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婦 第三十七章︰借據到手

作者 ︰

由于太過驚愕,李茂甚至都沒注意從畫舫上飛奔而來鐘秀。

「你為甚把大宏哥打成這樣!」

直到鐘秀厲聲喝問,李茂才回過了神,然而此時趙元胤已笑盈盈地從走到近前,拱手招呼道︰「李兄這是做甚麼?」

李茂硬著頭皮回道︰「這小子偷了畫舫客人的錢……」

「胡說,大宏哥才不會去偷錢!」鐘秀扶著展大宏,哽聲喝斷,眸中怒火灼人。

趙元胤故作驚訝道︰「原來是剛才那小子啊,我一時倒沒認出來。」說著又蹙眉道︰「我不給了你一錠銀子麼,不夠你開口啊,做甚麼去偷啊!」

展大宏口中塞著破布,眼楮瞪得溜圓,急得直嗚嗚。鐘秀正要幫他拿了,卻被李家的家僕推了開來。趙元胤眼珠子一瞪,沖李家奴僕喝道,「還不趕緊的把人嘴里的東西拿下來,就是官老爺拿人也沒有這般的,你們這不是給你家大爺招禍惹罵麼!」

李家的奴僕朝自家大爺瞅了眼,見他微微點頭,這才取了下來。

破布一拿掉,展大宏便大聲地辯解道︰「我拿著姜二爺賞的銀子去要借據,誰想李大爺二話不說,硬誣我是偷的……」

「原來如此啊!」趙元胤笑著打斷,「那麼大一錠銀子,也難怪李兄誤會,不過的的的確確是是我朋友給他的。」

趙元胤都這麼說了,李茂還能說甚麼,只得陪笑道︰「趙兄的朋友果然都是慷慨之士,倒是我小家子氣了,就不知那姜兄弟我可有緣一見?」

撞到了趙元胤手上,李茂也就只有自認倒霉了,可那個姓姜的,自己倒是很想會上一會,認得了人,才好背後使絆子不是。

不想趙元胤卻笑︰「她是個隨性恣意之人行蹤難定,適才听說留雲庵風景秀雅,便蕩了一葉扁舟去了。」

听說姓姜的上了留雲庵,李茂可是樂壞了,南效那邊一到入夜人跡稀少,況且自己和留雲庵那些個姑子又都相熟,暗地里使個壞,這口氣也就出了。

因此,他朝趙元胤拱了拱手就要告辭,卻被趙元胤叫住,「李兄,那借據……」

李茂不甘地瞅了眼鐘秀,咬咬牙,從懷里掏出借據忿忿地丟給了展大宏,領著家僕趕去留雲庵逮人了。

趙元胤看著他急急而去的身影,揮手大聲道︰「李兄,好走不送。」

待得李茂去遠了,江蒲一行人才從畫舫上下來。趙元胤湊近前,問道︰「這大晚上的你引他去留雲庵做甚麼呢?」

江蒲燦然一笑,反問道︰「他昧了你一錠銀子,你不想出出氣麼?」叫你心思壞,看看最後到底是誰敲誰的悶棍!

「姜二爺,這是借據。」展大宏老老實實的把借據奉上,旁邊鐘秀想攔又不好攔。

江蒲看在眼里,又從趙元胤的茶包里取出塊散碎銀子,「鐘姑娘放心,這借據只當是我同姑娘買的。」

「這怎麼行呢!」鐘秀連忙推辭,「那借據姜二爺要就拿去吧。」若不是他幫忙,這張借據是絕難到手的,自己現下一無所有,別人也沒甚麼可圖的。

江蒲拉起鐘秀的手,把銀子硬塞到她手上,「你父親病著,那小子又賣了漁船,你兩家靠甚麼過活?這銀子你且收著,我只望你二位記著我的好,將來有請二位幫忙的地方,還請二位千萬不要推托才是。」

一番大白話說出來,鐘秀再要硬辭,就是她不領人恩情了。因此她只得接了銀子,行禮謝過,隨著展大宏回家去了。

趙元胤很是好奇,「你要那張借據還說是拿個把柄在手,鐘秀他們又能有甚麼用啊?」

江蒲眨巴眨巴眼,很干脆地回道︰「不知道,我只那麼一說。」

趙元胤被她噎得半晌回不了神,待要再問,姜家的馬車已然去遠了,他只氣得直嚷︰「你好賴把荷包還我吧!」

馬車在別院門前一停下來,就有僕婦接了出來,「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

江蒲一邊下車,一邊疑惑地問道︰「怎麼,又有誰來了麼?」

僕婦們相視一笑,「小將軍特地差人送了對雪貂來,給姑娘解悶。」

「小將軍?」江蒲愣了下,才想起姜梗夫妻育有兩子一女,長子姜毅今年已有十五歲了,姑佷倆歲數相差不大,打小就在一起胡鬧,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而自己搬回田莊的事,桑氏夫妻自然是要報回漠北的,那小子定是心疼自己姑姑,所以才會送了一對雪貂來。

江蒲一直以來都想養只小貓小狗,可是自己工作太過繁忙實在是照不了,所以這個想法,一直只是心里想想。

這會听說漠北送來一對小雪貂,真是喜上眉梢,急急進門,「趕緊領我去看看。」

只是她剛進了二門,桑嬤嬤就迎了上來,「姑女乃女乃,姑爺在堂屋等了好一會了。」

江蒲眉頭一皺,「他怎麼來了?」徐漸清還從沒這個時候來過呢!

而適才那個僕婦之所以不提,實在是她不知道。

說話間,主僕幾人已進了堂屋,見徐漸清坐在椅子上看書,他腿上窩著兩團可愛的小雪球,正呼呼大睡。

听見有人進來,徐漸清放了書,抬眸笑看了過來,「回來了,你這對貂兒倒是粘人的很,硬要賴在我身上睡覺。」

江蒲冷著臉吩咐桑珠、梅官將貂兒抱了起來,兩個小家伙還不大願意呢,直到又踫到柔暖的身子,才蜷起來繼續睡去。

「你來做甚麼,明朝不用上衙門去麼?」江蒲在他旁邊坐下,語氣毫不遮掩的趕人。

徐漸清不在意地笑了笑,淡淡地道︰「明朝休沐。」

言下之意,今晚他是要宿在這里了。江蒲恨恨地看過去,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徐漸清只當沒看到妻子臉上的忿忿,指著堆在案頭的那一壘書道︰「這都是書坊新進的話本,我翻了翻文辭倒也細密,給你打發打發時間再好沒有了。」

江蒲冷冷一笑,「多謝大爺了,只是這會也不早了,大爺還是趕著回府的好,晚了,路不好走呢!」以為裝糊涂就能裝過去麼,把話挑明了,看你怎麼辦!

然而江蒲低估了徐漸清的厚臉皮,他淡淡一笑,「不急,今日我本就打算在這里歇下的。」

「你……」江蒲蹭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我屋里可沒你睡覺的地方。」

「知道,我已讓桑嬤嬤把東廂收拾出來了。」

「徐、漸、清!」江蒲從齒縫中蹦出這三個字,看著他近乎無賴的笑臉,江蒲只得拂袖而去。

徐漸清斂了眸中清亮的笑意,眸底的陰影掠一抹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當日她在府中時,自己明明能忍著一個月不見面。

可現在明知她不想見自己,卻也要厚著臉皮賴過來,就是看著她氣惱的樣子,也是舒服的。

桑嬤嬤候在門口,听江蒲進屋了,才挑了紗簾進來神色恭敬,語氣冰冷,「晚飯已然備下了,姑爺是在這里吃,還是擺到東廂吃。」

徐漸清看看了懸在內室門口的綠地灑花紗簾,嘆道︰「擺到東廂去吧。」

听見徐漸清出了堂屋,江蒲才從里間出來,身上已換了家常綢衣,「那家伙還真是不要臉的徹底啊!」

梅官畢竟是徐府大的,看自家大爺被趕去了東廂,抱著兩只小雪貂,站在一邊怯怯地求情,「大爺都先服軟了,且又來了那麼多回了,女乃女乃就算了……」

她話還沒說了,江蒲一指甲戳了過去,「你個沒用的東西,將來受了婆家的氣,看我給不給你撐腰。」

桑珠一面幫著擺飯菜,一面也勸道︰「爺有千萬般的不是,總比著以前好了,至少還會拿著書來哄女乃女乃了。原先惱了可是各自走開的。」

她這話其實還是留了幾分余地的,之前他們夫妻,女乃女乃倒是鬧騰的厲害,可大爺看都不看一眼,徑自走人就是。

三年來別說哄了,他們竟連吵嘴都沒有吵過的。只是自己真要這麼直說了,娘親听見了還不得心疼死了。

桑嬤嬤也在旁勸道︰「是啊,咱們擺過臉色就算了,夫妻倆床頭吵床尾和麼!」

她們盡管心疼江蒲,可也知道這樁婚事是連合離都不行的,那麼就只能指著夫妻和睦了,總不能真由得自家姑娘守一輩子活寡吧。

況且這幾次看來,姑爺對自家姑娘也算是上心的了,女人家麼有台階趁勢下來就好,太過頭了總是不好的。

「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江蒲無奈地應了。之前自己從徐府搬出來,桑得夫妻倆面上雖沒露出擔心來,可她也知道他們私底下總拉著桑珠問長問短。

這會自己要再說準備在田莊長住,還不讓兩位老人憂心死。況且自己真要說了,他們定是要勸來勸去的,倒不如含糊應了他們,至少能落個耳根清靜。反正,這一時半會的自己也不會搬回去。

想到這里,江蒲換了歡喜的樣子,纏著桑嬤嬤撒嬌道︰「好嬤嬤,你趕緊給兩個小貂弄個窩來,不然梅官是服侍我呀,還是服侍貂兒呀!」

「哎喲!」桑嬤嬤一拍腦門,「可是老得不中用了,有個小木房子,是跟著它們一起送來的,擱在外邊換墊草,就忘了拿進來了。」她邊說,邊就挑簾出去了。

直到二更時分,在留雲庵堵人的家奴才回來。江蒲忙問結果如何,家奴慢悠悠地回道︰「咱們在山道上堵著他,叫他吃了好下悶棍,怕打重了出事,就放他下山了。不想咱們下山時,他們卻被人扒了衣褲吊在樹下,在那里鬼哭狼嚎的地,求爺爺告女乃女乃讓咱們把他放下來。」「你們放他下來了?」「哪能啊。」眾家奴嘻嘻笑道︰「咱們沒把他吊到官道上就算是厚道了!」江蒲听得眉開眼笑︰「辦得好,辦得太好了!你們辛苦了一晚上,且去吃飯,明日到嬤嬤那里領賞去!」家奴們笑應著退了下去,江蒲的心情陡然好起來,唯一覺得不痛快的就是,自己沒能親手敲他兩棍子!不過,一想到他估計要被吊一晚上,就忍不住樂呵出聲。桑珠鋪好了床帳,過來笑勸道︰「女乃女乃,歇下吧,時候不早了。」江蒲起身站到窗邊,推開虛掩的窗子,微涼的夜風掠過她的發絲,帶起她睡袍寬大的袖擺。她深吸了口帶著花香的夜風,無意間瞥見東廂也還亮著燈火,窗戶上印出一抹人影,江蒲心頭一動,盯著那抹人影不禁就看痴了。

桑珠本是含著笑的,見她突然淡了神色,便順著她的眸光看去,不由暗暗一嘆,早些日子還以自家女乃女乃對大爺歇了那份心思了,如今看來卻又不是。待想勸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給她披了件斗蓬,便放下紗簾,退出了里間。

江蒲也不知盯著看了多久,直到外邊傳來更鼓之聲,細听之下竟已三更。江蒲倏忽回神,想起徐漸清一動都沒有動,他到底在看甚麼呢!就他那樣,絕不會和自己似的,看個話本也能看到三更半夜的哇。

正疑惑著,忽听見外邊傳來清清楚楚地敲門聲。***************************************呆萌呆萌的小龜終于到家了,一直擔心它受不了長途顛簸,沒想到小家伙還挺有精神的,小樗真是怎麼看都不夠!哇哈哈,小家老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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