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寵,至尊總裁的明星寵妻 123沙漠黑魔鬼(2更上)跪求月票與訂閱

作者 ︰ 仙果汁

「不,群眾的情緒已經失.控了!莎露,默克斯不是該送回他祖母那里?」望著昏昏欲睡把玩著小駱駝玩具的默克斯,聶震天心不在焉地問道。

「呃……因為知道今天晚上有公審,所以默克斯的祖母決定留下來觀看,我說服她讓默克斯在我這里睡覺,等她們要回去時,再來接默克斯。」

「嗯哼,你們回去稟報你們的長老,我,阿布達比的震天酋長,堅決反對將這個女人送去公審。」

難哪!難以忘記他嘴角微微扭曲的嘲諷笑容;也無法將他那吊兒郎當中顯得特別溫柔的眸子拋到腦後,更別提他灼.熱的唇瓣,在她肌.膚上烙下的陣陣悸.動;而他似帶著萬瓦電力的手,將她所有的感官全都解.放了……

「所以我說你很幸運,因為你還是東方人,東方奴.隸很稀有,所以還可以保有較多的尊嚴,不必像我們必須一次次赤.身.露.體地站在拍賣台上,讓所有的人像秤肉買菜般地喊價。因為在這里,女人只是次等公民,完全沒有尊嚴可言……」安珀兒還想說什麼,但那個她口中的老太監突然走了進來,沖進人群中拖著幾名少女往外走。

「啊,你醒過來,你感覺如何呢?王妃殿下。」老太監朝田佳琪微微欠欠身子,口操流利的英語。

日子在恐懼和無聊中緩慢的牛步化,生活在那間近似集中營的老舊宮殿內,田佳琪慢慢地也適應了這種看似慵懶偷閑,實則被分割得十分凌亂但有規律的時刻表。

「大人,我已經將人帶到了。」老太監必恭必敬地朝那男人躬著身子.朗聲說道。

「蓋里大人……老太監上前一步,正要勸說他時,這位被他稱之為蓋里的男人,卻突然抽起插在桌面上的匕首,狂暴地抵住他的咽喉。

不同于白晝的炎熱高溫,在這華燈初上、新月乍明的沙漠之上,吹襲著緩慢但涼爽的晚風。

「沒錯,他們是橫行在撒哈拉的一群土匪,只要是他們經過的村落,燒殺擴掠無所不干,是令撒哈拉居民們聞之色變的黑魔鬼。」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地自納普額頭上流下,他連擦汗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在那三股飄忽不定的劫匪包抄下,他左閃右躲了半天,就是避不開那群他稱之為黑魔鬼的劫匪們。

感染他的情緒,田佳琪也立即回頭看看,究竟是什麼使得納普如此驚惶失措。不瞧還好,這一看之下幾乎要令她嚇破膽了,只見成群的馬匹卷起濃濃煙塵,正一路追趕地朝她們的吉普車接近之中。馬背上都坐著一個個以黑巾蒙住口鼻,只露出眼楮的高大男人,在逐漸靠近之後,他們突然散開成三股,兩股仍持續往前奔馳,先是各自散開,而後在吉普車前三公尺處,集結成一列。

「唔,我倒要看看聶震天如何面對這次的危機了。」他走到田佳琪面前,露出了不懷好意的表情。「當初他送我的那一刀,到現在還沒償還,這些年來我有家歸不得,不能和家人團聚,不能抱到令我驕傲的兒子,連我的妻子,都被他送到腐爛的美國去念什麼書,結果呢,卻是企圖帶著我的兒子去嫁給美國人!這是誰害的?都是他,若不是他硬將我塑造成個英雄,我今日又何以只能在這沙漠中流浪,永遠無法與家人妻兒相認!」

「我們即使有馬、有水,但地圖呢?」田佳琪斷斷續續地說著,避開那些被派來監視她們的粗壯黝黑婦女,垂下頸子,幽幽地嘆口氣。「再說,我並不太會騎馬!」

「可是,是她們自己選擇不走的!」

「這你就更不用操心了,我用項鏈跟戒指賄賂了那個最瘦的老女人。她說在這撒哈拉中最有勢力的是「撒哈拉之王」,他是最有公理正義的裁決之王,任何不公平正義的事,他都可以為人們解決問題。」

在那些自衛隊你一言我一語的抗議聲中,田佳琪抿緊了唇往外瞧,在見到月已升到遠方那棟如包覆金箔的洋蔥般圓形屋頂時,她全身都因腎上腺素的作用,布滿了緊張的汗珠,緩緩地站了起來,她正想找個借口往外溜時,冷不防卻被聶震天寬大的手掌,一把橫拉進他懷里。

在自衛隊不約而同的抗議聲中,聶震天舉起手阻止他們再說下去。「我已經說過了,現在這個女人由我保護,除非經由我的肯準,任何人都不許動她一根寒毛。」

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難道真是有心人想利用綁架伊蓮來混亂莫琦的內.政?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那些人的目標應該就是聶震天,而不是伊蓮了?或者,他們想因此而迫使聶震天蒙受不白之冤,畢竟聶震天尚未婚嫁,沒有子息,假若伊蓮因某些原因而無法即位為王,那下個順位繼承人即是阿里國王的佷子——聶震天親王。

剎那間時間似乎停格了望著月光下一身黑衣顯得莫測高深的聶震天恍惚中田佳琪幾乎要提不起腳跟。走進去後她就永遠不會再見到他了!

田佳琪莫名所以地望著他,困惑地搖搖頭。「抱歉,我不是什麼王妃殿下……」

「嗯,我明白你們的職責所在,走吧!」聶震天以不容拒絕的態度,擁住渾身僵似石塊的田佳琪,率先地往門外走,他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令得包括田佳琪在內的一千人等,全都一頭霧水地搞不清楚狀況。

「你看到了沒有?守衛也全都躲進花園的樹蔭下去祈禱了,這個時候即使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放棄祈求福分的機會,我們可以趁這時候先逃出城再說。」安珀兒拉著田佳琪來到窗畔,指指大門外空蕩蕩的警衛崗,低聲附在田佳琪耳畔問道。

「佳琪說得有道理,即使不逃,被拍寶後生死還在未定之天。我安珀兒要逃,即使逃不了而死在沙漠中,也總比在這些不把我當人看的畜.生手里苟且偷生強!」

但那老太監卻不理會田佳琪的否認,逕自拉起田佳琪,要她跟老太監一起走。

「我……說來話長,我是中國人,莫名其妙被擄到沙漠來。現在又被這些劫匪……」想起自己多舛的命運,田佳琪忍不住悲從中來。最總要的是聶震天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震天,你真的要令田佳琪公開受審?」莎露抱著睡眼惺忪的默克斯,突然尖銳地出聲問著滿臉自得的聶震天。

「但是…」

「你先回房休息。」他低聲地對田佳琪交代後,即大步地走入那些長老們所圍成的小圈圈之中。

瞥見他們朝自己說了句他們平常見到莎露時所說的話,和所做的手勢,田佳琪這才猛然想起,這條紗巾是聶震天自莎露身上取下後為自己圍上,這麼說,他們……

「還有地圖…」

「小姐,請原諒這有技術上的困難。」招呼田佳琪坐上那輛滿布灰塵的吉普車,納普並未打開車燈,以低速檔讓車子在黑暗中滑行了好一陣子,直到空氣中連那陣隱隱約約的鼓和人群嘈雜嗡嗡聲都听不到之後,他才打開車燈,以高速檔前進。

田佳琪急得心都要絞痛起來了,不安地打量著那個像是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圓塔型屋頂。納普說當月亮升到圓塔頂端時,他就會出現在花園的出口處,我必須在被人察覺之前到達那里,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把握!

「對不起,我只听得懂英文,請問你們知道這是哪里嗎?」田佳琪捂著胃,強忍忍著那股不適的感覺,吃力地問。

趁著那幾名年長且昏昏欲睡的監守者不注意,在安珀兒一聲令下,這屋里大部分已決定參加逃亡行動的女孩們一擁而上,在那些老婦人尚未搞清楚狀況前,已經七手八腳地將她們全都捆綁得十分扎實,嘴里則是塞滿了各顏各色的手巾。

遠遠走過來幾個高談闊論著的侍衛,這使得田佳琪嚇得幾乎立即要跳進小徑旁的草叢中躲藏,但眼看花園的出口處已然在望,再者,那些人也已經看見自己,這使得田佳琪只得硬著頭皮地走過去,下意識地拉緊了披在身上的披紗,並且將頭低垂,和他們擦身而過。

「怎麼辦?祈禱已經結束了!」

看到田佳琪傷心的模樣兒,其余的女子也都跟著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一時之間大伙兒哭成一團。

「是,大人,我以後不會再提起了。請問大人,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依蓋里所說的,他要利用她來打擊聶震天。這怎麼可能呢?即使她被沙漠中哪個坐擁油田的豪酋富王所買去,震天他……除了顏面上掛不住,他可還會有絲毫的不舍?

安珀兒吸吸鼻子,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比起我們,你還算幸運,因為那老太監檢查出你是東方人,所以這里的首領決定將你保留起來,等到有人願意出最高價時,才要將你拍賣掉。我們,卻是這兩天就要被送出去拍賣了。」

「你說得沒有錯,我們走吧!」聶震天緩緩地說著,突然拉扯下莎露身上披著的黑紗巾,將之慎重地裹在田佳琪上半身。而後,在那些自衛隊的帶領下,他押著田佳琪往外走。

「撒哈拉之王,你的意思是?」

田佳琪疑惑地瞪大眼楮,一時之間模不清他的用意。

「你們……簡直是目無法紀的強盜!」

田佳琪努力挺直自己一六八左右的身高,在面對這個像是有股要將自己吞滅般氣勢的男人,還是忍不住雙腿拚命打顫,幾乎要站不住了。

我是透過管道,發現有很多的東方女郎,尤其是膽子很大的日本女人,她們單槍匹馬,或是兩、三人行李一背,就貿然地到非洲來自助旅行;另外有些則是在歐洲自助旅行時,被人口販子拐騙,或是強行擄到這里,被送到奴隸市場拍賣。據說,現在流落在大撒哈拉區的後宮中的東方女子,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但對她而言,這又何嘗公平?伊蓮明明是跟阿進出游去了,怎麼會傳出綁架勒贖的事來。以阿進那好逸惡勞、愛慕虛榮的個性,得知他藉在旅館工作之便,暗中,不,應該說是光明正大地操持賤.業,雖然震驚,但還是可以接受,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子的鐵律還是不變的。

剩下的一股仍維持和吉普車並駕齊驅的速度,在十幾匹馬之中,突然有匹額頭有花紋的黑馬,猛地接近吉普車。

他好高,約莫跟聶震天一般高大,尤其在渾身黑色長衫衣褲長靴的襯托之下,更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魄。他繞著田佳琪來來回回看了幾次,突然將手里削好皮的隻果,遞到田佳琪嘴邊,看到田佳琪驚惶得不知所措的樣子,他拿到自己嘴畔,用力地咬下一大口,豐盛的汁液四濺,噴到田佳琪臉上和頭發上。

「酋長?公審的時間已經迫近了,長老們已經枯等很久,如果這位女士不出去接受公審,恐怕很難對他們交代,還有人民……」自衛隊中較高的那一位,放低了聲音期期艾艾地說著。

他是恨她的,她很清楚打一開始,他即從未隱瞞過他對她的忿恨之心。亞歷對于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而伊蓮之于莫琦更是如此的重要,卻在中國失蹤了,他心中的焦急和憤怒是可想而知。

眼看高聳入雲的圍牆已然在望,吉普車卻在此時,發出陣陣像是解.體前的哀鳴般,金屬撞擊敲打聲後,速度慢了下來,逼得納普發出一長串的咒罵,而且猛踩油門。

「殿下,我們從不否認自己是強盜,這也是我們要在撒哈拉活下去的方式。現在,請隨我來,我們首領正等著見你。」說完不待田佳琪有抗議的機會,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拖著她往外走。

「既然如此,聶震天何必又要宣布娶她為妃?」

再次清醒過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之際。眨眨眼,田佳琪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移動自己的手腳,萬分艱辛地坐起身之後,她陡然瞪大雙眼地看著眼前那堆正盯著自己看的女郎們。

不知道是聶震天說了什麼令所有人為之嘩然的話,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田佳琪只覺得空氣越來越凝結,在那些鄙.夷不友善的目光逼視下,令她有股想遠遠逃開的欲.望。

「小姐!小姐……」在沒有交通工具可馳救田佳琪的情況之下,納普恨恨地坐回駕駛座,用力地捶打方向盤,在看到有人探頭探耳之後,他索性使勁兒地按著喇叭,直到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將他拖進皇宮,面對那個滿臉鐵青,正對著侍女和守衛們咆哮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還要將我擄到這里來?難道不怕聶震天找上門來?」

田佳琪轉過頭去與那閃動森寒光芒的眼眸相對,大駭尖叫著想甩開他的手,但他卻反手一甩即將田佳琪拽出車外。

安珀兒的話觸動了許多人心中的那個結,有個人高馬大的黑美人跳下馬,將馬廄門拉開,朝所有的人揮揮手。一馬當先地往外沖,當那些駝駝駟駟向外狂奔的馬匹乍現時,那些原本斜倚著外牆納涼的男人都大驚失色。

看到她那麼泄氣的樣子,安珀兒失笑地握住田佳琪的手。「放心,我家在德州開牧場,我還在包尿布吸女乃嘴就已經會騎馬了,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你。」

但……望著被聶震天緊緊握住的前臂,田佳琪只有暗暗興嘆。她連這只手都擺月兌不了,遑論是躲過這麼多人的眼楮,如入無人之境地直奔到花園出口處!

這個念頭令田佳琪為之愀然變色,很快地轉回臉,免得讓他見到自己震驚的樣子,田佳琪偷偷地自眼尾余光,再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後勿匆地走進等待她已久的半開鐵門。

田佳琪小心翼翼地走在陰影中,太陽完全沉沒之後,砂粒上的熱氣也逐漸消退,晚風越來越涼,甚或有些冷意了。站在圍牆大片的陰影下,田佳琪極目張望,試圖找出納普的行蹤,但任憑她怎麼眯著眼的左顧右盼,還是沒有那個埃及軍官的蹤影。

話未說完,眼前的蓋里已經蠻橫地扭住她的手。「我不是,我誰都不是!他們的蓋里是個為救莫琦而勇猛前進的英雄,我不是!他們心目中的蓋里是永不退縮,為阿拉、為真理、為莫琦而戰的英雄,你听明白了嗎?」

安珀兒推開沉重的大鐵門,在所有的人都溜進馬廄之後,這才招手要田佳琪和她一道兒走近那匹從鼻孔不停噴著氣的高大純種阿拉伯白馬。

「我跟瑪蓮還有幾個西方人約好一起偷跑,我們偷到馬和手電筒了,但卻因為模不清方向,月兌逃了兩個小時後失散了。我和瑪蓮被捉回來,安尼和瑪格被扔在沙漠中曬死、渴死,而我跟瑪蓮……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面前輪.暴我跟瑪蓮,殺一儆百的警告其他人……」

田佳琪根本搞不懂,也沒心情去管他們到底是在扯些什麼,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麼逃去跟納普會合上頭。眼見月已將那個清真寺或是什麼宮殿的圓頂完全罩住了。約定的時刻,已經快接近了,但,她該怎麼辦?

聶震天朝若有所思的莎露揮揮手,對她溫柔地一笑,而後即帶著已經如在秋風中打著擺子的秋葉般的田佳琪,踏出飄滿香精油香氛的房間。

雖然極度不願再回到那些急著將她公審群眾聚集的皇宮所在,但連這個壯碩的軍官都對這些騎著馬的劫匪心存畏懼的情況之下,田佳琪也只有以先保住性命為前提地安慰自己了。

田佳琪如獲大.赦地尾隨那女孩,在踏進那扇有幾名大漢守著的大鐵門前,似乎受到什麼奇怪的感應,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福至心靈地轉過頭去,正好瞧見聶震天也正以他炯.炯.有.神的雙眸.目送著自己。

「吐出來、吐出來你會舒服些!」她指指牆角的痰盂,立刻有人飛快地取了過來,擺放在田佳琪面前。

具決留天。「其實這種奴隸市場一直沒有消失,尤其是在較貧窮的非洲某些落後地區,甚至是司空見慣的事。只是這幾年來,因為貿易的興起,使外面世界進入非洲的人多了起來,那些王公貴族們的胃口也有了轉變,他們不再獨鐘情那些西方世界的白人女人,開始要求東方口味的女人,好充實他們的後宮。

老太監的話被安珀兒翻譯給所有人听之後,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孩或女人堆中傳出了陣陣嘆息聲,全都帶著艷羨的眼光打量著田佳琪。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救我?」

但是,她的心,卻感到悵然若失,隱隱傳來陣陣的心痛,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們首領想見見你,雖然他很希望立即就除去震天酋長,但捉到你之後,他有了更好的構想,可以令那個驕傲的聶震天顏面盡失,並且成為全撒哈拉最大的笑柄。」

安珀兒再三勸說仍阻止不了田佳琪的決心,只有妥協吆喝其他的人,幫助田佳琪將那些終日只會哭泣或呆滯地睡著茫茫然雙眼,枯坐發呆的女孩們一並帶走。

田佳琪越想越神傷,默不吭聲地退出熱烈討論著的小圈圈,視而不見地凝望著窗外,如蒙上一層霧氣的黃砂滾滾景象。

「今天晚上因為有公審,所以警戒比較松散,我已經準備好車子,但我們必須步行出這村子,否則很容易被發現。」納普拉著田佳琪在昏暗的小巷弄間穿梭,一再地向她解釋著,走在靜謐又幾乎十室九空的巷道間,天地中仿佛只有彼此的腳步聲在回蕩,使得田佳琪的神經繃得很緊。

但听到她的話,納普臉上現出了苦笑。「小姐,你所說的是指台面上的文章,但實際上那是不可能的。撇開你我兩國沒有邦交不說,這莫崎公國雖然只是個蕞爾小國,但它含有全世界生產核子武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原料,即使它只是借道我們的土地、機場降落,但任何政.府都不敢小覦莫崎的影響力︰它是個擁有萬千財富,卻仍以中世紀紀律治國的國家。不只是我國,即使美.國都要忌憚她三分,更何況是其他需求核原料孔急的國家。」

「好……好吧。只是,到哪里才算安全,又要花多少的時間呢?」

「太好了,它願意听你的話!」安珀兒將馬鞍扣好,此時外頭傳來通知祈禱結束的鈴聲,宛如一記喪.鐘般令所有的人臉色霎時變得灰白無比。

「是嗎?就在昨晚,為了阻止長老們把你公審後,綁在木樁中受烈陽炙烤到死,他宣布將娶你為妻子的消息,已經如野火燎原般的傳遍整個撒哈拉了。」

回.教子民對他們所崇敬的真神,有著絕對的狂熱和敬重,每日面向麥加祈禱五次,成了許多人每天生活的圭臬,無論當時是在做些什麼工作,人人一听聞那陣清脆的鈴聲響起,立即放下手邊的事,靜默地五體投地崇敬他們至高無上的神只——阿拉真主。

蓋里滿含恨意的眼光射向田佳琪,陰沉地笑了笑。「嗯哼,廣發請帖給所有撒哈拉地區的酋長們,各王公貴族們,就說我黑魔鬼將拍賣一個最有價值的女人,她就是聶震天酋長的妃子,而且她還懷有身孕,任何人標購到她,就是狠狠地羞.辱了聶震天!」

「為什麼我不能直接由這里回中國?」

田佳琪雙手環抱著自己,對那些不時浮上心頭的想法和畫面感到困惑。數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當夜深人靜,或是獨處無語時,心底總要不時地跑出個黝黑高壯如塔的人影,他沉默不語地佇立在她微微波動著的心湖中央,無論她如何努力地想抹去他存在的痕跡,他卻像是已入木三分般的鐫刻在心版之上,怎麼也難以抹滅。

「先別謝我,我們還沒有到真正安全的地方!」納普急急打著方向盤,一面說著一面滿頭大汗地往後張望。

她感覺自己被裹在披風內,在沙漠中又奔馳了好一陣子,這其間擄她的這群沙漠盜匪,並沒有交談或停下來休息,只有單調的馬蹄聲在空氣中飄揚。

「奴隸?這麼說,聶天他並沒有騙我?」

「我的天!難道你們不想逃嗎?」田佳琪月兌口而出的叫道,在看到每個人黯然的臉色時,陡然地閉上嘴色。

「殿下,我們原先並沒有料到納普車上會載著王妃你,我們得到消息,知道他可能又要自某些人手里,救出個東方女人,踫巧最近市場上很缺東方女人。因為東方女人都太嬌弱,承受不了我們沙漠男人的熱.情或者是這里的氣候,沒多久就都香消玉殞,為了補充貨源,我們首領決定尾隨納普,去搶那個東方女人。」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所說的——技術上的困難?」

田佳琪百思不解地轉向他,望著前後左右一望無際的黑暗世界,只有車前燈所照耀出的兩道窄小光芒,心不在焉地問道。「我是莫名其妙被查德從我的國家擄到這里,基于人道立場,或是公理正義,你的政.府應該可以送我回到我的國家才對。」

面對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反彈,看了眼安珀兒頹敗的表情,田佳琪深深吸口氣地走上前去。「我們沒有後退的余地了,中國有句俗語說過河卒子,就是像我們這個情況。如果退回去,他們同樣不會饒過我們;但往外沖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在!」

「我想過了,我們再怎麼逃,都逃不出這些奴隸販子的手掌心。反正他們要的只是錢,如果我們見到了那個有那麼公正的撒哈拉之王,或許可以請他當仲裁者,請我們的家人匯錢過來贖我們……」

「你是說……」

「維普先生……」田佳琪大驚失色地按著自己撞擊到擋風玻璃的額頭,詫異地叫了起來。

「安珀兒,我們不能就這樣留下這些人,否則她們也會被帶去人口市場拍賣的。」田佳琪伸手將那些已經沒有求生意志的少數女郎拉起來,正色地告訴安珀兒。

若說她會去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綁架案,依他的智商還有反應能力,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為生性懶散的阿進,除了吃喝玩樂之外,腦袋里大概也容納不了什麼正事,更何況是風險極大的綁架外國人之事。

車雖然再次往前挪移,但速度卻越來越慢。在焦急萬分,希望奇跡出現的同時,冷不防有只手伸進車內,伸手揪住了田佳琪扶在儀表板上的手。

「可是,我們所領的命令…」

耳畔只有呼呼風聲流過,鼻端則是充斥著馬匹的異味和皮革特有的氣息,馬蹄所卷帶起的灰塵,漫天遮地向田佳琪迎頭兜來,就在她因劇烈咳嗽而以為自己終將窒息而死之際,那個一直將她的頭壓埋進馬頸背上鬣毛間的男人,突然拉起她,在田佳琪還未會過意之前,已經用他身上寬大的披風,將田佳琪整個人團團圍住。

現在怎麼辦?田佳琪正在為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不知所措得幾乎落下淚來時,冷不防有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踝,令她驚嚇得幾乎放聲尖叫,但那個人立即一躍而起,並且以充滿異味,令人聞了為之做嘔的手掌,緊緊地封住田佳琪的嘴,田佳琪立即伸腳即往那人的小腿踢過去。

模仿莎露平常那種代表謝謝別人關切的手勢,田佳琪很高興地發現那些人似乎沒有察覺出破綻,仍舊高談闊論地走遠了。

「可惡!他們究竟想干什麼?」納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低下頭一看儀表板,這才臉色大變地抬起頭。「糟了,油箱已經快見底了!」

「我們試過了,但沒有用。我們被關在沙漠中的一座宮殿之內,從外觀上看起來只是棟普通的別墅,即使我們出得了門,但沒有交通工具,也沒有地圖,更重要的是,我們連自己所在的方位都搞不清楚,何必自尋死路,或是自取其辱呢!」安珀兒悲憤地說著,握緊了拳頭,由齒縫間迸出話來。

而這麼一來,蓋里也失去現身的機會了。只要他一出現,所有因他而來的榮譽,立即如水泡般的消失在空氣中,而他那懦弱的行為,更會為他的家人帶來恥.辱。因著這種種原因,使他都必須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不能和家人相見,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了,難怪他對聶震天恨之入骨。

而後馬停下來了,在田佳琪仍試圖蠕動手指的同時,她的身體被凌空抱下馬背,抱到個有著輕柔檀香氣味的房間,被輕輕地置放在一張柔軟的床墊中,有人在低語著,那是很低沉沙啞的嗓音,令人分辨不出是男人或女人的聲音,伴隨著溫柔的述說著什麼,有雙手溫柔地將她身上的衣物褪盡,田佳琪雖然想張口求救,但試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急得她紅了眼眶,淚水立即溢流成兩條小河,漫流在她臉龐上。

「小姐……」納普突然轉過身子,使得田佳琪訝異地連退幾步,他見狀好笑地連連搖著頭。「你不要緊張,就快到我的吉普車了。小姐,現在全村子的人大概都已經緊集在皇宮外頭,等著要看你受公審,不會有人知道你跟我一起離開這里。只是為了待會兒我們的安全,你必須假.扮是我的妻子,好嗎?」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跟聶震天根本沒有關系!」

只見它通體雪.白,絲毫不見丁點兒雜混毛色,額前和頸背的鬣毛飄蕩似柳絮。瞪著銅鈴大的雙眼,它不停地噴氣踏步,顯得十分煩躁不安。

田佳琪只手扶住額頭,強忍著刺痛的一再告訴自己。窗外的車潮人群已結束了這一段的禱告時間,街道剎那間又恢復了生氣勃發。田佳琪對自己的心思越來越不解,只能無言地猛嘆氣。

感覺到身上有布料的遮.掩,這使得田佳琪好過了些,但這種輕松的感受持續不到兩分鐘,那種對自己未來命運的不確定和恐懼,又立即攫住她所有思緒。

「是嗎?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震天。」

「是,我已經派人去查清楚,她即是這次伊蓮公主失蹤後,聶震天親自到中國捉回來的綁匪中的一員。」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

盯著納普滿臉誠懇的說詞,田佳琪仔細想想,發覺他說的還真是不無道理。

蓋里憤怒得扒扒凌亂的頭發,將聶震天推到老太監面前。「把她押下去,給我好好地看牢她,她是我的王牌,借著她,我要把當初到現在所受的窩囊氣,一並向聶震天討回來,加倍討回來!」

「我們走,我知道馬廄在哪里,想走的就跟我們一道兒走!在安珀兒登高一呼後,幾近三分之二的女孩們,紛紛拿起黑紗蒙住臉,尾隨安珀兒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田佳琪被他話里的狠毒,嚇得直打哆嗦,但卻想到更重要的一件事。「你叫蓋里……你是不是就是莎露的丈夫,默克斯的父親……」

後來的一切,都像是踩在雲端般的不實在。田佳琪精神狀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听到或是感覺到身邊周遭人的一舉一動,但她就是沒法子挪動自己一根手指頭,或是發出丁點兒的聲音。

國不是也有這種人?」

安珀兒接連幾次都沒拉到田佳琪伸出的手,眼見那些男子節節朝她逼近,她抓住另匹雜棕色馬的頸鬃,翻身即跨騎在沒有馬鞍的馬背上,兩腿一夾即令馬身躍出丈余外。

「小心!扶好,我們得逃離這些劫匪!」警告聲猶在空氣中飄浮,納普已經使得輪胎發出吱吱叫的聲音,而後來個大轉彎,令得春凝差點被拋出車外。

「如你們所言,只有我震天酋長的妻妾可以免除這次公審!」聶震天低下頭盯著冷汗直流的田佳琪,他對這個瑟縮的女人,投以寬容且帶有安撫作用的笑容。

「我有個堂哥是駐美國大使館的員工,剛巧他回埃及來度假,我送你去找他,看能不能弄張證件讓你先到美國,再從美國回你的家鄉,以前我們用這種方法,救過一位到歐洲自助旅行,而被人挾持到非洲來的日本女學生。」

「是啊,除非她是您的妃子。否則,依莫崎古早流傳下的刑法,她必須被綁在柱子上受烈陽炙烤,或是被毒蠍螞蟻豺狼啃咬到死。」

順著安珀兒的手勢望過去,田佳琪在見到那個蒼白的小婦人時,嚇了一大跳,發現她整個人幾乎已是神智不清,兩眼空洞地望著手指,喃喃自語著不成調的紊亂句子。

田佳琪再也強忍不住,哇一聲地吐出不少黑色的汁液,那滿臉雀斑的女孩見狀,立刻友善地拍拍田佳琪的背。

我……我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忘了聶震天?她應該對他滿懷怨懟的,可是仔細思量了萬千回,竟沒有丁點兒的恨意,我……對他只有難以盡數的思念和但憂!

聶震天護著田佳琪來到火圈的正中央,高舉雙手平息下所有吵鬧的聲音。而後在他的帶領之下,突然間所有人都以相當虔誠的表情,各自誦念著一段段的祈禱文。

「老太監?」

「哼,若不是知道你已經沒辦法玩女人了,我真要懷疑你怎麼會去了這麼久。」他自躺椅中一躍而起,邁著大步來到田佳琪面前,俯身眯起眼楮盯著田佳琪。

長老們全都陡然站了起來,其中有人氣憤得胡須飛揚,更有人伸出食指疾指田佳琪,破口大罵的幾乎要沖過去捶打田佳琪了。群眾中開始響起了竊竊私語,所有的人都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

聶震天瞥了一眼臉龐上布滿汗水的田佳琪,突然朝那些長老們說了串什麼,而後高聲喚來那個平常在田佳琪房里服侍她的高壯女孩,將田佳琪推到面前。

光是想著那個情況,田佳琪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激之余,她伸手拍拍納普的手背。「納普先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難逃死在這里的命運了。」

「嗯,每個人進來之時都要由他負責淨身,我們還以為他是這班奴.隸.販.子中很重要的人物.結果套了很久才發現.原來他是被閹.割過的奴隸。專門用來監視我們的老太監,你們中

「你被他們灌了不少草藥,他們相信這種草藥可以洗清所有的病。」女郎一面拿水給春凝漱口,一面說道。

「因為我是個相信正義存在的人,一方面也是為了挽救我埃及的名聲,最近有些旅游界,介紹埃及時都說這是個文化古國,有金字塔、獅身人面像、尼羅河、還有就是貧窮和奴隸,尤其是年輕的日本少女奴隸,她們在奴隸市場的價碼,已經遠超過金發碧眼的白人女.奴了。」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那很高聳的木棍,沖入雲霄的火光,以及一陣陣嘈雜的吶喊聲。雖然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被那些音韻怪異的經文聲吵得頭痛不已,但田佳琪此刻在听到這怪腔怪調誦經聲的剎那,卻有說不出來的喜悅。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都沒有言語,馬廄外的人聲逐漸多了起來,此時安珀兒忽然跳上白馬馬背,而後伸手拉扶著田佳琪與她同騎。

在衛士們的強力捍衛之下,群眾仍虎視眈眈地盯著嚇得渾身顫.抖不停的田佳琪叫囂著一听便不是好句子的語詞。

為什麼會感到難過?走在花園中曲折的小徑中,田佳琪一面左右觀察著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一面捫心自問。為什麼?只要跟納普會合了,請他跟可以協助我回中國的人聯絡上,她即可離開這個夢魘般的地方,回她的故鄉!

「嗯哼,我是學生,那對姐妹是來拜訪朋友,還有的人是在飯店外被.擄的觀光客。最可憐的是瑪蓮,她跟她丈夫從丹麥到埃及來度.蜜.月,不料遇上奴.隸.販.子,她親眼看著她的丈夫因為抵抗而被殺死,到現在連尸首都不知道在哪里。」她們可以請家人用錢來贖身,而她呢?遙遠的中國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了,如房東太太、阿進之流,若不是因為他們,她今日又何以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若她果真可以找到那位最受撒哈拉人民景仰的撒哈拉之王,只怕他們也決計不可能拿出一分一毫來救她歸去……

「既然這是長老們的決議,我似乎也沒有反對的余地了,不是嗎?」聶震天突然停住腳步,猛然轉身令田佳琪不由自主地撞進他胸膛之中,盯著莎露半晌。「況且,你不也十分贊成田佳琪去受公審?」

一見到被聶震天押著出現的田佳琪,那些圍立在火堆圈之外的群眾間,立即響起了陣陣鼓噪之聲,人人都爭先恐後地往前推擠,意圖搶個更前面些的位置,好看清這個今夜要被公審的女人。

不可能的,聶震天他不會是個如此冷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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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亟.欲追趕,但安珀兒卻跳下馬將其余的馬廄門全都打開,一時間馬鳴和人們吆喊聲不絕于耳。兵慌馬亂之際,只見那些頭纏包巾,身著用以隔絕高熱長袍的男人們,喳呼喳呼地試圖拉住或阻攔馬匹們往外竄,但來勢洶洶的馬兒們,平常都被關在馬廄內,積存了無數的精力沒有地方發.泄,此時好不容易有狂.野奔跑的機會,哪是那些人所攔阻得了的!

田佳琪被自己的想法嚇倒,趕緊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因為她怕自己會被那股突如其來的澎湃情感給擊潰。她……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思念起他來了!

「你是說?」在又見到那株長相怪異的樹之際,田佳琪也恍然大悟地明白了狀況。「他們一直在逼我們兜圈子,目的就是要令我們用光汽油?」

「那是在以前的專.制王朝時代,你們……也全都是被強.擄而來的?」看看安珀兒背後那些好奇的臉孔,田佳琪心情沉重了起來。

「不準叫我的名字那是應該被遺忘了的名字,我沒有名字,听到了沒有?」

市街活動,交通人潮車陣,在應屬于祈禱的時刻,是全然靜滯的,空氣中沉悶得如同偌大一個小城鎮已變成空城,全城鎮中尚有活動或是交談的人,大概就只剩下關著田佳琪這些被擄女子的閣樓了。

「但是,酋長,她現在所犯的是企圖亡滅我莫崎的重罪,即使是有你的保護,我們還是要拘提她去受審。」

「果然像傳說中的黑魔鬼般的可恨又可怕!」納普咬牙切齒地說著,突然將車頭一百八十度大掉頭,筆直地往來的方向疾奔。「既然是逃不了,我倒寧可是落到震天酋長的手中,起碼還可以得到公平審判的機會。」

各種想像在腦海中翻騰,隨著點點滴滴地組織起來後,田佳琪像是拼圖般一塊塊地拼湊出真相,原來如此,蓋里並非如聶震天所宣稱的是個英雄、烈士。相對的,他只是個膽小怯懦的逃兵,或許是為了顧全蓋里的面子,或是為莎露及他們的兒子博取好名聲及待遇,更要懲罰蓋里的臨陣月兌逃,所以聶震天捏造了蓋里陣亡的消息。

田佳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渾身都已被不斷冒出來的汗珠所濡濕了,但苦思許久,還是只能枯立在一旁干瞪眼。

田佳琪忐忑不安地猜測這些人究竟要把自己擄到哪里去,拚命地想撥開夾雜有濃郁汗臭味的披風,但那男人的雙臂卻似鐵箍般地緊夾著她,而在她尚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有陣濃冽得令人暈眩的香氣倏然傳來,田佳琪眨眨眼想辨識這香味的來源之前,整個人便已昏沉沉得無法動彈了。zVXC。

田佳琪駭然地握住她的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田佳琪無意間憶起了莎露有一回在與她喝茶時,不經意地說出百姓們在討論伊蓮的失蹤案時的反應︰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將矛頭對準了顯得軟弱且一籌莫展的聶震天。

似乎察覺到納普的企圖,那些劫匪們立即成群呼嘯著沖向他們,納普拼命踩著油門,嘴里念念有辭的直冒冷汗,眼光在已經歸零了的油表上死命盯著不放。

「我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經歷過和你相同的遭遇,我叫安珀兒,是從美國到開羅的大學來學習考古的研究生,你是怎麼被這班奴.隸.販.子抓到的?,

田佳琪將眼光由那些陌生的臉龐拉回到眼前,緊緊地盯著聶震天,冀望由他的表情中找到些蛛絲馬跡,但他的臉猶如石膏像所雕塑成般的平滑,而且絲毫不帶感情。

「什麼事?」

田佳琪用力地呼出長久以來屏在胸口中的那口氣,立即往花園的出口處跑去。原有的兩個警衛,一個正在不遠處的椰棗樹下吹著口哨,順便小便澆草,另一個則是坐在牆角,正和幾個頭上頂著小水瓶的少女在調笑,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幽暗門邊的動靜。

「你……你怎麼知道?」

「你瞧瞧它,是匹非常美麗的純種馬呢!安珀兒拿下掛在柵欄上的馬鞍袋,眼中裝滿驚喜地說著,並且以極熟練的手法,將馬鞍拋上白馬背部,但白馬立而躍起,令鞍袋順著它優美結實的背而滑落地上。

「就是她嗎?」他不以為然地啃著隻果,打量田佳琪的眼光,就好像是在說只寵物,或是沒有生命意識的東西。

只見他沉穩地站在那里,以明朗的態度,一一地將各個長老所提出的問題,全都三兩下即解釋完畢,而群眾的眼楮,也一個個的越睜越大,彼此間討論的聲浪也逐漸地高漲。

「劫匪?」田佳琪狼狽地抓住車頂的把手,將拂掃到面前的頭發塞回耳後,提高嗓門地問道。

在那陣單調又似催眠得令人昏昏欲睡的誦經聲之後,圍坐在火堆中心,那些長須飄飄,滿臉皺紋,但望之地位似乎相當崇高的老者,突然全都站了起來,指著田佳琪說了一大串嘰哩咕嚕的話,而聶震天則是以一.擋百的輪流和那些長老們展開舌戰。

「沒什麼,蓋里是我的好兄弟,你又是我的表妹,即使不論這層關系,照顧為保衛莫崎子民而犧牲的英雄遺眷,這也是至高無上的光榮。」

而這個幫她淨身更衣,一直隱沒在黑暗中的人,此時卻突然湊近她,並且笑著露出缺了幾顆牙的嘴,明顯地辨識出那是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時,田佳琪想到他如此肆.無.忌.憚的在自己身.軀上動手動腳的行為後,差點氣得吐血,但在她能有、或者說想有任何舉動之前,一條質地細致的白絹往她口鼻蓋下去,在那老男人詭異的笑臉中,田佳琪的意識逐漸渙.散,終至完全失去知覺……

納普回她一個奇怪的表情,突然重重踩下油門,令車子倏然地往前疾沖。

大喝一聲,那捉住田佳琪的男子,將她橫放在自己身前的馬鞍上,而後一踢馬月復,帶著那些渾身黑衣的騎士,很快地往另個方向奔馳而去。

穿越了無數的拱門,還有曲曲折折的小徑。田佳琪踉踉蹌蹌地被他拖著經過了許許多多面無表情的守衛,最後被帶到一間看起來污.穢不堪的大房間,寥寥無幾的家具,零星散布在偌大的廳堂之內,靠牆的一張看來頗陳舊但舒適的躺椅上,斜躺著個正以鋒利的匕首削著隻果的男人。

「什麼?」田佳琪震驚地連退幾步,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被橫擺在馬背上的滋味著實不怎麼美妙,尤其是馬兒恣.意奔跑之際,胸月復壓在硬邦邦的馬鞍上,隨著馬蹄快速奔馳、田佳琪的胃也被顛得幾乎要翻了過去。

「因為這個女人懷有身孕了,還有因為——伊蓮還沒有找到。」

听著她的話,其他女孩都燃起一線生機般的綻出興奮的表情,只有田佳琪,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因為伊蓮公主失蹤的那個地方,跟世界上大多數的國家都沒有邦交,所以聶震天縱使有再優秀的外交能力,長袖善舞的手腕,也派不上用場,只能聘請一流的偵探,秘密地去找人。再者,他也不敢大肆宣揚,以免使莫琦陷入被瓜分的危險。」

「她們已經被嚇壞了,我們必須帶她們離開這里。」

「震天!」莎露抱緊了沉睡中的默克斯,突然高聲叫住他。

田佳琪轉頭看看其他的女孩們,三三兩兩地已經騎在馬背上,正興奮又緊張地瞧著仍和白馬奮戰不懈的安珀兒,突然心思一動地走上前去,伸手以掌心觸踫白馬的鼻尖,說不上來自己何以會有這種舉動,但說也奇怪,當她汗濕的手掌接觸到白馬濕潤溫熱的鼻尖後,白馬竟然平靜了下來,並且伸出長長的舌頭舌忝著田佳琪的手指。

「我……但震天,接受過公審的女人們,從來都沒逃過橫死沙漠中的下場,田佳琪她……」咬著涂滿嫣紅唇彩的下唇,莎露說到一半,緊緊地抱著兒子,陡然地頓住其他的下文。

「安珀兒,快!我不會騎這匹馬!」田佳琪緊緊攀住馬鬣,壓根不知該怎麼駕馭這種她從未坐過的交通工具。

他那欲蓋彌彰的反應,卻不偏不倚地證實了田佳琪心中的猜測,原來他是蓋里,但聶震天和莎露是怎麼說的?在內戰時,為了拯救無辜的百姓,蓋里犧牲了。而他們再三強調,莫琦的貴族是只準前進、不可退怯的……他剛剛說聶震天給了他一刀,難道……

幾乎涵括了各色人種膚色,她們或坐或臥地在床前的地毯上,睜著大眼地盯著田佳琪猛瞧。一見到田佳琪蘇醒過來,她們立即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地以各種語言提出問題。田佳琪听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轉向個滿臉雀斑的棕發女孩。

「安珀兒,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是這樣的,在這個地方,單身女人若要出門必須有同.性年長的親朋好友伴行,如果說你是我的妹妹,咱們長得不像,再者,你的眼楮太明顯是東亞人種,為了避免麻煩,我們最好假.扮夫妻,等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就沒有關系了。」

「我不要逃了,倘若被他們再捉到,非死不可。」

「酋長…」

周遭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只有干柴在火焰中,因受熱而傳來啪啦嚦噠的爆破聲,在遠處不時傳來的士狼嚎叫中,顯得詭異得緊。

「佳琪,你在做什麼?」安珀兒回頭見到田佳琪的動作,氣極敗壞地沖回來拉扯她,要她跟大伙兒一起行動。

「沒……沒什麼事,我只是想謝謝你,在蓋里過世之後,這麼的照顧我們母子的生活。謝謝你!」

還是那雙溫柔的手,輕輕地拭去她的淚痕,而且又說了些什麼,看到田佳琪的淚仍沒有止歇的樣子,他拍拍田佳琪的手背,拿起浸濕了的微溫毛巾,緩緩地為田佳琪擦拭沾滿塵砂的身子,而後才為她穿上衣物。

那男子猛然放下手,將隻果往牆角一扔。「你是說她懷孕了,而且伊蓮到現在還沒被神通廣大的聶震天逮回莫琦?」他滿臉譏誚之色地說著,將匕首插進桌面。

「小姐?小姐,不要出聲。我是納普,你向我求救了不是嗎?」听到那個人發出悶哼之後,操著別扭且怪腔怪調的聲音,田佳琪這才放心地點著頭。

事情委實發生得太快了!在田佳琪求救聲中,納普伸手想將她拉回來,倉促間卻只拉掉了她披在頭上的紗巾,令得她滿頭平順柔細的發絲,立即如三月柳絮般的飛揚在半空中,劃出道漂亮的弧度。

「安珀兒!」田佳琪緊抱住馬的頸子,看著在沙漠中到處如蒲公英花絨般飛散四面八方的同伴們,尖起嗓門。

「地圖在你馬鞍里!地圖。」安珀兒拍著白馬的鞍袋,提高聲音喊道。「快,找出地圖、地圖!」

田佳琪將地圖掏出來,正試著丟給身後的安珀兒時,不料跨下的白馬卻突然高昂鼻孔地朝天空噴著氣,令田佳琪險些摔下馬背,吃驚之余她更是嚇得死命抱住馬脖子,開玩笑,從約莫兩公尺高的馬背上摔下去,不跌斷頸子那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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