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都來不及 第八章 最好不相許

作者 ︰ 北城之熙

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十誡詩——倉央嘉措)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該不會是再想我呢吧。」剛才還在台上那個正襟演說的學生會主席,剛走下台來就又恢復到不正經的狀態,看著此時正愣神的夏涵,不由得想捉弄她一下,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將她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哪有?」夏涵被他這麼一鬧,又喜又惱,于是作勢捶了段晨浩一下,「我說你自作多情的功夫實在是無人能敵了,這天底下怕就數你的臉皮最厚了吧。」夏涵無奈的說道。也是這麼多情的人,自己也只遇到過兩個人,只是那個人現在怕是再也不會對自己這個樣子了吧,夏涵想起衣櫥里的那兩件衣服,內疚就馬上涌了上來。

為了不讓段晨浩發現自己的小情緒,夏涵借口去更衣室將手里的手機放回匆匆溜出大廳,腳步走得匆忙,差點被地毯給絆倒,夏涵還是穿不慣高跟鞋,于是低頭看著自己腳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嘆了口氣,腳下的速度卻並未減慢。

直到走出大廳,夏涵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徑直走向更衣室,剛走過長廊的拐角處就遇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修長的身影此刻被燈光裹住,只余下投到地上的影子,薄薄的煙霧籠罩著他,空氣里都是燃燒的煙草味,此刻轉身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夏涵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還好女更衣室比較靠前,夏涵本來打算悄悄進入更衣室,放下手機之後就返回。

那道落寞的身影大概注意到有人過來,略微抬頭卻不想撞上一對熟悉的眸子,這時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雖然自己從不回避自己吸煙的事實,可是這還是第一次被夏涵撞見。但是自己是極不情願被她知道的,可能是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罷了,也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支持吸煙這件事情的,如果夏涵願意,他情願立刻就為她戒煙,只是夏涵也許根本不關心自己是不是抽煙吧,她更擔心的是另一個人。

但是魏耀然還是將手里的香煙熄滅,他還是希望在夏涵的眼里自己是一個干淨的大男孩,他不願意被她撞見自己最落寞的樣子。將雙手插在褲子兜里,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人,紅色的抹胸短裙,不是那件黑色的,看來這件就是那個人為她準備的,原來她還是在乎那個人的,但是那天為什麼還要接受自己送的衣服呢,她為什麼在給了自己希望之後,又親手將它摧毀呢。

那天在表姐的店里,魏耀然看著穿著黑色禮服的夏涵,看見她那嬌羞的樣子,在公交車雖然閉著眼楮,但還是能感覺到夏涵看自己的眼光,那眼光分明是暖的,那天自己找到不知所措的夏涵,把她擁入懷里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對她來說是重要的,可是今天她卻親手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

夏涵見對面的那道身影此時已經站直身軀望著自己,躡手躡腳的夏涵就像是晚歸偷溜進屋被抓了個正著,心里發虛,此刻想偷偷進去的計劃怕是已經泡湯,所以眼下只有隨機應變了,不過剛才他對自己那麼冷漠的表現,眼下應該是不會主動搭理自己的吧,抱著這種僥幸的心里,夏涵還是繼續往前走,女更衣室就近在咫尺,這麼幾步路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腳下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舞廳里嘈雜的聲音此刻已經被遠遠的阻隔在了那扇門之後,整個走廊只有這清脆的聲音回響著,夏涵開始有些後悔穿高跟鞋出來了,「就那麼討厭我嗎?」

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因為抽過煙的緣故,還是別的,只是听來仿佛帶著千斤重擔,讓听的人也不自覺地開始變的壓抑。夏涵停下了腳步,走廊里恢復安靜,靜到仿佛能听到心髒撲通跳動的聲音,和那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夏涵恍惚感覺那聲音從自己耳邊傳來,可是抬頭看的時候那道身影並未移動。

「沒有,只是我……不好意思。」

「果然是這樣。」

魏耀然冷笑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她果然是不願意和自己解釋,也許覺得沒有必要吧,自己也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只是一聲不好意思就已經將一切都說明白了,自己做再多的努力也不如那個人什麼都不做。夏涵望著遠去的那道身影,心里涌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畢竟是自己對不起他在先,可是眼下望著那道落寞遠去的身影,夏涵只覺得心底某處有種被撕裂的痛楚,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夏涵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推開更衣室的大門,屋里一個人都沒有,走到桌邊,看著上面堆積如山的購物袋,都標著各自主人的姓名和班級,不一會夏涵就找到了自己的衣物,將手機放入了包包里,放回去的時候,眼角余光掃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凌慕青,人力1班。

並未細想的夏涵就把自己的包包又放了回去,只是又朝那個名字望了過去,這個人當初不是懇求著自己放棄魏耀然成全他們的人麼,可是眼下為什麼魏耀然還是一個人,而且昨天她還和段晨浩同時出現在了咖啡廳,即使是因為學生會工作的事情,有什麼不能在學校談論的,還需要大費周章的跑到那麼遠的咖啡廳。

想起昨天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一幕,夏涵的心一涼,本來打算和段晨浩解釋昨天的事情,這下也被打消了,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夏涵拿起自己的購物袋朝桌子的另一端走去,放下之後,這才放心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就看見剛才那個幫自己地遞上購物袋的那個女生,和夏涵解釋說剛才去了趟廁所,請人幫忙看一下,眼下那個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夏涵笑了笑說自己只是過來放了些東西,然後就轉身回到了舞會大廳,此時的大廳里已經是一片火熱,音樂喧囂,人聲鼎沸。夏涵皺了皺眉頭,然後四處尋找段晨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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