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幾人停住手中的動作,看了看屏幕,不由得面面相覷︰「池少?」
「池少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不是應該和汪小姐在一起嗎?」幾人七嘴八舌,疑惑不已,心中隱隱的浮出不安的感覺來。
店長道︰「我給汪總打個電話看看。」
可是他撥了汪總的手機號,卻無法接通。他正著急,倒在地上半昏迷的女佣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也是池銘來電嫘。
「這是怎麼回事?池少有急事找她?」店長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花映月,不由得皺起眉。
另一人道︰「汪總的手機打不通,池少又在找她,會不會舞會出了什麼意外?」
「怎麼會,照片是汪夫人親自發的,池少和汪小姐跳舞的樣子可真親密。再說,如果計劃有變,汪家應該提前發消息啊。笱」
「會不會是事情鬧大了,根本來不及發消息?」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靜了。
「再撥一下汪家人的電話,如果依然沒消息,我們就趕緊撤。」
汪總沒接電話,汪夫人的手機也關了機,在場的人表情都有些發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如果……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汪家不保咱們,等她們醒了,指證了咱們,那……」
「她們又不認識我們,反正汪家已經打了一半的款,夠花了,辭職去別的地兒躲躲風頭吧。」店長當機立斷,迅速的往外走,一行人跟著他,誰知門剛打開,他們便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
池銘把手機收回風衣衣兜里,凝視著走出來的人︰「大白天的,怎麼簾幕都放下來了?」
他和顏悅色,可是眼楮深邃如望不到邊的夜空,冷冷淡淡的看過來,讓人有種墜入他眼中,迅速的往下沉的感覺。
店長差點腿一軟跪倒在地,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呵呵,這個,今天店里整改,先打烊了,過兩天恢復營業。」
池銘揚揚眉︰「既然是打烊了,怎麼連電閘都沒拉?你們這粗心大意得……」
「哦,呵呵,是粗心了,小李你去關燈,我們先走了,歡迎改日光顧。」他說著就往側面移了移。
池銘微微一笑︰「我偏要今天光顧,你們都趕緊滾進去,沒有人服務怎麼行?」
「這……」
池銘淡淡叫了聲︰「楊學。」然後伸手一推,把店長直接推了進去,後面的記者見狀想跑,可是楊學和跟上來的司機都是身手不錯的壯漢,三下兩下把意圖奪門而出的人全部給塞了回去,關上了門。
咖啡廳為了營造出情調,窗邊都垂下了細細的百葉窗,遮擋住了大部分天光,室內的燈光也是晦暗的,池銘適應了幾秒,目光落在臨窗某卡座,頓時一怔,大步跨過去,見花映月躺在卡座的小沙發上,外套隨意的扔在地上,羊毛衫下擺卷起了一些,頭發散亂,眼楮緊閉,淚痕未干,連忙一把抱住了她,眼角余光又旁邊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兩個女佣,接觸到她們虛弱渙散的目光,眉毛一跳,眼中迸發出刀鋒一樣凌厲的恨意。
他拾起花映月的外套,在沙發上坐下,扶著她讓她枕在自己膝蓋上,用衣服蓋好,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看向那幾個人。
他們試圖跑出去過,可是接近門口的人都被楊學和司機打了回去。兩個男人,一個是在紐約黑街和人械斗過的狠角色,一個有特種部隊的背景,力量和身手都是被下了藥的女佣無法比的,那幾個人想盡辦法也沒法模到門把手,有人受了傷,倒在地上哼哼叫,有人抖抖索索的縮在一邊不敢再動。
「是不是汪家讓你們這麼做的?」他只看了那幾個狼狽的家伙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低頭溫柔的看著昏迷的妻子,仿佛這就是他的全世界。
那幾人說不出話,徑自發抖。
「楊學,給他們提提神。」
楊學會意,抓住店長的胳膊一擰,店長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在地上亂動,仿佛被放置在鐵板上的蝦,身子伸直了又彎曲。
「是是是是是,是汪家,是汪家……」他大汗淋灕的開口,聲音沙啞。
「呵呵,真是膽大妄為啊……」池銘淡淡道,「楊學,老馬,你們兩個人,收拾這八個人,有沒有問題?」
楊學和馬司機月兌掉外套,一邊挽袖子一邊道︰「沒問題。」
「往死里打。」
聞言,有人大汗淋灕的軟癱在地上,有人嘶聲叫道︰「你們不能……不能這樣,我們是記者,你……」
池銘輕輕一笑︰「記者?有許多記者為了真相,風里來雨里去,非常值得尊重,可惜,你們不是。你們收了汪家的錢,做齷齪的事,就不過是汪家豢養的狗而已……不,不能侮辱了狗,狗其實挺可愛的。你們這樣的畜生我見得多了,不佔理的時候就自稱被既得利益者壓制,把你們的不知羞恥的行為轉化成社會矛盾……既然你們特別喜歡自居弱者,聲稱被壓制,那麼,我今天就滿足你們,讓你們體會一下你們口中的既得利益者是怎麼仗勢欺人的。要記住,真正想欺壓人,你們是聲兒都吱不出的,更不用說去曝光,去揭露了……不廢話了,開始吧。」
楊學和馬司機抓起人就狠揍,一時間慘叫聲和拳頭撞擊血肉的聲音此起彼伏,池銘卻恍若未聞,扶起花映月,讓她依偎在自己懷里,輕輕的哄著她,仿佛並不在這個已經化身煉獄的咖啡廳,而是在鳥語花香的園子里︰「映月,不要怕了,我來了,我等會兒就帶你回家,你好好的睡一會兒吧。」
他的聲音在慘呼聲和擊打聲中響著,溫柔如水,卻比另外兩種聲音更令人膽戰心驚。
陳秘書很快和幾個精明的心月復趕來,池家的管家也帶了幾個得力助手趕到。池銘讓趕來的醫生給花映月和兩個佣人檢查,醫生很快說道︰「太太沒有受傷,應該是誤食了含有**的食物,但是根據另外兩位小姐的情況來看,服用藥物的劑量不大,不必入院治療,昏迷不醒的原因除了藥物,應該和驚嚇有關。」
池銘點了點頭,對楊學道︰「繼續打,但是留他們一口氣,傳下話,所有像樣的醫院都不能收治他們,直接丟進小診所。」眾人看著那幾個在地上痛得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的人,心底一陣一陣的寒氣往上冒。留一口氣,卻不給有效治療,他們在小診所熬幾個月之後,雖然活下來了,但是終身殘疾是必然留下了的,從此成為廢人,生不如死。
池銘這次是動了真怒,所有觸犯的人,必然會受到最殘忍惡毒的對待。
「王經理你負責收拾殘局,應付警方和輿`論,陳秘書,隨時注意汪家的動向,他們一動手,就啟動原定計劃。」他吩咐完,抱起花映月,其余佣人帶上兩個虛弱的女佣,一行人揚長而去。
☆
回到家中,池銘把花映月抱回房間,整個人頓時月兌了力,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看著她昏迷的容顏。她的臉色白里泛青,嘴唇有著被咬過的齒痕,可見她當時忍得多難受,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他低頭,臉頰貼著她冰冷的臉,顫聲道︰「映月,你說說話好不好?受了什麼委屈,都告訴我,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她靜靜的依偎在他懷里,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他伸手撫向她額頭,掌心一片粘濕冷汗。他輕輕的月兌去她的衣服,抱著她進了浴室,一邊親吻她,一邊拿下花灑,仔細的沖洗著她的身體,柔聲道︰「老婆,出了這麼多汗,我給你洗澡好不好?」
水沖刷著她的身體,洗去一身冷汗,他仔細的在她身上涂抹了沐浴露,揉出白膩豐富的泡沫,又一點一點的沖走。他關了水,抱著她坐進浴缸,摁下開關,熱水迅速的注入浴缸,包裹了她的身體,熱氣蒸騰,她的臉也漸漸的透出了紅暈,水潤光滑,緊閉的雙眼顯得她懶懶的,別有一番嬌慵媚態。
他一下一下吻著她的臉︰「老婆真漂亮,怎麼看都看不夠……」
溫柔的聲音漸漸帶了一絲哽咽,他用力的把她揉進懷里,身子在水里發抖,她本來就大受刺激,精神恍惚,再遇上了這樣的事,她怎麼承受得了?她一直不醒,是因為醒不來,還是她潛意識里根本不願意醒?
他潮濕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描摹著她的眉眼,她那麼漂亮,那麼溫柔,她對人都是謙和有禮的,從來不因為嫁給了他就擺出貴婦人的架子,敬重同事,悉心教導新來的醫生和實習生,對佣人也秉持人人平等的原則,她資助了許多窮孩子,還有貧困大學生,她握著手術刀的手救了那麼多條生命,這麼美好的女人,怎麼會有人狠下心把她往絕路上逼呢?
等她的身體泡得暖了,他才把她抱了出來,給她擦干身子,吹頭發,穿上柔軟寬松的睡衣,放在了床上。他坐在她旁邊,沉默了一會兒,叫來管家,問︰「跟著她出門的兩個人,現在怎樣了?」
管家道︰「她們身體底子好,已經醒了。」
「叫她們過來一下。」
兩個女佣並未完全昏迷過去,池銘命楊學和馬司機動手後,那駭人的聲音她們是听見了的,池銘下狠手的時候如此不留情面,讓她們十分忐忑,生怕受到遷怒。兩人慘白著臉踏進主臥,頭皮發麻,連看都不敢看,盯著地板,低低道︰「池少。」
還好,池銘並未發作,只淡淡的開口︰「坐吧。剛才的事,仔仔細細的給我說一遍。」
佣人組織了一下語言,一五一十的把過程告訴了他。他靜靜听她們說完,微微眯眼︰「汪家還真是殫精竭慮,映月出門應該就被盯上了,否則即使是在他們的購物中心逗留,那些狗雜種又怎麼能精準的趕到呢?不知道在咱家周圍安排了多少眼線……或者,咱們家就有內奸?」
管家嚇了一跳,說道︰「池少,我們家里所有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甄選的,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人不老實。」
池銘看著他鬢角銀發,聲音柔和了一些︰「您不要這樣誠惶誠恐的,您的管理,我很放心。」
「這段時間情況特殊,所有的人我都重新排查過,做到萬無一失。池少你請放心,不會有內賊。」
池銘唇角揚起一抹冷笑,道︰「那麼,得看看埋伏在咱家周圍的家伙了。這個小區的物業公司的所有員工和保安,還有咱們的鄰居,全部都查一遍。我不管咱們的鄰居有什麼背景,如果坐實了……呵呵,還住豪華別墅?我讓他們只能住橋洞!」
管家應了聲,引著兩個女佣退出了房間。
池銘躺在了床上,把花映月攬進懷里,一邊輕輕吻她,一邊撫模著她的背。冬日天黑得早,房間很快暗了下來,她的味道清香甜蜜,被暖暖的被窩一烘,迅速繚繞開來,將他包裹在里面,他嗅著這股暖香,不知不覺有了睡意。
朦朧中,他覺得懷里溫熱的身體動了動,頓時睡意全無,問︰「映月,你醒了?」
花映月忽然猛烈的扭動了起來,發了瘋一樣向掙月兌他的懷抱。池銘把手臂收得更緊,腿也夾住了她亂蹬的腿,柔聲道︰「映月,別怕,別怕,是我,是我呢。」
她依然掙扎著,從喉嚨里發出驚恐嘶啞的低吼,他空出一只手去打開了床頭燈,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目光渙散的雙眼,急道︰「寶貝,看著,沒有壞人了,你在家里,我陪著你,是你老公陪著你。」
她停止掙扎,愣愣的看著他,仿佛已經不認識他了,他心跳越來越快,眼楮開始發紅︰「映月,你說句話好不好?」
她目光終于有了焦距,緊繃的面頰有所松緩,他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乖乖,認出來了?不怕了吧?有老公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她緩緩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繃得發白。
他怕她手不舒服,連忙去掰她的手指︰「乖,不要抓……」
她怔怔的松開手︰「你不要我了?」池銘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把她抱緊,一邊親她一邊道︰「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你不讓我踫你……」
他連忙拉著她的手模自己的臉和脖子︰「我最喜歡你踫我了,你怎麼動我都可以,我每一根頭發都是你的,映月,你怎麼又這樣想了呢?故意氣我的?」
手臂被他帶著在眼前晃,套在上面的睡衣是極為光滑的絲綢,明艷的大紅色,襯得她皮膚益發白。她想起照片上汪小姐那身艷麗的紅色禮服,不由得顫抖了起來,收回手臂就開始解睡衣的扣子。池銘吃了一驚︰「怎麼了?」
她用力的扯著衣服,喃喃道︰「我不要穿紅的,我不要穿紅的……」
池銘十分不解︰「紅的怎麼了?你穿紅的最好看了……」
她拼命搖頭︰「不要,不要……」
他怕刺激她,只能由著她月兌光衣服,抱著她道︰「好,不穿紅的就不穿紅的,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到底是怎麼了,嗯?」
「汪夢雲穿的紅裙子……你喜歡她穿紅裙子……你和她跳舞……」
池銘終于明白過來,恨得牙齒發酸︰「我怎麼會喜歡她穿紅裙子?她哪兒配穿紅裙子?」他捧著她的臉,有些驚慌,「我和她跳舞只是為了摔她……她已經受傷了,要不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看她的熱鬧?」
汪家簡直是喪心病狂,居然把事情截了他們滿意的部分,那麼快的捅到她面前,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會只讓汪夢雲只摔壞個尾椎骨!
花映月窩在他懷里,呼吸稍稍平復了一些,感覺到了自己的赤`果,心忽的一跳,用力推開他,下床跑到穿衣鏡前,顫抖著端詳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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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