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青春 3 驚變

作者 ︰

我總是很晚才回家。因為不想要回去面對空無一人的冰冷。

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思考過我的人生。如果按照一般的發展軌跡,我大概會很努力地念完高中,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然後拼命學習拿獎學金,最後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找一份好工作,然後到一定的年紀找一個好男人,再然後生個小孩,在日與日的反復中度日,然後老去,死亡。許多人的人生就是這樣的,期間的過程有過失去也一定獲得了不少東西,以至于人在死亡前一刻回首自己的人生,幡然醒悟,這樣公平的人生才是世界上應有的常態。

這就是人生,命運的人生。說不出哪好,也挑不出其中的刺兒。

只是在我17歲的深秋,最愛我的人撒手離我而去之後,我孤身于這世上,才開始審視,這種熟悉的生命軌跡到底是不是我該走的那樣!

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其實不是個好孩子。

不愛管閑事,一天只知道學習,成績好,不找麻煩,听媽媽的話,不用老師操心,除了有點驕傲,難以接觸外。別的一切都被定義為好孩子,好學生。

人有很多面,顯示出來的總是與他所在的環境有極大地關聯。

這世界上有兩個地方是最能讓人思考的,夜晚和床上。所以我迷上在濃黑的夜色中靜靜地走。

那天晚上,其實我打算回家了。只是我沒想到在路上會遇到那些人。

同樣是青春年紀的少年,嘴里叼著煙,五顏六色的頭發,一臉流里流氣,有三四個,攔在了我回去的路上。

一個個子小的竄出來叫道︰「小姐,借點錢花花。」

我看著他囂張的頭發,心中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當時我的腦海里不是實力懸殊,或是保命,搶劫什麼的。我居然在想︰這小孩多大呢?

看我沒動,第二個人發話了︰「妞,你傻啦,叫你呢?」

我看向他,看見他的耳釘是閃亮的水鑽。

四雙疑惑的眼楮盯著我,我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那個高個子抓住我的衣襟,打算揪住我向他們臣服。直到他看到在我右手一把錚亮的小刀正抵向他的時候,忽然松了手。其余的三人看著老大的動作幡然醒悟我為何面對他們的時候為什麼不害怕,一下子全都緊張地看著自家的老大被用刀抵住的月復部。

高個子慢慢松開我的衣襟,一臉驚詫看著我。一會之後,用哀求的眼神看我。

我並不想傷人,听到不遠處有奔跑的腳步聲,終放下手中的刀,他們也不等我說什麼威脅的話,就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看到,在我的生活中,不過算是極小的一件事而已。而事實上證明,第三雙眼楮總是無處不在。

當我意識到我已經成為校園里最具爭議的人物的時候,大概校園里已經無人不知江游游三個字了。而事件正是那晚那場沖突。

湊近八卦的邊邊角角,我大概知道,那晚我听見的腳步聲大概是某個認識我的同學,非常不湊巧地看到我狠戾的一面,同時又是藏不住秘密,想要和別人分享,于是便弄得現在滿校風雨。

流言的殺傷力比我所想的巨大得多,只不過是這樣一件事,我在學校的知名度提升了80%,注目率大概上升了好幾百個百分點,別人看我的眼光,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顏色,已經不是原來的黑白分明。

我沒有辯護,有時候辯護也是掩飾的一種,尤其當一群人都已經認定了事實是這樣,一個人的力證又能改變什麼呢?

讓我不得不重視的出是,校長居然親自叫我去他的辦公室。平時除了從他的手中接過獎章和獎學金,從不想有任何交集的校長居然會親自過問這樣的事,那麼事情的嚴重程度已不是當初想象的那般簡單。

這位正是風華正茂的中年校長,一臉慈祥的樣子,溫和地問我事情的原委。我無從爭辯這件事是真實地發生了,除去其中的某些夸張成分,其實並沒有偽造的東西在里面,我要只好啞口無言。

他大概料想不到這件事居然會是別人口中所描繪的那樣,畢竟我在老師的眼中一直都是好學生,而校長也深刻地這樣以為。我前段時間的異常,他們知道原委,所以見諒,只是沒想到出現了這件不在他們接受範圍的事。

校長驚訝的低著靜默的我,最後只得又誘哄我說出那晚的情形,我可沒有否認傳說的那些說法。他終于不得不相信,流言為真,而我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好學生模樣。

世事真實無常,你以為可以掏心掏肺的,你以為真正對你好的,都不過是個幌子。而我的價值不過是一份好的成績罷了,而不是因為我是江游游這個人。

按我的理解,其實這是挺小的一個事兒,只是流言擴散了它,然後嚴重化,不過生活的本質也是把簡單的化成復雜的,把復雜的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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