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景柯說,回國後,路昊文再也沒有過其他的女朋友了,這個原來的公子在他父母困惑的目光中,推拒掉了所有的女孩,然後守著這個酒吧,這個「愛麗絲的花田」,過上了異常安靜的生活。
路昊文,總是帶著溫潤的笑顏,在這里,像是每個人的大哥哥,和所有的員工稱兄道弟,總是一把揉亂我的頭發,叫我「丫頭」。他沉澱在心中的回憶再也無人分享了,那個會期待和他一起曬太陽的女孩子,凝固成了他心中的傷痕。沒有人會懂得之于他的生離死別,後來我看著他的笑容,心里總是難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哀莫大于心死。
路昊文有時候也會夸我︰「丫頭你真是個妖孽,有時候你唱首歌,我的一些客人們直接哭一坨,她們是有受虐傾向麼?再這樣下去,她們來都不用喝酒了,每天帶著紙巾報到就好。」
這是真的,不少的女孩子,在听我唱歌的時候,不知道是借著酒勁還是什麼原因,會當眾痛哭失聲,在路昊文責怪我會趕跑這個客人的時候,她們會在第二天特別準時地出現在酒吧的角落里,一臉平靜地問服務員,「今晚你們的那個pub歌手什麼時候開始表演啊」。
我有點焦慮,畢竟你來給人家唱歌,總是有人哭,不太好,于是我和景柯開始著力挽救起我這個悲情歌手的形象,不斷地嘗試新的曲風。
路昊文在一次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說︰「你唱那些悲傷的歌,會讓我想起愛麗絲,很虐是沒錯,可是我想要記住她,我想要不斷地回想她,我害怕有一天,忘記她。」
我能夠說我懂嗎?
不,我不懂。
「未哭過長夜,不足以語人生。」天人永隔的思念需要多大的勇氣,我無法理解,我想象都想象不出,那樣深沉的,而又絕望的感情,會是多麼沉重。路昊文一個人扛著,微笑而且孤獨地走在這麼一條路上,專注地像就要撲火的飛蛾。這個干干淨淨的,年齡已經不小的男人,每當他微笑,我甚至覺得心疼。
景柯有的時候也會說︰「是不是該給路哥介紹個女朋友了,免得他把自個兒培養成潔癖男,什麼都要自己來做。」
我在一旁歡呼雀躍像個日本漫畫中的腦殘花痴女主︰「要得要得,有了路嫂指不定我們就可以員工開灶不吃十字路口的快餐了。」
景柯犀利地白我一眼︰「吃貨,那就給點意見,路哥會喜歡什麼樣的呢?」
然後我們幾個人湊在一起開小會,總是還沒有得到結果就看到路哥走過來︰「呆子們,干活了,你們看起來就像是fbi在討論行動計劃。」
景柯嚴肅地說︰「我們這就是在討論行動計劃啊。」
路哥看著他︰「你是該行動起來了,門口有個小女孩兒在找你。」
「小女孩兒?!」我們不約而同地驚嘆道︰「景柯,你口味可真重!」
景柯淡定地起身︰「看你們那齷齪的思想。」然後轉身走出去,在約莫半個小時候歸來,一臉的復雜︰「在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