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任何機動車輛代步的時代,牛馬騾子可是寶貴的交通工具,對于流刑犯來說,那也就是天大的奢望,從京城至河南泌陽,迢迢數千里腳程,都只要一步一步走下來。
同行者並非只有李思揚一人,押送人犯的是兩個伍長一名喚錢五,一名喚洪六,另有十幾號江洋大盜之類者,一色戴枷而行。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艷陽高照,一對人五更早起,行了半日的路程,已是人困馬乏,錢五下令在廟宇中歇腳,然後再趕路。
眾人如獲大赦,或笑或慶幸的大肆喧嘩,有的暗暗罵伍長吃人不吐骨頭渣子,咒他出門即被車撞死,罵完一副痛快的表情,似乎伍長真的被車撞死一般。
李思揚身子瘦弱,只拿鎖鏈鎖著,沒有帶枷,不知是否是窈姝郡主與沐王世子確實銀子給足了,一路上還算太平,沒受什麼欺凌。
她倚著牆一點點滑著蹲下,又一坐在地上,才長出一口氣,雙腿酸疼的緊,手腕被鎖鏈壓出一道粗粗的瘀痕。
押送的士兵正圍成一團吃飯,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牛肉的香氣,引起一小陣聒噪,很快又被凶神惡煞的押送官鎮壓下來。
待他們都吃罷飯,才輪到李思揚他們,一人能分到幾個饅頭或者一塊餅子,和著冷水吞下去,勉強裹月復。
到了河南,就會好些了吧,她望了眼廟外,嘆了口氣。
錢五走了過來,踢了李思揚一腳,將她從遐思中喚回,喝道︰「你,跟我去前面鎮上買點干糧。」
李思揚當然不會傻到去問為何帶他去,人在屋檐下,不低頭就意味著撞個頭破血流。饒是此刻,她依舊不悔,當初拒絕衛太後開出的交換條件。
他踉蹌著爬了起來,拖動灌鉛的雙腿,一步一步跟上錢五,和另外兩名亡命徒一道,出門沿著大道數里地,李思揚才發覺不對,這不像去鎮甸的路,卻仿佛越走越偏僻。
不論朝哪個方向看,都只余一川衰草,分外荒涼。
錢五听見腳步聲止,扭頭見他止了步,不耐煩的質問︰「做什麼停下?」
李思揚勉強牽動了唇角,問︰「錢伍長,是不是走錯了路,這條路不是去鎮子上的吧?」
錢五干笑一聲,那兩個亡命徒眼中也是凶光畢現,三個人分一前兩後圍過來,陰測測的笑道︰「沒錯兒,這條路剛好送你去閻羅殿。」
李思揚大驚,拿出吃女乃的力氣拼了命的轉身朝左奪路而逃,那三個大男人一個直追,另兩個包抄,手中都持了一把砍刀。
事成之後,錢五得財,令外二人能重獲自由,至于罪犯逃逸的罪名,則由京中人擔待,怕什麼?
李思揚很快被追上,驚恐萬分,只想著如何才能找個突破口,可即便是找到,能跑出去幾步遠呢?最左邊那個最胖且狀,不好應付,錢五一臉橫肉,凶殘的很,也難以應付。
李思揚只能期望,能奪過右邊那人手中的刀,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些吧。
右手那人見她直撲過來,敏捷的一躲,刀直劈她後背。
只听哎吆一聲慘叫,頓時血濺當場。
李思揚慌得轉身,那人頭臉沖下,躺在腳下,吃驚的不止她一個,另兩個人也都高舉著寶刀,愣怔在原地,直愣愣的盯著李思揚,準確的是,透過他的肩膀,看著他身後。
李思揚驚魂未定,肩膀被被人拍了一下,背後之人笑道︰「青梅!」
「徐……大哥……「李思揚一瞬間激動的熱淚盈眶,值此千鈞一發之時,得他相救,這是怎樣的恩德?
徐勁英手執一柄九環鋼刀,熟絡的挽了個腕花,指向錢五道︰「呔,你這廝好生歹毒,光天化日謀害人命,今日某就替天行道。」
錢五嚇得面如土色,假裝哀求的撲到徐勁英跟前兒,眼中凶光一閃,唰!劈刀來襲。
徐勁英多年混江湖混老的,這點小伎倆能耐他何,劈刀一揮,錢五手中砍刀應聲擊落,一道血痕沿著手臂而下,若不是錢五收的快,一條手臂都被卸下來。
「哼,我就知道你這廝狡猾的緊,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便不知你爺爺是在道上混的!」徐勁英氣性上涌,提刀來砍,卻被李思揚喚住。
「徐大哥且住,他畢竟是官差,殺之不妥,暫且留他一命罷。」
徐勁英有些犯難,行鏢的人最忌和朝廷中人結怨,可又是義字當先,此處荒郊野嶺,他原想結果此人滅口,以省的得罪他背後之人,可如今李思揚開口,只好收回刀來,哼了一聲。
李思揚何嘗不知他心中所想,斷然不想連累于他,于是沖錢五道︰「你謀害我不成,若是我告上去,你定然月兌不了干系,你背後之人,只當你是一枚小卒,如何願意救你?
即便是你陰謀得逞,你背後之人又如何容得下你,到時候被滅口的還能是誰?
聰明的,今日之事絕不可傳揚出去,否則,你只能是死路一條。」
錢五連連道是,叫了一通爺爺,心道,回去尋個由頭把差事辭了算了,一年到頭辛苦,還賺不到幾個錢,若是不答應,只怕今晚都熬不過去。
徐勁英此刻剛回味過李思揚話中之意,問道︰「怎麼?你還要回去?做苦力,你可別忘了你是……」他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一個女人家怎能在軍中呆一輩子?
依著他原計劃,救出去讓她拌回女裝,找戶人家安身立命,憑她的才能心智不成問題。
李思揚苦笑道︰「不然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還有未了心願,不想就這樣隱姓埋名,躲藏一生。」
徐勁英曉得她有多拗,平日里怎麼說怎麼好,一到這種人生大事,一旦下了主意,誰也不能動搖半分,她也不給人轉圜的余地,也正出于此,才更欣賞她直爽堅韌的性情。
將刀收回背後牛皮刀鞘之中,道︰「那好,走吧!」
之前倒下那人雖中了鏢,卻不至死,錢五給他涂了些金創藥,勒令他不許聲張,此時正準備回廟中與大部隊會和,听徐勁英這麼一說,李思揚還沒問,就搶先驚訝道︰「啊?這位壯士也要……隨我們同行?」
徐勁英鄙夷的掃了他一眼,朗聲道︰「當然,我已接了鏢,要安全將這人送到目的地。」
李思揚心中泛起一股熱流,激動道︰「徐大哥……多謝你。」
徐勁英別過頭看著遠處,聲音淡淡的︰「別謝我,是有人不吃不睡跪在我門前求了三日,我才答應來救你這個大麻煩……」
「是?」李思揚似乎已經想到了答案,剛想問,又收回了話頭,低頭默默的走著。
驟然多了一個人,還對那個瘦弱的罪犯照顧有加,眾人起初還極度不平衡不適應,後來鬧事的被徐勁英稍微修理了下,又有李思揚時常分給他們一些好處,也就見怪不怪了。
有徐勁英在,日子就不那麼難熬了,飯菜都是熱騰騰的,時常有馬匹代步,夜間有他的守護,也能安穩的睡一覺。
日子在行路中緊巴巴的過著,李思揚都沒時間去想,從重新到如今,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放心的睡覺吃飯過了。
但她心中曾慶幸,當初理智的拒絕徐勁英,否則他大抵也要被牽扯進來吧。她有時也會想,木槿一個人孤零零留在深宮之中,會暗中為自己流下多少淚水。
還有父親,臨終前那憤恨的神情,這一切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緊緊的纏裹在其中,只消停一停,就會沉入水底,長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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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如今越來越不受歡迎,我也委實苦惱,雖然編編給與足夠的機會,可文章結果卻是了了……
對此我也分析了許多,可能是文章選材不能迎合大家口味吧,曾有人說,好看的寫的漂亮的歷史小說,早去主站了,且作者能有多少經驗呢,寫的很幼稚,不符合推敲之類。
我昨兒也有想過,是不是應該終結此文,好好學習,換個馬甲專心致志的寫家斗,最近也在——小說,來對比自己的不足,可是,事到如今,不能停了,我不能對不住那100多個收藏的朋友,也不能對不住編編們的支持栽培,雖然我之前已經寫了三本書,可究竟是什麼成績大家一看便知,
可是我認為每一步都是有進步的,那麼就讓我勇敢的面對我以前走過那些不光彩的路吧,雖然不好看,卻實實在在是我的腳踩出來的。
不知道我的前途如何,我知道的是,我只能依靠不斷的努力,去彌補自己的不足之處,更多的查資料,更多的有的放矢。
對于題材,我想我不會變了,此書開頭有家斗,大家也看得出,我漸漸還是會回到這個樣子,寫成不像家斗,不像言情,不像青春,不像小白,不像歷史,不像社科的四不像。
我在這里表個決心,我會堅持下去的,不論結果如何,不再每天一遍遍刷新來看看點擊漲了多少,收藏漲了多少,我會寫出我的風格,我不要模仿別人,只希望屏幕那邊的你,看了我的作品能產生一點點感悟,成長一點點,快樂一點點。
其實大學五年我都許多的感觸,因此想訴諸筆端,這些在象牙塔里的所見,當然不能與社會經驗豐富的大家寫出來的東西相伯仲,可是是我的經歷,我把我剖開來,給大家看。
之前寫的幾畝地那個,是因我未月兌產前家里的確是有地的,每口人七分,最開頭嗦一點是我想簡單介紹一下我的醫科大學的生活,
包括之後將出現的醫學考試的內容都是我考研以及五次期末考試改編的,我想將現實中那麼多無奈,卻還是蒸蒸向上的意思表達出來,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我想跳出來,指給大家看,瞧,你就是過這樣的日子啊。
即便是唐太宗朝,也非無冤案,即便隋煬帝百般不是,他還是收回了部分寶貴的書籍,開鑿了京杭大運河。
也有說法,唐養藝,宋養文,明清轉養小人。
甚至有人說過,宋朝的疆域才是最大的,宋朝官員的福利是最好的,清朝**是最重的,故而將張揚自豪感強烈的中國人磨得沒了個性,成了奴顏婢骨,尺有所短,人無完人,無論大局如何變,小人物依舊過著小人物的小日子,即便是日本侵略,不也沒有將中國人都整死麼?我在思考這些東西,我困惑過,有所得,也想說給大家听。
如果我們真能投胎,那或許我們才能看得清,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像隋朝,還是更像唐朝?還是別的?
僅此而已,抱歉,佔了大片的地盤,大家晚安!
第一更提起了,第二更依舊明早七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