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知石弦出兵西境對抗仇萬禎的公告在民間引起何等反應?人皆道石陪侍初生牛犢,未嘗飲過人血,只怕臨陣不挺。民心不安,父皇何以平撫?若派兒臣同往,則一來皇帝親子奉命出征,不僅大振軍心,石陪侍也師出有名。他本是兒臣的陪侍,他上了陣,兒臣卻躲在安逸之處,只怕閑雜人等道他越位,或言兒臣懦夫。二則可安民心,表示朝廷之慎重。」
這些道理,皇上一听便明白,大皇子此番難得有這樣的氣魄,皇上心里不禁也感到意外。只是,西境的戰事,是只準成功不準失敗的,他自然不會任由石弦動作,因此也不必大皇子親自來保證勝利。然而大皇子既然如此堅持,未嘗不可放手一搏,大皇子親征,雖在武力上的實際作用或許甚微,至少大可安撫黎民,震懾邊疆。
因此,父子二人在正大宮殿談話的第二天,也就是公告貼出來的第三天,大皇子與石弦,帶著三萬精兵前往松嶺關。皇帝親自到軒轅台送別他的將士。
初冬里寒風微肅,丁公公站在軒轅台旁,手持黑犀牛五彩綾錦聖旨宣讀皇帝誥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鐵血江山,乃社稷之固。今我瀛西邊臣,勾結尹國,圖謀不軌。故封石弦,為平西使,大皇子為平西王。相佐殲敵,護我山河。欽此。」
皇上站在軒轅台上,一覽足下匍匐眾人,心中悲壯。
「即刻啟程,劍指松嶺!」
一聲令下,四下里的光膀彪漢掄臂擂鼓,戰鼓鳴聲轟隆作響。
在這樣的氛圍中,石弦和司徒廷飛策馬,領著三百將士直出宮門,去與那余下的主體兵士匯合。三萬兵將,已在城門外等候。
城中百姓夾道歡送,石弦回過頭看看喧嚷的人群。
「石弦!」
司徒廷飛在前頭喚他。
「你在看什麼?」
「啊,沒什麼。」石弦神色淡然地回道,卻帶著幾分落寞。
「別找了,她不會來了。」
她?大皇子難道知道我在尋誰的影子嗎?
石弦覺得很驚訝,他也不過是一時莫名其妙想起乘雲,大皇子竟知道了?石弦以為自己的心思被大皇子看出來,因此很有些不自然。
「快走吧。」
「駕!」石弦雙腿一駕,座下的馬便往前跑。到了與大皇子並駕齊驅之處,沒想到司徒廷飛竟然還接著方才的話頭。
「她怎麼可能來呢?」
石弦正不知作何回答,又听得大皇子取笑他,
「真是磨蹭,今早一出門不是應該好好辭別過了嗎?我們是出去打仗的人,身家性命早就提了拴在馬背上了的,心里還念著娘,如何潛心打仗?」
原來司徒廷飛誤以為石弦戀戀不舍娘親,在人中張望娘親身影呢!
解開這個誤會,石弦舒了一口氣。方才他竟有一番緊張,自從請命獲允要上戰場以來,他都未有這般心情。
這里大軍浩浩蕩蕩出發了,那里昭德宮皇後卻在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