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232章 千秋盛歡

作者 ︰

雲兒回到梅閣時,江采隻才剛午憩醒來,正支頤斜倚于坐榻上扇涼夢在大唐愛第232章千秋盛歡章節。彩兒侍奉在邊上,也手持了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給自己扇涼息。

「怎地去了這般久?」扭頭見雲兒提著籃子花草步入閣來,彩兒率然步向前,接下竹籃嗔怪道,「咦,這籃中的花兒,怎地蔫了?」

看眼彩兒邊說置邊遞向面前來的竹籃,江采隻含笑倚榻,拈花一笑︰「無妨。時下熱不可耐,閑坐閣內尤覺椅席炙手,可想而知閣外更為烈日杲杲,炎陽炙人。花比人嬌,連人都消受不了今下的炎天,折下枝頭的花蔫了一枝半葉有甚好大驚小怪的?」

撿著盛于竹籃的花枝挨個翻看幾下,彩兒杵在旁徑自嘟囔道︰「拿打蔫的夜合花煎水,吃茶會否欠味?」

挑目似有意借此小題大做的彩兒,江采隻有些犯懶的坐直身子,端過擺于幾案之上的茶盞斟了杯茶水,不在意般曼聲道︰「花蔫在枝頭,總比折下來焙曬干香如故。」美目流轉間,凝睇從步入閣便未吭聲的雲兒,緩聲道,「怎地偏晌午頭上出閣去,正值毒熱時辰,也未撐把傘,倘使中了暑可怎生是好?」

雲兒垂首在側,屈了屈膝,這才細聲回道︰「奴無礙。娘子先時說及,日前摘的夜合花及白菊已所剩無幾,奴見娘子午憩著,左右閑來無事,又有彩兒留于閣內勤謹侍候,故才去了趟御園。近日宮中用花之處甚多,去晚了只怕折不著幾枝,事先未來得及跟娘子言語聲,擾娘子擔慮,是奴之錯。」

「難為汝這般上心,思慮周全。」雲兒言外之意。江采隻自是鏡明于心,于是輕推了推適才親手倒的茶水,霽顏相向道,「瞧這滿頭汗津津的,快些吃杯清茶潤潤嗓兒,解解暑熱。」

見狀。彩兒嘴快的悶悶插接道︰「娘子貫是偏心!罷了,奴去把這竹籃掛于陰涼處去。省卻杵在這兒平添不甘。」怨尤著,轉身便提步向閣外,未走兩步又倏然回身,將手中蒲扇塞于彩兒懷里,「喏,自個扇涼。」

雲兒微怔,目注彩兒的身影消失在傾灑入閣門處的那一片斑斕多彩的陽光中,瞬息心思電轉,竹籃中的花葉原是新鮮極了。只因其在御園多坐了兩刻鐘,烈日當空之下,早先摘的花葉才打了蔫,是以臨返閣時分。才又多折了幾枝摻入籃中。

剪不斷,理還亂。在御園糾結了小半個時辰之久,雲兒亦未理清日愈紛亂不已的心緒,心病堵在心頭,且由來久矣,不是一下子便可斬斷情絲或是從中毅然決然的抽身退出而全無悔憾的,否則,又何至于苦捱至今時今日仍下不了狠心,依舊心存彷徨,不知應何去何從為是?

薛王叢是其夢中夜以繼日在追逐的影子。奈何福薄緣淺。唯有將這個男人深深地藏于心底與之心猿意馬,女人間的爭鋒吃味。往昔在伊香閣便已未少見,入宮以來更是見怪不怪,薛王府姬妾成群,多其一個不多少其一個不少,之于薛王叢而言,其本即是個可有可無之人,一直不過是其一廂情願的在陷于單相思而已,侯門似海又豈是其這等的卑賤女子可高攀得上的,望眼欲穿的只是自己一手造的一個殘夢,即便是在夢里,虛無縹緲的連抓均不曾抓著過。

看著雲兒呆在原地晃神,江采隻淺啜口茶,毫未動聲色。近些日子雲兒的異樣,早盡落入江采隻眼里,至于上次翠華西閣一行,彼此間的這份心結不過是過早綻露出端倪而已,由暗處提上明處。有些話,江采隻之所以不多加過問,無非是意在讓雲兒自己理清,畢竟,有些事別人是幫不了的,必須由自個一力擔當,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縱使吃盡苦果,亦是自己一步步走成的夢在大唐愛第232章千秋盛歡章節。

看雲兒此刻的模樣,想必多半已坐定打算,但對于江采隻來說,不論雲兒如何抉擇,其均無異議,早一日也罷晚一日也罷,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到手的,飛蛾撲火也是種大愛,故,但凡是雲兒的決定,其絕不會相阻,只會微笑著祝福。一個入了宮的女人,早無與人去爭男人的資格,命中注定過活在深宮的辛切,何必無端端再加諸于無辜者身上。倘使可以,江采隻倒甘願雲兒跟采盈一樣,及早飛出這座金絲牢籠,去過無拘無束的自在日子,即使清貧,身邊得以一人白首不相離,于願當是足矣。

閣內的氛圍不無微妙時分,忽見彩兒從閣外疾奔回,一進門便眉歡眼笑的嚷道︰「娘子,陛下命人送東西來梅閣了!」

彩兒的話音尚未落地,但見從閣門外已然緊步入幾個人影,束束耀眼的日光映射下,映入眼簾的仿佛是面璀璨的鏡子,點綴著點點閃亮的光芒。待來人步過從敞開的門扇所傾灑入門檻內灑落了一地的陽光,步近時才豁然看清,幾個小給使所搬抬之物實乃兩道冰扇。堪稱巧奪天工雕琢成扇形的冰面一經交映于陽光中,恰似繁星點點披于其上般光彩奪目,猶如白晝騰然由鏡中迸射而出,難免一時錯覺以致于誤以為是明亮照人的透心鏡。

江采隻與雲兒同時斂神的工夫,但听彩兒從旁雀躍道︰「娘子,陛下可算記起,今個才把這兩道冰扇送至梅閣來。」眼見那幾個小給使進門便作備把冰扇隨便一擱,旋即一疊聲示下道,「哎,先行別放手,怎地這般不懂規矩?難不成不知這是御賜之物,端的隨便不得。」

彩兒這一指手畫腳,幾個小給使登時傻愣在下,顯是被呵斥的手足無措。互覷眼之余,目光紛紛投注向江采隻。

環目幾個小給使,江采隻擱下茶水,眸梢的余光似有若無的斜睨彩兒,不疾不徐從坐榻上站起身來,環睇閣內的擺設,須臾,才輕啟朱唇道︰「姑且放珠簾兩側便可。」

雲兒忙虛禮作引幾個小給使將冰扇一左一右分別安放向相距坐榻丈八遠的那道落地珠簾處。眼下約莫午時三刻。幾個小給使擔抬冰扇來梅閣,衣身滿是汗漉漉,足見是走了段頗不近的路才是。如若未揣猜錯,估模著是由南燻殿一路而來。

「外面日頭磨盤大,爾等著實辛苦了。」江采隻蓮步輕移向冰扇,皓腕輕抬。縴指撫下冰扇中的梅花,莞爾笑曰。幾個小給使看似面生。貌似非是御前的人,既可攬上這件差事,毋庸置疑,想是奉了旨。

反觀那幾個小給使,像極不曾被委以過重任,半晌面面相覷,背地互做推搡,其中一名被推于最前的長臉大耳的個高者才慌埋首答道︰「實乃夏給使找僕等來,僕、僕告退。」

別看宮中的婢子多巧舌如簧。宮中的給使卻少有能言善辯的人,女人多利嘴,男人多拙舌,在宮中當差原就不易。幾個小給使的遲疑實也不足為奇。為此江采隻並未介懷,心下略忖,置之一笑道︰「若本宮未記錯,前不久夏給使找了幾個人去婉儀宮修繕房屋,當時可是找的爾等?」

「是,正是僕幾個……」冷不防江采隻有此一問,幾個小給使吃不準究竟是為何故,越發打怵樣子。少頃支吾,作答者仍是那長臉大耳的個高者。

其實,江采隻也僅是隨口一問。遂笑靨晏晏道︰「婉儀宮一事。實為本宮交辦夏給使之事,當日有勞爾等了。」頓了頓。見幾個小給使各是松了口氣,方又和聲道,「雲兒,代吾相送幾位給使。」

「是。」雲兒應聲引幾個小給使步向閣門去,幾個小給使連連恭退下。待步下閣階,雲兒從袖襟中掏出錢袋,取出幾塊碎銀止步轉遞予那長臉大耳的個高者︰「這大熱的天兒,娘子賞幾位給使吃茶用。」剛才在閣內江采隻既問及月前婉儀宮一事,理當有所表示,它日有事也好說話。

幾個小給使受寵若驚似地雙手接下賞銀,滿心歡喜自行離去,目送其等步向梅林的徑道之後,雲兒正要淺提衣擺步回梅閣,抬首卻見江采隻已是步出閣外來,彩兒跟扶在後同步下閣階。

「娘子怎地出來了?」見江采隻徑直折縴腰以微步向閣園的秋千,雲兒趕忙拿巾帕拍打兩下吹拂于秋千索上的風塵。

「懶于閣內也免不了遍體生津,與其悶著索性外頭有風吹,反卻愜爽。」江采隻慢悠悠搖了下秋千,唇際淺勾道。彩兒及時撐開把油紙傘,以免毒辣辣的艷陽灼傷江采隻的冰肌玉膚。

四下片刻寧謐,雲兒于旁側囁聲道︰「娘子,先時奴去御園采花,途中有踫遇見薛王,以及大理寺天牢的李獄史與幾個吏卒。」

「可有說甚?」縴縴素手握著秋千索輕蕩開,江采隻的口吻不咸不淡,听似不以為意,唇際的笑影卻漸深。

凝望著七彩的光線忽明忽暗耀于江采隻身上,雲兒下意識搖了搖頭︰「奴有意關詢,不成想李獄史等人口風極緊。」

江采隻一笑了之,未贅言多問,只懶悠悠蕩起秋千來。倘是正如雲兒所言,李揚等人口風緊,無疑是受命在先,若連薛王叢俱未相告只字片言,必定是李隆基有言在先,不可抗旨不尊。

對于雲兒去采花,彩兒早已告知江采隻,雲兒既可探知今早薛王叢帶人入宮的信兒,旁人自然同可有所耳聞,江采隻實則不無料定雲兒實是借由采花為名由意在去見薛王叢一面,只是不予道破罷了。雲兒與薛王叢見面,薛王叢既未多言其它,估計宮外的一切事宜多在籌謀之內,大可不必費思量自亂陣腳。

轉眼已至月末,許是燥熱過極,八月初起一連降了三天的雨,時大時小,淅瀝嘩嘩屋檐上下盡充斥滿雨水氣。夏雨雨人,雨細垂縴草,風回聚落花。四月維夏,五月鳴蜩,六月徂暑,七月夏半陰氣始,淅然雲景秋,八月殘雲收夏暑,新雨帶秋嵐,不覺間千秋節已然在即。

興慶宮早已布置一新,紅紗飛揚,彩燈舞動,香風不絕,甚至連雨氣中均漂浮著令人眩暈的喜慶之氣。其日未明,已有金吾引駕騎,北衙四軍陳仗,列旗幟,被金甲在列,遠遠看去,煞是莊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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