩身世很苦,因為種種原因使她十六歲就背井離鄉,遭遇更是不幸,其實她一直都很堅強,要是換個意志薄弱的女孩,早就不走正道或是已經不在人間了,可自從你救了她之後,她就一直堅強地活著,經過幾年的打拼,生活總算慢慢地好了起來。本打算自己干番事業,卻沒想到不幸又接踵而來。」董銳建親密地把手搭在韓彬肩上,他覺得韓彬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小伙子,有的事情應該讓他有所了解。

「什麼原因使她十六歲就背井離鄉?」韓彬一臉的疑惑。

「她……」

「喂!韓彬。」正在這時,柳紅興奮地跑出來,「梅子叫你吶!她吃東西啦!她終于肯吃東西啦!」

「真的嗎?太好了!」韓彬刷地站起來,「你知道嗎?有句俗話叫‘請將不如激將’,剛才我就是用了這種方法,卻被你破口大罵,弄得我好沒面子。」

「哦!原來是這樣?到底是大公司的人啊,辦事就是不一樣。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柳紅拽著他就走,「快去吧,她叫你呢。」

病房里,點滴正慢慢地順著點滴管注入她的身體。

她沒睡著,眼楮卻閉著。

「坐吧。」她知道是韓彬,女孩的直覺告訴她他沒有走。

「好些了嗎?」韓彬柔聲問。

「還好,就是全身乏力。」潘梅緩緩地睜開眼,說。

「對,是這樣的,以前我媽也生過這病,要吃稀飯。」韓彬憐愛地替她拉了拉被子。

「你們留下一個人陪床,其他人都走吧,讓病人好好休息。」這時主治醫生走了進來,看了看潘梅的點滴,然後把李柳紅拉到一邊,「她沒親人在身邊,你是她師傅,現在只有你多照顧照顧她了。」

「沒問題。醫生,你有什麼話就吩咐我吧,我就是她的親人。」

「她能有你這樣的師傅,真是她的福氣。」

「醫生,您別這樣說,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

「是啊,你要知道,這位患者的病是比較嚴重的。剛才還听說她不肯配合治療,那哪行呢?現在不吃東西沒事,正打著點滴呢,但回家後就一定要吃哦。只是不能吃粗縴維的食物,要吃軟的煮得很爛的流質或半流質食品,要防止腸出血或穿孔。一定要調理好,否則會留下後遺癥的,嚴重者還會危及生命。」

「丫頭,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病才會好得快。世上有成千上萬比你不幸的人,他們都能好好活著,你這麼年輕漂亮,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下去呢?」醫生語重心長地對潘梅說。

「知道了,謝謝醫生。」潘梅說。

送走醫生後,柳紅對董銳建說︰「你們回去吧,今天我留下來照顧她。」

「不,還是我留下來吧,我公司里沒什麼事。你們離這兒那麼遠,路上也好有個伴。」韓彬說。

「那哪行?本來就已經麻煩你了,害得你已幾天沒回家。今天怎麼還好意思讓你留下來?」董銳建親切地摟著韓彬的肩膀說。

「韓哥,你回去吧,我欠你的已經夠多的了,別讓我負累的心再多一份對你的虧欠,好嗎?」

看著可憐楚楚的潘梅,韓彬感到心碎一地。

「好吧,那我晚上再來看你,不過你要好好听醫生的話,好好配合治療,不許再胡思亂想,听見了嗎?」見她乖巧地點點頭,韓彬替她掖好被角,這才勉強放心地走了。

下午快下班時,韓彬接到一個電話,是費城公安局打來的,電話里讓他馬上去領失竊款。

太高興了。

韓彬急忙跑到醫院,把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告訴了潘梅,並告訴她,公安局希望她能親自去費城認領失竊款。

「韓哥,你看我這樣還能走到費城嗎?要不,麻煩你去給我領領吧。」潘梅苦笑著說。

是啊,韓彬怎麼忍心讓她去?

「沒問題。那你要听醫生的話,好好在這里養病。」

潘梅感激地點點。

從費城回來,韓彬買了燕窩、麥片、豆女乃等大包小包的補品趕往醫院時,可看見的卻是人去床空。

他急忙趕到小店鋪,才證實了自己的推測——她真的出院了。

「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呢?我不是叫你好好在醫院里配合醫生的治療嗎?」見潘梅出爾反爾,韓彬很是生氣。

「醫生說,回來好好調養就行了。再說,梅子再這樣下去連生活都成問題,哪還有錢去住院看病呀?」李珊說。

自從出事後,李珊就一直躲在超市里,直到今天下午才露面。

錢包是在她手上被搶的,潘梅這連驚帶嚇地病倒有她不可推卸的責任,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本來心里對潘梅一直充滿了愧疚,但當看見韓彬對她那樣關心和體貼時,很有心計的她心里又是別樣的滋味。

直到這時,韓彬才在昏暗的角落看清說話的李珊。

「你們就只知道錢錢錢!除了錢你們還知道什麼?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用了可以再賺,而身體沒了怎麼辦?你們的健康意識怎麼就這麼差?」

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

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

這句話好耳熟,是名言?不像;是警句?也不像。驀地,潘梅突然想起,在多年前,方華也曾經這樣對她說過,對!是他!她的心尖滾過一陣尖銳的刺痛……

心莫名地抽痛了,想起他想起這句話,猝不及防,猛然間震動了心,困難地呼吸,無力地張望。他們本已是兩條平行線,可此刻他的容貌卻清晰地駐進她的腦海,不該有什麼,卻動搖了,思念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甩甩頭,不寒而栗……

「是韓哥回來啦?沒事,韓哥,你就別再說了。這樣麻煩她們,我已經很過意不去,如果再在醫院呆下去,她們哪能有那麼多時間來照顧我?總不可能讓她們歇了班照顧我吧?她們和我非親非故,能在我有難的時候這樣待我、幫我、照顧我,我已經很感激不盡,讓我能在今生踫上這麼好的同事和老鄉是我最大的幸福。再說,,現在最起碼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錢雖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沒了它確實不行,正如有名至理名言︰錢不是萬能的,但沒了錢卻又是萬萬不能的!你看,現在醫院里的錢都是你給我墊付的,等我病好了就去掙錢還你。」潘梅腦海中掠過方華的冷臉,內心少不了又是一陣刺痛,「你知道嗎?有時候錢也代表一個人的尊嚴。」

經過這兩天的精心治療,潘梅氣色好多了,說話也有勁多了。

「那點錢你就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休養,等身體好了再出去工作也不遲。」韓彬把東西放在小櫃上,「你家住什麼地方?家里都有些什麼人?怎麼才能跟他們取得聯系?告訴我,我來替你安排。」

「說呀。」見潘梅不說話,韓彬催促道。

「我不想麻煩他們。」良久,潘梅說。

「為什麼……」

「你別問了,她是不會說的。」李珊替她解圍。

見她不說,韓彬也不免強,只是心中又平添許多疑問。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對了,今天我給你拿回了失竊款的一小部分,只有五千多元,其它的都被那伙人揮霍光了。喏!這里還有當地公安局出示的證明。」說著,韓彬拿出錢和證明。

「天哪!怎麼就只有五千多元?我那麼多錢呢,怎麼就只剩五千元了?還有手機呢?嗚嗚嗚……」拿著錢,潘梅又掩面失聲痛哭。

「都怪我,要不,你打我吧。」見潘梅哭得如此傷心,李珊心里也很難受。

「打你錢就能回來嗎?」潘梅帶著哭腔。

「好了,錢以後咱們可以慢慢掙,手機咱明天就去買。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等病養好後其它的什麼都好說。」說著,韓彬情不自禁地擁住了潘梅的肩,潘梅傷心地哭倒在韓彬的懷里。

出院後的潘梅繼續住在貿易商場樓上的店里,一來可以有個棲身之所,二來房東是個很勢利的老女人,她最瞧不起外地人,認為打工的外地人都是家里窮得揭不開鍋才出來的。你的錢被偷了還是被搶了,關她屁事!你生你的病,她才不管你的死活呢。退租金?休想!潘梅索性暫時住了下來,以便調養好身體。

韓彬經常來看望她,大包小包的營養品堆滿了整間小屋。

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調養,潘梅的身體漸漸有了起色,蒼白的臉蛋開始紅潤起來,滯呆的眼神也終于有了些許靈氣。

這天,潘梅把房間收拾干淨,把牆上的衣服重新排列一遍,然後打開窗戶和門,把溫暖的陽光放進來。雖說沒有其它衣服,但大小十幾件毛衣橫七豎八、錯落有致地掛在牆上,看起來也頗有點店鋪的味道。

潘梅拿一張小凳,坐下來又開始織毛衣。織毛衣是她除了看書以外的最大嗜好。那些單調的毛線,經過心靈手巧的她巧奪天工的精心搭配,一件件漂亮的毛衣相繼誕生,錯中有序地掛滿了雪白的牆壁。

幾乎每天都有顧客看中她手工精巧的毛衣而買走一兩件的,但更多的是左鄰右舍開店的老板娘,拿線來讓她加工。這讓她也算有點經濟來源,否則,就憑她追討回來的那點錢和廠里結算的那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別說是養病,就是生存下去都很難,何況還了韓彬為她所墊付的醫藥費之後就已經所剩無幾了。雖然韓彬說什麼也不肯收,但他哪敵得過執拗的潘梅?最後只得收下,不過最後幾乎全用來給她買了補品。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柳紅在精神和物質上的無私幫助。

看著屋里大包小包的營養品,她又想起了韓彬,昨天竟然給她帶來了一部手機,被她哭著吵著要和他絕交,他才無奈地拿走了。自己已經夠麻煩他的了,不能再讓他為自己破費,否則,自己的良心怎能得到安寧?

「梅子,看誰來了?」正想著,李珊手里提了一包水果笑嘻嘻地站在門口,身後站著提著東西的韓彬。

「嗨!快進來……」潘梅慌忙站起身,興奮地說。

「我正想上樓,剛好他也來了,于是就一起上來了。」李珊把水果放在桌上,似乎想解釋什麼,又像想證明什麼。

「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們買東西的嗎?」看著韓彬手里的東西,潘梅很生氣。

「你還沒恢復到原數,一定要多喝點魚湯之類的東西,今天我給你做甲魚湯喝。」韓彬不看她,卷起袖子就開始干活。

「我都成胖子啦,還給我吃。」潘梅朝他喊。

「胖點好看……」韓彬說著低下頭去。

看不見他的臉,但肯定又是紅得不行。

「韓哥,過兩天我找到工作就不住這里了。」

「那——我就到你工作的地方去看你。」低著頭干活的韓彬頭也沒抬。

「可……」

「別可了,上休息吧,讓李珊陪你說說話……」

「哎?李珊呢?」轉過頭來的潘梅這才發現李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一聲不吭地走了。

「這個李姍,走也不說一聲,來無影去無蹤的。」因為都是熟識的小姐妹,潘梅也沒在意。

不一會,魚湯做好了,香噴噴的魚湯香飄滿屋。

「來,趁熱喝吧,小心燙著,當心魚刺哦。」韓彬細心地交代著。

韓彬去取筷,就在他一轉身,差點撞上了也想去取筷的潘梅,兩人的臉離得是如此之近……

尷尬之余,潘梅慌忙逃開……

「韓哥,以後你就別再來了。」坐回床邊,沉默了許久的她終于開口,「也別對我這麼好,我已經欠你太多。」

「為什麼不許我來看你?為什麼不要我對你這麼好?你不喜歡我對你好嗎?」韓彬調皮地歪著頭,眨巴著眼楮,一臉不可抗拒的溫柔。

「不值。別把美好的時光浪費在我這里。」

「我不知道什麼叫值還是不值?只知道你讓我心痛,我一天看不見你就心痛。」

「……」潘梅艱難地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梅子,難道你看不出我喜歡你嗎?」不等潘梅開口,韓彬鼓足勇氣說。

韓彬熱切的眼神飽含滿滿愛意,眉宇間洋溢著一股書卷氣,話語輕柔而低沉,舉止溫和而瀟灑。

「別別別,我……」潘梅的心為之一悸,猶如被硬物扎了一下,痛得有種想哭的沖動。

「那是你看我可憐,同情我。和喜歡是兩碼事。」潘梅困難地說。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愛在劇終後最新章節 | 愛在劇終後全文閱讀 | 愛在劇終後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