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 第二章 變故

作者 ︰

就在此時聚精看書的凌似乎被一道光亮晃到了眼楮,頓時眉頭緊鎖,嘴角一聲冷哼道︰「小心!」身旁的成化一直處于警戒狀態,凌話一出,成化早已手握腰間刀柄,隨時準備出擊,連文博也打了個激靈,立馬坐起身來。秦叔的其他隊伍也都警戒起來,睡意全無,緊緊護著他們的「貨物」。

突然人群中沖出幾人,全都手握長刀。為首的大喝一聲便舉刀沖來,直撲凌。其他人看老大行動了也紛紛舉刀砍來,頓時擁擠的船艙里一片混亂,其他無干人員紛紛尖叫著躲閃開去。頓時此地只剩凌一干人馬還有7、8個人高馬大的劫匪。凌一個轉身便躲過了攻擊。

凌一聲冷喝︰「好大的膽子,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貨嗎?也是你們劫的?就算拿了去,你們逃得掉嗎?」。橫眉冷對,目光如燧,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極具氣質,讓人望而生畏。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我們敢來搶自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百慕大三角素來是神秘莫測,多事之地,多少船只沉沒在此也不多你們一艘,到時候誰會知道是我們做的,只道是你們運氣不濟,遇雷雨天氣,沉船與此。你們還是不要反抗了,我給你們一個痛快,免得受皮肉之苦,兄弟們上!小心古物!」為首的舉刀喝道,舉刀又朝凌砍來。

凌右手握住他的手,身體微微側躲,右手使力令為首的一個趔趄向前傾去。還未待那人反應過來,凌抬腿結實的向著他的背部便是一腳,為首的一個狗吃屎便趴在地上。那人似乎很不甘心,掙扎著想要從地上起來,可是凌哪里會給他喘氣的機會,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抬起右腳狠狠的踩在那人的右手上,俯身撿起地上的砍刀,如要行刑般將刀架在那人脖子上。抬眼掃了眾人一眼,冷喝︰「還不住手!」聲音雄厚而具穿透力,回音繚繞。

眾人皆在全力赴戰,被他一喝皆回過頭來望向他。只見他單手握刀架在為首賊人脖頸,單腳站立,另一腳結實的踏在那人身上。外面電閃雷鳴,使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忽明忽暗,目光凜冽而深邃。

船艙里面場面一片混亂,各方都有損傷,成化和文博分別也制服了以為對手。此時見為首的已被凌制服,凌的隊伍頓時士氣大振,紛紛摩拳擦掌反撲過去。劫匪雖仍想做最後抵抗,畢竟士氣受挫,漸漸敗下陣來,最後全部被擒。

正當所有人在收拾殘局時忽聞角落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誰?」成化頓時拿刀警戒起來,緩緩向發音處移動,凌眉峰緊鎖,靜靜注視著。成化與靠越近,兩班人馬皆屏息不敢吭聲,但心思必然是相差甚遠的。

「別別,是我~」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叔的顧問泰華。此時他正緩緩的從角落雜貨堆里慢慢的爬出來。弄得成化哭笑不得,自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心也都握出汗,結果卻是泰華這個老家伙。其他人也都表情不一,凌一聲冷哼,難怪從出事到後來都沒見到這家伙,躲的倒是快。雖是如此,凌的人也都是松了口氣,畢竟是自己人而非敵。而劫匪明顯有些失落,個個耷拉著腦袋。

「啪」,「好像很失落嘛」,文博隨手拍了一下手邊的劫匪。劫匪被抓已是十分惱怒,被文博一拍更是羞怒不已,抬眼狠狠瞪了文博一眼。「呦,還敢瞪我,你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狗眼?」那人雖怒卻不敢再惹怒文博,畢竟已是人家的階下囚了,默默低下頭去。文博那看人壓著怒火卻不敢惹怒他,心中優越感頓升,又伸手打了一下頭,還很自足的抬抬頭,樣子很是欠揍,凌看著真是很是無語,默然搖搖頭。

其他人都在捆綁他們俘虜,等全部收拾妥當後,秦叔另一支隊伍的人跟成化說了什麼,成化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到凌身邊道︰「凌少爺,清點過了,貨物都沒有事情,只是我們還是有些人受傷了。」

「恩,夜間加強戒備,受傷的先給他們處理下,今晚讓他們好好休息吧,告訴于他們他們的功勞我都清楚,事後定少不了他們好處。」

「是,我知道了。」隨後成化便過去和他們說了什麼,那些人邊听邊點頭,時不時的又向凌這邊瞟幾眼,應該就是成化在轉達凌的意思吧。

「現在我們該拿那些人怎麼辦呢?」文博過來一手搭著凌的肩一邊朝那群人看去。

「你說呢?」凌也望向那邊臉上神情復雜,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要我看啊,直接喂魚算了。」文博玩笑道。

凌轉頭看了下文博,依舊沒有表情。「好!就喂魚。」還沒等文博反應過來凌早已走到那為首的劫匪面前,一手就把坐著的賊首拎起來二話不說往外面拎去。眾人一臉一臉驚疑的看著凌,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麼,但是無人敢阻止他。那賊首更是瞪大了眼楮驚恐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好事。別說他這麼覺得了,其實其他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

凌直接把他拎到外面,剛才逃到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出來紛紛閃避,雖然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海浪翻滾竟沒有一個人敢進去躲避,也許在他們眼里外面如此風暴都比里面安全。

凌一直拎著那為首的來到甲板上,一手拎著那人領子,直把他往船的欄桿上逼,最後那人被逼的已無退路,半個身子都已探出欄桿外,驚恐不已。

船艙里的人也焦慮不已,有擔心的,有好奇的,又驚恐的紛紛探著頭往外張望,最後還是文博坐不住了心想「那家伙不會真把他扔下去了」,于是也不管外面的電閃雷鳴,直奔凌處。

其他人員看到文博出去了,早已安奈不住好奇心了,也都跟隨著出去探個究竟,艙內只剩下傷者與泰華幾個看著貨物。

凌依舊不住的把那賊首往外推去,那人腳漸漸地離地,這使他更加驚恐不安,連聲音都在顫抖,驚叫道︰「你到底要干嗎?」。

「要你死」凌淡淡地說出這幾個字,平淡但極具威嚴,別說那賊人了,就是旁邊看熱鬧的人都抖了一下。

「轟隆」仿佛連上天都在威懾已在顫栗的心靈,隨後閃電如行刑的刀一般從天際劈下,極具氣勢。貨船搖擺不定,海浪不停地沖擊著甲板,仿佛要將人全都吞沒了去。雨水不斷沖刷著他們身體,令他顫栗不已。仿佛連天地都在與凌助威。

「你瘋啦,你究竟要干嘛呀。」賊人嘶喊著,帶著哭腔,可見他真是嚇壞了。

「說!」凌冷冷道,目光如隨,深不可測。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呀。」顫栗著賊人的心理底線早已崩潰。

凌沒有言語,直接用行動證明他的怒火。

「轟隆」天地與他助威。

「我說,我說啊……」賊人的哭喊聲在暴雨中擴散。

凌沒有繼續把他向後推去,卻也沒有松手,用眼神傳遞著一種信息「說!」

「我們是……受人指使的,我們……可不敢搶……秦爺的東西啊。」那人驚恐未定。

「說,是哪個龜兒子敢搶我們的東西。」一直在旁觀看的文博終于按捺不住插嘴道。

凌沒有說話,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是……是……」話聲未落,驚恐的眼眸中忽然閃爍一絲寒光……

「啊~」同一時刻,後面傳來痛苦的驚叫聲。撕心裂肺的叫聲給詭異的夜晚平添了一絲恐怖的氛圍。

「轟隆,嘩啦」,天擊戰鼓,海助聲威。

不好,凌暗想。手隨心動,手上忽然使勁,想要把賊人推下海去,卻還是慢了一步,後面刀光一閃。

凌身形一閃,躲了過去,但是賊首卻被救走了。

賊首剛被如此羞怒,早已惱羞成怒,現在已被救下,眼下形勢也是極為有利,遂立刻恢復領頭人氣勢。腳未站穩便發號令︰「殺!」可見他此時的怒不可遏。

凌雙拳緊握,與文博交換個一個眼神,默契的點頭,有些話不用說,一個眼神足矣。

隨後兩人各自為戰,投身血光中去。

那賊首被松綁後,手提大刀便向凌砍來,剛才被這小子如此凌辱,叫他身為領頭人如何咽下這口去。

凌手中沒有防備的工具,只能左右閃避那刀刀斃命的攻擊。

那賊首見竟無一刀能砍中凌頓時紅了眼楮,殺意更濃,步步緊逼,刀刀奪命。

凌不斷地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繼續躲啊,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嘛,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轟隆」天雷震大地,金鞭耀蒼穹。

賊首一刀迎面劈來,凌順勢一閃,刀尖刺入船艙足有兩三尺,可見賊首用力之大,要是被砍刀,直接就到閻王那報到了。

賊首大喝一聲,欲想拔刀繼續砍,凌怎麼會給賊首拔刀的機會,現在正是一個機遇,在電光火石之間手肘擊胸,腳踹賊月復,轉身拔刀,橫空劈下……幾個動作幾乎一氣呵成,沒有猶豫,沒有停頓。

凌並沒有休息,提刀又向另外幾個賊人沖去。現在雙方勢均力敵,都只剩下三人。一對一,三人獲勝沒有懸念。三下五除二便令對手倒于血泊之中。

雖然勝利了,但是凌他們並沒有一絲喜悅之情,畢竟是死傷嚴重,連平時嬉鬧不停的文博也一聲不啃,眉峰緊鎖。

「轟隆」天雷震四野,電花退黑幕,冰雨洗凡塵,狂風攜巨浪。

凌不語,任憑暴雨拍打他的軀體,仿佛那是純淨的天泉能夠洗滌他所有的黑暗。

他抬頭試問蒼穹他這樣做是否正確,他閉目沉思往事問心他到底要什麼。

他很迷茫,他不喜歡打打殺殺,不喜歡做違法的事,不喜歡別人懼怕他,不喜歡勾心斗角……太多太多的他不喜歡,但是他最不喜歡看到秦叔失望,最不想看到秦叔對他失望。

對,只要是秦叔想到的,便是我想要的,哪怕世界都與他為敵,他亦無悔。

無力的雙手又緊緊相握,迷茫的眼神再次堅定。

那邊成化與文博正在打掃著戰場,暴雨天氣雖是可惡,但這時也省卻了他們不少力氣,甲板上的血跡早已被暴雨、海浪沖洗干淨。

文博此時正扛著一具賊尸往船桿處走去,想要把他扔下海去。凌也正想上去幫忙,可是當他剛邁出幾步便看到一道黑影直沖文博而去。連小心都還沒喊出口,文博被人直直推下了海。

凌三步並兩步狂奔文博而去,成化見狀也跑了過來。

「文博~」號令撕心裂肺的朝著洶涌的海面吼叫。文博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他們親如兄弟,不分彼此,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此刻見他唯一的朋友獨自在冰冷的海水里,以渺小的身軀對抗氣勢磅礡的自然力量,凌自然不能抽手旁觀。

他也顧不上懲罰那推文博下去的凶手,留給成化處理,在甲板上找了一段繩子,一頭系著船欄一頭系著自己的腰便一躍而下。

瞬間凌也被海水吞沒了下去。好在有繩子系著,不一會便拉著繩子浮出水來,但他並沒有因此松口氣,反而更加焦急,不斷地向著海面掃視。

「文博,你在哪里……」凌焦急的叫喊,話未完,一口海水便灌進他的嘴里。

凌在海面不斷浮沉,海水不斷的灌進他的嘴里,他焦急萬分。

「凌,文博在你西南方。」成化在上面叫喊道,手指直指凌西南方向。

凌听聞立刻往自己西南方向游去,但是海面過于洶涌,凌奮力游也不過有了幾步遠,等他能看到文博時也已精疲力盡,但他仍不願舍文博而去。

「文博,抓住我。」凌伸出手向文博抓去,文博也盡力的把手伸向凌,但是由于距離過遠,兩人在水里抓了半天仍然只能相間但無法相握。

凌想再向文博那里游過去些,但是繩子不夠長,勒住了他的腰,使他無法前行。只見文博在海面浮浮沉沉,眼見快支撐不住了,在做最後的掙扎。

凌突然解開腰間的繩子,這使船上的成化吃驚不小,驚叫︰「凌少爺,你要干什麼,危險!」

但是凌完全不顧成化的勸告,麻利的解開繩子,一手拉著繩子一手使勁的向文博伸去。

「凌,你別……管我了,自己……快走,再這樣下去……你自己也……走不掉了,走啊……」海水不斷淹沒著文博,他使出最後的力氣向凌喊道。

「什麼都別說,把手給我!」凌虛弱但堅定。

凌吃力的朝著文博游去,兩人皆在水中沉浮,在兩人快耗盡力氣那一刻,凌終于抓到了文博的手,兩人相望無言,只是雙手緊緊一握卻更勝千言,那是一種信任,一種鼓勵,一種力量。

「小心!」當兩人以為希望來臨時,成化的一聲驚叫打破了他們的希望。兩人皆驚恐的望向身後,只見狂風攜巨浪,撲頭蓋臉而來。

兩人心下一驚,暗叫不好,可是兩人躲無可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冰冷的海水再次淹沒他們的身體,而這一次,他們都已無力再反抗。

兩人皆被沖下海里好幾米,覺得上面越來越黑,壓力越來越重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想掙扎卻無力,連思維都漸漸模糊下去,在兩人昏迷前那一刻,兩人似乎身體在旋轉,不停的旋轉,也許是被暗涌卷進去了吧,也許黑暗將要到頭了吧,也許再也無法見到秦叔了吧,那份恩來世再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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