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仙跡 一二八 到底是恃才傲物

作者 ︰

但隨即底下那人已掉過頭去,出手如電地在自己身周布下一個小陣法,將陣盤小心翼翼地放置于身前後,他便擺出一個在羅衣看來頗古怪地造型,右手以劍指天,左手五指並攏虛按下方的陣盤。

然後,一串串羅衣聞所未聞的古怪咒語連珠炮似地從他嘴里迸出,整整231段。

每一段咒語結束,那七彩光幕便陡盛一分,待到段亦宸停下施咒,那七彩光幕已照亮了半天邊。底下那層淡黃色光幕終于扛不住,從中間撕裂開來。

那些流螢般的東西不敢戀戰紛紛往下方逃去,但大部分都被那七彩光幕卷住抹殺,只有極少部分逃月兌噩運遁入山間隱藏起來。

羅衣正瞧的起勁,忽覺一道金光從下方激射而來,速度極快聞所未聞。

她剛想伸手去抓,可那東西卻像是成了精一般,竟然中途遁向一改朝一側射去。羅衣這一驚非小,哪敢怠慢,三步蹬雲梯身法一施展人已如一條滑溜小魚朝著金光射去。

那金光似乎知道後方有追兵,在中途左轉右突,閃轉騰挪,試圖將羅衣甩開。誰知羅衣身法奇妙,她這趟出來別的收獲沒有,倒是三步蹬雲梯功法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在御使飛劍時用上它更是如魚得水。

所以即使那金光遁速奇快,一時半會想要擺月兌她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待羅衣緩過勁來,飛劍的速度再加上三步蹬雲梯的靈活性,轉眼間那金光已是優勢全無,沒幾個回合便被羅衣擒住。

入手是一座七巧玲瓏寶塔,非金非玉。端的是栩栩如生、小巧玲瓏,塔身呈紫金色,一顆七彩寶珠高懸塔頂放射出逼人的華光。這東西就算沒有大用,當成藝術品收藏也無不可,光憑頂上這顆珠子的價值以及寶塔這精致的鑄造手藝已令人嘆為觀止。

更何況,這還是一座幾近通靈的寶塔?

羅衣將寶塔翻來覆去地把玩了一會兒,見下方再無異物,這才一催足下飛劍降落段亦宸身旁。

段亦宸的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血色。不過精神比之剛才要飽滿許多,見到羅衣這才掙扎著站起來道︰「東西既已到手,我們便速速離去吧,剛剛動靜過大,恐怕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人前來察看。」

說到這里,他見羅衣神色淡然地掃視了他一眼,一時被激得興起遂回道︰「你別那樣看著我,若是暗月門的人來自然沒什麼。你可別忘了這里靠近什麼地方?據內應傳回來的消息說天音門已有大批高手偷渡墮魔谷,萬一踫上他們,你可知有什麼後果?」

「段師兄說的有理,那師弟便先走一步了。」無論是出于哪方面原因,羅衣都覺得有必要挫挫段亦宸的傲氣,所以她當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後。猛地一催足下飛劍沖天而去。

看著羅衣遠去的身影,留在原地的段亦宸則是一臉的鐵青。

他臉色白了紫,紫了青,終于忍不住低咒一聲,一步三搖地朝山下走去。

然而他終究不是鐵打的,先前施用秘法已耗費他不少精血和體力,此時再強行動用靈力的話就算身體可以撐下來,想必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癥。

段亦宸是個有大野心的人,所以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可該死的。羅衣那鳥人又已遠去。

額頭、前心後背皆是冷汗,段亦宸覺得身體越來越不听自己的使喚。他硬捱著又往前挪動了幾步,便眼前發黑,不得不靠坐下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落得個這般境地。從前他從不覺得孤單和寂寞,那時至少他還有劍,還有一身的法力足以自傲和自保。

失去了一切可以依靠的外在東西後,他才感到自身的孱弱,仿佛周遭的光線也跟著開始黯淡無光起來。盡管是炎炎夏日,段亦宸卻感到一絲寒冷,他從沒有如此刻般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單和無助。

有那麼一刻,他忽然覺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一直所追求的是對是錯?

彤月曾經問過他︰「師兄你這麼努力一心只在修行上,如果到最後仍舊無法跳出三界外,那麼你會不會後悔?後悔自己不曾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後悔自己從沒有享受過生活;後悔自己辜負了那些深愛你的人?」

段亦宸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她兩個字︰不會。

可現在回頭想想,彤月所說的好像也沒錯,以前自己總是自視甚高,古往今來多少前輩都沒有實現的理想,自己怎麼就能肯定一定會美夢成真呢?

僅僅是因為自己天資出眾嗎?

可那扶遙派的月如玉也是萬中無一的天之驕子,不也同樣落得半個廢人的下場嗎?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落得同樣的下場,失去了唯一的優勢和憑仗,現今所擁有的這一切是否還能繼續擁有呢?

不,即使師尊同意,想必宗里那一干人也斷然不會同意的。段亦宸自認自己做不到月如玉那種程度,從不會曲意奉迎,也無從做到對人笑臉相迎。

從前那些被自己甩過臉子、在自己面前吃過鱉的人,恐怕不肯輕易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然而,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也並不怕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光環消失,唯一讓他擔心害怕的是從小將他養大亦師亦父的師尊對自己失望。

如果說還有什麼人在他的生命中足以與修道之事相提並論的,無論便是師尊道一真人了。

羅衣在對面山上看了良久,見段亦宸靠坐在一塊巨石上兩眼望天,整個人神情蕭瑟,目光晦澀不明。她覺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這才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旁。

她並不想置段亦宸于死地,這樣對她並沒什麼好處。

但適當的敲打懲戒是必須的,羅衣從來都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做事原則,有仇不報並非她的風格。

並不是她有凌辱弱者的癖好,只是一想到段亦宸以往的囂張氣炎,她心里總會覺得不舒服。何況,這家伙都這樣了,還不懂得收斂意態囂張,著實讓她難忍。

羅衣擰著段亦宸的腰帶,在他驚愕的視線中御劍乘風而去。

他們又回到了之前位于山月復中的那座巨大石廳,待兩人進入其中之後,羅衣又在段亦宸的提示下施法巧妙地遮掩住洞口。

一進入其中,段亦宸便不顧自身的傷勢急急布起陣來,只見他圍繞著石廳正中的那座假山層層疊疊足足布置了三重法陣。

羅衣只認出最里面的乃是顛倒乾坤陣,與之前的乾坤無極陣正好相反,而外圍的兩重陣法卻見所未見,不僅奇道︰「師兄,如果是以陣破陣的話只這顛倒乾坤陣便以足夠,這兩個法陣又有何用?」

「師弟,你快將紫金塔放到假山頂上去。」段亦宸抽空朝她吩咐了一句道。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待他將所有的法陣布置妥當,這才捋了捋額頭的細汗,慢慢對羅衣解釋道︰「你應該已經看出此處的禁制不是別的,正是那乾坤無極陣,但它又不同于普通的乾坤無極陣,乃是以天地為陣盤、以山川為陣旗,可以稱得上威力絕大。」

「如果我們用普通的顛倒乾坤陣來破它的話,一定起不到什麼效果,所以我便另布了一個輔助法陣以提升它的威力。這種與自然法則強行抗衡的行為必然會引來一系列天地異變,為了盡可能的減小這附近的能量波動,我在最外圍又布了一個隱匿法陣。」

「希望以此來拖延一些時間,只要我們進入迷宮,相信憑著手上這份地圖別人一時半會兒想要追上我們並非易事。縱使他手段通天,只要我們小心謹慎不留下痕跡,單憑這無數的岔道和陷阱就能為我們爭取不少時間。」

羅衣聞言也不由得暗贊他一聲心細。

「羅師弟你別楞著,這些你先拿著。」說著,段亦宸又交給羅衣幾個陣盤。

「如果由我發動大陣的話太過耗費時間,事急從權,便只有拜托師弟了。無需你多做什麼,只管跟著我念即可。」

說完,段亦宸便嘰哩呱啦念起咒語來,這種咒語吐字發音極為古怪,時而像雷鳴轟隆有聲、時而又如鳳啼高亢激越、時而如輕風細雨般潤物細無聲。

要不是羅衣早已將混元紫玉鐲里的竹簡看得**不離十,那上面便有專門系統闡述語言發展史的部分,並分時間、地域對各種族語言進行了細致的分類。

而鑒于剛來天極那會兒在大荒村所鬧的那個誤會,羅衣對這塊又著實下過一番大功夫,雖說沒有人從旁指點陪練學起來有如瞎子模象一般,但對付這短短的一段咒語還是沒有問題的。

隨著羅衣身上靈力不斷地輸入陣盤中,這座石廳也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四周原本平平無奇的普通石壁忽然一層層剝落起來,而兩人身邊那座假山也搖身一變成了一座祭壇。

一黑一白兩道粗約一米的光柱在祭壇的兩端猛地沖天而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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