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 第六章 離別

作者 ︰

李伯李嬸雖然希望二人能夠留下來,兒女不在家,家中甚是冷清,孫女也無玩伴。難得與二人投緣,的確不忍離別。

但是見二人思鄉心切,日日強顏歡笑,二老實在是不忍心,李伯和李嬸商量後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一日李伯喚兩人過來,讓他們拿些魚去鎮上換些家用回來,臨走前又給了他們些錢幣,兩人雖是百般推月兌,但是李伯執意如此,路途遙遠,怕倆個人饑渴,兩人推月兌不得,只好收下。

李伯自知幫不了兩人的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他想著鎮上人多,些許有人能夠幫助他們,化解他們心中疑惑。

老人心思兩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兩人還尋思著說不定鎮上人多,能問出些什麼來,便欣然答應了。

要說適應這沒有交通工具的年代對于兩個現代人來講實屬不易,這點路換成現在這年代不一會兒就到了,可如今二人只能步行,這一來凌可是受罪了。

他不但要忍受著跋涉的辛勞,還要承受心靈煎熬。

這一路上凌真覺得自己仿佛養了一只會說話的蒼蠅似的,嗡嗡嗡的在耳邊念叨個不停,他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起來。但想歸想,他也沒有這樣做,只是低著頭加快了些腳步。

「等等我啊,走這麼快做什麼,我腳都快斷了,你說這是什麼路啊,坑坑窪窪的,怎麼也不澆一下。」文博還在一邊抱怨。

凌不想理他,自顧自的走著。

「咦?你腿變短了怎麼走起路來倒快了,難道腿短的頻率就快了?」見凌不理他文博開始逗他起來。

凌氣的一個趔趄險些絆倒,白了他一眼,終究沒有理他。

文博見凌依舊不理他,一個人也覺沒勁,終于安靜了下來,凌忽覺耳邊清靜了許多,突然有些許不習慣。

經過一路的跋涉兩人終于走到了鎮上,鎮上果然不同海邊,這里熱鬧了許多,街上人來人往,街市繁多。李伯偶爾也會帶著孫女來鎮上賣魚換錢給家里添點東西,所以對鎮上也算熟悉,因此憑著印象給他們畫了張抽象地圖,以免兩人迷路。

兩人來到鎮上初始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文博更是一時之間忘記了身處何方,還以為自己是來旅游的,東看看西瞅瞅。好在在凌的催促下兩人先把魚賣了,又買了些家用。

人們總是對新鮮的事物充滿好奇,何況是這樣一片全然不同的天地間。

凌一轉身發現不見了文博的身影不禁有些擔憂起來,常理說來這麼大一個人了完全沒有為他擔憂的必要,但是他們畢竟身處異境,何況對此地並不熟悉,也無可以通訊的工具,萬一走失,難道還得給他畫張畫像弄個尋人啟示嗎?

凌有些頭疼。

忽聞背後叮叮咚咚的有輕微撞擊之聲,回頭一看,凌不禁一臉黑線。

這小子原來是去購物去了,就知道銀兩不能放在他身上,一準沒好事,可是李伯一直把凌做孩童看待,錢財之物自然是不會交與凌管理的。

文博全然不顧一臉黑線的凌,依舊處于興奮狀態,「看看凌,這是給秦叔的,這是給詩曼的,這是給成化的小子的,這是……」文博一邊解釋一邊拿與凌觀賞。

「夠了!要不我再給你拍照照留個紀念,回去你也好跟人吹吹?」

「你帶相機了啊?早說啊,不過都浸過水了還能用嗎?」。文博似乎沒听出凌的諷刺。

長嘆了一口氣︰「走吧」。

凌也不管身後的文博是否跟上,自顧往一家茶館走去。

兩人進了茶館,並不似往常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而是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坐著。他們剛坐下,便來了個店小二模樣的人過來招呼他們,李伯給的錢兩早已被文博花的差不錯了,只能點了杯茶水。

兩人坐定後便開始和四周打起招呼來,幾句寒暄過後,兩人開始打探起來。最終他們知道此鎮名喚東萊鎮距朝漁村十多公里,鎮上約有幾千戶人家,其他村落的百姓也會來鎮上趕集,因此鎮上也算熱鬧繁華。

當然這不是他們所真正關心的,最後兩人再次提到那座孤島,依舊無人知曉。

雖然在座的人都不知曉,但是一位老者給了他們個建議,叫他們去離這里四五百里外的仙山上找「仙人」問去,兩人相視無言,心想這世間哪有仙人,怕是逗著他們玩。兩人又坐了許久,終沒有問出什麼有幫助的東西,兩人怕李伯久等,也不便久待,最後失落而歸。

等他們歸來時天色已黑,李伯李嬸並沒有睡下,在路口等著他們。

「李伯、李嬸你們怎麼還沒睡下呢」。

「誒……也是我老糊涂了,怎麼能讓你們兩個人生地不熟的人自己去呢,萬一走失了可怎麼辦好,我心中難安,又如何睡得著。」李伯面露愧疚之色。

「沒事的李伯,我們這不回來了嗎?都怕我兩好玩,耽誤了時間,讓您久等了。」文博寬慰著。

「回來了就好,走那麼久也該餓了吧,老伴,你去把飯菜熱一下,對了,你們有沒有問出什麼來啊,可有人知道你們所指之處?」李伯盼望的看著他們。

兩人心中一驚,原來李伯讓他們賣魚是假,讓他們打探消息才是真,不絕心中又多了一絲愧疚。

「沒有」凌雖然說得很淡,但是仍有一絲失落。

「沒事,孩子,來日方長,你們一定會找到的」,李伯寬慰著,「來,進去吃飯,順便跟我講講你們今天經歷。」

兩人隨著老人進了屋,李嬸早已準備好了飯食。「來來,餓壞了吧,快坐下吃飯吧。」李嬸疼愛的喚著。

小秋早已睡下,因此李嬸弄好幾人飯食後便回房去陪孫女去了。李伯雖已吃過,卻沒有隨李嬸一起走,而是在旁陪著兩人。

兩人此刻已知曉老人的心思,也不瞞著他,把今天兩人的經歷都說了一遍,甚至把有人讓他們去找「仙人」都一並說了出來。

兩人面色失落,李伯听著卻來了精神。

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此等奇異境地自然是要問仙人去,凡人怎會知曉,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李伯一邊搖頭一邊輕拍腦門。

這倒讓兩人模不著頭腦了,怎麼連李伯也這麼說,不過李伯也不像是跟她們開玩笑的。

「李伯啊,這個世上哪會有什麼仙人啊,你莫要被那些術士給騙了。」文博試探性的插話提醒。

「切莫胡說,那些仙人可厲害著呢……」

根據李伯所說,他們了解到了李伯口中的仙人並不是真正的神仙,而是一些修仙的人,據李伯所述,這里修仙之分已久,究竟有多久,李伯自然是不知道的,也許在這片大陸出現之日起便已有人開始修仙。

且這里的修仙之人也不是寥寥數人,據此地四五百里外便有一處修仙名山,山中尚有幾百人在那里修行。百姓雖與修仙之人少有往來,但如遇大事發生,修仙之人則會傾力相助,故此地向來平安無事,不曾有邪怪侵擾。

難道真有修仙之說?兩人頭更痛了,我們究竟來到了什麼地方啊,就算有穿越,那也是往前穿往後穿,我們這是穿到哪啦?怎麼還有神仙啦?兩人郁悶不已。

不過盡管郁悶疑惑,兩人此刻已下定決心,無論是否有所謂的「仙人」兩人都要一探究竟,有一絲希望也不能錯過。

兩人在李伯家也住了有些時日了,也不想再打擾二老了,因此第二日兩人便收拾好了行禮準備離去。

二老似乎早已知曉他們今天會走,一早便起身為他們準備好了飯食。

「凌哥哥,爺爺說你們昨天去鎮上了,好不好玩呀,有沒有給秋兒買禮物呢?」小秋似乎並不知兩人要走,依舊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使離別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凌抱歉的模了模後腦勺︰「忘了,下次哥哥來看你們的時候一定給你買禮物」。

「哼」小嘴一嘟,有些惱了。

「恩?下次來看我們?你們要去哪里呀?」小眼楮水靈靈的眨巴眨巴望著凌。

「我們要走了」凌不多言語,伸手輕拍小秋肩頭。

小小的眼眶頓時一紅,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打轉,小小的肩頭也因極力克制而顯得顫抖,但倔強的性格又不想被他們看到這般,撅著嘴轉過了身。

眾人相視無言,都不禁嘆了口氣,又增了一份離別的惆悵。

在眾人都不知如何開口緩解氛圍時,李嬸默默的走進屋去,拿出了一個包裹,輕輕地塞到文博手中。

「我們老兩口也沒啥能給你們的,里面是幾件新做的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你們拿著路上換洗,還有一些干糧,你們留著路上吃」。李嬸言語哽咽,也不多說,叮囑了幾句便不再言語。

「我們已經麻煩你們這麼多了,怎麼好再那你們東西呢?我們自個有手有腳,路上吃穿自己會想辦法的,這些東西我們是絕對不能再要了。」凌推辭著。

「是啊是啊,凌說的對,我們不能再麻煩你們了。」文博也附和著。

「小小年紀怎知路途艱苦,你們若不肯收,我們怎能放心地放你們離去,何況這些東西也不是花錢買來的,都是自家有的東西,這麼這般推月兌反倒輕了我們這份心意。」李伯語氣堅定,硬是把包裹塞到了他們手中。

見李伯如此說,兩人也不好再推月兌,只能心懷感激的收了下來。

李伯一家把兩人送往路口,還要繼續往前送,被兩人婉拒,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李伯也知這個理,只是心中難舍,千般囑咐後才不繼續相送。

文博見著一旁低頭不語的小秋,本還想逗她幾句,讓她紓解情緒,不了小秋並不領情,小嘴一嘟道︰「哼!誰在乎你們走不走的,你們走了我們家還省了不少口糧呢」。

文博不知這孩子這般倔強,訕訕的笑笑,便跟著凌一路遠去了,兩人雖不時回頭告別,但終究沒有止住腳步,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路的盡頭。

而在路的另一頭,那小小的倔強的身影早已哭成了淚人兒。

「爺爺,哥哥他們會回來嗎?」。

「會的,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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