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我死了嗎?這里是哪里?呵,身前如此為惡,還需問嗎,必然是地獄了吧。」凌自語道。
但是等凌的眼楮漸漸習慣黑暗之後,忽然發現此處空間不是沒有一絲光線,至少有一絲,而發光來源竟是在他身上。
凌模索著著在身上尋找那一絲的光亮,發現竟是秦叔那他送去美國鑒定的「貨物」。因為秦叔較為看重,所以凌一直都隨身攜帶著。
此刻他慢慢一層層解開「貨物」上包裹著的方布,當解開最後一層後,「貨物」發出的光芒似更加閃耀了。
雖然一直是凌保管,不過他並沒有看過「貨物」,秦叔讓他送她便送,送什麼他並不在意,因此直到現在他才看到你要送的「貨物」。
那是一塊似玉非玉的東西,上面刻著復雜而古老的字符,凌雖熟讀古書,自小跟著秦叔學習古物知識,卻也不知其到底是什麼文字。古玉周圍散發的淡淡的淺黃色光芒,使古玉顯得更加神秘,不知其為何物。
正當凌在研究手中古玉時,直覺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
「誰!」凌急速轉身並張口問道。但是令他心驚的事,他的喉嚨並未發出仍和響聲,黑暗無盡的空間里寂靜無聲。
但是借著古玉的光亮,凌似乎看到前方有一團東西。當下心中一驚。但隨即鎮定下來,反正我都死了,難道還能死一次不成。
這樣想著,凌借著古玉光亮向前模去,漸漸近了以後凌發現似乎是一個人的輪廓。
「你是誰?」凌向著黑暗中的人形問道,但是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凌越靠越近,忽然凌覺得那個人形有點眼熟,但他心里並不希望是那個人,但是事情把他的希望再次澆滅了,那人不是文博又是誰。
只見文博眼楮瞪得很大,一副驚恐的神色,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嘴巴也張的很大,仿佛是溺水後的神情。
凌來到文博面前,試探的叫了聲「文博」寂靜黑暗的空間依舊沒有一絲聲音。凌感覺這里就像是一片真空的區域,發不出聲音,讓人壓抑。
他伸手搖了搖文博,這一搖,直接把文博搖了開去,在空中不斷往前飄去。嚇得凌急忙伸手把他拉回來。難道這里真是一片真空的區域。可是我們都死了,為什麼我還有意識,而文博卻永遠停留在死前那一刻,這讓凌想不明白。
凌黯然,他不知道他現在能做什麼,伸手輕輕地把文博的口眼閉上,讓他盡量安詳一些。
無盡的黑暗令人心生恐懼,又充滿好奇,想要探索無盡的黑暗背後究竟是什麼,是否依舊是無盡的黑暗。
反正現在不知是什麼情況,總不能一直守在這里空等吧,也許前方是一片全然不同的世界。
于是凌背上文博的身體借著古玉散發的微光往前探去,他可不敢把文博一個人扔在這里,這里無盡黑暗,他沒有把握是否會記得回來的路,所以他干脆背上文博,反正這里幾無重力,就像行走于外太空之中。
借著古玉淡淡地光輝,凌一路探索著,忽然一團黑乎乎的朝著凌飄來,速度很慢。凌並無懼色,借力朝著那團東西飄去。近了些才漸漸看清那團東西的輪廓,似一架小型的飛機。
怎麼地域也有飛機,難不成現在閻王爺也趕潮流出行坐私人飛機了。凌自己打趣的想到。
等他到了眼前發現那是一架年代有點久遠的戰斗機。像是二戰時期軍用戰斗機。此時凌心中疑惑不解,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難道我沒死?如果我沒死的話我該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如果剛才凌想要探索這塊區域的話純粹是人類強大的好奇心驅使,而現在凌想要了解這片無盡的黑暗的話,那是盡管希望渺茫但僅有一線希望也不願放棄的求生。
透過古玉點點柔光,凌似看到機艙里有人!凌心中忐忑,他不知道打開機艙會看到一副什麼樣的畫面,但強大的好奇心與本能的求生欲驅使他不得不了解這片區域,也許這里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拿著文博剛才搏斗時防身的鐵棍輕輕撬開機艙,並沒有歷經歲月留下的痕跡,一切似乎都停留在那動亂的年代。
凌貓腰進入艙內,又把文博輕輕拉進艙內。借著柔光細細查看。光線並不強烈,只能照到眼前一片區域,凌只能一片一片的模索。當凌模索到駕駛座時,一張泛著黃光的臉出現在凌視線。
凌心中一驚,不禁退後幾步。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凌緩緩的再次舉起手中古玉,借著柔光,凌再次看到那張泛著黃光的臉。這次凌心有準備,所以並沒有多少吃驚。
凌靠近些細細打量那張臉,那些黃光原來是古玉襯出的顏色。他驚奇的發現那人臉色紅潤,栩栩如生,雙眼有神的望著前方,表情雖然有些乏累,但是表情很寧靜,並無懼色。
他的姿勢依舊保持著駕駛飛機的姿勢,似乎他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情。
凌伸手模了模那人的呼吸與脈搏,皆無生命跡象,但是死忙多年卻並不見其出現腐爛的現象。
難道這里真的是真空環境?所以死亡多年也栩栩如生嗎?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算什麼?為什麼我沒有一點缺氧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凌疑惑不解。
凌又看了下艙內其他東西,並沒有特別之處,均是當時軍用物品,並無信號顯示,無法與外界聯系,這也是在凌意料之中,唯一特別一點的就是飛機儀表顯示數據正常,都處在飛行時的正常狀態。畢竟年代久遠了,儀表壞了吧,凌這樣想到。
並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凌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看了眼背後的文博,心中更是悵然。
但是凌並沒有放棄,既然這里有一架飛機那說明並不是只有他們被困于此,也許還會有人像自己一樣還存在意識,也在探索著無盡的黑暗。凌這樣想著便少了些失落,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前行。
果然如凌所想,這里不僅只有他們不久又一龐然大物映入凌眼眸。這又會是什麼?
靠近了發現原來是一艘上世紀的貨船。船身並沒有損壞,保存完好。凌沿著船身手上一使勁,便直接飄了上去,但是用力過猛,險些飄過了頭,好在他反應迅速,立馬抓住欄桿。
這邊剛松一口去,又馬上提起神來,背上的文博險些飄了開去,凌立馬伸手將文博拉了回來。看到了文博安然無恙這才敢松了口氣。
凌與文博都是孤兒,自小被秦叔收養。文博從小便在凌身邊陪伴,默默支持,才使凌寂寞無助的心靈得到安撫,加上多年的生死與共,這份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所以盡管此時文博已無生命跡象,凌仍不忍留下他獨自在這無盡的虛空漂泊。
穩住了身體後,凌背著文博漸漸向前探去。在甲板上尋得一根繩後凌便用它把他和文博綁在一起,這樣他就安心多了。
繼續前行,凌發現前方似乎有幾道人影,造型怪異。凌不敢貿然前行,在甲板上尋得一根鐵棍後,右手緊握鐵棒,左手持古玉,呈警戒狀態慢慢靠近。
等近了後發現那些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那里,姿態各異,如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凌恐怕要笑到肚子疼了。
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看到這種場景,凌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說剛才的飛行員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故死忙。那這些人又是什麼情況。看他們的著裝似是上世紀的歐洲人。有的似在交談,有的盤腿而坐,有的叉腰遠眺,有的揮手喊人……形態不一,但是神情自然,臉上無懼色。
是什麼力量讓這麼多人同時死亡而自己卻毫不知情,連最後為生而斗的機會也不給。是什麼力量把如此龐然大物拉進著無盡黑暗,讓他們栩栩如生百年不腐。
難道我也要和他們一樣在這無盡虛空漫無目的的漂泊,凌不禁頭疼。
他們飄了近百年依舊無法飄出這無盡虛空,憑我一人之力想要逃離這里談何容易,這里縱然無盡黑暗,外面又何嘗不是。至少這里我還有你,沒有人再會欺凌我們,不需再與人斗。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爾虞我詐,沒有世態炎涼,沒有拋棄,沒有哭泣……
凌輕輕解下背上的文博,把他放在自己跟前,文博雖然沒有一絲氣息,但是肌膚依然彈性,身體也沒有僵硬。凌把文博輕輕地靠在甲板上。看著這樣安靜的文博,他不禁心里一抽,很多往事浮現心頭。
他第一眼看到文博的時候,文博並不似先前那麼陽光開朗,也是一個和他一樣被拋棄的孩子,食不果月復,衣不遮體,小小的眼神里滿是驚恐,驚恐的望著薄情的人們,驚恐的望著無情的社會。
那種熟悉的眼神深深的刺痛著凌幼小的心靈,他乞求秦叔把文博帶回家,秦叔拗不過他,便同意把文博領了回去,從此火海天涯文博都不曾離開凌半步。
如今,看著文博這般安靜的躺著,凌還怕了,那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再纏繞他了,如今他又深深陷入那種無助的深淵里。他不知道沒有文博的日子他該怎麼過。他很害怕。
「你也會害怕吧」凌心里這樣問著文博,「別害怕,我不會扔下你的,對,我不會扔下你的,我會陪著你,我們哪都不去了」。
凌借著柔和的光亮替文博理理衣衫,突然手指一涼,似踫到什麼金屬的東西,凌默默的從文博胸口銀色吊牌,凌也從自己的胸口拿出一塊銀色吊牌,兩個幾乎一樣,但凌的刻得是馬文博的刻得是羊,銀牌後面非別刻的是他們的名字。
這是秦叔給他們的。秦叔!凌心中又是一痛。若沒有秦叔,他也許早已餓死街頭,若沒有秦叔,便沒有文博,若沒有秦叔,他擁有不了如此美好的回憶,若沒有秦叔,便沒有他。
秦叔待他如己出,送他去最好的學校接受教育,給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甚至連自己唯一寶貝女兒也交給了凌,如此厚恩,他還沒來得及報,慢慢歲月里他將如何心安。
「文博,我還不能死,我不能永遠呆在這里,我要出去,你會支持我的對吧,你懂我的是嗎?我們出去,我帶你出去!」
凌緊緊握住銀牌,重燃求生。
可是這里無盡黑暗,他們要如何出去。
「不能急,不要亂」凌暗暗想到。「我們是怎麼進來的,對,掉進海里,可是海里怎麼會有這種地方?不對,我們掉的不是別的海,而是百慕大三角所在區域,雖然以前從不相信這些無聊的說法,但現在想來怕也不是空穴來風。難道我們進入了一個未知的區域,這里時間停留,所有人都被停留在某一時間點。」
這麼說他們都沒有死,想到這里,凌興奮起來,因為這就說明文博也沒死,只是被停留在某一時間點而已。「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不會讓你永遠停留在這里的」凌心中暗暗發誓。
雖然凌對百慕大的所發生的往事不慎了解,但是偶爾也會上網瀏覽到一些關于百慕大的信息,雖這里船只神秘消失,但也有多年後重現的例子。
但是他等不了那麼長時間,秦叔也等不了,所以他必須要盡快找到出去的辦法。
想到了便就立刻去做是他一貫的風格,于是他立刻把文博重新背到背上,系好繩子。去船艙里尋了些食物和水便繼續漫步虛無。
一路以來他看到更你的船只飛機,這使凌更加堅定信念,我不能像他們一樣被困在這片無知的空間里漫無目的的漂流,直到未來的某一天運氣好沖出這里。
這里一定有出口。
凌背著文博憑著古玉的在無盡的黑暗里漂泊。他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天,困了便閉眼小憩,餓了便吃了船里拿來的食物,飄飄停停,前方依舊無盡黑暗。他如一顆星辰一般閃爍在茫茫黑夜里。
接下去的日子里他們依舊漂泊,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月。
他慢慢的快要沒有信心了,難道我真的要和他們一樣幾十年之後才能重回故土嗎?
正當他意志消沉時忽然感覺手中的古玉變得溫熱起來,連光芒都先前耀眼很多,凌心中狐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凌拿著古玉細細研究,發現果然亮了不少,最後他左看右看發現朝著他右前方的方向古玉最亮。他心里一陣激動,趕忙往右前方移去。
在此過程中,凌不斷的查看古玉,不斷調整方向,在不斷前行過程中古玉也越來越亮,最後甚至變得非常刺眼,凌都無法直視,眼楮都難以睜開。無盡的黑暗被小小的古玉照得通亮,如果剛才的古玉像一抹星辰,那麼現在的古玉堪比太陽。
在一陣刺眼的光芒的照耀下,古玉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凌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下來。在他徹底沒意識之前,他看到的是一片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