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活著?
明明活的那麼累,為什麼還要那麼努力地活著?為了車?為了房?為了一個幸福的家?
不管她再如何努力,什麼都得不到!
幸福?她不求。她只求公平點對待她!不要因為這張臉,給她如此之多的白眼、歧視。她也只是努力活著的一員而已啊。
好痛
胸口火辣辣的。
像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不甘心這輩子就因為這張臉活不出樣子,又像是被鐵錘用力敲擊的後遺癥。痛徹心扉,痛得,她快哭出來了。
「痛」
喃著這個字,土炕上的人影蠕動了下,睜開並不算明亮的眼楮。
醒過來的小花,第一感覺是。
地獄怎麼跟她穿越的世界一模一樣
難道她又才穿了?
「咳咳」
胸口的劇痛讓勉強撐起身子的小花費力地咳了起來。或許是胸口的濁氣得到發泄,這麼一陣痛咳倒是讓她舒服了幾分,終于有時間看清面前的環境。
四面土牆,稱得上干淨,也就和杜家莊的人住的差不多。她身下躺的這張炕算是最豪華的家具了。
「醒了?」
一陣陰影蓋住從木門流瀉進來的陽光,高大的身影只是一晃,便不知怎麼地來到了炕邊,扶住小花,往她身後塞了一個稱不上柔軟的枕頭。
看清來人臉上那條猙獰的蜈蚣疤後,小花才真的確定自己並不是又「好命」地二次穿越了。
「我沒死?」
嘶啞的嗓音像是兩片鐵片摩擦,平常人絕對會捂住耳朵巴不得听不到,不過男人的眉毛卻動也沒動一絲。
「嗯。」封陌拿起早就放在床邊的藥碗遞到小花嘴邊︰「喝下。」
小花皺著眉看著嘴邊黑漆漆的藥水,聞著刺鼻的中藥味,花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別開頭。
雖說這是人家好心給她熬得藥,可她小花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藥打針了,藥丸子都得咽半天,這麼大一碗貨真價實的中藥要她喝下去,不是要她命嘛!
「咳咳,這個喝下去能好?」
「能。」
「確定?」
「確定。」
听著眼前這人一板一眼的回答,看著他一板一眼的表情,她知道這個肯定沒商量了。而且,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他也不會非常「沒巨克」地變出幾根阿爾卑斯來。只好認命地把嘴湊過去,大口大口把苦水喝下去。
「呸呸,好苦啊好苦啊!」
「喝下。」
剛吐槽了兩句的嘴巴又被另一碗清水堵住。
大口喝下水,稍微沖淡了嘴里的苦藥味後,小花才正式抬眼打量眼前這個冷著臉的男人。
「封陌,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嗯。」
似乎知道小花有許多話要問,封陌將手里的碗放在炕邊的椅子上就沒在動,靜靜坐著看著碗上的花紋,而且看得格外真切,似乎那些粗糙的花紋是一副藏寶地圖。
跟封陌雖然交流不多,但小花也大概明白他的作風干淨利落,她是絕對沒辦法讓他跟自己一樣長篇大論,講清來龍去脈。問話,也最好干淨利落。
「我昏迷了幾天了?」
「兩天一夜。」
小花沉默了下。
她現在大概可以想象杜家莊是如何地慘絕人寰了。只是,她似乎沒有任何類似「老天有眼」的快感。
「你在那里救的我,這里又是哪里?」
「河里,你被丟下河不久。這里是李家村。」
李家村?
小花瞪大眼楮。
「這里不是又瘟疫嗎?」。
「這家的人死了。」
小花不禁怪異地再打量了下四周。
難怪,這里不像是個長期沒忍住的地方。只是,這個封陌也太大膽了吧!這里瘟疫還沒過境,這間屋子的主人還是的了瘟疫剛死,他就敢!
「你不怕瘟疫?」
「我處理過了。」
意思就是他大概是會「消毒」之類的東西。或是確定這邊不會被瘟疫再侵襲。應該是兩者都有。不管怎樣,總算是再一次確定這位殺手先生的能力之高強,又是個對自己有無限善意的人。
她的命可以算是保住了一半。
只要接下來,她小花沒衰到染上瘟疫,或是被杜家莊的人找上門,她的命也就可以暫時保住了。
「我的傷,要多久才能好?」
她現在巴不得身體健康,離這里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喉嚨的嘶啞倒是不要緊,她知道這是月兌水的後遺癥,中暑也沒覺得自己現在多難受了,只是這個胸口的傷不得不重視。怎麼說也是個內傷,在前世說不定還是個內出血之類的。她畢竟也不是這個世界那種內功牛叉哄哄的高人,只能慢慢熬了。
「少則三個月,多則四五年。」
變化這麼大?
「是不是我乖乖吃藥,三個月就能好?」
「只要不再受傷。」
小花也知道自己本該在吃了那瓶藥後就得好的,只是後來藥還有三分之一沒吃,又泡了兩次水再變成這樣。
看來自己也得注意了。
雖說這具身子不是自己的,可現在痛的可是她!
「封陌,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可是被追殺的人耶,這要是救她的時候泄露了蹤跡,丟了命的可不止她。
這個問題似乎特別不一樣,封陌抬眼看著小花,用他波瀾不驚的臉皮說著。
「你說過,我們是同類。」
額
就為這?早知道高手這麼好騙,她還擔心個什麼勁兒。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她可記得那天被追殺得遍體鱗傷的封陌怎麼個恐怖。
「沒事。」
「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床。」
「隨時。」
回答完這一句,封陌就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桌子,上面放著用油皮紙包著的幾包東西。
他三兩下打開,拿了一個薄餅,在端了一碗水放在小花旁邊的凳子上,然後自己再回到桌子旁拿起一個薄餅,稱得上斯文地吃了起來。
好吧,這就說明談話結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碗中藥的藥效實在強大,小花真的有力顫抖著拿起那張薄餅,佔了水塞進嘴里慢慢嚼了起來。
這地方哪里還找得到賣薄餅的地方,她知道距離李家村最近的除了杜家莊,只有十幾公里外的小鎮了。
她暫時是走不了了。
不管是李家村還是杜家莊,這時候的情況肯定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想起杜老大那家人的絕情,那些無知民眾冰冷的眼神,她的身子還是一抖。
死過,所以她才知道死亡真的很容易。
只是,那位給自己送過水的大叔,他熬得過嗎?那些無辜的孩子該怎麼啼哭?
哎
她真的很想冷眼旁觀,只是她真的能做到麼?
「哎」
吞下幾口薄餅,小花說不清意味地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