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公子是問這個。」寒祭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
「前年這附近一處山上突然發生了大面積塌方,當時寨里一個兄弟正好經過那里,發現塌方的那處地底竟是空的,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事後也曾進入其中察看了一番。發現原來那山月復中竟被人修建了一間大型石室,這位兄弟見那石室擺放著許多值錢的物件,便急忙回寨中通知我們,這張獸皮便是那時在石室中得到的。」
寒祭很上道,是真上道。
一個多時辰後,三人便站在一處堪稱懸崖的峭壁前。
「就在那里。」寒祭指著山腰的一處凹陷道。
「那洞口事後被我們用泥石封起來了,所以光從外面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兩位公子若想進入其中恐怕還要費一番周折。」寒祭見身旁兩人都露出一副沉吟之色,連忙解釋道。
「公子,您看是否需要我回寨中喚一些兄弟前來?」說完,他又甚是恭敬地朝羅衣詢問道。
「不需如此麻煩,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們。」羅衣搖了搖頭。
「既有如此怪事,師弟,我們既來到這里,不如便下去看一看吧。」段亦宸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對羅衣說道。
見羅衣點頭,這才回身朝寒祭吩咐道︰「我們下去看一看你就不必跟來了,沒事的話你便先回吧,不用等我們。」
寒祭聞言自是恭敬地點頭稱是,卻遲遲沒有挪動步子。
羅衣兩人也不管他,只自顧自地朝著山腰進發。這點高度自不算什麼,但為了節約時間,羅衣還是用袍袖一卷段亦宸便施展三步蹬雲梯身法輕松地縱躍攀登了上去。
寒祭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見羅衣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心里已是徹底服了氣,便更加堅定了要追隨羅衣的決心。在他看來,只要能將羅衣身上的本事學個六六七七,也足夠他報仇雪恨的了。
想到這,他便有些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羅衣見寒祭離開,這才使用霹靂手段將洞口打開,段亦宸俯身朝洞口探了探後便拒絕了羅衣的好意。他道︰「我雖不能使用靈力,但這點高度還難不倒我。」
說完,便飄然而下。
連羅衣都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無論是身姿還是氣度,都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猶如天空中劃過的那一枚璀璨流星眩目地不像話。
兩人下到洞底,果如寒祭所言下面是一間巨大的方形石廳。石廳的地面是沙石結構的,並不堅硬光滑,所以至今還殘留著進入者的腳印。其中在靠近洞口的一側還有被人用銳器鑿出一條棧道。上面滿布著繩索狀勒痕。
除了那些破碎的陶瓷碎片,里邊便再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羅衣便把視線投注在那些植物上,在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下長些苔蘚和野草並不奇怪,唯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石廳中間那座規模並不算小的假山。
無論她怎樣看始終看不出個名堂,既不像是用來放置東西的,也不像是純粹的擺設。奇哉,怪哉。
那麼,石廳主人匠心獨具的修建它有何用意呢?
羅衣雖然想不出來,但她知道這樣做一定有某種意義存在,而且一定是和那種地圖習習相關的。
「羅師弟,你過來看看這個。」背朝著羅衣站在一處石壁前的段亦宸突然出聲招呼她道。
羅衣依言走了過去,見段亦宸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看正前方的那處石壁,她先是不以為然,但沒過多久她便知道自己錯了。
這並是一面普通的石壁。因為在這片石壁上竟用暗紋陰刻了大半壁的雲紋圖案。在這些雲紋狀圖案的後面還雕刻了一個微微凸起的半圓。
兩者結合起來看的話,很像是一輪旭日破雲而出時的景像。只不過因為天長日久這些暗紋附著的石壁時有些剝落,再加上這些本就是陰刻的,也就更加容易讓人忽略。故而羅衣才沒在第一時間發現。
段亦宸見她一臉的疑惑不解,卻也沒多作解釋,只是轉過身指著與之相對的另一面石壁道︰「你再看看這里。」
羅衣聞言當即轉身望去,果見這面石壁上也陰刻了許多圖紋,只不過卻是沃野千里的良田。
良田?
羅衣一怔,那人如此煞費苦心的刻下它們,斷不能沒有意義吧?她扭頭以眼神詢問段亦宸道。
「不錯,正是你所想的那樣。」段亦宸摩挲著下巴點點頭道。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不再搭理羅衣,石廳再次陷入長時間的靜默中。在羅衣這個旁觀者看來,段亦宸此時似乎正處于某個相當玄妙的境界,以至于那一貫冰冷無情的狹長雙眸里都隱隱夾雜著幾分狂熱。
是迷宮也好,是上古遺址也罷,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都成功地打動了他。看來不光是羅衣,就連段亦宸亦對這種調調無法免疫。
羅衣又看了其它幾面石壁,發現竟然有還火焰和湖海,有一側還刻劃著狂風肆掠的畫面……
對天極那些帶有濃重中國封建色彩的東西,羅衣著實談不上了解,畢竟她的成長軌跡與那個叫做祖國的國家無關。好在這些年來她還算是博覽群書,所以全神貫注之下倒也給她看出一些門道來,也算是殊途同歸吧。
在羅衣看來要想破除這神門關禁制,除了手上這卷獸皮地圖之外,多半還與石壁上這些東西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而陣法一道與五行八卦九宮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可以這樣說,精通它們的人並不一定是陣法師,但一個合格的陣法師必定精通這些。
依此類推的話,牆上圖紋所代表的含議便不言而喻了。
雲紋狀圖案和旭日喻指天,而沃野千里的良田則借指地,羅衣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天乾地坤」四個字。不過,接下來的一個發現又讓她對自己早先的設想有些不太肯定起來。
先天八卦言,乾南坤北,但觀此處卻並不是如此。就算勉強以後天八卦來論,在方位這一項上也完全對不上號。
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
「哈哈哈,原來如此。」正在羅衣疑惑不解之時,一旁的段亦宸卻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莫非段師兄已理通其中的關節了?」羅衣問道。
「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段亦宸矜持地笑了笑。
頓了頓,才听他又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吧,最多一時三刻此事自然會有分曉。」
于是,羅衣便再次充當起了苦力,載著段亦宸殺奔茫茫群山而去。繞了一大圈之後,他才手指其中一座山頭令她停下來。
羅衣實在看不出這座山有什麼奇特之處,山峰不高不低,既不陡峭也不顯得平緩,就連山上的植物也是一副普通到平常的樣子。
段亦宸對此似乎有十足的心理準備,依舊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走起路來衣帶帶風。他站在四頂上環視了一下四面的群山,又用手比比劃劃了一陣,這才下定了決心似的。
「羅師弟,接下來還得麻煩你一下。」他將腰間的一個儲物袋摘下來,嘩地一聲從中倒出許多布陣法器出來,然後挑挑揀揀一番遞給羅衣道。
「我想以師弟的心智和見識,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麼吧?」
羅衣看了他一眼,雖然心驚于他的家當卻一句話也沒多說,拿起東西便走。
這小小的乾坤無極陣倒還難不住她!
在最短的時間內,她便將大陣布置完畢。待到羅衣回轉之後,段亦宸這才從容的搖動手中的陣盤,配合那晦澀拗口的咒語,將陣勢發動起來。
一層七彩光幕瞬間便將布陣區域整個籠罩起來,段亦宸見到此幕急忙沖一旁的羅衣道︰「你別管我,快到上空去,不管是什麼東西沖出來一定要將它捉住絕不可讓其溜走。」
羅衣聞言點了點頭,御劍升到大陣的中心處。
段亦宸也不知使用了什麼秘法,竟能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將這乾坤無極陣徹底激發起來,只見那變幻的七彩光幕發出一陣又一陣如同潮汐般的聲音,光幕下的群山轟然作響,仿若天塌地陷一般。
羅衣大吃一驚,她覺著這動靜弄得著實有些過大。
誰知就在這時,忽然從七彩光幕的下方、群山之中飛射出許多流螢出來,成千上萬、源源不絕。這些流螢飛速地聚集在一起,織成一張巨大的淡黃色光網與七彩光幕對抗起來。
原本已經降下尺許的七彩光幕吃這一頂,又恢復了原狀。
兩相僵持了一會兒,忽听下方一座山頭傳來一聲清嘯。羅衣將神念朝段亦宸探去,見他臉色蒼白揮汗如雨,似乎不堪重負,此時正盤坐在山頭一塊突起的岩石上。
就在羅衣觀察他的這一段不算長的時間內,他就兩次服用了一種藍色小藥丸,每次服下之後,羅衣都清晰地看到他顴骨處升起的那兩抹潮紅。
在段亦宸第三次服用這種小藥丸之後,他忽然扭頭朝羅衣神念探來的方向看來,臉上意味不明。吃他這一盯,羅衣未免覺得自己有偷窺之嫌,同時心中更是驚駭莫名,對段亦宸其人更是捉模不透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