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佣的力氣太大,顧漫紫沒能穩住身子。
她驚呼了一聲,閉上眼,下意識地護住肚子,整個人向後跌去。
有人及時扶住了她。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是一道偏低沉的男性嗓音。
「謝……謝謝。」
顧漫紫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在男人的攙扶下站起身。
抬頭,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驚呼出聲,「是你?!」
顧漫紫驚訝的目光落在一身西裝筆挺的史昆佑身上。
這家伙怎麼會在這里?
會在這里遇見顧漫紫,也在史昆佑的意料之外。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驚訝,很快便又恢復正常,同時松開了環住顧漫紫腰部的手臂。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讓我哥救你了。」
史詩詩雙手環胸地走過來,傲慢地道。
顧漫紫這才注意到,史詩詩和姚均也在,他們兩人也都是穿得相當隆重,看來,對于極為難的宴會,每一個人都相當的重視。
在顧漫紫抬起臉蛋的那一刻,姚均城也認出了她。
他走到她的面前,難掩驚訝地問道,「阿紫,你怎麼會在這里?」
腦海里忽然閃現那天在星巴克顧漫紫和殷戰北相攜離開的畫面。
難道說……阿紫和殷戰北有不正當的關系嗎?
姚均城看向顧漫紫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探究。
姚均城的眼神讓顧漫紫相當得不舒服,她不認為自己有回答他問題的必要。
不想喝史詩詩或者是姚均城有任何的牽扯,顧漫紫還是誠心誠意地向史昆佑致謝︰「無論如何,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他及時地扶住了她,即便她護住肚子,要是真的摔到了,後果還真不知道會如何。
鞠了躬,顧漫紫扭頭走人。
回頭想要找那個女佣問清楚「蘭軒」的下落,卻不見了那名女佣的蹤影。
奇怪……人跑哪去了…。.
「在剛才推你的那名女佣嗎?她剛才就溜走了。」
史昆佑見顧漫紫四下環顧的,在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的原因下,人就已經走了過來,並且告訴她他親眼所見的事實。
「可惡!」
真是太可氣了!那個女佣差點把她推到倒不說,竟然在還沒有告訴她「蘭軒」怎麼走就溜走了!怎麼有這麼沒責任心的女佣啊!
顧漫紫懊惱地跺了多腳,回過頭,史昆佑單手插在褲袋里走了過來。酒紅色的西裝襯托他如玉的臉龐想得俊逸白皙,比之那晚在電影院里一身休閑裝的他,現在他多了一分紳士男人的味道。
顧漫紫不得不承認,雖然這男人那日在電影院里所說的話實在欠扁,但這小模樣長得還是相當之俊俏的,就是小臉蛋總是繃著,面部表情只能用嚴肅來形容。
現在可不是盯著男人發呆的時候,她還得想辦法找到尉遲流氓呢。
顧漫紫回過神,低頭向的史昆佑道了聲謝,瞥見地上有一個小巧的首飾盒。
「是那個女佣掉的。」
「你又知道了?」
顧漫紫彎腰將首飾盒從地上撿起,睨了史昆佑一眼。
這個人也夠奇怪的,明明看見女佣丟了首飾盒,也不提醒一下人家。
顧漫紫好奇地打開首飾盒,是一對卡地亞愛心桃形內嵌鑽石18K玫瑰金耳釘,璀璨的鑽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
「好漂亮……」
顧漫紫驚嘆地瞠大了杏目,這麼一對耳環怎麼著都得上萬吧,難道尉遲家的佣人都這麼有錢?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佣往哪里去了?」
將首飾盒蓋上,顧漫紫抬頭問史昆佑道。
史昆佑指了個大致的方向,顧漫紫道了聲謝,急急地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麼樣,丟了這麼名貴的東西那個女佣現在肯定著急死了,她還是把東西給人家送回去比較好。
看著顧漫紫離去的背影,史昆佑有點無法理想顧漫紫的想法。
起先那個女佣害她差點摔倒,她還這麼急著把東西物歸原主?
但想到這其實一點也不關自己的事,史昆佑搖了搖頭,舉步往「冠華軒」走去。
顧漫紫剛走出沒幾步,就看見蘇弄影和錢喵喵兩人在前面的回廊下四處找人。
顧漫紫迅速地回轉過身,在史昆佑人驚訝的目光當中,顧漫紫挽上了他的手臂,小聲地道,「你走你的,別管我,拜托。」
什麼叫他走他的,不要管她?
她一個大活人的就在身邊,那道他還能當她不存在不成?
「小姐。那天你還教訓我妹妹女人要自尊自愛,我請問你,此時此刻,你在做什麼呢?」
對家人以外的靠近都相當反感的史昆佑出聲斥責顧漫紫的荒謬,伸手掰開他手臂上的那只逾越手,卻在視線觸及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時將手僵硬地縮了回去。
顧漫紫沒有留意史昆佑的猶豫,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始終跟她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蘇弄影和錢喵喵兩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們也發現了她!
這讓顧漫紫更加抓緊史昆佑的手臂。
在沒有找到尉遲流氓還有女乃女乃他們之前,她最好是和這個無趣的家伙待在一起比較妥當!
「影子,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逃跑的女人?」
錢喵喵眼尖地看見前面有一個女人的背影長得很像顧漫紫,連忙扯扯蘇弄影的衣袖。
「什麼是不是?她那身土氣的衣服,你還在別的女人身上見過嗎?」
蘇弄影低斥道。
早在顧漫紫回過頭的那一刻她就看見了。
「真……真的是她?怎麼辦,她好像找到她的朋友了。那她會不會告訴她的朋友我們企圖栽贓嫁禍的事情啊?要是被她先去尉遲康城那里告我們一狀……我們還是,還是先去你尉遲伯伯那里一趟,就說打碎花瓶的人跑了,讓他們尉遲家的人負責找人好了,怎麼樣?」
錢喵喵扯住蘇弄影的手臂,十分慌亂地道。
「他們是不是朋友……還有待商榷。」
蘇弄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影子?」
錢喵喵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如果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她朋友,她大可以帶著她的朋友來找我們算賬,可她沒有。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啊!我看她頻頻回頭的樣子,分明也是看見我們了。你的意思是……她身旁的那個男的只是她的擋箭牌?可是要是真的不是認識的人,為什麼那個男的沒有甩開她啊?」
至少從她這個角度看上去,那兩人可是靠得相當親密啊!
「送上門來的女人,男人怎麼會拒絕?」
蘇弄影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那現在怎麼辦?」
「跟上去。我就不信,那個男的會時時刻刻地待在她的身邊!」
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顧漫紫頭痛地瞄向身後方跟著她的蘇弄影和錢喵喵兩人,秀氣得眉頭夾得緊緊的。
這兩個人也實在太無語了,明明是她們打碎的花瓶,想要找她當替死鬼,被她逃月兌,她沒有找她們算賬已經不錯了,現在竟然還咬住她不放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顧漫紫眼神里的慌厭惡和閃躲之意太過明顯,史昆佑順著她的視線往後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你怎麼會惹到古之韻的大小姐?」
「古之韻的大小姐?」
顧漫紫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史昆佑。
誰啊?
「你不是正在躲她麼?」
史昆佑側了側身子,讓顧漫紫得以清楚地看見跟在她身後的蘇弄影和錢喵喵。他以為顧漫紫是在故意裝傻。
「古之韻很有名嗎?還是來頭很大?是做什麼的?」
顧漫紫回頭看了蘇弄影一眼,繼續挽著史昆佑的手臂往前走,扭頭問道。
史昆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就在顧漫紫以為他不準備回答她問題的時候,史昆佑忽然開口道,「古之韻成立的時間晚于尉遲家的金都幾年,但是其成長速度卻並不亞于尉遲家。在F城,蘇家是唯一能夠與尉遲家分庭抗禮的家族,不管是其公司規模還是綜合實力。
蘇弄影,蘇家大小姐,也是現在古之韻掌門蘇明雄唯一的獨生女,未來古之韻最有可能的繼承人,听說是出了名的溫柔婉約,是現在上流名媛里為數不多的外貌和內在都受到一致夸獎的女性,是個內外兼修的淑女。」
原來那女人來頭還挺大的啊,只是什麼內外兼修的淑女啊,明明是個蛇蠍女。
「那些人真應該自戳雙目。」
顧漫紫翻了翻白眼,小小聲地嘀咕道。
「你說什麼?」
史昆佑側耳問道。
「沒什麼。咦?你那個妹妹還有姚均城哪去了啊?」
顧漫紫四下環顧了下,仔細想想,好像從史昆佑折回來告訴她女佣已經走掉了的時候,就一直沒有看見史詩詩和姚均城的人了。
「不關你的事。」
心里頭對顧漫紫現在才注意到姚均城不在的這件事感到竊喜,但表面上,史昆佑還是繃著張俊臉,一點也沒有讓內心的那份不明所以的喜悅表面出來。
「我問問也不行嗎?真是的,就算你告訴我,也不會怎樣吧?我又不會去找他們。可真夠小氣的。」
顧漫紫沒好氣地道。
史詩詩肚子餓,拉著姚均城去冠華軒用午餐去了。
史昆佑和尉遲康城約好要一起用午餐,順便談點事情。
前面再拐過一條小徑,就是尉遲康城所在的院落,在一棵槐樹下站定,史昆佑嚴肅地道,「這位小姐,這位小姐,我等會兒還有事,你再跟著我實在有點不方便,現在,麻煩你可以松手了嗎?」
「不行!我拜托你送佛送到西啊!你也看見了,那個蘇弄影一直跟著我!」
顧漫紫緊緊地拽住史昆佑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肯放。
開玩笑,現在她要是讓史昆佑走了,那後面的那兩個女人不直接把她給拖走當替罪羊了?不,不行,說什麼她都不能放!
「如果你再不放手,我直接把你交給她!」
史昆佑面無表地看著顧漫紫,沉聲威脅道。
會讓她這麼一路挽著他走,已經是破例的行為了,而且這更是打破了他從來不多管閑事的原則。
到此為止,夠了。
他可不想因為她遲到,在尉遲康城的面前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喂!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啊!」
顧漫紫氣得跳腳。
史昆佑本來就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會幫助顧漫紫,只能說是在那一刻動了惻隱之心。
現在,那少得可憐的惻隱之心在和尉遲康成見面的這件事比起來,是立即可以丟在地上,他再親自踩個幾腳的。
強行掰顧漫紫纏在他手臂上的手,史昆佑拐進通向尉遲康城院落的那條小徑。
尉遲康城院子外面有四名保安,史昆佑到了門口,被保安給攔了下來。
「你好,請問您是Z銀行行長總經理,史昆佑先生嗎?」
尉遲康城曾經交代過,大約在11點半左右會有一名史昆佑的年輕人來訪,因此保鏢才會有此一問。
看樣子尉遲康城是提前和他的保鏢們打過招呼了。
史昆佑點了點頭,出示了自己的名片。
保鏢雙手接過名片,確認過史昆佑的身份以後,放行讓他進去。
史昆佑道了聲謝,抬腳跨進院門。
「昆佑,親愛的,你等等我,不要走得這麼快嘛。」
听見有人在叫自己,史昆佑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扭過頭,一個嬌軟的身軀立即粘了上來,他的俊臉瞬間黑了下來。
「你……」
史昆佑一顆玻璃心被顧漫紫的那一聲「親愛的」炸的碎片渣渣都要掉了一地,以至于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顧漫紫已經頂著「史夫人」的頭餃,挽著他踏進尉遲康城的院子里了。
「你這是做什麼?」
史昆佑掙月兌開顧漫紫的手臂,死死地盯著顧漫紫,冷聲問道。
「這叫自救!你沒听說過嗎?」
明明心里把史昆佑鄙視了千萬遍,顧漫紫還是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假裝十分親昵地傍上史昆佑的手臂。
她是豬才會愣在原地等著被人當成羔羊給抓進來!
反正這院子她是免不了要來一趟的了,被人逮著進來,還不如姑女乃女乃她光明正大地踏進來!
隔著一定的距離,門口的保鏢听不清兩個人在說什麼,只是瞧史昆佑一直掙月兌顧漫紫的手臂,然後顧漫紫又一臉討好地貼上去,看上去還真的有那麼點兩口子再吵架的意思。
保鏢們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彼此傳達了這樣的一個訊息——原來Z行行長的貴公子,傳聞不近無情、嚴謹自律的史昆佑還是一個會跟女人鬧別扭的可愛男人啊!
「怎麼辦,怎辦辦。影子,你猜錯了啊!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認識的!他們之所以沒有找我們算賬,肯定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直接去找尉遲康城為她做主了!怎麼把門?女人肯定會把一切都給說出來的,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們才是打碎淨瓶的罪魁禍首。我老爸肯定會抽死我的。影子,趁現在我老爸還不知道我闖下大禍,我們還是先走吧,我們……」
躲在槐樹的後面,將前面的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錢喵喵急得團團轉。
「慌什麼!她說淨瓶不是她打破的,尉遲康城就會信了麼?」
就算那個女人呢說淨瓶是他們打碎的又怎麼樣,口說無憑!
蘇弄影的臉上全然不見任何的慌張。
「影子……」
錢喵喵還是慌亂不已。
畢竟打碎淨瓶的人是她啊!
「只要我們一口咬定,淨瓶就是她打碎的,加上那些不明就里的看熱鬧的人,你認為尉遲康城會信我們,還是信那個女人?」
蘇弄影目光堅定地看向錢喵喵,嘴角勾起森冷的笑意。
「你好,請問是史昆佑,史先生嗎?」
史昆佑正為甩不開顧漫紫而頭疼,一位穿著工作服的女佣疾步走了過來,視線在觸及到挽著史昆佑手臂的顧漫紫時,微微地一愣。
老爺沒交代過史先生會帶女伴前來啊。
但轉念又想起,史昆佑是有一位妹妹的。心想,這位可能是他的妹妹吧,于是微笑地對兩人說道,「兩位請隨我來,老爺很快就會來了。」
女佣在前面帶路,史昆佑和顧漫紫就跟在他們的後面。
史昆佑是一個超級愛面子的人,在顧漫紫假冒是他的女人那一刻,他是完全可以跟保鏢說明情況,讓保鏢把顧漫紫給丟出去的。
可那樣一來,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顧漫紫的犀利他是見識過的,他還真擔心她會不會搞出其他的ど蛾子來。為了以防萬一,史昆佑只能吃下了這次的啞巴虧,心想等到見完尉遲康城,一定,一定要甩開這個大麻煩!
顧漫紫可不知道史昆佑現在滿腦子只想著把她給丟出去,對于史昆佑沒有說出真相的這件事,她還是相當感激的。
「喂,姓史的。謝謝你了啊!」
顧漫紫拍了拍史昆佑的胸膛,誠摯地看著他說道。
凝視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史昆佑有點心虛。
他可不是出于好意才幫的她,當下繃著張臉,對顧漫紫的謝謝來個充耳不聞。
這是個沒禮貌的自大狂!
顧漫紫撇了撇嘴,別過臉,假裝在欣賞這間院子的景致,不知不覺地就被院子里的亭台樓閣給吸引住。
尉遲康城的院落是尉遲府的核心,這里不僅有假山流水,還有水榭石橋。
走在就是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旁邊就是池子,綠柳青翠,堤岸環繞,周圍還有鳥鳴,真的有種置身在世外桃源的感覺呢…。.
「小心!」
顧漫紫正出神,忽听史昆佑急切的聲音。
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身體被史昆佑往懷里一帶,然後轉了個圈,接著被緊緊地擁在懷里。
「你怎麼樣,沒事吧?」
史昆佑雙手搭在顧漫紫的肩上,仔仔細細地審視了她一番,語氣里有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著急。
「怎麼樣,史小姐,您沒事吧?都是我們的失誤,您沒有受傷吧?」
那名帶路的女佣也是著急地跑了過來,要是史小姐出了什麼差錯,她們可擔待不起啊!
「發……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漫紫茫然地望向史昆佑,完全不知道剛剛如果史昆佑的動作再稍微慢一點,她可就整個人跌落到池子里去了。
「芸萍,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趕緊向史小姐道歉!」
燕妮推了推怔愣的芸萍,疾言厲色地道。
這芸萍怎麼搞的,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刻就這麼犯渾啊!明知道今天會不斷地有客人來,走路還這麼不長眼,差點沒有撞到人家史小姐。
芸萍就是起先被顧漫紫問路,最後不耐煩地推了顧漫紫一把的女佣。
在史昆佑扶住顧漫紫的那一刻,她就認出了她。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上午推的那個人,竟然會是Z行行長的千金,現在自己又差點沒有把人家給撞到池子里去。
芸萍跑地太急,差點跟顧漫紫撞個滿懷。顧漫紫因為被史昆佑及時地給拉開了,她卻因為踩到了路上的石子,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膝蓋被蹭破了皮。
燕妮扶她起來,要她向顧漫紫道歉,芸萍卻因為太過害怕,害怕顧漫紫會把她給認出來,向尉遲康城投訴她早上推她的事情,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連燕妮推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史昆佑目光嚴厲地看向芸萍,俊眸微微地眯起,是她…。.
「芸萍!」
燕妮氣得又推了芸萍一下,這史小姐要是一狀告到先生那里去,她這飯碗還想不想保住了。
顧漫紫這才注意到,地上還坐著「沒關系,沒關系。我不是沒事呢麼?」
顧漫紫現在是差不多搞清楚了狀況,既然現在自己什麼事都沒有,自然也就沒什麼可在意的。
顧漫紫擺了擺手,讓燕妮繼續給他們帶路。
史昆佑卻待在原地,腳步沒有挪動半分。
「怎麼了?」
顧漫紫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史昆佑沒有回答,只是目光一直落在芸萍的身上。
顧漫紫順著史昆佑的看過去,瞥見芸萍的褲子破了個洞,膝蓋處有血流出,她關切地走過去,看著燕妮道道,「你的同事受傷了呢,要不你告訴我尉遲先生要我們在哪里等他,我們自己去找他,你先帶去看下醫生好了。」
「不,不用了。」
芸萍慌張地抬起頭,顧漫紫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是你?你就是上午那個女佣!太好了,我都找你老半天了。」
顧漫紫驚喜地叫道。
這還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尉遲院落處啊!
那個首飾盒還在她的口袋里揣著呢,這下子可總算是能夠物歸原主的了!
「不,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
芸萍低垂著頭,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就是早上差點把顧漫紫推到在地的人。
「我沒認錯啊,你就是……」
「芸萍!你怎麼還在這里!我不是讓你十五分鐘內必須要給我找回我的耳環嗎?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道不悅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顧漫紫回過頭,但見一名披著黑色貂皮大衣,身穿給色絲襪的貴婦人踩著高跟鞋盛氣凌人地走過來,她的身後是一名年紀大約在五十歲上下,面容嚴峻的中年男人。
「夫…。夫人,對不起夫人,芸萍這就去找。」
芸萍鞠了個躬,一瘸一拐地疾步離開。「喂!你腿上還有傷呢!」
顧漫紫拉住她,轉身想要向那名貴婦人求個情,讓芸萍先去看醫生,只不過顧漫紫還沒有開口的機會,那位貴婦人就開罵了。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走個路都還能摔倒。讓你去取我的鑽石耳環,你把我的耳環給弄丟了。讓你去給我找,院子都還沒出去,腿就傷到了。你說你,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干得了別的什麼,啊?」
那名貴婦人也看見到了芸萍膝蓋上的傷,一看就知道是磕破的,她也不關心一下佣人的傷勢,就刻薄地戳著著芸萍的額頭謾罵道。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對不起,芸萍這就去找,這就去找。芸萍一定可以把耳環給找回來的。」
芸萍不停地鞠躬道歉,貴婦人的怒火卻沒有因此而熄滅,她還不停地戳著芸萍的腦門,一個勁地訓話。
這個貴婦人的脾氣可真差。
顧漫紫皺著眉頭,大概猜到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了。
應該是這個女佣把這個貴婦人的鑽石耳環給弄丟了,然後貴婦人給了她一個規定的時間讓她去找。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叫芸萍的女佣會跑得這麼急,還差點撞上她的緣故吧?
真是的,這都什麼年代了啊,怎麼還會有對佣人這麼差的雇主!
有錢了不起啊!
顧漫紫掏出口袋里的首飾盒,一直冷眼旁觀的那名中年男子開口說話了,「姐,你這麼罵她也沒有用。既然芸萍都保證會把東西給你找回來的了,你就讓她先找找看好了。不要忘了,還有客人在場呢。」
貴婦人看了史昆佑和顧漫紫一眼,回頭狠狠地剜了眼芸萍,厲聲道,「還不快去!」
「是,是!芸萍這就去,這就去。」
芸萍受到大赦般,頻頻點頭,強忍住膝蓋處傳來的刺痛,疾步離開。
不是吧,人都受傷了,不給治一下就讓人去找啊?這都是什麼雇主啊!
顧漫紫想要追上去,讓芸萍別找了,鑽石耳環在她這呢,這個女佣就算把尉遲府翻過來也沒用啊。
就在這時,尉遲康城走過來,「不好意思,史賢佷,佣人笨手笨腳了點,讓你見笑了。」
尉遲康城朝史昆佑伸出右手。
「尉遲叔叔您客氣了。」
史昆佑伸出右手回握。
顧漫紫因為史昆佑的一句「尉遲叔叔」立即頓住了腳步。
這個就是尉遲流氓的老爸?
她偏頭打量著這個鬢角有些發白,身材提拔,眼神仍舊犀利的中年男子。
如果她沒有記錯,尉遲康城今年應該都六十歲了吧?一個六十歲的老頭保養得跟五十歲似的,真不知道用了什麼神奇的保養品啊!
兩人寒暄了好一會兒,尉遲康城也介紹了尉遲蓁兒和史昆佑兩人相互認識。
「這位是……」
察覺到顧漫紫的目光,尉遲康城的視線落在顧漫紫的身上。
「她是…。」
「先生,這位是史先生的妹妹,史小姐。」
史昆佑正不知道該如何向尉遲康城介紹顧漫紫,一旁的燕妮盡責地出聲道。
「尉遲叔叔好。」
顧漫紫嘴角噙著甜甜的笑靨,那一聲尉遲叔叔甜膩得讓尉遲康城呵呵地直笑。
史昆佑瞥了她一眼,這女人,還真是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呵呵。原來是史佷女啊!尉遲叔叔倒是去過你家幾回,只是每一次都沒踫見你。昆佑啊,一直听你父親說說你這個妹妹怎麼怎麼任性,怎麼怎麼驕縱,如今看來也不會嘛。你瞧,多乖巧的一個孩子啊。你呀,真應該讓你父親學會知足。你尉遲叔叔啊,可是想要有女兒都沒有呢。」
尉遲康城笑呵呵地拍著史昆佑的肩膀說道。
尉遲康城給顧漫紫第一眼的感覺是冷漠嚴峻的,尤其是他面無表情地讓受了傷還要芸萍去找鑽石耳環,這說明他骨子里不是一個熱血的人。
但現在看他和史昆佑說話的這種熱切勁兒,哪里還有冷峻的感覺。
于是顧漫紫知道了,人是相當復雜的一種生物。
他可以在A的面前是一個樣子,在B的面前是另一個樣子,在C的面前又可以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每一個人都是最佳演員,都擁有最完美的演技。
「噗通。」
芸萍終于因為忍不住腿上的疼痛,撲倒在地。
听見聲音的聲音的燕妮轉過頭,就看見芸萍掙扎著從地上起來的情景。
她趕緊過去扶芸萍起來,讓芸萍快走,否則要是被尉遲蓁兒逮住,又該破口大罵了。
芸萍又何嘗不想快點走人,可是她的膝蓋實在痛得厲害,稍微一用力就是撕心裂肺地疼。
「我說你這個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要是不想干了直接給我走人,我讓財務把你這兩個月的工資結一結,別給我站在這里丟人現眼的!」
尉遲蓁兒疾步走了過來,十分不耐煩地道。
「夫人…。」
忍了又忍,芸萍還是紅了眼眶,卻也不敢為自己辯駁一句。
她出生農村,學歷又低,在大城市根本沒有什麼好的工作可以做。尉遲家的工資在家政行業算是高的了,她是真的不想要失去這份工作。
雖說現在是民主社會,雇主與佣人之間只存在著雇佣的關系,並不像古代那樣是主僕的從屬關系,但封建的糟粕思想還是存在的。在社會絕大多數人的眼中,雇主總是有一種身份的優越感,保姆、佣人之類的家政人員平白無故地就會被人看輕。
尉遲蓁兒就是有這種自恃高人一等的最佳典型。
「去把耳環給我找回來,然後把工資結一結吧!你心里應該清楚,要是耳環沒有找回來,該有什麼後果!」
芸萍打了個激靈。
尉遲蓁兒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芸萍。
那對耳環可是自己大半年的工資,要是真的沒能找回來…。.
芸萍咬住下唇,就算用爬的,她也得爬著去把耳環給找回來!
越有錢的人越扣,這句話果然是真理!
就算這名女佣不小心把耳環給弄丟了,自然應該負責幫忙找回來,可也沒必要這麼盛氣凌人的吧?
何況這對卡地亞耳環也許對于普通的工薪階級而言,是個很了不起的物件。但對于尉遲家這種超級富豪型的家庭而言,算什麼?
顧漫紫見尉遲康城也沒有幫忙說情的意思,心里大概知道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主。
「你別找了,鑽石耳環在我這呢!」
顧漫紫攔住芸萍的去路,攤開手心,上面躺著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芸萍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正是上午尉遲蓁兒讓她去取的卡地亞耳環的錦盒,她激動地瞅著顧漫紫。
「你早上掉的,我在地上撿的。早就想給你了。一直沒找著你。吶,還你。你親手把它交給它的主人吧,告訴她,你不是什麼事情都辦不好的。」
顧漫紫把首飾盒交到芸萍的手里,若有似無地睨了尉遲蓁兒一眼。
雖然知道這個貴婦人一定是尉遲衍的某個親戚,自己應該好好相處才是,但是這個貴婦人的性格實在不討人喜歡,顧漫紫也沒有辦法裝出喜歡的樣子。
顧漫紫的那一番話明明就是指桑罵槐,尉遲蓁兒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
「呵呵。那還真的得好好謝謝佷女了。我替你尉遲阿姨謝謝你。」
尉遲康城忙出來打圓場道。
「尉遲叔叔,你的這句謝謝可謝得有點早了。」
蘇弄影風姿卓越地走過來,嬌軟清媚地說道。
「影子,你怎麼來了?」
尉遲蓁兒變臉似的,臉上漾笑地凝睇著找她走過來的蘇弄影。
顧漫紫下意識地靠向史昆佑,腦海里閃過四個字——來者不善!
「叔叔好,阿姨好。」
「呵呵呵。好,好,好。小影啊,好久不見了。你父親還好吧?你姥爺呢?也都還好嗎?」
尉遲康城也熱絡地和蘇弄影打著招呼,也對她身旁的錢喵喵點了點頭。
不是說蘇家和尉遲家是競爭對手嗎?怎麼尉遲康城和這個貴婦人對蘇家的娃子表現得這麼友好啊?
顧漫紫用眼神無聲地向史昆佑詢問,只可惜,史昆佑正猜測著蘇弄影來這里的目的,沒有留意到顧漫紫的眼神。
其實這一現象,一點也不難理解。
對于尉遲康城和尉遲蓁兒這種常年在商場上模爬滾打的人而言,是沒有所謂的朋友、敵人這一說的。
因為在商場上,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
「家里人都好。有勞叔叔掛念了。」
蘇弄影盈盈一笑,得體地回話道。
「影子啊,你剛才說什麼你尉遲叔叔謝得太早了?」
尉遲蓁兒拉過蘇弄影的手,狹長的丹鳳眼掃向顧漫紫。
「噢,這個事啊…。這件事事關這位小姐的清白,所以佷女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蘇弄影一臉為難地道。
「這話從何說起?」
尉遲康城奇怪地問道。
「是這樣的,佷女早上就見過這位小姐了。當時,她在簡傲居打碎了一個淨瓶,似乎是想要溜走。被我和我的這位朋友給發現了,我們就要押著她來找叔叔您認錯。可在半路的時候,就被她給跑了。後來我們就一直找她,然後在後院的時候,親眼看見她假裝摔倒,借機偷走了她身上的首飾盒,只是因為距離太遠,佷女也不敢肯定,所以……」
「什麼淨瓶?什麼簡傲居?小影啊,你能把話再跟叔叔還有阿姨說清楚一些嗎?」
尉遲康城的語氣還算和藹,只是那一雙厲眸透出的精光讓蘇弄影不得不小心應對。
她大致上把早上自己和錢喵喵因為什麼進了簡傲居,進了簡傲居以後做了什麼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只除了,把她們打碎花瓶的片段移花接木到顧漫紫的身上。
尉遲康城大致上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看了史昆佑一眼,對蘇小影說道,「小影啊,話不能亂說。史小姐怎麼可能……」
「這位不是史小姐。我和史小姐年前在一次聚會里踫過面。叔叔,你被騙了,這位根本不是史小姐。至于她的真實身份,還有待查證,搞不好是有心人趁著今天的客人比較多,偷溜進來的。然後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哄騙了史先生,史先生才會一直把她給帶在身邊。」
蘇弄影指著顧漫紫的鼻子,對尉遲康城說道。
娘的!
怎麼又遇見一個喜歡指著人鼻子的人啊!
「史賢佷?」
尉遲康城完全被弄糊涂了。
如果這個年輕的女人不是史昆佑的妹妹史詩詩,那為什麼史昆佑剛才沒有否認呢?
「好啊!我說呢!怎麼可能有人撿到這麼貴的東西會舍得歸還呢!原來根本就不是你撿的,而是你偷的!」
一听說顧漫紫不是史詩詩,而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尉遲蓁兒就立即跳腳了。
好心撿到東西歸還,還要被認為是個小偷!
因為撿到的東西太名貴,所以肯定是偷的,這是什麼邏輯?
顧漫紫嗤笑了一聲,不悅地看著尉遲蓁兒道,「這位夫人,你能稍微動一動你那養尊處優的腦筋好嗎?如果這耳環是我偷的,那我現在何必要拿出來?」
「那是……」
尉遲蓁兒一時語塞。
「那是因為你擔心這個女佣遲早會想起來,耳環是你偷的這一事實。你擔心到時候會被人給認出來。所以你就假裝耳環是你撿的。這樣一來,你不但不會因為偷東西而東窗事發,而且也會因為替阿姨找到了耳環而受到重謝不說,就連你打碎簡傲軒淨瓶的事情都可以被一筆勾銷。沒錯吧,這位小姐,你心里就是在打這種如意算盤,不是嗎?」
蘇弄影替尉遲蓁兒把話說下去道。
「原來如此~心機可真夠深的啊你!依我看,你本來就是想要偷那個瓶子的,只是因為在偷的過程當中不小心把它打碎了,加上又被影子和她朋友給發現了,你才會半路逃走。然後賊心不死,又企圖偷走我的鑽石耳環!
什麼都別說了!康城,報警抓她!真是膽大包天了,竟敢進來我們尉遲家偷竊!」
「史賢佷啊,這位小姐真的不是史佷女嗎?」
尉遲康城根本不在意什麼淨瓶和耳環的,他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這個和史昆佑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果他們之間是認識的,那麼這件事最好不了了之。但如果確定她和史昆佑沒有半點的關系。那麼到底是送警局還是私了,就都是另一種說法了。
史昆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蘇弄影和她的朋友一路跟蹤顧漫紫的原因,原來她是因為弄碎了淨瓶才躲著她們。
沒想到她是一個做錯事,還不敢承擔的人,虧他還因為她有過一時的心軟,早上還出手扶了她一把。
現在想來,雖然當時看上去好像是那個女佣推了她一把,可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要引那個女佣去推的她,好讓盒子掉下來呢。
而且她說去找那名女佣,結果卻一路跟了他過來,如果不是湊巧在這里踫見這名女佣,那這對耳環…。.
史昆佑看向顧漫紫的目光轉冷,顧漫紫心里一驚。
連他也信了蘇弄影的話!
幾分鐘前,他還出手救了她,他也听出他話語里的關心,她還以為在他心里他是多少有點把她當成朋友看的意思的。
是她多想了。
也難怪,她和他見面總共加起來也才兩次,蘇弄影又說得言之鑿鑿的,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她又憑什麼讓他相信她?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可真薄弱,他人三言兩語的撥弄,都能讓懷疑的種子悄然地埋下。
「我的確不是史詩詩。可那淨瓶不是我打破的,我更加沒有偷這對卡地亞耳環。」
顧漫紫從史昆佑的身側站出,抬頭挺胸地看著眾人道。
「叔叔,阿姨,你們都听見了吧?她親口承認了她不是史詩詩。你們說,對于一個有意隱瞞自己真實身份,撒謊說自己是行長千金女兒的一個騙子,她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蘇弄影咄咄逼人地道。
「康城,把她交給警方處理吧,搞不好是個慣犯呢!」
尉遲蓁兒鄙夷地看著顧漫紫道。
「這位小姐,能不能請你告知一下你的姓名?」
尉遲康城做事顯然要比尉遲蓁兒謹慎得多。
今天來尉遲家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位小姐雖然看著眼生,但也不排除她是某位政要或者是同行的千金。
「顧漫紫。」
顧漫紫報出姓名,是個相當陌生的名字。
「阿聖,阿式,你們兩個進來一下。」
既然顧漫紫都親口承認了她不是史詩詩,史昆佑也沒有出聲幫她的意思,那就說明他們兩個真的不是特別熟的關系。
印象中沒有認識姓顧的人,也許真的像小影所說的,這位小姐是混進來的。
尉遲康城也就不客氣了,他按下手機的快捷鍵,打電話叫保鏢阿聖進院子里來。
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阿聖、阿式很快就疾步走了過來,走到尉遲康城和尉遲蓁兒面前,分別鞠了個躬。
「老爺。」
「老爺。」
「阿聖,你去簡傲居查一下是不是有破碎的淨瓶,以及這位名叫顧漫紫的小姐的身份,查到以後立即向我匯報。」
尉遲康城當著顧漫紫的面交代保鏢徹查顧漫紫的身份。
這擺明了他是信了蘇弄影的話,同時,也表明他並不相信顧漫紫會是什麼豪門的千金,否則他不會讓顧漫紫這麼下不了台。
阿聖領命退了下去。
「阿式,你帶這位小姐下去。在阿聖沒有查出來她的身份以前不要讓她走掉。」
「是。」
阿式動手要帶顧漫紫下去。
「放開我!我說了那淨瓶不是打破的,耳環也不是我偷的。何況,即便是我打破的那又怎麼樣?就算我把簡傲居砸了,尉遲簡傲也不會說上半句話。不過一個破淨瓶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整個一上午,先生被栽贓嫁禍了一回,後來又被當成是犯人對待,現在還被當成是小偷。
顧漫紫是徹底地怒了,她甩開阿式的手,態度傲慢地說道。就算尉遲流氓還沒有跟家人介紹過她的身份,那又怎麼樣?最好是他們跑去問他,只要尉遲流氓來了,哼!秒殺他們這一群人啊!
娘的,真當是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是吧?
------題外話------
坑爹的,來月經了,特困,誰了一白天。
發晚了,同樣的,多碼點字,告罪啊!
希望親們能夠一如既往地支持胭脂!
今天沒月票啊,留言也好少,打賞也木有,傷心…。沒動力了鳥。
對了,今天是情人節啊,難道大家都去和情人一起過了,所以不理胭脂了麼?5555
木有情人陪,又木有讀者陪的胭脂最可憐了!
大家情人節快啊!
明天留言都說一下今天是怎麼過的,有收到花的留個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